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我必滅之!”


    中軍帳內。


    袁紹的臉色徹底陰冷了下來。


    兩路大軍經他下令,已經出發。


    “主公,雍州各郡太守,不識時務,竟不順應天時,實乃自取滅亡也。”


    許攸拱手說道:“待主公五路大軍齊入雍州,雍州各郡不過如土雞瓦狗,不堪一擊爾!”


    袁紹神情依舊冷冽:“那就從天水郡開始,傳令下去,雍州各郡凡有綁縛太守開城乞降者,可免大軍入城,若頑固不化,依舊負隅頑抗者,著令大軍火速破城,城內無論身份,盡皆殺之!”


    “是!”


    許攸躬身稱是,麵露狂喜。


    帳內對話畢。


    命令火速發出。


    很快,袁紹五路大軍當先的呂翔、張南二軍向天水郡挺近。


    兵臨天下郡城下後,由神箭手挽強弓將勸降書射入城內。


    天水郡城外陣地上。


    袁紹兩路大軍已經擺開陣勢,旌旗隨風飄揚,士卒隊列一眼望不到邊。


    遙望天水郡低矮的城牆上稀稀落落的守城士卒,呂翔與張南對視中,均看到了對方眼中的不屑與嘲諷之意。


    “多久了?”


    呂翔迴顧身旁副將,隨口問道。


    副將抬頭看了看天空,稟報道:“迴稟將軍,距離我部神箭手射出勸降書,已有兩個時辰左右。”


    “兩個時辰?”


    聽聞此言。


    呂翔冷笑一聲:“不必再等了,天水太守既然想死,本將軍就替主公成全他!”


    頓了頓,呂翔當即下令:“步兵陣向前,雲梯架起,攻城車推出,準備攻城!”


    呂翔身旁副將高聲領命:“是!”


    隨著呂翔下令後,本部軍馬一陣騷動,片刻後,步兵陣出,雲梯齊備,攻城車緩慢的向天水郡低矮的城牆前推進。


    其實以攻城車龐大的體型來說,若天水郡能有一隻可出城襲擾的騎兵部隊,必能大大阻礙袁紹軍攻城的步伐。


    但是很可惜。


    在呂翔和張南兩路大軍數萬人的圍城下。


    天水郡守城已是艱難,又談何主動出城襲擾呢。


    天水郡城樓上方。


    天水太守親臨城牆督戰。


    下方人潮洶湧,喊殺聲震天,是袁紹軍攻城的士卒。


    並不高大的天水郡城樓在此等兇猛攻勢下,簡直如同一隻在狂風驟雨中飄搖的小舟,隨時有傾覆的風險。


    “長安那邊,去信了嗎?”


    天水太守神色嚴峻,低聲問道。


    在他身旁,是天水郡守備與縣尉等人,一同督戰。


    “迴稟太守,已派郡中官員前去長安求援,想必今日晚間就能到,若長安方麵能及時派出援軍,我天水郡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可是……”


    說到這裏,天水郡守備臉色有些黯淡了,聲音也變得低沉:“可據卑職所知,長安方麵,天子按兵不動已有經年,恐今日求援,也難有結果。”


    此言一出。


    城樓上天水郡的官員盡皆沉默。


    眼下城樓攻勢兇猛。


    天水郡城池失守是遲早的事情。


    若無援軍相助,城樓上的這些人,恐怕都不會有好下場。


    “雍州其餘各郡呢?”


    天水太守問道。


    “雍州其餘各郡,自顧尚且不暇,又焉能有兵力援助我等。”


    天水郡縣尉說道:“太守,如今袁紹五路大軍齊入雍州,以袁紹之決心,不破雍州,必不能善罷甘休,我等……難矣。”


    “那就這樣吧,天子既然自顧不暇,我等也不能坐以待斃!”


    天水太守見縣尉情緒低沉,強打起精神,振聲說道:“我等皆為漢臣,如今天子居於長安,亂臣賊子袁紹欲興兵伐天子,我等唯有死戰到底,方不辜負大漢恩德!


    傳令下去,天水郡百姓青壯者,皆上城樓作戰,老弱婦孺者,為後勤支援,上下同欲,萬人一心,以人為城,一步不退,誓要將袁紹反賊大軍攔在城下!”


    “是!卑職領命!”


    縣尉高聲應是。


    然而再看看城下下方攻勢愈來愈烈的袁紹大軍,心情卻是一刻比一刻沉重了。


    ……


    長安城內。


    劉協坐於勤政殿龍椅上。


    “方才天水郡使者的話,諸卿都聽到了吧。”


    大殿一角。


    是焦急等待的天水郡使者。


    但他職位低微,眼下天子與眾臣商議,他自然是插不上話的。


    劉協此言問出後。


    兵部尚書徐榮率先出班奏道:“啟稟陛下,目下新兵訓練正在緊要關頭,若陛下欲救天水,或許等些時日更適合。”


    兵部尚書此言一出。


    天水郡使者的心涼了半截。


    “等些時日,如何能等?”


    劉協並不滿意徐榮的這番話,當即駁斥道:“軍情十萬火急,如今雍州各郡,均旗幟鮮明忠漢反袁,朕豈能讓歸心於朕之地失心?”


    “或可先令天水郡堅守,為長安爭取時間,待新兵訓練完畢,我等再派大軍與反賊袁紹作戰。”


    徐榮斟酌著語句,小心翼翼進言道:“陛下,袁紹坐擁五路大軍,麾下謀臣如雲,良將如雨,若要與之作戰,還需謹慎對待才是。”


    此刻能在勤政殿內發聲的六部官員。


    投降派和騎牆派早被清理幹淨了。


    剩下的無非是激進的主戰派和溫和的主戰派的區別罷了。


    以徐榮之言,他是屬於溫和主戰派的。


    也就是說,打當然是要打的,但卻需要顧慮長安安全,不可盲目行動。


    但這番話,依舊不被劉協所喜。


    “不必,朕隻有決斷,傳令下去,趙雲上前聽令,白龍騎士團抽調半數人手,前往天水郡支援!”


    劉協目視殿下武將隊列,下令道。


    “趙雲領命!”


    趙雲出班拱手,毫不猶豫。


    “張合何在?”


    “末將在。”


    “朕再命你攜平虜營全體,前往武都郡布防!”


    “末將領命!”


    張合亦領命稱是。


    餘下高順之陷陣營,鞠義之先登營。


    留居長安,以做城防及機動。


    “雍州十郡,俱為一體,非獨長安,若僅存長安,則長安為孤城一座也,新兵要練,但支援雍州各郡,刻不容緩,著令各軍各部,即刻出發!”


    大殿內應和聲一片。


    兵部尚書徐榮麵露憂色。


    但天子已然下令,他也無可奈何,隻得執行。


    六部其餘五部值此戰時,就更沒有多少話語權了。


    天子有令,自去執行。


    於是勤政殿議事,便以劉協一言而決結束。


    直看得大殿一角的天水郡使者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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