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鴻要做的,則是將這些人都握在自己手中。


    知人善用,當真正的帝王。


    身為天子,擁有天下是必然,掌控天下才是該去走的路。


    有過一生,迴頭再看,才明白一切都是不進則退。


    蕭子鴻寫了很多,最後將自己胸口的一口氣歎出。


    好在自己年輕。


    今後還長,這才敢什麽都嚐試去做。換成他四五十麵臨死亡那會兒,他恐怕即便明白或許這麽做會更好,為了能夠讓夏煜坐穩帝位,他也不會這麽做。


    等事一了,夜都深了,他才終於決定休息。


    收拾好桌子,蕭子鴻走到床邊,就見舒淺在被子中動來動去。


    他在床邊站定,低頭看被子中人蜷縮在那兒動作著,帶著疑惑問了一聲:“舒娘在幹什麽?”


    舒淺頓了頓,探出了一個小腦袋。


    腦袋上平日烏黑順滑的頭發此刻淩亂得徹底,半點看不出一個皇後該有的模樣。


    她也是有點懵,滿臉寫著困惑:“我剛才將這下頭的床單扯歪了,正想把它扯迴來。好像怎麽扯都扯不動。”


    蕭子鴻:“……”


    舒淺疑惑:“我是不是該跳起來扯?剛才挪動著好像不太成。”


    這剛才能說出如此良策的人,怎麽會碰到有的事情,說傻就傻了?


    莫不是真有一孕傻三年的說法?


    蕭子鴻不得不提了一聲:“你可以下來,我們一道扯就扯動了。”


    這一整個人在上頭壓著,整個人使不出力還容易累。


    “這不是覺得下床太過麻煩。”舒淺嘴上這般說著,還是聽了蕭子鴻的話,順從爬出被窩,從床上下來了。


    蕭子鴻心想著,在床上挪動看起來難道就不麻煩?


    人下來再鋪床,那就方便多了。


    等鋪好了,兩人重新鑽入被窩,天距離亮都快不遠了。


    兩人也沒再折騰,倒是安穩睡了過去。


    一夜好眠,醒來又是貼在一塊兒,感受著對方的溫熱。


    日子逐漸像是迴到了京城那會兒,又有少許的不同。


    蕭子鴻的紅色私人下屬團,還順帶接了幫舒淺溝通崇明教的活。蕭子鴻處理朝政事,時常想一出是一出,舒淺則是要處理崇明教的事,一樣是想一出是一出。


    前者忽然就折騰起擴展百姓民間海上貿易的事,後者忽然就折騰起酒肆新吃食的事。


    從海外帶來的各式各樣的東西,老百姓基本上都不敢隨意播種,也不知道拿了果怎麽吃。舒淺想著什麽能做出點有意思的,就讓酒肆去弄那些個吃食。


    瀛洲酒肆每隔一段時日就會變換一迴菜色,更有意思的是,每七日,酒肆會公布一個菜譜。瀛洲酒肆還歡迎別的店學這菜譜或者來交換菜譜。


    這各地菜色總有不同,菜譜也有諸多特色,或許稍一變動,就能算新菜譜了。


    可瀛洲酒肆不同。


    它每一張菜譜,都相差極為大。


    比如今日教的菜譜,是雞茸豆芽,七天後的菜譜,或許就成了蒜香扇貝,再過七天,或許連菜都不是,而變成了某個新的果味甜餅。


    有複雜的用針穿肉入豆芽,有簡單的放好料直接上蒸架。


    每迴出新菜譜,那些個相關的食材都被一搶而空。


    還會有人覺得某些菜色實在不錯,幹脆真想要弄點土來種一些菜的。


    朝廷再怎麽推廣糧食,也就以玉米、紅薯等能夠養活更多人肚子的為主。別的輔料佐料,那是老百姓自己有興趣就尋一下種子,沒興趣就算的。


    成百上千的種子,海外送進來,老百姓都一臉茫然的,要不是酒肆的菜譜,他們還真不會去研究,更別說種了。


    舒淺莫名就將這一場桌上的變動,從瀛洲為中心,推向了整個天下,甚至在後來悄無聲息折騰出了海。


    天下語言千千萬,舌頭味蕾總相近。


    而在同時,蕭子鴻的些許舉動,以及在南京一些官員隱約傳遞出來的消息,讓整個沿海都有所動作了。


    碼頭上崇明教的教徒們肉眼可見多了不少的人。崇明教的那些個工匠們,也陸續收到了挖角,或者說額外收到了單子。


    舒淺很快得到了消息。


    “你要多發海商引?”舒淺收了信,轉頭就去問了蕭子鴻。


    蕭子鴻點頭:“是。否則老百姓遲早會私自出海,到時候參將恐怕會頭疼,明明該是守著老百姓的,卻讓他要去對付老百姓。”


    舒淺想想崇明教已占盡了便宜兩年多,也點了頭:“有理。”


    “那崇明教也該以大船為主,控製好買賣的數量,不能一家獨大。”舒淺想了想,迴頭琢磨了起來,尋了紙墨寫起來。


    兩人這一有想法就寫,還真是像極了。


    蕭子鴻看著舒淺這樣,對她會如何寫有些興趣:“不能一家獨大?”


