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後,他們一行人就上了快馬,朱仕瑾也很配合,但是顧擎還是帶著兩個人跟在他四周,至於顧十六,就跟在後麵善後。


    總之他們這就平安出發了。


    驛站


    如顧啟珪所想,這裏還很是熱鬧,本來今日羅國二皇子紮布耶不打算出去了,就想在驛站吩咐一些事情的,但是沒想到平時隨他愛答不理的二皇子今日這樣積極,竟然提出要搞什麽比賽。


    傍晚時分,四皇子並忠親王領著禁衛府諸多侍衛就這樣大喇剌的進了驛站,可把羅國的跟來的將士下了一大跳,以為要出什麽事情了,所以就趕緊發信號把凡是在附近的侍衛都被叫了迴來。


    當四皇子表示就是想看看大齊朝和羅國的將士比試比試,切磋觀摩學習一下。都已經這架勢了,紮布耶當然是沒有拒絕的道理了。


    誰知道,四皇子又提出,“那既然二皇子不拒絕,就把百姓們也叫進來瞧一瞧吧,反正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然後就是現在的局麵了,整個驛站沸沸揚揚的。這一下就是忠親王也不淡定了,誰知道沐澈想要做什麽,這樣混亂的人群中,出什麽事都很正常。


    忠親王是臨時被沐澈從皇宮裏直接拉出來的,所以身邊就隻有兩個侍衛,其他人他都不信任,所以,“三爺,屬下去把徐陽閣的侍衛叫過來,這裏太亂了。”他點了點頭。


    就連禁衛府副統領文清心裏也是有些犯嘀咕的,不知道四皇子想做什麽,但是看顧國安一派輕鬆的坐在那裏觀賞比賽,他也沒說什麽。


    第124章


    安慶


    朱氏站在屋子裏歎氣,“也不知道這個孩子去幹什麽了,到現在連個信都沒有。”顧啟珪去京城的消息自然是沒有告訴自家娘親的,就是留了封信,沒有多說覺得隻是徒增擔心。雖然顧啟珪沒有打算瞞著娘親這件事情,但是,要告訴娘親也不是現在,等著和朱家人一起知道就可以了。


    “少爺不是說就出去遊玩兩日嗎,肯定是能趕著老太爺壽辰之前迴來的。”林嬤嬤在身後勸道,自從鄉試後少爺說出去走走,夫人就一直是擔心的狀態。要她說也沒什麽,雖然七少爺年歲是小了些,但是這都已經要出仕了,再加上少爺平常時候的種種表現,所以林嬤嬤覺得完全不用擔心,看少爺的樣子就是一個懂分寸的人,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他都清楚的很。


    朱氏笑笑,做母親的,都是有種感覺的,她可以感覺到幼子出去肯定不僅僅是因為遊玩,尤其還是在這時間並不寬裕的時候,獅子啊是不大尋常,“孩子大了,我也管不了了,就是求孩子們都健健康康的就好了。對了,顧玲燕最近有什麽動靜?不是說要給玨然相看嗎,此事進展如何?”


    朱氏轉而關心另一個話題,之前的安陸兩家的婚約是自家夫君親自保的媒,其實朱氏本來就是有些不放心的。若是陸瑤是木錦親生的都還好說,但是陸瑤那個孩子是陸平被迫背叛木錦的證據,陸平心裏有小疙瘩不說,木錦自是不會管她,那樣一個高傲的女子,怎麽會放下身段去教養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孩子,一個存在於自己生命中的汙點。


    再加上,陸平和木錦感情好,這個女孩子怎麽能教養的好。但是,那是陸平,他和自家夫君的關係不一般,說過命的交情都是有些不足的。而且那時,安家在京城並沒有站穩腳跟,最是需要有人扶持的時候,而陸家剛剛到江南也是危機四伏,這門親事更像是各取所需。不過即使是這樣,朱氏也沒想過這件親事會這樣結束的。不過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雖然如今陸家勢強,但陸瑤出了那樣的事情,她倒是認為退親了也好。


    隨著年歲的增加,安玨然在京中逐漸嶄露頭角,倒是不愁找不著媳婦,但是要找一個稱心的倒是不容易。但是這事兒做主的得是顧玲燕兩口子,不過朱氏已經開誠布公的說過這事她會摻和的。娶媳是大事,怎麽也不能讓顧玲燕全權做主,朱氏對顧玲燕的觀感非常不好。


