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長便將白煞平放,將其催眠,運起驅物術,將其全身混亂的靈氣鎮壓,這白煞此時性命已然無憂,隻是普通金丹修士結嬰需要碎丹重聚,這白煞隻重聚了一半便即不支,丹田之中小人模樣已現,隻是四肢不全,眉眼皆無,還在不斷地分崩離析。


    無長將數百微靈體放出,鑽進丹嬰裂開的縫隙裏結成靈晶,將離散的丹嬰粘結起來,並以靈液浸潤,待丹嬰漸漸凝實,便收迴微靈體,然後閃身出了洞外。


    黑煞在洞外等得心急如焚,狂燥之極,附近的生靈遭到滅頂之災,連螞蟻都不能幸免,不一會就見無長從洞中出來,忙迎上前來,問道:“東方醫師,我兄長怎麽樣?”


    “你自己去瞧。”無長淡淡地道。


    他卻在思慮如果這黑煞反悔便將這二人殊殺,也為周圍除去一大禍害。


    黑煞衝進洞府,將白煞扶起,叫道:“哥,你怎麽樣?”


    白煞疑惑地睜開眼,道:“老幺,這是怎麽了,我現在居然是半丹半嬰,真是奇怪。”


    他揮手發出一個冰錐,正是他得意的法術,不想這冰錐在空中居然還能轉折,然後沒入石壁,擊出一個小洞,深不見底,比之他之前的威能相當,隻是多了些許靈性。


    黑煞大喜,道:“哥,我為你請了最好的醫師,救了你的性命,保住了你的境界,以後我兄弟二人又可以逍遙快活了。”


    他再度衝到洞外,撲通跪倒在地,手托一枚靈戒,道:“東方醫師,你救了我兄長,就是我的大恩人,我雖然幹一些不見光的專賣,但恩怨分明,這是兄弟二人的全部家當,一直由我保管,請收下。”


    無長不想這黑煞居然做出這般舉止,也不好再處置這二人,便將儲物戒取到手中,靈識一探,空間比他的靈戒大得多,幾乎可以曲卷著容下一人,而且是通用靈戒,不需再強行破除,裏麵還有一堆靈石,估計有十幾萬,還有數件靈兵。


    興靈大陸果然資源豐厚,連個強盜都能積累如此巨財。


    他略一想,這兄弟二人如此情重,惡人也有其處世之道,罷了,這雙煞並未招惹自己,由他去吧,便將靈石靈兵等一應物品移出靈戒,然後戴在自己的右手。


    然後他縱身禦空而去,速度遠遠超過來時。


    他靈識強大,禦空飛行比之黑煞要快得多,足夠讓這雙煞二人不敢小覷。


    黑煞大吃一驚,暗道:“看來這東方醫師隱藏了實力,否則豈敢坦然而來,又如何有實力救我兄長,萬幸沒有做出份外之舉,否則此地便是我兄弟二人命喪之所。”


    雙煞之後便在此地消聲匿跡,後來聽說又在南方十萬大山出沒。


    無長迴到鴻光醫館,令所有人吃驚不小,但他閉口不言雙煞之事,每日照常出診。


    他已經將彩翼移到從黑煞那裏得來的靈戒之中,彩翼有了足夠的空間,也不老嚷著出來放風了,經過此事之後,無長對興靈大陸又有了更深的認識。


    整個元靈大陸,無長隻見到聶長老有一儲物靈戒,而且空間狹小,沒有聽說還有其他人擁有,而到了興靈大陸,元嬰後期的聶長老竟然比不上兩個結丹期強盜。


    興靈大陸果然殷實肥厚,沒有讓無長失望。


    小空間靈戒則存放三枚靈丹和兩柄靈劍,還有功法術。


    半年後,無長拒絕再為葉東城診治,葉東城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壽命不永,好在這半年期間,他做了一些安排,於是便閉門不出,再無音訊。


    無長其實可以用其他的方式為葉東城延長更多的壽命,比如用醫治白煞的方式,但他不願暴露自己的底細,也不想招來過多的關注,因此並沒有盡力,何況修士這麽多,老死的又不是隻有葉東城一個。


    盡管如此,東方仙醫的名聲鵲起。


    雖然附近都知道鴻光醫館的東方醫師醫術高超,卻沒有多少人付得起如此昂貴的診金,因此無長的顧客零零星星,一年也沒有幾位,但他樂得清閑,專心改造自己的腦域,增強自己的靈識。


    轉眼十年就過去了,無長言行舉止已經完全像個興靈本地人。


    夜,月上中天。


    四下寂靜無人聲,無長靈識四顧,並無異常,便徑直飛到洛山山頂,準備像往常一樣演習一下禦劍之術。


    斬玄劍給了彩翼,他還有兩柄上品靈劍,雖然肯定比不了純靈的斬玄劍,但戰力不隻看靈兵,還要靠不斷的磨練。


    但到得山頂,無長卻一怔,悄無聲息地隱在一塊山石之後,看向前麵的一塊空地。


    那裏,正有一個美人在月下舞劍。


    美女正值妙齡,白衣如雪,長發飄飄,劍如月輝,影如鶴展,人美劍舞更美,不帶絲毫煙火氣息,似乎舞的不是劍,而是一首柔美的曲子。


    這劍完全不是為了征殺,而隻是為舞而舞。


    無長眉頭大皺,這劍技又有何用,難道隻是為了供人觀賞嗎?


