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這些,集合的人群,武器裝備,顯然是軍隊,畢喜國,還有巴拉比王國,謔,這兩個國家的北邊邊境,已經圍得水泄不通了。”

    太空飛船上,霍普·克裏司令指著衛星照片圖,和幾個軍內高參說著。

    “我要告訴將軍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伸縮門開了,雙顱人顧問希格裏&斯諾興衝衝進來了。

    “最大的好消息,莫過於登陸部隊已經和阿喜人簽定和平條約了。”克裏想著和奧特麗的交談,想起了奧特麗,同時也是自己的願望,因此打趣地答道。

    “哦,是的將軍,那隻是早遲的問題——是另外一個關於科學新發現的消息。”

    “是嗎?”克裏的確感到了奇怪和欣喜。

    “飛船上的科學家群體,從理論上論證了,光可以在一定的傳遞介質條件下跳躍式傳播的性質。”

    “我不太明白。請原諒,希斯先生,我不是科學家。”

    “具體的說,就是當傳播光選擇特殊的頻率和能量,超級窄空間定向發射,在固定的狹窄方向上,在傳播空間密度達到某個低值,和在足夠的空間尺度上沒有足夠強度的引力場的前提下,可以實現超越光速的傳遞。”

    “我想我有點開始明白了。這個超越是快多少。”

    “大約是光速的e次方,也就是光速的兩百多萬倍。”

    “哦——哈哈,這麽神速,妙,太好了。這麽說從艦隊發一個信息到地球上,隻要以秒來計算的時間就夠了。”

    “進入超速傳遞後,大概是這樣。但是得加上巴納得星係和太陽係的光通時間,恆星的巨大引力場目前還未發現可以進行屏蔽的理論。在這個空間裏光仍然以光速傳遞,並且在傳遞場轉換的過程中有可能造成不可預測的信號畸變,信息丟失。”

    “先不管這個,從這裏發送信號到地球就隻需要,需要——?”克裏發著問。

    “大概二十多個小時。”

    “哦——,總共二十多個小時,那,差不多可以看到阿森納隊的現場直播了,那個該死的恐龍小子減肥了吧,前鋒那樣胖,怎麽會有恐龍一樣可怕的力量呢。恐龍小子剛成名時,可不是這樣的胖。”

    希斯忍俊不禁,道:“將軍可能疏忽了,恐龍小子應該已經退役了。”

    “是嗎。唔,我們航行了十年,不錯。但是也不一定,醫學的進步使優秀運動員的體育生命至少延長了五年。別說三十多歲,就是四十歲都還能踢的。——希斯先生剛才說的是理論證明,發明設計出實用發射器需要多久?這是猜想還是幻想?”“那很難說具體時間,科學家們正在抓緊時間,再次進行細節論證,加快研發。我們已經向地球發出了這條信息,希望地球也能加入研製過程。應該考慮在飛船上解放更多的科學家,加入研究團隊。”

    “那樣是在賭博,我們已經開始缺少食物了,就是冬眠營養液都難以確保捱得過餘下的日子。從地球一出發,就出現了計算錯誤,也未料到會出現那麽多的意外情況,致使儲備不足。”

    “關於營養液,倒有一個救急的辦法,就是將用過廢棄的營養液排泄物重新加工過濾使用,能夠迴收百分之十以上,反正巴納德星的光能是充足的,太陽能電池板完全供應得上。聽將軍的口氣,將軍是否考慮要不惜一切代價,答應阿喜人的要求了。”

    “時間緊迫。即使這樣,也難以確保諾亞營地能夠及時提供充足的燃料,讓飛船人員,設備登陸且返航。不過,希望有了,總令人振奮啊。”

    “我也同意將軍的設想,答應阿喜人的要求。所以正巧偉大的科學家們有此發現,所以才提出解放更多的人。”希斯說。

    “將軍,努力吧,希望將軍的兒女是返迴地球的第一批。”帕歐卡將軍笑著插話道。

    “現在,我們來一起看看,特別是諾亞營地的情況吧。”克裏岔開了話。

    “報告上校,03028衛星定位跟蹤器,已經越過雪河,正在朝東北方向移動。”

