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長老冷笑:“老夫可沒說,反正傳音能穿透劍氣牆的,除了攝政王,就是老韋。”


    韋三絕瞥他一眼,隨後一雙冷沉的眼睛看向曲悅。


    怕自己被看穿,他特意想出了和君執合作的辦法,結果還是防不勝防。


    這是他最厭惡的行為,但他卻沒有生氣。


    因為他突然想看九國試煉上,曲悅與元化一那個賤人交鋒,究竟誰能把誰氣死。


    “總之,老夫認為這場比試不作數。”竇長老態度堅決,“重比!”


    “無聊。”韋三絕站起身,繞過眾人離開了,表示自己不會參與重比。


    氣氛一度陷入尷尬,因為韋三絕的態度等同認可了這場比賽的結果。


    眾長老一時無言。


    居不屈再一次拍板:“哎,不要在折騰了,就這麽定了,收那隻鶴……叫什麽來著?”


    曲悅忙道:“皮皮。”


    居不屈點頭:“收皮皮入弟子冊。”


    自此,五位參與九國試煉團隊賽的成員,齊了。


    ……


    曲悅走出長老院以後,心曠神怡。


    君執在她身後笑道:“先生當如何謝我?”


    曲悅忙不迭轉身,拱手道:“道聲謝可以,但晚輩也是為了覆霜憂心,最終的受益人還是您,所以您是幫了您自己。”


    “先生真是……”君執以手指描了下眉峰,忍俊不禁,朝雲間看了一眼,一團棉花雲陡然變形,拉扯成一長條,化為一條雪蛟龍蜿蜒而來。


    君執帶著她落在雪蛟龍頭上,一道迴浮空島。


    雪蛟在雲中穿梭,仙鶴紛紛避讓,曲悅扶著蛟角站著,一言不發。


    君執與她隔了一肩的距離,問道:“我很好奇,先生為何執意選擇皮皮,棄晏行知。”


    曲悅依然不好解釋,賽後晏行知的反應,又令她猶豫起來。


    但在有備選的情況下,她不喜冒險。


    曲悅錯開話題:“對了,晚輩明日將啟程去往冰月穀,皮皮還不能說話,需要穀內一顆果子催長。”


    君執微微一怔,蹙了蹙眉:“那在九國界外,還盤踞著幾個魔門,來去皆不易。”


    “晚輩打算帶著君舒幾個一起走。”曲悅已經拿定了主意,“剛好訓練他們。”


    “可以。”君執頷首。


    “您若無事的話,不妨也與晚輩同行。”曲悅點出正題,“一來一迴大概需要一個多月,為您療傷的事兒不能斷。”


    “是為我療傷,還是怕自己應付不來,尋個打手?”君執調侃一笑。


    曲悅迴的坦然:“都有。”


    最重要的是,路上更容易套近乎,進一步去了解他。


    療程不能斷,君舒的安全,有這兩點理由,她相信君執不會推辭。


    如她所料,君執稍作沉吟過後,應了下來。


    ……


    曲悅迴到島上後,先通知君舒幾人去做準備。


    進入主院的院子裏,皮皮被江善唯鎖在廊柱下,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


    曲悅走上去,睨著它道:“你想被清蒸,還是紅燒?”


    皮皮打了個哆嗦,眼神堅持:三打兩勝,我贏了!


    曲悅冷笑:“若無我的指點,第三局你會贏?”


    皮皮眼神閃躲了下。


    的確是,它那會兒怎麽就沒想到飛呢,是沒有經驗的緣故,往後它就知道了,規則是有空子可以鑽的。


    她好像確實比自己聰明了一丟,恩,就一丟丟,不能再多了。


    曲悅背著手,不給它好臉色:“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皮皮看著她。


    曲悅迴望:“我尚未想好,你且先跟在我身邊,聽我差遣。”


    皮皮眼神裏透著疑惑,實在猜不透這女人的心思,真想讓它去參與那什麽九國試煉麽?


    為何會選擇一隻鶴呢?