    這時美女掌中劍劃過一個優美的弧度,望空一指,頓住身形。


    “好!靈月師妹舞的真好!”空地邊上一個青衣男子鼓掌道。


    少女輕輕喘息,她溫柔地望著那青衣男子,目中飽含情意,“莫要笑我,青心師兄,你也舞給我看。”


    那青心師兄卻搖了搖頭,道:“我習的是殺劍,出劍不見血不迴,怎能傷你。”


    殺劍!


    無長心弦突然一振,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難道殺劍與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的某種技藝相當?


    他沒多作猶豫,便從石後走出,大聲道:“我倒要見識一下你的殺劍。”


    男子少女同時吃了一驚,青心快步上前,將少女擋在身後,手握劍柄,厲聲喝道:“閣下何人?來此何為?”


    無長從儲物戒中取出左輕舟的那柄靈劍,執在手中,道:“恰如其逢,並沒有惡意,隻是聽聞殺劍,不覺技癢,想見識一番。”


    見他無中生有多出一把長劍,青心大吃一驚,“修士!”


    “不錯。”無長淡淡道:“你有何招術盡管攻來。”


    青心見他麵色沉穩,不似有惡意,對靈月師妹渾不在意,並無邪念,便道:“這位兄台,剛才我與師妹隻是戲言,你我素昧平生,豈能隨意刀劍相加。”


    “難道讓我迫你拔劍?”無長冷冷道。


    青心為難地道:“兄台乃是修靈之人,豈是我等凡俗之人可比,何必苦苦相迫。”


    “這柄劍是一件上品靈器,隻要你對我演習一下你的殺劍,它就是你的。”


    青心卻搖了搖頭,“殺劍,遇強則強,劍即出,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不想死!”


    遇強則強!


    無長感覺跟一些模糊的記憶有所應對,更是心癢。


    但他倒有些為難了,他並非嗜殺之人,這人與己並無恩怨,他相信對方一個凡人不會對他造成生命威脅,但如果對方因此事而死,卻也非他所願。


    “罷了,今日有緣,這劍就送你了。”


    說著,靈劍從他手中飛出,插入旁邊的石壁之中,如入無物,上品靈劍對他來說已經不值什麽,有一柄就已經足夠,但上品靈劍卻也不是凡人所能望及,甚至一般的築基修士都無法擁為。


    無長身子淩空而起,就欲飛走。


    “仙師且慢走!”青心身後的少女卻突然從青心後麵閃出。


    青心知道這修士確無歹意,也不阻攔。


    “嗯?”無長對這對情侶印象不惡,卻不想再作糾纏。


    “仙師,我從小就夢想成為修士,可沒有修煉資質,請問仙師是否真的就沒有一點辦法可想?”她的眼神充滿渴望,明明前麵是天塹,卻幻想有條通天之路出現在麵前。


    無長想了想,搖頭道:“太難,你還是不要指望了。”


    靈月頓時心都顫了,仙師隻是說難,而不是說不能,她曾央父親問過求過很多的修士,甚至金丹修士,但都說不可能,她甚至還差點為此被騙失身,她早已過了修煉的最佳年齡,已經漸漸絕望,隻是一顆心猶未死絕而已,然而眼前的陌生仙師卻說難,那就是說是有希望的,天可憐見,多少年的黑暗驟現一絲光明。


    這陌生的仙師對她無所求,自不會是故意騙她。


    靈月撲通跪下,堅決地道:“隻要仙師指條明路,我願付出任何代價!”


    無長望著她,這是一個瘋狂的女子,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麵前,對另一個男人說願付出任何代價。


    “你站起來說話,告訴我,你為什麽想成為修士?”


    “人生匆匆百載,終要化為黃土,我不想就此死去,我想長生,至少要有長生的希望也好。”少女大聲說道,兀自長跪不起,希望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她已不顧一切。


    “好吧,你先告訴我,你能付出什麽代價。”


    “我父親是山下洛家家主,我洛家經營著洛城的錢莊和貨運生意,應該有數萬靈石的積蓄,隻要我求他,父親應該會拿出來。”少女說道。


    無長搖了搖頭,“幾萬靈石遠遠不夠,如果有百萬靈石,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少女明亮的眸子暗淡下去,“百萬靈石,我到哪裏去找!”


    她突然抬起頭,“隻要仙師肯指條明路,我願為仙師為奴為婢,待奉仙師。”


    好個瘋狂的女人。


    無長望了青心一眼,搖頭道:“我對女人不感興趣,你們還是好好地過這一生吧。”


    洛靈月軟軟地坐倒,希望不期而至,卻像和她開了個玩笑,在她麵前輕輕溜走,她隻能看到,卻無法抓住,這比原本沒有希望更加的讓人絕望。


    見無長又要離去,青心突然開口道:“方才兄台想見識殺劍,隻要你讓靈月師妹能夠修行,我可以傳你。”


    無長眉頭一凝:“那要看你這殺劍值不值了。”


    青心上前一步:“你可以感受一下。”


    突然之間,無長毛骨悚然,他似乎被一隻洪荒巨獸盯上,而他麵前站著的似乎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劍,隻要他意誌稍有瑕隙,就會被此劍摧毀。


    好一個殺劍,竟然以靈魂作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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