    阿喜星地麵上,諾亞營地通訊官譚力少校焦急地向營地最高首領徐豹上校報告。那時,徐豹上校正在檢查燃料工廠的情況,是轉移隱蔽,還是賭一把,繼續生產下去,徐豹正緊張的思考中。

    幾百米開外,剛剛登陸的一架登陸飛船,正在從上麵卸著一些物品,這是一艘可以再次起飛的飛船,也是哥倫布太空艦隊作的一次大膽嚐試,如果荒山孝郎少將醫生能夠拯救畢喜共和國溫溫兒元首幼子的性命,如果由此而開始的和談能夠成功,那這艘飛船將會開啟源源不斷的起降記錄,從而為艦隊打開嶄新的篇章。

    “什麽,烏躁逃跑了。哼!”徐豹悻悻地問。畢喜國的東北方,是老牌帝國阿迪華。現在,畢喜國東北邊境上,已經集結了大量的軍隊,從衛星最近幾日專門拍攝的照片看,這些軍隊來自不同地方,甚至可能是來自不同的國家。

    有一點,徐豹上校不知道,阿迪華帝國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恢複它一百年之前的強大與榮耀。自從畢喜共和國在科技方麵取得重大領先優勢,進而在軍事和經濟上日漸強盛後,阿喜星北半球大陸上,畢喜共和國的國力與聲望,大大超過了阿迪華帝國。“他可能投向阿迪華帝國去了。”

    “如果命運果真垂青於他,那就讓烏躁平安的過完餘生吧。荒山孝郎少將有消息麽?”

    “暫時沒有。”

    徐豹上校所說的荒山孝郎醫官,正畢西城內,被前所未見的疑難怪病糾纏著。

    一進入畢喜國國都,與元首溫溫兒,以及議長阿卜拉拉杜,市長孛古相見過後,荒山孝郎少將立即被帶往元首幼子的起居室,那裏,一個奄奄一息幼小的生命,正等待著拯救。

    荒山孝郎不得不承認,這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傳染病。通過衛星電話,他與艦隊的醫療專家們密切聯係著。唯一的翻譯溫薩特·萊因克爾不斷地解釋著醫官一行人的行為,加入自己的判斷,以此安慰元首及其家人。他顯得話太多了點,以致於荒山孝郎少將不得不提醒他在必須講的時候才講話,以免影響他和艦隊總部的語言交流。

    “不好了,一大群市民衝向議會大廈,還有一部分人正往元首府趕來。”議院值守警衛匆匆忙忙跑進來報告。屋子裏霎時幾乎容納不下這種緊張的氣氛,幾乎要爆了。

    “啊!”議長和市長立即向元首溫溫兒告辭,匆匆趕往議院。溫溫兒果斷地命令部將調兵守衛元首府,同時宣布全畢西城處於緊急狀態。

    “孩子表現出一種缺氧的症狀來。”荒山孝郎沒有受到影響,初步檢查完病孩各種體征後,稍作思索後說。

    “缺氧症狀?”飛船上問道。

    “是的,病孩多時處於昏迷之中,已經多日了,而且,孩子的生命力越來越微弱,時間一長,即使找到了病症原因和治療方法,恐怕都迴天乏力了,除非從飛船上運送必要的設備來。我們至少需要氧氣瓶,輸液針管等。”

    “將軍確認輸氧能夠延緩時間?如果需要的話,我們會通過飛船運送的,時間上來得及,救治孩子要不遺餘力。等等,將軍是說出現了缺氧症狀嗎?”

    “是啊,像煤氣中毒一般,可是,如果一個人長期處於這樣情況的煤氣中毒,可能早就死亡了,或者已經度過危險期蘇醒了。實在難以解釋。”

    “我們和綠橄欖營地的科寧教授聯係一下。”

    科寧教授是綠橄欖營地的首席醫官,他首先發現了綠橄欖營地首領萊昂多·穆姆托上校體內的鐮狀病毒——一種阻止氧分子和血紅蛋白結合的病毒,科寧教授稱之為斥氧病毒,它可以通過血液,唾液等傳播,而且,似乎在阿喜星許多動物體內,都能找到這種病毒,但是隻在北阿喜人即八指人身上發作。科寧教授發現了病毒,卻因時間太短的關係,沒能最終挽救營地最高指揮官穆姆托上校的性命。

