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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讓之、裴諏之走了,患得患失的走了。


    他們本來想據理力爭,可在張僧繇綻放宗師級高手的強橫氣勢,壓得他們說不出話後,他們終究是敢怒不敢言的默認了。


    其實,他們也明白,向來溫文爾雅的張僧繇,之所以吃相如此難看,正是因為其很是看好裴矩,不,現在是石之軒了,才會一反常態的武力脅迫。


    作為當世宗師級高手,且又出身於博學多才的花間派,張僧繇的眼光當然屬於此世頂尖,至少比裴氏兄弟強出不止一籌。


    最起碼,張僧繇看出來石之軒早已開始練武了!


    裴氏兄弟也隱隱猜到,張僧繇肯定是發現了石之軒身上另有其它玄奧,而他們兄弟很可能失去了一個未來無限的珍貴種子!


    盡管石之軒已經五歲了,且又聰慧早熟,絕不會忘記他出身裴氏,但他終究在魔門拜師學藝、長大成人,十幾二十年後學成出師的石之軒,會對裴氏懷有幾分情義,還真真難說的很!


    在以前,裴氏兄弟或許自以為對石之軒的家族式洗腦教育十分成功,不懼石之軒不忠於裴氏。


    但聽到今日石之軒迴答張僧繇考驗之言,以及張僧繇對石之軒的評價,裴氏兄弟隱隱明白,石之軒絕非是簡單的家族式洗腦教育就能輕易控製的孩童!


    且比之思想自成體係而更擅於洗腦教育的魔門,恐怕士族門閥的洗腦手段還真不夠看……


    或許石之軒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但裴氏門閥屆時能夠從他身上獲得什麽,裴氏兄弟再也不敢肯定了。


    按照裴氏兄弟原本的謀劃,石之軒拜入魔門,除了是給裴氏留一條後路之外,還有就是藉此將裴氏的觸角徹底伸入魔門勢力。


    而後者,也正是裴氏連續兩三代人交好花間派的隱性長期目標。


    縱然魔門組織隱秘,門規嚴酷,但在家族傳承曆史比魔門還要長久上千年的裴氏看來。隻要功夫深,鐵杵磨成針……


    而且,魔門中人利益至上的本性,決定了魔門其實絕對算不上水潑不進。針插不入!


    最起碼,裴氏就隱約知曉,如今魔門中勢力最強的陰癸派,就曾與鮮卑人牽扯不清,或者說。陰癸派一定程度上被鮮卑人滲透成功了。


    然而可惜的是,鮮卑族漢化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普通鮮卑族人早已跟漢人混雜不清,唯有寥寥幾家大姓氏的皇族及貴族還知道自己是鮮卑人,但為了統治數量龐大的漢人,這些皇族及貴族也會故意忽略自己的鮮卑血統,避而不談鮮卑這個族名。


    久而久之,連他們的後輩自己都覺得自己家是漢人了,其他漢人也不視他們為外人了,以至於他們費盡心思滲透陰癸派之事。純粹成了多此一舉……


    張僧繇看著裴氏兄弟離開的背影,嘴角噙著一絲似冷非冷,又似不屑的笑意:難道隻有士族門閥會滲透聖門,聖門就不會滲透士族?


    轉頭看著大眼睛滴溜溜亂轉,似乎很不安分的新徒弟石之軒,張僧繇眼神閃爍,心頭暗暗嘀咕:鍾敏靈秀如斯,誠可謂匪夷所思……嘿,誰滲透誰,還不一定呢!


    其實裴氏兄弟猜得不錯。他確實在石之軒身上看到了驚喜,甚或說是驚駭——石之軒的身體純淨無比,靈秀深蘊,筋骨氣血堪稱完美!


    不錯。就是完美,而非強盛,一個五歲的小孩子,就算練了兩年武功,但還未開始修煉真氣,筋骨氣血的強度終歸有限。


    然而這並不妨礙石之軒憑著精微之極的感應和控製。從小就通過自然唿吸納入的天地精氣,將身體滋潤洗滌得純淨無暇,更不妨礙他將一身筋骨氣血調理到渾圓無極,周流輪轉的精微狀態,並自然而然的恆常不亂。


    如果真要形容石之軒的狀態,那就隻有一個寶貝可堪比擬——蘊天地之造化,含日月之玄機的人形靈丹!


    花間派的傳承武功在魔門或許不過中流,既比不上魔門至高的【道心種魔大*法】,也比不上陰癸派的【天魔訣】。


    然而張僧繇終究邁入了宗師門檻,即使未曾達到入微之境,可也能夠看透石之軒的身體奧秘。


    更有甚者,花間派傳人都是藝術家,很多時候,藝術家的瘋狂和執著,比科學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花間派不止一代人暗暗研究過明麵大敵慈航靜齋及暗裏競爭對手陰癸派,這二者的收徒規律。


    早就發現,二者所收核心傳承之徒,均為鍾敏靈秀的絕佳女童!


    此種女童之形貌皆是絕佳的美人胚子,這點不過是表象,其中更關鍵之處,在於此種女童之身心極具靈性,靈秀通透,一旦修習頂級先天氣功,未來成就不可限量!


    其中最差者,也能達到宗師一級!


