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鴻則是笑意濃重,迴望舒淺。


    “若是新皇高興了,想要將這裏的錢賞賜一些給我們,那是我們的福分。現下我可是一塊都不敢留。”舒淺很是坦然,“諸位趕緊商量下要如何運走這筆錢財吧。”


    梁又鋒一邊在心裏頭將舒淺批判了一個遍,一邊還要裝作自己頗為感動還很認同:“教主說得是,這麽多錢耽擱不起,我認為該連夜送往京城,用的時間越短越好,這才不會被有心人發現。”


    舒淺點點頭,一副聽從安排的樣子。


    “諸位怎麽看呢?”梁又鋒問在場的其他人。


    其他人心裏沒怎麽想,反正拿不到錢,也能拿到一分朝廷的嘉獎,那點榮光可比錢重要多了。一群人相互看看,紛紛朝著梁又鋒點頭。


    於是梁又鋒當場安排了起來,稱重的稱重,運輸的運輸,迴去稟報自家知縣和知州的去稟報再叫點人過來幫忙。


    崇明教的人則是兢兢業業繼續挖掘著。


    梁又鋒安排完了,淡淡鬆了口氣。


    這事他主持的,自然在這片地上有了更大的說話權力,對拿下這片地有著莫大的好處。


    舒淺見梁又鋒忙完,扛著鏟子示意他過來。


    梁又鋒走到舒淺那兒,避開了大部分的視線:“這迴謝過舒娘了。”


    舒淺對他還是有點體諒的,尤其是還要心疼他將要麵臨的事情:“梁大人,跟您說個事兒啊。”


    舒淺點了點自己邊上的蕭子鴻:“我相公,蕭子鴻。”


    梁又鋒內心頗為無奈,覺得舒淺還真是個姑娘,連相公都要特意讓他過來介紹一下:“蕭公子。”


    “梁知州。”蕭子鴻微頷首。


    蕭子鴻並不是皇帝對外的名字,梁又鋒自然沒有猜到他是誰。


    舒淺看梁又鋒沒什麽反應,又點了點蕭子鴻,示意了一下梁又鋒:“京城來的。”


    梁又鋒心想,怎麽著呢,京城來的公子哥?


    他也是世家子弟,當年在京城待過一段時日,還沒見過這人呢。


    梁又鋒客氣:“原來如此,蕭公子一看便是才貌雙全,與舒娘登對得很。”


    “……”舒淺皺眉,心想梁又鋒這怎麽反應那麽遲鈍,幹脆直話直說,“他,皇帝。崇明縣迴頭會成崇明州,安排你當崇明州知州。崇明州這幾年再外擴的地全算你的,我們教的營生上交的銀錢也全算你的。”


    這話聲音很低,內裏含的意思可是太過豐富。


    梁又鋒望著蕭子鴻呆了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嗯?”


    蕭子鴻對著梁又鋒淺笑,矜持又有一絲帝王的自傲:“梁知州極有才學,想來能夠治理好崇明州。”


    梁又鋒:“……???”


    作者有話要說:  上麵錢算的有點複雜。


    古代財政收入沒有現在那麽高,換算不能按照財政收入總數來算,大部分兌換比例按照米價來類比。但是這筆錢財大家可以理解是:去年我國財政收入1.8萬億元,兩人拿到了一個國家兩年的財政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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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7章


    皇帝,不是誰都敢隨便冒充的。


    一旦一個人認領了皇帝的身份, 按照規矩, 梁又鋒是需要去尋人印證, 在確定了身份後,再相應來做處理的。


    這之後是配合這位帝王微服私訪, 還是讓帝王認領完身份安排好守衛排場送迴京城, 那就要看皇帝的安排了。


    不過不論怎麽講, 朝中上下大多是不樂意一位帝王隨意微服私訪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曾經有一位開國帝王晚年便熱衷於微服私訪,時常大夥兒都尋不到他人。


    就連他駕崩, 也是過了一陣才被群臣百官知道。


    那位帝王總共就兩位子嗣, 而兩位子嗣大的頗為保守, 至少能守住這天下,結果被小的那位直接用計殺了。沒過百年,那朝代就被顛覆。


    一個隻有兩位皇帝的朝代, 曾也在那幾十年內蓬勃發展了, 誰能料想會是這種結局, 可真是短暫到讓人扼腕。


    梁又鋒幾乎是半信了舒淺的話。


    他還來不及想著自己的事情,先是覺得“荒唐”。


    大約是太震驚了, 以至於他緩了一會兒才尋迴自己的聲音,皺起了眉頭:“您這樣太過。”


    朝廷內外現下幾乎是忙裏忙外。


    百官官職有微調,天下赦免初下,新皇推行的幾個新令, 他才接到手正在揣摩。京城裏需要這帝王做的事情,全然不可能比他們這些地方官員少。


    可麵前這人竟然跑這裏挖土來了。


    “朝中上下正是需要您的時候,您怎麽能到江南來了?”梁又鋒看著蕭子鴻年紀小,此刻有點倨傲,可到底沒有絲毫帝王才有的銳利,開口便說出了這種話。


    話才說完,他冷汗就冒了出來,收斂起自己的情緒,低聲告罪:“下官逾越。”