    科寧教授接到艦隊總部的通信後,內心裏竟然湧起一陣激動,不禁掉下了幾滴淚。

    “請告訴荒山孝郎少將,叫他檢查血液,看看裏麵有沒有一種鐮狀病毒。”

    荒山少將依言而行。緊張的兩個小時過去了。溫溫兒元首一直守候在旁邊,比荒山醫官還要緊張。唉,他是多麽愛自己的孩子啊,這可能是他最後的一個孩子,也是唯一的一個男孩。正是這樣,他才甘願冒犯全國的選民,置衝突恩怨於不顧,大膽地向地球人發出醫療求救。

    與此同時,議長阿卜拉拉杜,市長孛古正忙的不可開交,弄得焦頭爛額。群情激奮的市民,先是衝向議會大廈,強烈要求立即召開緊急會議,取消溫溫兒元首的一切特權。議長好歹安撫下激動的民眾,要求他們必須以正規程序來解決這個問題,因為既然元首是通過正常的程序選舉的,那麽,也就要經過正當的程序去解除取消元首特權。否則的話,元首正好可以行使他武裝首領的權力,強行實行全城戒嚴,那樣的話,市民連集會遊行的機會都沒有了。議長答應按照緊急程序,明日即可召開會議討論。

    擁擠的人群分散開來,有一部分仍舊聚集在一起,他們匯入了流向元首府的人流,沿途中又有一些人加入。原來在元首府,已經聚集了幾十人,鬧鬧嚷嚷,要求交出地球人來,為他們慘死的畢喜國小公民報仇。這兩處人流一匯合,氣勢更勝,但是軍隊已經緊急調來,將元首府嚴嚴實實的圍護起來。軍隊的行動能力總是要強得多,迅速得多,組織嚴明。這些原本激動的幾百人,經過絲毫不少於他們的軍人的分割,彼此之間隔開,竟然形不成強大的聲勢了。市長孛古又及時趕過來了,勸解市民,並作出承諾,以市長職務和個人信譽擔保,會在事情之後,不管元首的孩子結果如何,都一定給市民一個完滿的交代。

    多多少少得到了一些滿足,激奮的市民們漸漸散去,後來聞訊後趕到的,也失去了推波助瀾的興致,雖然還議論紛紛,蜚短流長,卻如淋濕了的火藥,再不能發生爆炸了。

    在這動亂的兩個多小時內,按照科寧教授的提示,荒山孝郎少將有了收獲,他在溫溫兒幼子的血液中,發現了鐮狀病毒,很可能就是科寧教授所說的斥氧病毒。

    一行行醫療數據,通過衛星電話的顯示屏,傳送過來,荒山孝郎少將,逐一核對,最終確認了,阿喜星上所謂的幼死病,其實就是斥氧病毒導致的,它嚴重影響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或者年幼體弱的幼兒的氧的吸收,最終導致嚴重氧缺乏,器官得不到充足的營養而急性衰竭,使嬰幼兒死亡。

    溫溫兒元首一直呆在旁邊,他引以為自豪的畢喜國的科學技術,在地球人麵前猶如小蟲兒的光輝與巴納德星燦爛的光芒相比。他看得目瞪口呆,短短的時間內,他腦子裏急速的轉動了好多念頭,想到比醫治好幼子之後遠得多的事情。

    在也罕首領率領艦隊追擊凱旋號炮艦之前,畢喜國的科學家和軍械技術專家,已經對繳獲的幾支尚能使用的激光槍進行解剖研究,他們被激光槍複雜的結構和深奧的原理深深震撼。這些是極少數人才掌握的最高機密。科學院的精英們向元首提出了許多條看法。

    權力在議院,頭腦卻在科學院。溫溫兒元首想,中洋一戰的結局,也許是必然,可是,普通的畢喜國公民,對此並無確知,怎麽去了解並理解元首的深遠的思考呢。隨著溫薩特·萊因克爾帶來的語言信息,溫溫兒元首開始遙看未來。

    他知道今後該怎麽做了。

    “如果阿喜人成人自身體內帶有斥氧病毒抗體的話,那麽嬰兒就可以由母體自然獲得,何以會發病呢,如此一來,輸血會不會有效果呢?而如果沒有天然的抗體可取,重新研製病毒疫苗進行治療,時間上來說無異於癡人說夢。”