    這下子,林嬤嬤就答得比較小心了,因朱老太爺壽辰在即,她們本不打算把這件事稟報給夫人的,但是自己不說和夫人問不說是兩個不同的概念,既然主子都已經問了,所以林嬤嬤還是迴答道:“安夫人似乎頗為喜歡陸家二房的那位小姐,想為少爺訂下她,但是姑爺沒有答應。”林嬤嬤斟酌著用詞。


    朱氏卻十分生氣,一袖子把茶幾上的杯子掃落在地,“簡直就是胡鬧,她到底想幹什麽?”語氣有些急,顯然是氣急了。


    林嬤嬤趕緊上前一步,替朱氏擦淨身上的茶漬,“夫人,可不能生氣,傷了身子可是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朱氏喘著粗氣,把心裏的憤怒壓下去,冷笑一聲:“這事兒我倒是不著急,安意榮和陸航都不能同意,這樣丟臉的事情怎麽能發生在世家,不過……”顧玲燕不就是算準了我不能出聲管此事,她等著。朱氏在心裏這樣對自己說道。


    平複了一會兒,朱氏緩過勁來,親自寫了一封信送去京中安家,指名道姓的是給顧玲燕的。


    “對了最近張三公子那有什麽動靜嗎?”朱氏突然想到這樣一個事情,張文麟已經來了有幾天了,他就在辛城,所以來的也快。當然,想和顧煙茗多相處相處也是一個理由,但是無奈……


    “張三公子住進了前院,這幾日表現都不錯,時常會給小姐們送一些別致的小玩意兒,再加上今日下午,他和大小姐基本上日日都會出去逛逛,但是均有二小姐跟著。”林嬤嬤說著,想起二小姐,林嬤嬤是一言難盡,你姐夫看你姐都望穿秋水了,你還是渾然不覺的擠在二人中間,是不是太過分了些。


    顯然朱氏也想到了自己這個二女兒,不知道顧啟珪之前和她說了什麽,在大女兒和準女婿出門的時候,小女兒就一定得跟著。朱氏想著把顧煙琪留下來,但是最後總能讓她給溜了,最後弄得朱氏也沒了脾氣,“隨他們去把,”朱氏歎了口氣。


    顧啟珪一行人還在趕路,現在看起來朱仕瑾還算是配合,這一路上沒有整出絲毫的幺蛾子,所以他們的速度並不慢。主要是因為吧,要是朱仕瑾不配合,就得換成馬車,那樣一來勢必會慢上一些。而且兩人乘一匹馬也不行,這一匹馬要是承受兩個人的重量,那跑的距離就得是之前的一半,再加上除非到驛站,別的地兒也沒有地方換馬。所以說,朱仕瑾的配合還是很關鍵的。


    不過,對於朱仕瑾這樣的表現,顧啟珪還有些驚訝,自出京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這大表哥似乎是沒有了什麽鬥誌,眼睛裏也不見往常的戾氣,總之就是變得和顧啟珪第一次見到他時完全不一樣了。不過,因為顧啟珪和他就見過一兩麵,實在是也沒有什麽頭緒。


    “表弟似乎有話想對我講?”又是一個驛站,一行人等著換馬,顧啟珪和朱仕瑾站在驛站門口,顧擎自然是一步也沒有離開顧啟珪身邊的。


    “上次在朱家客棧的時候,我不是遞給了表哥一塊玉佩,那是我娘親專門去寺院求來的,已經開過光的,能保平安的,還囑咐我一定得讓表哥佩戴。所以我有些好奇,怎麽不見表哥你佩戴過。”顧啟珪看著朱仕瑾沒有絲毫吊飾的腰間,問道。


    “奧,我並不喜在腰間別個東西,不過既然是姑母虔心求來的,我迴去之後一定帶上,也算是全了心意。”朱仕瑾可有可無的說道,語氣溫和了幾分。


    “說起來我也就與表哥見過一麵,怎麽表哥就願意跟著我迴安慶呢。”顧啟珪接著問道,而且還這樣老實的樣子。


    似乎看出顧啟珪的模樣,所以朱仕瑾直接迴到道:“因為有些膩煩了,覺得這樣也沒有甚多意思,就想著停下來也不錯。也許我是慶幸有個人能阻止我接下來的行動。”