    這會兒,梁又鋒說了自己逾越,又反應過來剛才舒淺到底說了點什麽。


    自己好像要降級了。


    然後這個降級還隱隱聽起來挺有好處。


    還在皇帝麵前掛了個名字。


    梁又鋒心中暗自倒吸一口冷氣,差點身子抖了一抖。


    要不是旁邊還有很多人明裏暗裏在偷偷觀察他這裏,恐怕他已經給蕭子鴻行起禮來了。


    “無礙。這些日子,我作為壓寨相公,總歸還是要和舒娘再呆幾日的。再說,這兒的事情也很重要了。”蕭子鴻現在都不想看到戶部尚書。


    看到戶部尚書他就頭疼。


    想裝病。


    梁又鋒微微頷首,撐起了自己固有的態勢:“那我就不打擾兩位,先去處理這些金子。舒娘說的話,我心裏有數了。”


    到底都是人精,不過幾句話的瞬間,梁又鋒、蕭子鴻和舒淺都各自知道了對方的意思,已經做好了下一步的準備。


    梁又鋒即便是要麵臨“降級”了,如今也不敢表現出任何的不滿,因為他從對麵這兩人的口風中能夠知道,若是崇明州弄得好,三年或者六年後,他的位置還能再動一動。


    地方官至四品,再朝上升一升,那可就不是一個概念了。


    要是他不出差錯,保不準能入京城。


    梁又鋒穩了穩剛才嚇了一跳的心,離開蕭子鴻和舒淺身邊,趁著沒人注意他,隱蔽擦了擦自己額角的冷汗。


    他到底剛才是下意識輕視了蕭子鴻。


    一個還未及冠卻不需監國,未進六部觀政還能夠一登基就將所有事情極有條理布置下去的人,怎麽可能會是一位普普通通有點自傲的少年?


    就如他從政以來謹小慎微一樣,到了一定的位置上,一個個都是摸不透底的。


    蕭子鴻看了一眼遠去的梁又鋒,心裏頭對人有了一個更深的概念。


    在這人手中,舒淺的崇明教確實可以得些好處,一個是地方歸地方管理,梁又鋒看在不少人的麵子上,不會輕易對崇明教下手,另一個是海上貿易這塊大頭……


    他也要通過梁又鋒來給朝廷寫個本,再讓刑部另外暫時禁了民間海運。


    如今天下百姓種田的人到底還是太少,海上貿易幾乎是來錢的大頭,這群人要是眼紅都和崇明教一樣上了海,那自然無人去種田了。


    等國庫充盈,倭寇平定,他再決定允許海運貿易。


    蕭子鴻在心中謀算著,已將崇明教今後的發展放在一起一並謀算了。


    舒淺“嚇”完了梁知州,轉頭又去摸金子了。


    當年天賜鹽場恐怕是由於金子太多,所以一個個都沒有煉入模子裏,每塊金子的模樣都有著差別,不過是稱重起來確保重量不變就好。


    一日暴富感受未免也太好。


    摸了這塊,摸那塊。


    隨後她目送著這堆金子,就此被一箱箱記在了賬本上,運往了京城。


    啊,真是滿心歡喜。


    即便是還沒徹底到手,光摸一摸也是滿心歡喜。


    舒淺麵上露出了一絲愜心的笑。


    ……


    就在無數金子運往京城的路上,京城裏原本對新帝心中暗有不滿的人,此刻都已閉上了嘴。


    他們原先都想著這新帝著實荒唐,還心中不安著想,接下去這位會不會又惹起別的事來?新帝暫無子嗣,尚且年輕,有權勢的皇室人員,如今看著安分守己,難道就不會對那位置有所肖想麽?


    誰都想得到更大的權力,不過誰也怕再迎來一次血洗皇宮。


    眾人都深刻記得那一日是下雪了。


    將雪和血一塊兒處理,可用了不止一日。


    群臣就那麽被困在了皇宮中,在一旁站了整整一日。


    而現在,他們不僅閉上了嘴,還在知道將有大筆金子入庫時,集體忽然看這新帝怎麽看怎麽順眼了起來。年輕怎麽了?有衝勁,還說明將來還可以進步。


    忽然離宮了怎麽了?新帝離宮是給他們找錢去了!別的皇帝能一下子找出那麽多錢麽?開國至今就此一位!


    還未立子嗣怎麽了?後宮暫空虛著怎麽了?人年輕有想法致力於天下呢!這才幾歲!能在皇位上待很久!


    沒見著一個個政令下去,舉國上下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別說,這新帝長得模樣還俊,常年居於北方又喜歡南方,簡直是神來一筆。


    先皇重文輕武,北方由於邊塞較亂,崇武者更多,以至於在科考之後,朝中為官者四中有三來自南方。南北官員不均衡問題早就擺上了台麵。


    如今新帝這可不是從內到外,都算是一個“公平”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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