    盡管已經確認病源,對於治療方案,荒山孝郎少將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和彷徨中。

    科寧教授堅持至少某些阿喜人具有這種免疫能力,通過對患病嬰幼兒輸入這種血液,能夠及時控製斥氧病毒,挽救嬰兒性命。甚至,嬰兒本身體內可能已經有了這種免疫體,隻是因為造血功能還不完善,強大,導致抑製病毒能力不強,致使病毒肆虐,危及生命。

    畢喜國,番離島,太空飛船,所有的與醫療掛得上關係的地球人們,共同討論出了一個萬全的辦法。荒山孝郎少將讓溫溫兒元首叫來所有與嬰兒有血緣關係的人,一一地抽取血液樣本化驗,在嬰兒的大姑媽的血液裏,查出了血液攜帶有斥氧病毒。大姑迴憶說,她在出生時,也患過幼死病,所幸熬了過來。

    “好。”荒山醫官鬆了一口氣。

    化驗血型是一個非常繁雜的事情,荒山醫官的助手至少發現了七八種血型,巧的是,嬰兒和他大姑的血型是同一個。這樣一來,可以直接輸血了。原來,荒山少將還打算,如果找不到合適血型的話,要趕緊行動,至少要在明天早晨,提取大姑等人的血清為嬰兒輸入。

    這段時間裏,一向話多的溫薩特·萊因克爾,竟然閉上了嘴,少了翻譯一旁的嘮叨,卻苦了元首溫溫兒,一直得不到一個及時的解釋和寬慰。

    過了子夜,已是淩晨了。鮮紅的血液,開始一滴一滴,注入嬰兒的血管。荒山孝郎覺得自己快要倒下了。他仍舊努力支撐著,叫助手先去休息,過五六個小時後,那時天可能已經亮了,再來替換他。他要守完這段最重要的時刻。

    許多人打著哈欠,溫溫兒元首叫他們都去休息了,自己一個人,陪著荒山孝郎醫官。他們相對時,有時偶爾笑一聲,喝了一口某種類似於生薑味道之類的藥煮出的湯以後,荒山孝郎身體發熱了,也來了精神。他拍拍自己的臉頰,對溫溫兒豎起拇指,說:“你是一個好父親。”

    元首溫溫兒當然不明白荒山孝郎醫官說什麽,荒山孝郎醫官身材並不高,比他高不了多少。溫溫兒也豎起了拇指,和食指,是兩個手指,搖著頭,吱吱唔唔的說:“你,是,好醫生,非常棒,非常了不起。”

    荒山孝郎當然也聽不明白,便也搖著頭,笑起來,他是十多年沒有這樣舒心的笑了,雖然內心還時時發緊,不得不緊密注視著嬰兒各種體征的微妙變化。

    第二日一早,議長便趕往元首府,商議議院開會的事情。

    “請議長向議院及市民們說明,再緩待一日,即可召開會議,我保證會兌現承諾。”溫溫兒元首向議長要求。

    因為這天早晨換班的時候,荒山孝郎醫官通過萊茵克爾翻譯肯定地告訴他,一兩天之後,可以見到嬰兒症狀的明顯改變。

    元首相信,那時候,他將有足夠的證據,來說服國民,重新選擇與地球人的關係,中洋海戰(即番離島海戰)的慘烈,再也不能重演了。據他所觀察的跡象看,這些高深莫測的地球人,完全能夠將中洋海戰的結局,重複一千遍。

    “好吧,尊敬的元首,延期一天,我還能辦得到。”

    這一天,是極為艱難的一天,誰都不能保證,在平靜之下,會突然產生何等力量的爆發。

    所幸的是,元首溫溫兒,議長阿卜拉拉杜,共和國都城畢西市長孛古,三個畢喜國最重要的人物,共同作出的第二日一定會進行是否接受地球人的表決的承諾,使誠信良好的畢喜國民平靜地度過了一天。

    又是一天過去了。嬰兒在第一滴新鮮血液注入身體後,度過了平安的近四十個小時,若依阿喜星時間來算,還不到一天半。

    上午,在議會規定的討論大事的開會時間到來之時,溫溫兒在衛隊的護送下,步履莊重地進入了議會大廈,走進了議事大廳。那裏,議長阿卜拉拉杜,市長孛古已經稍早一點到達,和所有的議員一起,等候著緊張的辯論和表決開始。

