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傀宗對弟子的選拔沒有太多限製,這是他們能在夾縫中生存下去的重要原因之一。


    哪怕已經蛻凡,哪怕身世不明,隻要有人推薦,都可以被允許加入其宗派。


    屍傀宗在占領秦川、隴右之地後,大量招兵買馬,很多散修都加入他們。


    包括一些倒向他們的修行家族,為了與他們保持更良好關係,也會派自家子弟加入其宗。


    唐寧找了一名內線弟子作為推薦人,傅明華便順理成章的混了進去。


    “朱家那邊可有什麽消息嗎?”


    “前日朱明軒終於露麵,會見了朱家眾人一次,具體談論什麽還不知曉。”


    唐寧點了點頭,談了什麽不重要,朱明軒肯露麵,說明傷勢得到壓製緩解。他之所以會見眾人想必是為了安眾人之心,當然也有警告其他家族勢力的意味。


    隻要他還活著,別人就會有所忌憚,不敢對朱家如何。


    “你去吧!”


    “是。”孔濟退出房間。


    入夜,唐寧離開情報站,往東而去,行了一兩日,來至北原地界,到了龍頭山,遁光落至一座木屋前。


    “秦道友,唐某前來拜會。”唐寧在屋外喊道,他神識透過木屋早已察覺裏麵有人存在。


    房門無風自開,秦昭先緩步走來:“唐道友,久違了,請進。”


    唐寧入內兩人分主次而座:“秦道友,此次在下乃是赴先前半年之約而來。未知道友煉製的如何?”


    “幸不辱命。”秦昭先左手一翻,拿出一方一尺高的玄黑色大印遞給他。


    唐寧雙手接過,猛然間手中一沉,就要墜下,他趕忙運轉靈力覆蓋手掌間,以托起此印。


    但見此印全身烏黑光亮,其中隱隱有玄光流轉,線條菱角分明,摸上去似玉光滑,印底有兩行小字。


    仔細一看,上刻著犀甲印,旁邊撰刻秦昭先三字。


    唐寧知曉很多煉器名家都會在自家所煉製的法器上留下名號。這既是一種愛好,也是一種宣傳手段。


    “犀甲印,犀甲印。”唐寧愛不釋手的撫摸中,口中喃喃私語。


    “犀甲蟻屍骸最是堅韌,我根據屍骸大小,將其煉製為印式,最能發揮其堅硬特點,因此印主材料為犀甲蟻屍骸,故而秦某冒昧將其取名為犀甲印,望道友見諒。”秦昭先道。


    “我很喜歡這名字,多謝道友。”唐寧神識進入犀甲印內部空間之中,其內是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的天地,十分廣闊,方圓約有四五十餘丈大小。


    靈器的品階就在於它內部空間結構的大小,空間越大,其品階越高。


    一般來說,下品靈器內部空間結構隻有方圓五六丈大小,中品靈器有十餘丈,上品靈器為二三十丈,極品靈器才有四五十丈。


    若如法寶的話,內部結構就更加廣袤了。


    內部空間越大,意味著其內部蘊藏的力量越強,因此品階越高。


    他遊蕩在其中,周邊有無數黑色顆粒物漂浮,但見中央地帶有一座虛化的石壇,其上有一團紅光端坐上方,仔細一看,那紅光隱約的身形不正是秦昭先。


    想來是他煉製此物之時的一點神念殘留,唐寧神識所化的綠色光團衝過去,兩者方一接觸,那紅光脆如薄紙,立刻四分五裂開來,消散於此方天地內。


    唐寧在石壇上留下一抹神念,退出其內部空間。


    他手指朝著犀甲印一點,靈力注入其中,犀甲印立刻玄光大綻,籠罩整座屋室。


    “如何?”秦昭先麵帶微笑問道


    “多謝秦道友費心。”唐寧左手一翻,從儲物袋中拿出三顆上品靈石遞給他:“些許薄意,望勿推辭。”


    “那便多謝唐道友厚賜了。”秦昭先接過靈石道。


    唐寧將犀甲印收起:“此間事了,在下告辭。”


    “恕不遠送。”


    唐寧出了木屋,化遁光而去,為了煉製這件極品靈器,他前前後後花費了一年多時間找尋材料,零零總總花費了五六萬靈石。


    江旭權那裏打點了三千,李平峰那裏花費了一萬,再加上各種材料費用一萬五千靈石,包括剛才遞給秦招先三萬靈石的酬勞,一共五萬多靈石。


    好在終於完成了,有件極品靈器傍身,他心裏也踏實許多,市場上雖然極品靈器售價在八萬左右,但實際情況,八萬靈石隻能買一些次品,勉強達標的那種。他參加過數次競拍會,稍微好一點的極品靈器都叫價至十萬以上。