    “站在所有人的對立麵,會翻船的。”舒淺實事求是,“生意場上,現在的錢是賺不夠的,崇明教占了太多,他們就會和在一起與崇明教爭。崇明教占得少了,他們就會自發去選擇自己擅長或者有利可圖的地方去爭。”


    這天下做生意的千千萬,少見誰哪門都沾,哪門還都沾了大頭的。


    大多都是一門試圖鑽得精,或者兩門貧庸相輔相成湊合過。


    “小百姓造船大多偏小船。那崇明教甚至可以與他們小船做生意,用大船運送到更遠的地方去。遠了,那就隻有大船能去。”那才是大頭的利益。


    舒淺還簡單勾勒一下地圖,示意給蕭子鴻看。


    蕭子鴻明白點頭:“妥。”


    “各地州府倒是要做好事情,海商引數量不夠,或是百姓想出海的太多怎麽辦。”舒淺朝蕭子鴻笑,“你要愁的事情,隻比我多,不比我少。”


    誰說不是呢?


    蕭子鴻一想到這個,搖頭:“怎麽能整日讓我愁?該是那些個臣子自己愁去。”


    他多花了月錢給這些大臣,又不是白花的。


    新的六部這都該好好動一動。


    “真好啊。”舒淺略有點羨慕,崇明教就沒有那麽多人可以用。


    蕭子鴻手叩了叩桌子:“我幫你想崇明教的事?”


    舒淺將紙往邊上扯了扯:“你還有各地州府藏院一事沒有解決。可別來擾我。”


    蕭子鴻:“……”


    舒淺想了想,很是認真:“崇明教是我的娘家財產。我使勁折騰都行,你不行。就像你那些,我最多是嘴上與你說說,除了要了海商引,別的也沒半點要碰的意思。”


    蕭子鴻被“娘家財產”逗得失笑,當即應了:“是是。”


    兩人都很有分寸,也知道對方的底線是什麽。


    蕭子鴻不碰崇明教,舒淺也就不碰朝中的事。兩人往日裏生意是生意,私事是私事,分得清清楚楚的。現在開個玩笑互相也不惱。


    蕭子鴻見她忙起來,忍不住就跟著也忙起了自己的事。


    別人家夫妻在一塊兒,那是談情說愛、風花雪月。


    舒淺和蕭子鴻兩人湊在一塊兒,那是大多各自忙各自的事,偶爾抬頭看一眼對方,這才還算是記得兩人是夫妻。


    作者有話要說:  工作.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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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0章


    舒淺和蕭子鴻兩人在南京三月後,鍋兒和碗碗兩個小娃娃, 已能夠滿屋子亂爬了。


    天轉熱, 宮殿內愣是為了兩個小娃娃,在地上鋪滿了毯子。


    兩個小娃娃正是對什麽都好奇的時候,要是宮女們不注意, 一個不小心就能會爬到諸如床下櫃子旁。


    宮女們不敢責怪兩個小主子, 舒淺要是正巧看到了, 就會讓人將兩個娃娃給拎到宮殿中間。


    讓他們往哪邊趴都成, 反正都要趴好一段路。


    這兩個小娃娃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聰明了點,發現要爬很遠後,幹脆就地翻身仰天幹嚎。


    嚎兩聲後, 等舒淺或者蕭子鴻湊上去了,他們又咯咯咯笑。


    偶爾得不到反應, 那還真會傷心得哭出來。


    哭完後被抱一抱, 哄一哄,又立刻高興得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歡天喜地揮舞著自己的小拳頭,學著大人們說話的腔調, 重複疊音的話。


    乳娘和宮女們已有意識開始教孩子們喊人。


    比如舒淺在時, 就讓喊:“娘,娘。”


    蕭子鴻在的時候,就讓喊:“爹,爹。”


    等到喊出聲了,舒淺和蕭子鴻一旦聽出了還不像的話, 就會笑得樂嗬嗬的,好似剛喝了一大碗的酒,微有點上頭。


    孩子一點點的成長,和沿海這一帶一樣,和這天下也一樣。


    海商引每個州府以競拍的形式,各給出二到三張。


    這二到三張價格,每一張都沒有低於千兩。


    得到了海商引的百姓,很快就組織出了自己的船隊,籌備起了海上貿易,在一段時間的吸引了諸多非沿海的人往沿海一帶跑。


    但海商的稅非常高昂,而若是有的州府部分農戶種植朝廷推廣的那些糧食,就可以減少稅賦。在清楚這一點後,又有一些的農戶幹脆會選擇去這些個州府種田。


    原本對土地和家鄉極為看重的老百姓們,不知何時開始,也慢慢有了別的想法。


    人不斷流動起來,這一事情讓朝中議論紛紛,後便有了人口普查,以及流動人口登記等等。這一事,更加便利了今後商戶以及其子嗣想要科考的這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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