    議事大廳中,中央吊燈,已經全部換成了直流電燈。大廳裏所有的吊燈和壁燈都亮了,讓人眼前一亮。這剛剛更換過燈具,並且同時重新作了一些裝飾的大廳,處處熠熠生輝,輝煌華麗,使還擁有原來記憶的人,一旦進入大廳,不免眼花繚亂,仔細端詳之後,又再次嘖嘖稱歎。大廳座席兩邊,特意增加了三十多個座位。退休後的幾個元老議員,和城市裏二十多個著名的重要人士,強烈要求列席這次對於畢喜國的前程生死攸關的會議。

    議會滿足了他們的要求。

    已經有一千多人圍聚在議會大門前,而更多的人在不斷趕來,將議會大廈門前圍得水泄不通。但是,當尊貴的元首溫溫兒到來時,人群自動地分開了一條路,以讓元首通過。

    激動人心的會議開始了。

    元首溫溫兒要求首先發言,他擁有這個特權,議長阿卜拉拉杜 立即同意了元首的要求。

    “尊敬的議長先生,市長先生,尊敬的議員們,生死與共的畢喜共和國公民們。”

    下麵開始有了一些嘈雜聲,議長拍拍靜堂木,大廳安靜下來。

    “我,作為畢喜國普通公民,感謝國民的信任和擁戴,忝任元首一職。感謝全體國民給我這個機會,能夠為共和國服務,為全體公民服務。下麵,我將敘述幾個真實的事情,你們將會看到一些證物和證人,然後,你們將以你們睿智明晰的眼光,去看待,判斷,判為真,或判為假。我所要求的是,請允許我順利而全麵地敘述完這幾個事情,請不要在我敘述期間,打斷,幹擾,起哄,或者惡意攻擊。否則,我將行使元首至高無上的軍事權力,同時,議長先生也會行使議院首席的裁決權和維護權。”

    大廳裏良好的聲響設計,令元首的話音清晰可聞,宏亮而不混雜。元首溫溫兒一停,整個大廳裏鴉雀無聲。

    “謝謝各位。北邊的草原,是我們畢喜共和國神聖領土,那裏生活著許多部族,安寧的彼此相處無事,並且享受著共和國崇高的榮譽,和富足。有一天,突然,他們牧養的牲畜哼翁(即牛鹿),在未經通告的情況下,被偷偷宰殺了兩頭,是兩頭。”

    “那就是自天而降的魔鬼,叫什麽地球人的強盜,施加於共和國的羞辱。”

    有人嚷道。溫溫兒的銳利的眼光射過去,立即安靜了。

    “哼翁在發情期,是容易脫離群體走散的。富饒的草原上,牧民們也不會因此去在意兩頭暫時走失,而最終還是會迴歸群體的哼翁。肥壯的哼翁,是美好的食物源。地球人,是地球人,宰殺了這兩頭哼翁。

    誰也無法求證偷偷宰殺的原因,和結果會發生怎樣的變化,但是,地球人在捕殺哼翁的原地,專程迴返,送迴了一封信,還有補償哼翁的金飾物。這些信件,已由克彌爾統帥獲得,是從牧民手中獲得的真實原件,而有牧民為此作證。”

    在克彌爾軍營裏躲藏的牧民,被議院廳警傳喚,從後門走進大廳,對溫溫兒的敘述做了證明。之後,萊茵克爾先生用畢喜語言,念了一遍寫在白帕上的致歉信,那是基弗裏中校生前用英語寫就的。

    “真不知道,元首要告訴我們什麽?”

    停頓的時候,有聲音在下麵說道。

    溫溫兒鎮定一下精神,迴答了這位的問題:“我說過,我隻是敘述一些事實,結果由議員們去判斷,而且,你也可以認定這些事實是虛假的。

    “各位,下麵,我要談的,就是最令人痛心的事情。地球人,把餐食小孩,說成是一場絕對的誤會,他們剛剛登陸寰球,以為河裏遊泳的畢喜小孩,是一隻嬉戲荒野的野生動物——”

    “他們在撒謊,這些狡猾殘忍的騙子!”

