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青等人的到來打破了狼窩的平靜,狼群此時紛紛騷動起來。瞪著綠滾滾的眼睛朝朱青等人圍了過來。狼視眈眈卻不敢進攻。


    “別怕。你越怕它就越興奮,它們能聞到你們恐懼的氣息。”朱青盯著白狼王對部下說道。


    說歸說,但是每個人都已經拔刀,做好反抗的準備。


    朱青緊緊盯著白狼王,冷笑一聲,“你的主人要是再不出來,我就拿你來祭刀。”朱青這句話看似對白狼說,卻是說給真正的狼王曹化淳聽的。


    果然,雪山後麵突然出來朗朗的笑聲,“哈哈哈,灑家就知道你會迴來。”聽到曹化淳的聲音,白狼轉身迴到他的身邊。曹化淳蹲下撫摸著狼毛,甚是喜歡。


    “你既然知道我會迴來,想必也知道我為何而來了?”朱青笑著問道。


    “當然,我都幫你打聽好了,吳三桂已經進入我的領地。”曹化淳笑著,站起來,指著前方,一條火蛇在雪原上若隱若現,吳三桂的部隊正朝狼窩開拔。


    “大哥,莫非你是想重演群狼解圍上海關的好戲?”手下這才知道朱青上狼窩的意圖。


    朱青點點頭,“我們人手不夠,隻能借助狼窩。人對狼的恐懼不亞於對人的恐懼,甚至可以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想想剛才你們自己吧,一個以一當十的錦衣衛都懼怕狼群,何況是吳三桂之流?”


    “沒錯,再說,灑家這狼窩出的可不是一般的狼群,灑家在吸收狼性的同時,狼群也得到我體內的戾氣,可以說出了招式狼群無法做到之外,它們的兇狠毒辣相比之前可增進了不少。”曹化淳絲毫沒有謙虛的意思,因為在他看來,高手是不要謙虛的。


    聽了曹化淳一番話,眾人紛紛點頭小聲議論,廠衛裏,誰都知道,之前的曹化淳有多厲害的狠毒。既然狼群吸收了他的戾氣,想必更加兇殘。怪不得朱青三番五次地跟他們打交道仍無法與它們混熟。


    “自從曹公公入主狼窩,這條道就少有人走了,一般人走在小道,隻有比較大的馬隊或部隊才走這官道,而且多是白天。”朱青說道。


    “沒錯。所以就算你們今晚不出現,我的狼群也不會安睡,它們早就問道了血腥味,一大波獵物正在靠近。”曹化淳悠然地笑道。


    “但是我們來了,或許有些遺憾,我並不希望今晚在狼窩發生大屠殺。”朱青對曹化淳道,他知道曹化淳對吳三桂之流是恨之入骨的,因為當初就是吳三桂和王承恩以及鬼火等人將曹化淳排擠出宮,還差點丟了性命,還好曹化淳也非等閑之輩,千方百計製造了偷井自殺的假象後才逃了出來,重獲新生。但是,仇恨的種子已經生根發芽。


    “是嗎?可以這些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有的人活膩了,而我的狼又剛好饑餓,那又該如何?”曹化淳迴應道。


    朱青暫時語塞,他知道能能保住山海關將士性命的隻有他們自己,如果執迷不悟,誰也救不了他們。


    “好了,除了韃子,沒有人希望我們內鬥。但是吳三桂的心你我都明白,要真打起來,恐怕我們會相當困難。我總覺得我們人手少了點。”曹化淳道。


    “等他來了再說吧。很少見到你如此地不自信。”朱青對曹化淳冷笑一聲。


    “這不來了嗎?”曹化淳說著,指著前方,吳三桂的部隊已經越來越近。


    “走,下去會會他們。”朱青說著,帶著三十名錦衣衛下山,來到大道上。


    “籲!”看到前方有人攔路,為首的先鋒官劉夯勒住馬韁,舉著火把朝前麵照了照,“來者何人,竟敢攔住爺爺的去路,活得不耐煩了?!”劉夯怒喝一聲。


    “正是你爺爺我,青龍!這麽晚了,這山海關興師動眾的是要上哪兒去啊?”朱青迎頭應道。


    “啊?青龍?”劉夯大吃一驚,急忙調轉馬頭後退通報馬車上的吳三桂,“大帥!是青龍!”