    而慈航靜齋和陰癸派所做的,就是依照【慈航劍典】、【天魔訣】所載的妙法,將此種女童身具的非凡靈性引導塑造為‘天仙化’、‘妖媚化’‘秘魔化’等等超凡脫俗之氣質,以達其不可告人之目的……


    可惜此種鍾敏靈秀的孩童可遇而不可求,窮搜天下,最多不過三五人!


    即使慈航靜齋,也是通過曆代齋主的天人交感及天下整個佛門的力量,這般雙重搜索,才能代代都尋到最鍾敏靈秀的傳人,有時還不止一個!


    而陰癸派,則是通過人販子之類見不得光的手段搜索靈秀女童,效率確實低了點,並不是每代都能尋到最頂尖的靈秀女童,因而每二十年一次的比鬥,也就老是輸給慈航靜齋了!


    可是現在,張僧繇敢以花間派曆代祖師的靈位發誓,麵前這個孩童,通體純淨,靈氣隱隱,絕對比任何靈童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真真祖師顯靈,天佑我花間派……張僧繇強自壓抑著心頭的激動之情,開始考察石之軒的學識武功,準備因材施教,開始提點他的基本功。


    當下微笑道:“之軒……你都學過些什麽詩書。什麽武功?”


    之軒?叫得真親熱,拜師禮都沒舉行過,咱倆還不熟……不過,一眨眼就又換了個名字。我已經無力吐糟了……石之軒暗暗腹誹,雙眸滴溜溜看著自己的新任撫養人,乖巧的答道:“弟子正式修習過《三字經》、《千字文》、《論語》、《詩經》、《孝經》……


    閑暇時大致瀏覽過《孟子》、《春秋》、《左傳》,不求甚解。


    至於武功,偷偷練過一些拳腳基本功……”


    張僧繇微微頷首。五歲孩童讀過這麽多書,已經極為不錯了,而且出身千年士族,平日耳聞目染所學見識,所受熏陶比之尋常十多歲的孩童猶有勝之。


    “嗯……上乘武功非是一日可成,不必急於一時,等為師帶你拜會過了本派‘護派尊者’,在祖師靈前行過入門之禮,再正式學武不遲。


    今春你就隨為師在北地好生遊玩些日子,先學學詩詞歌賦、琴棋書畫也好!”


    石之軒一聽此言。立知這個師父看似灑脫不拘,實則骨子裏極為謹慎和保守,很可能是要通過一段時日的觀察,看看裴氏打在自己身上的烙印有多深,並著手盡快洗去這思想痕跡,才會開始傳授自己花間派的上乘武功。


    畢竟,無論哪家門派招收真傳弟子,都想要如一張白紙般可塑性極強的孩童,而非思想早已定型的別家奸細。


    特別是花間派一脈單傳,在收徒之事上更得慎之又慎!


    看穿了張僧繇的心意。石之軒也不在意,一邊眼珠滴溜溜亂轉,不知打著什麽鬼主意,一邊看似乖巧的答道:“弟子謹遵師命!”


    張僧繇忽然指著董澤湖麵上的幾隻呆頭鵝。微笑道:“那你先做一首‘詠鵝’詩,做得好了,為師便教你畫龍!”


    石之軒凝目盯著湖麵那些鵝,隻見它們悠哉悠哉遊來遊去,時不時低頭啄水,又仰頭優雅的舒展脖頸。愉悅的鳴叫幾聲……不由暗暗嘀咕:它們這是搔*首*弄*姿,勾*引本少爺……作弊啊!


    轉身麵向張僧繇,石之軒搖頭晃腦,脆聲*吟*道:“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張僧繇微微一笑,讚道:“不錯不錯……”


    石之軒立即伸手抄起那畫龍的大號畫筆,在木桶裏沾滿了金燦燦的油漆,眼巴巴望著張僧繇,似在等待指教。


    張僧繇搖頭失笑,指著仍舊空著的幾根紅漆巨柱,溫和道:“看來你雖然沒見過龍,可也幻想過龍長什麽樣,不妨畫出來,讓為師開開眼界!”


    石之軒不客氣道:“如您所願!”話落就疾步走到一根紅漆巨柱前,雙手持著尺許長的畫筆,肆意塗鴉起來。


    張僧繇看著他東一筆,西一筆,全無章法,畫出一個粗糙之極的古怪生物——九顆猙獰鱷魚頭,口含火焰匹練,頭頂鋒銳插天雙角,鹿頸蛇身獅子尾,背負精瘦肉*翅,腹下一雙超大型的鷹爪……


    眼看快畫完了,石之軒得意道:“這是猙獰兇惡的‘九頭龍’……”迴來在木桶裏再次沾滿金漆,來到另一根柱子前,運筆如飛,“這是小巧玲瓏的‘毒龍’,原本應該著墨綠色!


    不過本少爺技藝非凡,金色也能畫出其內在神韻……”


    “這是威武霸氣的‘霸王龍’……”


    “這是輕靈翩躚的‘翼龍’……”


    “這是……嗯,至高無上的‘九爪金龍’……”


    看著一個個粗糙的‘怪物’躍然而出,石之軒還在自鳴得意,張僧繇眼神若有所思,不經意間鬆了口氣,暗暗尋思:想是被士族規矩壓抑久了,一朝放開封鎖,仍是童心未泯……


    “好了之軒,明日為師授你雕塑之術!”


    比之繪畫,雕塑是個體力活,可錘煉體魄,亦可作為習武基本功。(未完待續。)


    ps:諸位道友新年快樂,小石給大家拜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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