    顧啟珪也跟著笑,“這樣嗎?”真的是一點都看不出來,不,應該是說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顧啟珪根本不會懷疑此事不是真的。


    朱仕瑾看著顧啟珪在笑,皺皺眉,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這時候馬已經備好了,“大表哥請吧。”顧啟珪淡淡的說道。


    就在朱仕瑾上馬的那一刹那,突然一陣暈眩,他整個人重新站到了馬旁,迴過頭去,顧啟珪還是站在院裏,沒有絲毫行動的意思。


    “表弟這是什麽意思?”朱仕瑾問道。


    “想必你也知道,我隻見過大表哥一次,其實嚴格說起來我並不很了解他,但是不表示我就不能察覺到不對勁。再說,愚弟身後有貴人相持。”顧啟珪走近了一些,“其實說起來,雖然他們一直囑咐我,你不是他,剛開始我還有些不信呢,畢竟你也太像了些,就是和我說話的時候,你所以說出的話都和我之前聽到的相差無幾,所以我就簡單試了試。”


    “你遞給我的不是玉佩?”‘朱仕瑾’問道。


    “不是,第一次見麵我一個做弟弟的給表哥禮物幹嘛?”顧啟珪笑著說。


    “那又能怎麽樣,就是知道現在弄錯了,你也已經追不上朱大少爺了,他比你早半日出城,又是乘快馬迴安慶,比你快許多。”‘朱仕瑾’看著顧啟珪說道。


    顧啟珪並沒有想象中的露出驚訝的表情,隻見他淡淡笑著說道:“所以我不是說了嗎,我有貴人相助的,此事就不勞大表哥費心了。”


    顧雍感覺到了什麽,拍拍自家主子的手臂。顧啟珪直接說道,“既然過來了,就趕緊出來吧,今日確實勞煩四爺了,啟珪還要繼續趕路,需要先行一步。”


    接著一個人影就從一棵大樹後麵走了出來,還是一襲白衣,麵容冷峻,沒有絲毫的溫度,總之,和白衣公子的形象相距甚遠。


    ‘朱仕瑾’看到此人的身影,整個身子哆嗦了一下,剛剛聽到顧啟珪稱唿‘四爺’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沒想到,還真是……


    “這次的是也多虧七少爺,你要的人在後頭趕上來了,屬下告辭。”接著大手一揮,就有幾個黑衣人迅速到了‘朱仕瑾’身邊,直接撕下‘朱仕瑾’臉上的麵具,帶著他離開了。如果顧啟珪見過塔吉的話,就一定認得人皮麵具下麵是塔吉的臉,可惜他沒有見過。


    “主子?”


    顧擎的聲音拉迴了顧啟珪的神智,“走吧,咱們先行一步,派個弟兄留下來等等十六。”朱仕瑾就在顧十六那裏。


    “是,”顧啟珪聽了吩咐就下去了,留下一臉沉思的顧啟珪,這是他和四皇子的交易,這下也算是成功了。剛剛那人似乎是二皇子和四皇子身邊的影衛,後來投了紮布耶,不過這並不妨礙顧啟珪覺得震撼,那個人扮演起朱仕瑾來真的是好像。


    第125章 發怒


    顧啟珪這廂還在感歎二皇子身邊的人才輩出,這本就是他和四皇子之間做的一個小交易,完事他帶朱仕瑾離開,然後把剛剛那個名為塔吉的男人交給貉,至於之後的事情怎樣,雙方互不幹涉,就當做不知道。


    其實紮布耶之前就意識到了什麽,所以換客棧後,真的朱仕瑾就去了別院,轉而由這方麵的高手塔吉來扮成朱仕瑾到了徐陽閣。其實本來也隻是預防著,但是奈何顧啟珪和四皇子的影衛一直盯著他們,尤其是影衛,真恨不得立刻就能把塔吉解決掉。所以,當塔吉有動作的時候,沐澈那立刻就發現了。在京中,正麵杠上塔吉並不是一個好辦法,太顯眼了些。他們最是清楚塔吉的本事,要不然也不能讓他潛進羅國。


    其實顧啟珪和沐澈雙方初時是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麽的,但是因為顧啟珪有需要四皇子幫助的地方,隨意就著人給他送了新信,所以就正好的促成了後來的這個計劃,雙方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事實證明,四皇子的辦事效率非常高,雙方配合,結果雙方也滿意。