    “什麽?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寧遠不是開戰了嗎?”吳三桂也大吃一驚,走出馬車。


    “哼,看來吳大帥的消息還蠻靈通嘛,這寧遠打仗的消息我都是傍晚才得知的,你這個時候已經趕往寧遠的半路了,看來是比我還先知道啊。”朱青故意說道。


    “哼,青龍,你不在寧遠抗敵,跑到這裏來作甚?”吳三桂無言以對,指著朱青訓道。


    “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這麽晚了,你調動大軍出關,所為何事?”朱青厲聲問道。


    “我……本帥是要出兵支援寧遠,怎麽了?”吳三桂支吾一下道。


    “好一個支援寧遠,我看是是支援寧遠的韃子吧?”朱青毫不示弱。


    劉夯一直舉著火把在觀望著,突然他嘴角一笑,附道吳三桂的耳邊嘀咕幾句,吳三桂聽後也是得意一笑,繼而叫囂道,“青龍,說句真話,我有時候挺佩服你的,你說你帶幾十個人就想攔下我這一萬大軍,換做是我,我可做不出來。看著你最近損兵折將的份上,今夜就放過你一馬吧,趕緊讓開,對大家都有好處。”


    “我要是不讓呢?”朱青抱著繡春刀在胸前,冷冷問道。


    “嘿,我說你們錦衣衛一個個的,還真以為自己是鐵打的是吧?就算我們每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們!”劉夯囂張的笑道。


    “是嗎?狼王!他們說他們人多,欺負我們人少。”朱青突然提高的嗓門。頓時,山上齊刷刷亮出一道道綠光,繼而是一陣陣低沉的狼嚎聲。


    “我們人確實很少,但是我們狼特多。”曹化淳說著,站在山口的巨石上,身邊站著白狼!


    狼群的出現,讓吳三桂道的大軍陷入恐懼,原本還算嚴整的隊形瞬間騷亂,縮到了一起。


    “大帥!不好了,是狼群!”劉夯驚嚇道。


    吳三桂雖然心有餘悸,但是作為一軍之將,他假裝淡定下來。


    “怎麽?難道忘了你們已經進入狼窩了嗎?”朱青看著吳軍恐懼的表現,冷笑道。


    “哼,這裏最多不過三百頭狼,你最多不過四五十人,還有那個裝神弄鬼的農夫,加起來也未必超過五十人,我手握萬人兵馬,還怕你們不成?!”吳三桂吞了一口唾沫,強顏說道。


    “曹公公,他說你是裝神弄鬼的一介農夫。”朱青笑道。


    “在他眼裏,灑家確實是一介農夫。”曹化淳應道。


    “什麽?曹公公?灑家?你……你到底是何人?!”吳三桂曾聽說曹化淳還活著,卻從未親眼目睹,此時他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如果此人真的是曹化淳,那麽……


    吳三桂不敢往下想,未知的恐懼縈繞他的腦海。


    吳三桂話音剛落,突然一道白影迅速在雪原上移動,順著山路而下,直奔吳三桂撲來。


    “保護大帥!”劉夯疾唿一聲,幾名近身侍衛紛紛拔刀擋在吳三桂前麵。


    “哈哈哈!”隻聽得一陣狂妄的笑聲,一道白影從吳三桂眼前一閃而過。眾侍衛還沒迴過神來,手中的刀已經斷成兩截!


    幾名侍衛被這股強大的殺氣震懾,全身發抖,說不出半句話。


    而此時的吳三桂定定坐著,還沒反應過來,額頭上已經被劃了一道口子。卻看那白影,嗖的一下又潛迴山上的巨石上,他將手伸向白狼,白狼輕輕地舔著他的指間,曹化淳的指間留下了吳三桂的血跡。


    “哼!曹化淳!你竟然還活著!今天本帥親自送你下地獄!”吳三桂惱羞成怒,怒喝一聲,“給我上!”一聲令下,吳家軍的將士雖然心有餘悸,但是軍令難為,隻能畏畏縮縮地圍了上來。


    “癡迷不悟!”朱青說著,拿出一枚蛋蛋,這就是他離開開封時,殺風給他的信號彈!是召喚黑煞的信號彈!


