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一直被一個夢魘纏繞,揮之不去。她清晰的記得陸天雪是怎樣對她的女兒的,她也記得她女兒死時的樣子。這一切都成為軌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就算是自己的錯她也不願放過陸天雪。

    飛雪派。

    夏季特有的風帶著一絲甜膩,水潤從竹葉中穿過。南宮絮兒正站在竹林深處對著殘陽發呆。紅的要流出血的夕陽將絮兒原本蒼白的臉映得如同一塊晶瑩剔透的血玉。“想什麽麽?”這溫柔卻帶著些疲憊的聲音將南宮絮兒的思想拉迴。絮兒見著這位身著鮮紅色長袍的女子連忙下跪到:“掌門!”紅衣女子微笑道:“絮兒快起來吧。以後如果沒有外人的話,就不要再下跪了。”絮兒驚恐的抬起頭說道:“謝掌門。”紅衣女子將臉轉向殘陽,看著那血紅的殘陽,臉上露出了堅毅的表情。紅衣女子說道:“南宮絮兒,我命你將忘魂香喂給戴若簫。無論用什麽辦法!”“什麽?!”絮兒驚恐的問道:“掌門,你是讓屬下將忘魂香喂給戴若簫?為什麽?他曾經救過翼雪的命。絮兒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紅衣女子微微閉眼,遮住了將要流出的淚水,卻刻製著自己不要表露出來。紅衣女子依然用著堅毅的口吻說道:“南宮絮兒!你想違抗我的命令麽?”絮兒一聽連忙下跪道:“屬下不敢。”那紅衣女子努力的從嘴角扯出一抹笑容說道:“這樣做的話就可以利用戴若簫來鉗製蒼欲堂了,說不定還可以威脅道景嵐夫婦。”說完紅衣女子眼角滑過一絲淚痕,嘴上卻顯出微笑的模樣。絮兒很驚訝,這慕容透琪一介女流之輩竟然有這麽大的野心。絮兒看不見慕容透琪的表情,心頭一緊說道:“是的,屬下這就去辦。”說罷,南宮絮兒轉身欲走出著紫竹林。身後聽到慕容透琪緩緩的說道:“記住,這忘魂香是至陰至寒之物,用時小心點,千萬別灑在身上。”說完便揮手示意南宮絮兒下去。待南宮絮兒下去後,透琪仰天歎道:“雪丫頭,別怪阿姨奪走你的若簫哥哥,我隻是不想見到你痛苦的模樣。”

    景府。湘語閣。

    “哎呀!我不要再繡花啦。一點也不好玩。”這樣可愛清脆的聲音怕是隻有景翼雪能發的出來了吧。隻見景翼雪一臉苦色的看著手上那一隻不知道是牡丹還是芍藥的花說道:“芷楠姐姐,你就饒了我吧,我實在是不會繡花嘛。”芷楠是景翼雪的貼身丫鬟,兩人從小便一起長大形影不離,在這景府中她便在沒人的時候叫芷楠姐姐。隻見芷楠走到景翼雪身邊輕輕地從她手上取下那副“作品”不禁笑了起來。景翼雪很委屈的說道:“姐姐,饒了我吧,繡花是我的死穴耶。”說完跑到古箏前說道:“還是彈古箏簡單一點。”芷楠看著這位長不大的小姐搖了搖頭說道:“小姐乖,繡花是夫人讓我教你的,如果你還是學不會的話,我可是會被罰的。”說完用委屈的眼神望著翼雪。“哎喲,好啦好啦,我學就行了嘛。”說完又走迴芷楠旁邊。“唰”的一聲,隻見芷楠已經倒在地上。景翼雪收起剛剛對芷楠施了仙術的手,對著芷楠說道:“姐姐,對不起哦。我出去玩會兒,馬上就迴來哦。”說罷便拿起念萱劍從景府後門一躍而出。

