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方悟衝程鋼比了個大拇指,這就對了,他們程家的就沒有腦子不清楚的,包括程鈴,不去是不去,去了相信都能看出來她是個好兒媳婦的。


    第24章


    程鋼已經被程方悟訓練的很能領會他的意思了, 等周誌紅出去給他下麵條,他把程強抱在懷裏,“我跟你說,車是先去田家的, 到他們巷口, 我就叫司機大哥專門摁了幾聲喇叭,咱姐特意迴去孝順婆婆, 這四鄰八巷的不都得知道知道?”


    “嗯,甚合朕意,”程方悟配合的“捋了捋”下巴上並不存在的胡子,“哼, 我就看不上田向陽這樣的,如果相不中咱姐,你別娶啊?娶了不善待, 叫咱姐一生都過的不快活, 我們老程家刨了他們田家祖墳了?”


    其實也沒有那麽嚴重吧?程鋼雖然按程方悟說的辦了,但心裏卻不並覺得二姐跟田向陽有多大的問題,男人嘛, 還是大醫生,忙一點, 不太顧家多正常啊,科室裏那麽多的病人, 那可都是一條條生命, 姐姐既然嫁了, 委屈一點也是應該的。


    “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強了,欺負我還不夠,手還伸到二姐家了,”程鋼在田家也得了幾個小時,“我看田叔跟常姨,對二姐還挺好的,挺客氣,還讓二姐住他們小閨女屋裏了。”


    這個棒槌,“所以你覺得沒問題?如果田向陽迴去呢?跟二姐一起睡在自己妹子屋裏?他家地方那麽窄狹?”


    當初周誌紅可是歡天喜地嫁女兒的,不說人才學曆,就是家境,程鈴都是高嫁了。


    程鋼這才品出味兒不對了,“是啊,照理兒咱姐不得住田向陽屋?姐夫的屋子我還進去了,收拾的幹淨著呢,”


    程鋼一拍巴掌,“當時常姨還說,二姐夫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怕他迴來生氣,叫咱姐住她小閨女屋了,說是姑嫂兩個也好說說話兒……”


    自己姐姐跟田向陽是兩口子,在京市就住在一起的,怎麽到了平市田家,就不行了?“這是沒把二姐當兒媳婦啊,我怎麽沒聽出來?”


    “你就是個小聾瞎,能知道什麽?算了,這也是早晚的事,有啥事等二姐迴來再說吧,我覺得她也呆不了幾天,對了,你明天到單位,給田向陽打個電話,叫他中午來咱家吃飯,不,你明天上班之前,先去醫院走一趟,大聲把二姐去平市的事告訴他!”


    見程鋼瞪著他不說話,程方悟衝他一呲牙,“怎麽?你有意見?”


    “我能有啥意見,在你跟前,我的意見隻能保留,”程鋼嘟噥了一聲,把孩子塞給程方悟,“成天給我派活兒,我去看媽飯做的怎麽樣了!?”


    程方悟接過程強,在他白嫩的小臉上親了一口,以前沒認真帶過孩子,這次重新來過,才發現,自己這個兒子長的可真漂亮,以後好好培養,一準兒能成才。


    如果這次他完成任務能順利迴去,一定要把程強接到自己身邊,修複父子關係,再幫他找一個他能做的事業,怎麽也不能叫兒子再那麽渾渾噩噩下去了。


    ……


    田向陽不知道程鈴膽子那麽大,沒有他的允許,竟然不吭聲跑到自己老家去了,程鋼來叫他迴去吃飯,當著科室人的麵兒,他不好不給麵子,下了班就到程家來了。


    周誌紅已經做好一桌菜等著田向陽了,看著又是肉又是魚的,程方悟嘖嘖嘴,“媽,這都比得上過年了,咱們幹脆把初一提到今天過算了。”


    “你這孩子,”周誌紅以為兒媳在這兒挑刺兒呢,忙著解釋,“你二姐夫是客,成天也不愛來,所以咱們才得豐富點,咱對他好,不就想著讓他對你二姐好點兒?”


    程方悟可不是吃醋嫌平時夥食差,而是在他看來,田向陽那種人,扔給他半塊剩饅頭,都可惜了好白麵了,至於對女婿好,來換取女婿對女兒好,更是荒謬,他之前去朱家,方紅跟朱成功也是高接遠送的。


    大舅子每次從首都迴來,都會給他帶東西,為的也隻是自己不在父母身邊,家裏有什麽事的話,程方悟這個妹夫可以幫忙。


    但程方悟自己是怎麽做的?