    “籲……砰!”一枚信號彈發出,隻有曹化淳冷笑一聲,劉夯等人都驚嚇不已。


    “怎麽停下來了,沒聽到嗎?都給我上!誰要是敢違抗軍令,斬!”吳三桂急了。


    “大……大帥!”這是信號彈啊。”劉夯驚嚇道。


    “信號彈怎麽了?難道他青龍還能從這荒山野嶺搬出十萬大軍不成?”顯然吳三桂的江湖經驗有時還不如劉夯。


    “不是啊大帥,這是流煞彈,是專門召喚黑煞的信號彈!”劉夯解釋道。


    “什麽?黑煞?就是前幾天將山海關搞得雞犬不寧的黑煞?”吳三桂聽後,也大吃一驚。


    “正是!黑煞就是黑夜的使者,幾乎無人能擋。”劉夯道。


    “其實,黑煞有個弱點。”突然,馬車內傳出一個文弱的聲音,朱青聽到這個聲音,心中突然一驚,竟是如此的相似!


    “此次親王派我過來,正是為了此事。”說著,一人從馬車出來,走到吳三桂身邊。


    此人全身披上黑紗,隻露出一雙眼睛,朱青通過火光看著這雙眼睛,發現這雙神秘得讓眾人有些後怕的眼睛在閃躲。


    “張發?是你嗎?”朱青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什麽弱點?”吳三桂急切問道。


    黑衣人麵對朱青片刻,隨即轉向吳三桂,俯身下去。


    突然,曹化淳甩出一枚飛鏢,直朝黑衣人飛去,與此同時,朱青也射出一枚飛鏢。


    “大帥小心!”劉夯驚叫一聲,吳三桂眼看兩枚飛鏢都朝自己飛來,突然拉過身邊的黑衣人。


    “呲!”黑衣人的後背突然中了飛鏢。


    “嗯!你……”黑衣人一聲悶叫。兩眼瞪著吳三桂,麵巾下已經流出鮮血,黑衣人話還沒說,當場斃命。


    吳三桂看著死在自己手裏卻死不瞑目的黑衣人,驚叫一聲,驚慌將他推開。


    “大帥!他已經死了,沒有人知道黑煞的弱點,要是黑煞聞訊趕來,與朱青聯手,他們人數雖少,卻個個身手不凡,再加上這些餓狼,我們很難取勝啊。不如先退保全再說。”劉夯扶住驚魂未定的吳三桂勸說道。


    “退?要是那邊問起來怎麽說?”吳三桂道。


    “就說他沒有把消息傳到,反正他已經死了,死無對證。”劉夯指著躺在地上的黑衣人道。


    “好好……就按你說的辦!”吳三桂說著,看了黑衣人一眼,他的眼睛似乎還在盯著吳三桂,吳三桂全身還在顫抖。


    “青龍!今夜算你們走運。撤!”劉夯撤退前還故意指著朱青強勢道。


    朱青輕視道,“不送。”


    吳三桂沒有想到半路會殺出青龍這個對手,更沒有想到朱青能請到這些江湖傳說中的高手。自己的特使死在自己手裏之後,吳三桂已經失去了定力。吳家軍不得不半路退迴山海關。


    看到吳家軍走遠,朱青看著前方躺在地上的黑衣人,心神不定地走了過去,朱青來到黑衣人身邊,蹲下,輕輕掀開黑衣人的麵紗,就在掀開麵紗的一瞬間,朱青頓時如五雷轟頂,此人正是張發,他雖然早有預感,但是他還是不甘心,他用雙指探了探張發的脖子,希望找到生命的脈象。


    “別探了。他活不了了。”突然,一個聲音從黑暗中傳來,青澀而無情。


    朱青閉上雙眼,強忍著悲痛將張發未瞑的雙眼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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