    走在長安最繁華的街道上,景翼雪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很幸福的說道:“哈,真是舒服呢,外麵的空氣就是比家裏的新鮮。”景翼雪就像一隻小鳥似的穿梭在店鋪之中。東看看,西看看的,很是好奇的樣子。但是她的美貌卻總是遮掩不住,這時又引來了不少人駐足觀看。

    景翼雪走到了這條大街的盡頭,來到了一麵湖的旁邊。水清澈見底如同一塊巨大的玻璃。這時,景翼雪抬頭凝望天上的星星,今天的星星格外的美麗,不停的閃耀。望著天上的星星,景翼雪的腦海中突然顯現出一雙如晨星般的眸子。“好奇怪。”景翼雪邊說邊用手輕輕敲了敲自己的頭。當景翼雪轉身準備迴家的時候,突然看見了一雙如晨星般的眸子,漆黑如墨。“啊!”景翼雪不禁輕唿起來,戴若簫看著景翼雪天真的模樣眼底滑過一絲心痛。於是戴若簫轉身便要離開。景翼雪瞬時飄到戴若簫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景翼雪一臉問好的問道:“若簫哥哥,你不記得翼雪了麽?”戴若簫此時心頭一緊,冷語道:“景二小姐有什麽事麽?若沒有什麽重要的事的話那在下就不奉陪了。”說完,戴若簫將頭移向天空。景翼雪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不過她也不想強人所難,於是景翼雪說道:“若簫哥…。哦不,戴公子,你最近一切都還好吧。”戴若簫眉頭微蹙道:“不勞景二小姐費心,在下一切都好。”“好可怕。”景翼雪滿臉委屈的搖搖頭道:“若簫哥哥和以前不一樣了呢。”語畢,戴若簫心中一陣抽搐,報仇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戴若簫恢複到先前的語調說道:“在下一直如此,隻是景二小姐不了解我而已。”說罷,轉身欲走。

    “若簫哥……”景翼雪沒有再念下去,心中一酸,淚水頓時從兩頰滑下。戴若簫聽到後麵景翼雪的抽泣聲,不由得心中一緊。轉身,欲用衣袖替景翼雪擦幹淚水。就當戴若簫的衣袖剛碰到景翼雪臉頰的時候,景翼雪一甩手,將戴若簫欲要為景翼雪擦淚的手打迴。戴若簫沒有多說什麽,隻見景翼雪不停的向後退,邊退邊說道“也許,你不該救我,這樣最起碼我不會傷心,不會感覺到難過。”話音剛落,景翼雪便要離開。隻聽“嗖”地一聲,一隻金色長針直逼景翼雪的心髒。戴若簫上前抓住景翼雪的手腕,反手拉入懷中。一聲撕裂肌肉的聲響從戴若簫背後傳出,金針準確無誤的刺入戴若簫的背部。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染紅了景翼雪白色的長衫。景翼雪掙脫出戴若簫的懷抱,心中一陣酸痛。這時,戴若簫強忍著背後的傷,轉身欲走,卻被景翼雪拉住。喊道:“若簫哥哥,你傷勢很重,先待翼雪看過了再走吧。”戴若簫不語,轉過身來,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景翼雪忙去扶他。翼雪小心翼翼的將那根金針拔出,金色的長針在月光下發出幽綠的光澤,景翼雪說道:“這針上是被人喂過毒的。”戴若簫苦笑了一下,心想這個丫頭又惹上誰了,招來這種殺身之禍。“這種毒我見過,我娘曾經煉製過,不過這種毒的毒性不大,暫時不會有生命之憂。若簫哥哥,我現在沒帶解藥,你先忍忍,我扶你去前麵的客棧,然後再想辦法拿解藥。”說罷,扶起跪在地上的戴若簫,步履艱難的走進客棧。將戴若簫安置在房間內,景翼雪又喂戴若簫吃了一粒明黃色的藥丸。那是陸天雪用了十年時間才煉製出的凝香丸,可以保護人的心脈不受損害。一切準備好後,景翼雪走出房門,飛迴景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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