    唐寧一路飛遁,到了一延綿百裏的山脈之中,遁光落至深山內,左手一翻,拿出那件犀甲印。


    他要測試一下自己的靈力量能支撐這件極品靈器發揮到什麽程度,犀甲印騰空而起,迎風大漲,他體內靈力源源不斷輸至此印中。


    犀甲印內部空間完全展開,大印化作三十餘丈大小,無法再繼續漲下去。


    唐寧手一招,犀甲印以肉眼可見速度縮小,迴到他手中,此印內部空間有四五十丈,如果全部發揮的話,可化作四五十丈大小,如今隻到三十餘丈為止,蓋因他體內靈力量不足以支撐的緣故。


    此刻他麵色微有蒼白,這麽一小會兒功夫他體內靈力已被吸取了大半。


    以他的修為強行催動使用極品靈器並不能支撐太久,還不如用上品靈器以應敵,威力雖達不到極品靈器那麽強,但勝在持久。


    唐寧收起犀甲印,歇息了一會兒,恢複了體內耗損的靈力,徑直離去。


    ……………………


    夜雨傾盆,一道身影從半空摔下,隻見其全身血跡斑斑,腹間一個碗大的貫穿性傷口,一看就是利刃所致。


    那人影從半空中摔下,踉蹌著想要起身,剛爬起來便眼前一黑,昏倒了過去。


    沒多時,一道遁光落下,現出一男子身形來,看了看地下的人,略一沉吟,一揮手遁光包裹著他而去。


    天光泛白,男子悠悠轉醒,睜開雙目,見四周參天古木環繞,這才想起自己正在被人追殺,他一個激靈,躍身而起,突然感覺到腹部鑽心疼痛,將他身上氣力盡數抽走,他低頭一看,腹間一個碗大的傷口。


    “你醒了。”一個聲音自身後傳來,他猛然迴過頭,見背後數丈之距,一個麵目清秀的男子盤腿而坐。


    他神識一掃,發現對方竟是名築基中期修士,不禁大驚失色,也不知對方是敵是友,警惕問道:“前輩何人?此是何處?”


    “這話該我問你,你是何人?”


    男子應道:“在下縐應龍,一介散修,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縐應龍。”對方念叨了一句,沒有迴答他的話,反問道:“為什麽那麽多人追殺你?”


    “他們之所以追殺我,是害怕我泄露他們組織秘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皺應龍也不隱晦,如實說道。


    “哦?組織秘密?什麽組織?魔宗嗎?”


    “非也,是一個名為不死教的組織。”


    “不死教?這可頭一次聽說,新港居然有此教派?你可詳細說說這教派具體情況。”


    “未知前輩尊姓大名?是何許人?晚輩不敢貿然開口,恐消息泄露,又惹上殺身之禍,亦恐牽連前輩。”縐應龍道


    那男子笑了笑:“你警惕心倒挺重,我若殺你,如碾死一隻螻蟻耳。若非我路過,你豈能逃脫他們追殺?”


    “原來是前輩出手相救,晚輩拜謝前輩。”縐應龍倒頭下拜:“敢請前輩賜教尊姓大名,晚輩日後當結草銜環以報前輩大恩。”


    “你既一定要知曉,那好吧!我名唐寧,現在你可以說了吧!”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寧。他從龍頭山迴情報站路上,半空偶遇一行人追逐著一男子。他原沒打算管這些閑事,可仔細一看,這些人打扮古怪,全都一席黑衣遮身,鬥笠遮麵,顯然是一個組織有序的團夥。


    楚國境內什麽時候冒出這麽一個明顯的組織團夥來,他這個搞情報的居然沒聽說過。


    這可引起他的好奇心了,準備抓兩個人問一問情況,於是追了上去,那些人見他遁光追來,竟然四下逃離而去。


    這更是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了,這夥是什麽人,怎麽見著自己就跑,自己身上也沒著乾易宗服飾啊!


    他感覺到這夥人不尋常,正想追上去抓一兩個人盤問,前方那道被追尋的身影突然從法器上墜落而下。


    於是他放棄了追捕那些人,趕忙到那人身側,此人既被追殺,必然知道內情,身上有大秘密。


    他遁光落下,發覺此人尚有鼻息,隻是受傷太重,因此昏死。


    為安全起見,他帶著此人飛遁了數百裏地,到此密林中,給他喂了顆丹藥,等待他轉醒。


    皺應龍開口道:“不死教顧名思義,其理念是追求不死不滅。此教於何時成立我亦不知,我是在半年前被一朋友勸入此教中的。此教教主名為不死真人,但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真容,他每次出現皆以黑袍鬥笠遮身,因此教眾外出行事也以黑袍鬥笠遮掩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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