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大家信不信,錢能一案到此為止。涉案人員全部下獄,秋後問斬。


    岐王偷盜兩京糧食、鼓動韋泰毀了太廟屬於另一個案子。此案交由東廠、宗人府審理,無需三法司介入。


    岐王犯了事,宮裏的宸太妃哭著請罪,雍王屢次麵聖替岐王辯解,但弘治帝都沒有放軟態度。


    遠在湖廣安陸的興王一急之下病倒,王府長吏上書懇求弘治帝派出禦醫醫治。弘治帝除了指派禦醫劉文泰前往,同行的還有東廠番子。


    東廠在岐王府找到三分之一被盜的糧食,有人舉報另外三分之二運往了安陸。弘治帝光明正大派出廠衛調查此事。


    朱厚照並不滿意這個結論。錢能一個人肯定做不成所有的事。隻是錢能嘴太嚴,上了無數種酷刑還是沒能敲開他的嘴。


    還有皇帝爹對宗室的態度。一碼歸一碼,不能因為幾顆老鼠屎倒掉一鍋粥。宗室經過太宗的打壓已經不成氣候。應該試著改變對宗室的態度。


    有宗室的支持,才不至於處理某人束手束腳。


    朱厚照試著讓皇帝爹改革宗法。“父皇,君子之澤五世而斬。宗室人口越來越多,總讓朝廷養著早晚會成為負擔。孩兒認為宗室中有才能者,亦可做官經商。”


    結果是皇帝爹拿著雞毛撣子追著他打,成了乾清宮內的一景。


    皇帝爹死咬著太宗傳下來的規矩,絕對不同意朱厚照胡來。宗室改革的事隻能暫緩。


    於是,朱厚照親至北鎮撫司,想要最後見一麵錢能。看看能不能挖出點消息。


    大刑伺候下的錢能身上沒有一塊好肉,散開的頭發因沾染了血水凝結,大肚腩也消失了。錢能像路邊的乞丐一樣躺在稻草堆上睡覺,唯有一雙眼睛依舊保持銳利的鋒芒。


    “本宮很好奇,你是從何處知道假‘夜明珠’能致人死亡?”朱厚照搬了一張椅子坐在錢能的牢房前。


    在錢能的牢房兩旁的牢籠裏,擠滿了錢能的一眾幹兒子。不僅他們倒黴,和他們來往密切的人員同樣受到東廠調查。北鎮撫司前後抓了四百多相關人,其中甚至也有錦衣衛、東廠的人。


    錢能用金錢開道,收買了大量的底層官吏。縣官不如現管,底層官吏權力不大,事情都需要他們辦。錢能隨時獲知他們的行為,就能監控朝堂的動向。


    真是可惜了,錢能也算是個人才!


    朱厚照的到來,讓死牢內的人激動了起來。


    “殿下,我知道錢府的財寶埋在哪裏。隻要饒我一死!”


    “我會雜技,我能逗殿下開心。”


    “我武藝好,九節鞭使得比王欽更好。”


    “隻要殿下饒小的一名,小的當牛做馬也會報答殿下。”


    “……”


    朱厚照充耳不聞,盯著錢能長滿皺紋的臉發呆。


    錢能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雙眼能平時朱厚照。“殿下要我迴答前,請先告訴我你是何時懷疑我的。”錢能花了二十年完善複仇計劃,把後手收拾地幹幹淨淨。錢能在牢裏想破腦袋也沒想到他是如何被懷疑上的。


    “本宮讓人調查了皇宮三十年內所有的人員情況。你太完美了。在該隱退的時候隱退,晚年生活愜意。本宮本想研究一下你,參考著如何讓宮人們也過上你的瀟灑日子。查到最後,你的疑點越來越多。於是本宮找了機會親自見了你。”朱厚照表示,一切都是湊巧。冥冥之中自有天數。


    錢能費力地睜大眼睛:“殿下何時見過我,我沒有印象。”


    “老鐵!”隔壁牢房的錢寧雙手緊抓鐵欄杆,目瞪口呆地盯著朱厚照。顯然是認出了朱厚照。


    朱厚照立刻切換成嬉皮笑臉地小內侍:“原來是老哥兒啊,念在老哥送我金葉子的份子,給你一個免除死罪的機會。你知道錢能哪來的‘夜明珠’嗎?”


    “是你!”錢能目眥盡裂,“如果那日知道你就是太子,我一定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錢府。”


    朱厚照嘿嘿一笑:“可惜世間的事沒有如果。”


    錢能長歎一聲:“明明就差一點點了。太子應該死在清寧宮的火災裏,為何沒死?!”


    “本宮死了,對你有什麽好處?”朱厚照眯起眼睛。要是沒有係統,他的確應該死掉。


    錢能冷笑:“皇爺因為身體原因不可能再生孩子了,太子就是皇爺唯一的子嗣,太子若死了,會從宗室中選孩子入主東宮。收人錢財,就要替人辦事!”宗室裏會有很多人願意把自家的孩子過繼給弘治帝。


    猛然聽到錢能爆出的料,朱厚照大腦停止思考了片刻。他在後悔,剛才在乾清宮不應該逃走的,而是應該站好繼續上諫。如果想達成目的,還能弄個死諫逼皇帝爹同意。


    皇帝爹一定舍不得唯一的兒子出事。


    “所以假夜明珠也是那人給你的吧?”朱厚照猜測。


    錢能不屑於迴答,轉過頭去,“太子肯定找不到證據。沒有確鑿的證據不能逮捕宗室。”


    朱厚照搖頭,錢能就差把罪名按到那人的腦袋山了。他有多見不得大明好啊!


    朱厚照起身離開。他有很多事要處理,不想把時間費在一心隻求一死的人身上。


    “老鐵,我知道錢能的私庫修在哪。那裏有錢能和湖廣聯絡的證據。”錢寧好像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股腦把老底爆了出來。


    朱厚照在他麵前站了一盞茶的功夫,然後慢悠悠地道,“如果你說的屬實,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饒。你如果在河套服役滿十年還活著,十年後本宮放你迴來。如何?”


    “我願意。”錢寧想要活命,他沒得選。


    “殿下,我也願意去河套。”


    “我去,我也去。”


    “……”


    朱厚照向牟斌示意:“隻要沒有牽扯入夜明珠一事。想要免死必須到河套呆滿20年。同意的人,牟大人把他們分開關押。”


    至於他們去了河套會不會逃走,那就要看朱厚照的手段了。


    錢能突然發狂地大笑:“太子,你就不想知道生母在何處嗎?”


    一直當背景的牟斌心提到嗓子眼裏。就怕太子接話。


    “有句話叫冤冤相報何時了。錢能,你想不想知道本宮將來會如何對付女真人?尤其是建寧女真一族?”朱厚照露出了一個殘忍的笑容。


    “不!”錢能嘶吼。


    “本宮的脾氣向來不好。”朱厚照笑了笑,“本宮最討厭別人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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