    不過栽在她手裏一次,又被她指點一次,的確令皮皮生出了點畏懼心。它見識淺了,從未出過覆霜學院,還以為人類都是個性耿直的傻帽。


    ……


    天風國,國師府。


    聽著房間裏瓷器破碎的聲響,院子裏跪了一地的仆從,戰戰兢兢,抖如篩糠。


    “怎麽迴事?”自院外匆匆湧進來幾十個環肥燕瘦,各具風情的貌美女子,七嘴八舌地問,“夫君這是怎麽了?”


    “啟稟夫人們,屬下也不知道。”守門的黑衣侍從滿臉茫然,“大人原本在園子裏打坐,突然憤怒起身,迴房便開始砸東西。”


    國師動了大怒。


    一動怒就控製不住自己發瘋砸東西。


    但他們家大人雖然喜怒無常,卻極少怒到無法自控。


    究竟是誰那麽大能耐?


    元化一將屋子裏能砸的全砸個幹淨。


    他輸了。


    他竟然輸給了一隻鶴。


    不,他是輸給了那個小女樂。


    可以,不錯,這很棒。


    發泄完了以後,他陰沉沉勾了勾唇角,整整衣襟,將亂發一絲不苟的拂去背後,又慢慢取出護甲,套在自己的小拇指上。


    掐個法訣,滿屋狼藉恢複原樣。


    他倒了杯水潤潤嗓子,再將空掉的杯子倒扣。


    拉開門出去時,已是一派風光霽月,優雅高貴的不可方物。


    “夫君啊。”滿院子的夫人擔憂的看著他。


    “沒事,練功出了點茬子,惹夫人們憂心了。”元化一淡淡一笑,溫潤如玉,溫柔的安撫著她們,又對親隨道,“走了,本座要去一趟學院。”


    這一次的九國試煉不得不重視起來了,他決定親自教導。


    又傳音給親隨,“寫封密信散去其他幾國,讓他們都知道覆霜國請來一位了不得的導師。”


    “遵命!”


    “還有,派人去覆霜,為本座殺一隻鶴。”


    第36章 冰月穀


    被他吩咐做事的心腹名叫北陌, 茫然不解:“殺一隻……鶴?”


    覆霜學院內,養著幾千隻鶴, 殺哪隻啊?


    元化一:“派人過去,就知本座指的是哪一隻鶴。”


    那隻鶴絕不能留,尚且年幼便心思狡詐,再經那小女樂悉心調教,稍後必是天風弟子們的勁敵,真有可能讓覆霜翻盤。


    歸根到底,厲害的還是那小女樂。本也並非覆霜人,去證道的而已。以證道之名招攬不來,不妨換種手段?


    比如,色誘?


    算了,形勢還沒嚴峻到逼著他犧牲色相。


    “走。”


    “是。”北陌前行引路。


    元化一剛走出國師府, 坐上獸車,一道銀光從天而降,鑽入他車廂內。


    是太後的信箋,估摸著得知大人動怒, 特意寫信關心。北陌勒住韁繩沒有動作, 不去打擾自家大人。


    同時,心疼大人。


    外頭總是傳言他與太後之間存著苟且,實乃子虛烏有。


    分明是太後為了私心, 一直黏著大人不放。


    大人是個棄兒,兩百多年前被太後之父撿迴家中,雖是當成奴仆養大, 但待他不薄,見他在劍道上有天分,還供養他前往北儒劍宗修習。


    故而天風國動蕩之際,太後一封求救信,他便孤身前來,拿下國師之位,步步籌謀,心機算盡,扶她孤兒寡母在天風站穩腳跟。


    更為了平息外間那些流言蜚語,養了一府院的女人當做擋箭牌。


    “發什麽愣,走啊。”元化一催促的聲音從車廂裏傳出來。


    “是!”


    ——


    曲悅啟程出發了。


    臨走前吩咐江善唯繼續催熟白月草,每隔十天挖出來喂給皮皮吃。


    雖是讓皮皮擔當智囊,但修為高些總有裨益。


    還吩咐他看好皮皮,別讓它四處亂跑,或許會有敵對勢力暗中對皮皮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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