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鬆等人與南潯七聖女會麵,呂掌門一語道破成鬆此行目的,意在將三方聯合起來,共同討伐韓嘯月。閻良姊聽信了漢昇堂所散播的謠言,將餘正梅之死也推給了韓嘯月。


    成鬆聽罷,心中暗笑道:“看來,李延亮散播謠言還有些本事,傳到閻良姊的耳中居然叫她深信不疑!”想罷,口中卻有意為韓嘯月開脫道:“不會吧!韓嘯月雖然與我有仇怨,但他的為人我還是知道的。韓嘯月為人忠義兩全,曾經帶領一方百姓鎮守潭州,使得百姓免於被宋兵侵擾......”


    成鬆還未說完,隻聽老二鍾歡哼笑道:“什麽忠義兩全,其實就是個騙子!他殺了老三,再嫁禍他人。你見過這樣的忠義之士嗎?”成鬆自然聽得心中得意,卻見丁嶽嬋道:“二姐,此事還沒問清楚,不好輕易下了結論,興許還是別人該咱們下的圈套。我看,眼下還是趕緊找到韓嘯月最為緊要!”


    司徒生當然清楚,此事斷然與韓嘯月無關。但想到目前韓嘯月的武功早在自己之上,每念及此便會心存忌憚,總擔心他會礙了自己的事,因而並不說話。呂擇段當然還記得韓嘯月是如何打傷霍離姬,叫自己在外人麵前出了醜。好不容易有機會一雪前恥,見丁嶽嬋如此說了,便擺擺手道:“凡事不會空穴來風。依著呂某看,此事八九不離十了。”說著,看著成鬆道,“所以,這才把成掌門叫來,咱們正好是一路啊!”成鬆搖搖頭道:“呂掌門說的什麽?我怎麽聽不明白?”


    呂擇段哈哈笑道:“成掌門就不要裝啦!你借道燕山腳下,難道不是去鑄劍村的嗎?”成鬆聽罷,跟著笑道:“看來呂掌門什麽都知道。那好,成某就不扯謊了。韓嘯月的確是奔了鑄劍村而去,且幾乎是在我眼皮底下溜走的。”說著,瞥了一眼耿豔春道,“此女子是芳草卉內的細作,已被我等製伏。眼下,正是由她代領往鑄劍村去。”


    眾人看向了耿豔春,耿豔春便低下頭來不言不語。呂擇段拍拍手道:“好極!知道了他的去處,這就好辦多了。當年,韓嘯月叫我顏華派出盡了醜,今日叫他加倍奉還!”成鬆聽罷,搖搖頭道:“不過,在我們聯合起來之前,有句醜話要說在麵前。韓嘯月的命,是不能丟的。”


    呂擇段一愣還未說話,閻良姊便擺擺手道:“韓嘯月必須死,而且是死在枯禪寺中,死在枯禪寺的那尊佛像之上。他必須要接受審判,所有正義之士的審判!”鍾歡跟著附和道:“不錯!老三是何死法,韓嘯月也一定是何死法!”


    丁嶽嬋叫道:“整見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就隻聽江湖傳言判定一個人的生死?”成鬆自然不希望韓嘯月被他們這些人搞一個所謂的“審判”,畢竟對他來講,韓嘯月還有再利用的價值,便也跟著附和道:“不錯,嶽嬋姑娘說的極是。我看,還是找到他先問個清楚。”


    鍾歡瞪著成鬆道:“你若如此護著他,那便與他是一丘之貉!”成鬆聽罷,哼了一聲道:“就算是要治他的罪,也應該是他從河西歸來之後!是他親手放走了河西六鬼,我還要留著他替我去河西要人。”


    “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各走各的路。到了鑄劍村,到底是殺他還是留他,那就各憑本事吧!”閻良姊說著,轉過臉去。


    沐雅沁玩弄著手中的雛菊,清了清喉嚨道:“諸位,恕我多說一句。你們在這裏喊打喊殺,就好像真的可以動得了他一根汗毛?你們可知道,韓嘯月是枯禪寺的俗家弟子,通過了那十重考驗。並且,修煉了《劍華本紀》的武功,內力驚人。”眾人聽罷一驚。隻知道他今非昔比,卻並未想到竟如此不好對付。


    “沐姑娘,休要扯謊!知道你跟韓嘯月有過往事,莫非是擔心你的老情人?”鍾歡說罷,哼笑了一聲。沐雅沁一拍椅子道:“大姐,自己的姐妹還是好生看管!”


    呂擇段見狀,還未聯合卻險些動起手來,趕忙說和道:“哎呀,大家不要傷了和氣。”說著,隻見蔡熙緩緩起身道:“諸位,我為大家撫琴一曲,各自冷靜一下吧!”說著,將箏平放在腿上,彈起了一首《南山詞》,曲調和美,令人瞬間便放鬆了下來。呂擇段見狀,微微一笑,從袖中取出胡笳道:“那呂某就來為這首《南山詞》配上一段!”說罷,便吹了起來。


    在眾人眼中,蔡熙隻是一個會談箏琴的柔弱女子,卻不知她以箏為器,彈得出攝人魂魄的曲調。眼下,還在崖邊垂著的韓嘯月被熱騰騰的霧氣纏繞,若是能聞聽一曲《南山詞》,想必心中便不會如此燥熱。


    離開黑洞之後,韓嘯月繼續向下探去。滾滾熱浪包圍了全身,方才落下去的汗水又再次冒了出來。此刻的他腦中一片空白,雙手和雙腳不論如何動作,也隻是出於本能。隨著身子下降,汗水就仿佛揭開了一層層皮,每下降一寸便像是揭開一層。此刻的他,仿佛快要出現幻覺,幻想著自己跳入了池塘之中,戲水消暑。


    待他慢慢向下探去,熱浪在一處最為炙熱。待過了這處之後,便慢慢變得清爽起來。韓嘯月原本漸漸發白的視線,逐漸恢複了正常。他也終於有了意識,感覺到自己是在機械性的向下走著。“似乎是……更涼快了!”韓嘯月這才驚喜的意識到,自己終於度過了最難熬的一段,越向下來,便越覺得涼爽。韓嘯月不禁周身為之一振,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濃霧漸漸散去,韓嘯月看到了崖底。然而,隨之而來的便是手中的繩索隻剩下最後一根。即便是這一根,也根本通不到崖底。崖底巨石嶙峋,若是掉落下去不死也殘。崖底依稀可見之前黑洞中的那一些閃爍的鬼火,想必定然是集聚了不少的骨骸。韓嘯月奮力撐起身子,終於摸到了繩索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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