    在接下來的一路上,顧啟珪沒有再遇上什麽麻煩。主要還是因為這事兒真的不好說,羅國二皇子和忠親王雖然派人保護朱仕瑾,卻並不盡心,主要是他們不知道具體是誰把注意打到了朱仕瑾身上。再加上現在,塔吉消失,他肯定是把矛頭指向四皇子的,哪還有時間來與他周旋。


    顧啟珪到金陵的時候,還專門停了一日,等著後麵的顧十六會和,在進安慶之前顧啟珪還是想與這個大表哥談談的。


    當然他如願以償的真正見到了朱仕瑾。“表哥,別來無恙。”顧啟珪笑著說。


    “沒想到竟然栽到了你手裏,我願賭服輸。”朱仕瑾抬眼看了顧啟珪一眼,說道。


    看看這才符合朱仕瑾的態度,一副對人愛答不理的樣子,所以說那種有問必答、還答得那樣詳細的性子,肯定不是朱仕瑾本人,顧啟珪心裏想著。


    看朱仕瑾這個態度,顧啟珪也談不上好脾氣了,直接冷笑道:“所以邊疆將士該感謝我的,讓你在沒有釀成更大的災禍之前栽在了我手裏,而不是反過來的結果。”總之說起來,和外族勾結才是顧啟珪最恨的地方,幹什麽不好,偏偏出賣自己的疆土和同胞。


    朱仕瑾卻並沒有被激怒,隻是冷漠的抬眼看了顧啟珪一眼,似乎不想和他說話。


    “走吧,迴安慶。”顧啟珪吩咐道,絕不是在老人家的壽辰上他非得去揭人瘡疤,而是此事不宜拖著,速戰速決是最好的,趁著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要是被別人反咬一口那才真是難堪。


    顧啟珪到安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他根本沒有迴顧府,想也知道,明日就是曾外祖父的壽辰,今日,娘親肯定就已經到了朱府候著了,畢竟是親孫女不是。而且,之前他就聽娘親說過,朱府習慣在壽辰前一天舉辦家宴,不論男女老少均聚在一起用膳,所以說他家裏的人肯定已經到了。


    顧啟珪到達朱府後門的時候,守門的侍衛還嚇了一大跳呢,表少爺這陣仗是不是也太大了一些,看著帶著的這些侍衛一個個人中龍鳳的樣子,這是要幹嘛啊。


    “去通報一聲吧,就說我有要事,求見曾外祖父、外祖父和諸位舅舅。”顧啟珪說的客氣,讓人心生好感,但是話裏的意思,卻並不清晰。


    小廝直覺這表少爺是有什麽事情了,轉身跑去並稟報了,餘下的侍衛就把表少爺迎了進來,馬車裏似乎還有人,但是從始至終都沒有下馬車。


    今年,朱府開宴比較早,老夫人信佛,是找高僧看了才改了時辰的,此時正是宴會的尾聲。不過還很是熱鬧就是了,凡是朱家直係後嗣,除了京中的大老爺,和正在趕迴來的朱仕瑾都聚齊了,就是遠嫁的孫女都到了,朱老太爺自然高興。因為是家宴,所以並沒有分席,一家人都是在大廳裏的。朱家四代同堂,看著這兒孫滿堂,宴會其樂融融,做長輩的自然是很舒心。


    這一會兒這老太爺正說起顧啟珪來,朱氏自是連連告罪,“啟珪這孩子,就是魯莽,這說走就走,話都不說一聲,之前還來信說在明日之前一定趕到的,到現在都沒個消息。”


    “孩子還小,做事沒個分寸,可能是在哪個地方貪玩忘了時間。”說話的是二夫人,也就是朱仕瑾的母親,看似安慰,卻也嘲諷顧啟珪不懂禮數,“這仕瑾不是也還沒到,不過在等等吧,仕瑾這孩子都是到第二日早上才能到呢,他忙。”


    朱氏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她的孩子她知道,並不是這樣的人,自然是不想聽二嫂這一套的,卻也忍著沒講話,這好好的家宴,怎能破壞掉。


    “這麽多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淨說些不著四六的話。”朱夫人徐氏自然是向著自己的女兒的,這二兒媳最近是越來越不像話了。這些年,因為大孫子照看家中庶務,她這個做娘的自覺站穩了腳跟,說話就有些輕慢。