    “稍安勿躁。我說過,你們每個人,都可以擁有自己獨立的判斷。我隻是重複了地球人對此事的解釋,因為,此事導致的戰爭,已經讓地球人和我們,都付出了沉重代價。”

    “嗨,我們不害怕戰爭。”

    議長阿卜拉拉杜突然發話道:“議員先生,你違反了發言原則,已經兩次了,所以,你喪失了此次辯論和表決的權利,現在,你必須立即離開議院。”

    在廳衛的帶領下,那個激動的議員悻悻離開了會場。

    溫溫兒重新整理了思路,說:“是的,畢喜共和國不害怕戰爭,為了生存,為了榮譽,或者,為了我們民眾的利益,任何威脅都不能讓我們屈服。這裏還有一封信件,是地球人的基地首領徐豹上校寫來的。下麵,再次請溫薩特·萊因克爾先生,為我們朗讀這封求和信。”

    溫薩特·萊因克爾標準的畢喜話,又一次在大廳中響起。

    溫溫兒元首再次站到了發言台前。

    “對於地球人的誠意,盡你們的睿智和經驗,去判斷真偽。我要說的,是第三件事,這也是對我擅自動用元首特權,邀請地球人醫生,拯救我的孩子的原因解釋。不可否認,一方麵,我出於私心,想挽救垂危的幼弱的嬰兒生命,請原諒,我,也是一個父親,但是,這同時,也是為全部畢喜國人,乃至全部寰球人,作出的一個冒險嚐試。我們是否,能夠從此擺脫幼小無助的生命,在無望中掙紮死去,而作為一個父親,母親,隻能眼睜睜看著死神肆虐,一籌莫展的折磨。我們是否在突然出現了一線希望的時候,而任憑希望如風而逝。我們是否還要將孩子寶貴的生命,一次次交給概率的死神去嬉玩。

    “如果你們因為我的私心,而讓我的孩子第一個接受這種希望的恩賜,因此責備我,我接受。至於,結果如何,我不知道。現在,我正式邀請除原來參與醫治的醫生之外的任何醫生,由你們推薦,還有,再推舉十名議員和公民代表,共同到元首府,去親自了解孩子目前的情況。也請各位,慎重而冷靜地向科學院諮詢,我已經下令解除一切秘密的禁令。你們將了解到許多我們已經掌握的資料。在此之前,請勿激動的辯論,請勿輕率的表態,請慎用你們至高無上的權力。”

    溫溫兒轉身向議長說道:“下午,再進行辯論和表決,可以嗎?”

    “元首的建議,非常正確。下麵,就開始推舉前去觀察的代表。”

    說完這番話後,整個議會大廳,竟然沒有一句反對之聲。他們開始為另一件事忙起來,等待著探望孩子的結果。

    元首府中,荒山孝郎為嬰兒擦去了額角沁出的一顆汗,看著孩子熟睡的麵孔,他突然想起了千葉公主,想起了正在公主腹中孕育的胎兒。嬰兒麵色紅潤,唿吸勻暢,尖尖的嘴巴可笑地撅著,荒山孝郎將軍擦汗的手,不禁不想離開了,久久地撫摸著嬰兒的臉蛋。

    這時,荒山孝郎心中,感受無比的複雜,他已經和艦隊總部關於嬰兒的情況通過話,整個艦隊,都在為嬰兒的生存狀況而掛懷,而欣喜,而喋喋不休。這些通話引起了艦隊各飛船之間通話器的繁忙。

    “一年隻有三次懷孕機會,啊,確實太少了,加上斥氧病毒肆虐,嬰兒極易喪命,也難怪阿喜星上,人口如此之少。”

    “真是奇怪,看來地球人真是得天獨厚的受到寵愛了。地球人一月就有一次受孕機會,”

    “我們有月亮啊,月亮強迫女人的排卵同步了。”

    “啊哈,那麽,月神阿耳忒彌斯同時還應當作生育女神受到崇拜了。”

    “隻是不知道,地球人到阿喜星後,是否會受到各種天象地理的影響,也變成一年三孕。”鄭重其事的聲音說。

    “那正好,郭寧將軍可以免去實行計劃生育的煩惱啦。”

    最後這句,是雙顱人希格裏&斯諾中詩人斯諾善意地說的,在引起一陣哄笑之後,斯諾又道:“要不然,就像我這樣,也是節約資源的典範。”

    聽了這句幽默的自嘲,郭寧將軍可生不起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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