    聽到婆婆這樣講,二夫人當然是不敢迴嘴了。


    整個大廳裏靜了一下,“啟珪這孩子是最沉穩的,應該是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走不開,……”大夫人龔氏轉移話題,論親密她肯定是與朱氏走的近,這幾年都在京中,相互也能照拂,不過她的話並沒有說完,就被進來的小廝打斷了。


    “老太爺,老爺,表少爺過來了,”因為跑得快了些,他還些微有些喘。


    “表少爺來了,就讓他進來就是了,怎麽還過來跑一趟。”朱仕謙直接說道,啟珪是晚輩,直接進來請安就是了,他以為是這些奴才自作主張來稟報的。


    “你著什麽急,沒看到話還沒說完的嗎。”朱仕廉嗬斥朱仕謙,長輩都在那輪的到他說話。


    朱仕謙討了個沒趣兒,沒再說話了。


    “表少爺說,有重要事情要稟報老太爺、老爺、和各位爺。”小廝終於是把話說完了。


    不過,他的話音剛落,廳堂裏的人都皺了皺眉頭。


    朱氏也是愣住了一下,啟珪這孩子從來做事謹遵禮法,對誰都不曾這樣無禮過,這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不過其他人就不這樣想了,他們和顧啟珪熟的不多,也不了解他的性子,此時隻覺得他十分無禮。不過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些,長輩們都還在呢,當然這些小輩們都沒有講話,一時間,整個廳堂裏倒是顯得有些安靜。


    顧啟珪就是這時候進來的,鄉試後他本就狼狽,又來迴京城安慶,這時候陽光還很曬,他幾乎整日都在馬上,沒幾天整個人就黑了好幾個度,倒像是去逃難了似的。所以剛剛他之所以讓小廝先過來就是打個招唿,他去洗漱了一下,起碼也得洗個臉吧,以他之前的儀容根本就不能見人。


    也因為實在是黑瘦了很多,所以朱氏、顧啟陵和顧煙琪姐妹都非常的驚訝,朱仕謙更是在看到顧啟珪的那一刹那就站了起來,“這幾天你去幹嘛了,怎麽弄成這樣了?”


    顧啟珪朝他笑笑沒說話,掀袍跪了下來,“曾外祖父,外祖父,各位舅舅,啟珪失禮了。”


    “趕快起來吧,今日就是家宴,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了?”朱老太爺也有些驚訝。


    “還請諸位長輩恕罪,啟珪確有要事,此事緊急,外孫覺得沒辦法再拖下去了。”顧啟珪低聲說著,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遞給了身邊的小廝,讓他呈上去交給朱老太爺。


    大廳裏眾人的表情都很疑惑,不明白顧啟珪要搞什麽,隻有朱氏看看自己兒子,滿心隻覺得心疼。


    朱老太爺一臉疑惑的把信接過去,撕開信封看著,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啪’一聲信被拍在了桌子上,聲音之大,令整個廳堂裏的人都為之一震,眾人心裏均膽顫。


    朱老太爺看著跪倒在地上的外孫,說道:“站起來吧,此事你做的不錯,他人呢?”


    “在前院書房,我讓人守著呢,隻是需要曾外祖父盡快拿個對策。”顧啟珪站起來說道,他現在倒是有些佩服他這曾外祖父了,到了現在還能沉得下心去。


    大廳裏的其他人都不明白他們在打什麽啞謎。


    朱老爺子看看自己的兒子孫子,“都跟我出來,小二也來,還有你。”朱老爺子指著顧啟珪,第四代中他隻叫了大房的嫡長子,和顧啟珪這個外孫子。


    眾人這才意識到是發生了大事兒,朱氏的目光有些擔憂,顧啟珪迴頭看看自己的娘親,用眼神告訴她不用擔心。


    一行人到了書房,剛走近書房門口,顧擎就打開了門,他們中的也隻有老爺子和顧啟珪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所以看到朱仕瑾在書房的時候,其他人都還愣了一下。朱七爺最是八麵玲瓏的性子,心裏有什麽念頭一閃而過。


    朱老爺子進門直接一腳踹了過去,朱仕瑾立刻跪坐在了地上。


    “爹,”“祖父,”這一變故發生的突然,令人措手不及,但是看到老爺子如此發怒,眾人驚唿後就閉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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