    在當時的他看來,朱家做的一切都是應該的,是他這個女婿太優秀,朱家知道女兒配他是高攀了,才會討好他,在跟韓萍確定關係之後,他跟朱耐梅鬧離婚,看到的也隻有朱家人的不講道理,粗魯不堪。


    跟韓家這樣全家族都是機關幹部的人家,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以己度人,程方悟也不覺得田向陽會因為周誌紅給他擺一桌而對程鈴高看一眼,相反隻會助長他的囂張氣焰。


    “媽,我覺得你就是個包子,”程方悟笑眯眯的把桌上擺碗筷。


    “你這是在罵我?”周誌紅不樂意了,這個媳婦真是越來越不把她這個婆婆放眼裏了,“你準備拿我打狗去?”


    程方悟哭笑不得的看著周誌紅,“媽你這理解力,我是說你是薄皮兒大餡的肉包子,最好捏了,就是好欺負的意思。”


    周誌紅更不樂意了,“敢情你是這麽想,才總是氣我啊?”


    “媽你可不能這麽說,我什麽時候氣你了?我多孝順啊,”這罪名程方悟可不會認,“你看看我跟程鋼搬迴來之後,幫你幹了多少活兒啊,你是頭一年沒有自己洗大件吧?”


    是,她現在除了買菜做飯,其實連孫子帶的都不算多,家裏的衛生是媳婦打掃的,衣服被褥是兒子拆洗的,但周誌紅一點兒也不快樂。


    看到在外頭忙碌了一天的兒子,迴到家不但要幫著帶孩子,還得洗尿布,洗家裏所有人的大件衣裳,那雙拿鋼筆寫文章的手,成天泡在水裏,周誌紅簡直心如刀絞。


    “你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我看這家裏啊,最舒服的就是你了,”周誌紅把一盤切好的火腿腸放在桌上,這可是新鮮玩意兒,前兩天程鋼他們局裏分的,連大女兒說要拿走幾根,她都沒舍得給,“不是我說你,你是個女人,成天這麽在家裏呆著,有什麽意思?”


    在周誌紅看來,兒媳婦除了給孩子喂個奶,陪孩子咿咿呀呀的說著連她都聽不懂的話,還給孩子懂書,真的沒幹什麽正經事兒,當初她要是像兒媳這樣,這個家早散了。


    程方悟點點頭,“嗯,我也是這麽覺得的,所以我已經跟我們領導說了,三個月產假到到,我就上班兒去,到時候孩子真的就辛苦媽你一個人了,我也跟我媽商量了,以後每周她來把孩子接走兩天,你也好歇歇。”


    周誌紅愣住了,“你要上班兒去?你們單位不讓續產假?不會吧?”


    這會兒單位裏,產假的要求沒有那麽嚴格,連著請的,甚至一歇兩年的人都是有的,周誌紅以為像圖書館那麽閑的單位,媳婦怎麽也得歇一年,等孩子斷奶了再去上班,可她休三個月?


    程方悟滿腦門子事呢,怎麽可能隻呆在家裏帶孩子?而且你在家裏帶孩子,不說外人了,連自己家裏人,也會認為你在閑呆著,“我們單位規定的產假是三個月,我也不準備續請了,但我們上下午有半小時的喂奶時間,你把孩子帶過去我喂,或者我提前迴來都行。”


    程家離圖書館並不遠,騎車十分鍾的路都沒有,程方悟都安排好了,每天早下班半個小時,這樣還能給周誌紅搭把手兒把飯做好了,“我知道這樣媽你肯定累,所以才讓我媽一周帶走兩天,我爸也在家呢,他倆照顧一個孩子,你也可以歇歇。”


    如果將來他們離婚了,孩子程方悟還是想讓朱耐梅帶著的,程鋼娶了新妻子,肯定不可能全心對待程強,把程強留在周誌紅這裏,真不如跟著朱耐梅這個生母,而且有了孩子,朱耐梅也會振作起來,不會像前世那樣,越活越糟糕。


    周誌紅還沒有徹底消化程方悟的話呢,外頭就聽見程鋼跟田向陽一道兒進來了,“媽,我大姐夫跟二姐夫來了。”


    還是自己兒子想的周到,周誌紅欣慰的看著程鋼,“跟你大姐說了沒?”


    這隻做給二女婿,將來大女婿聽說了,該有想法兒了。


    “說了,我路上叫人給我大姐捎信兒了,”程鋼脫了身上的棉大衣,招唿著王紅軍跟田向陽洗手。


    王紅軍一進門兒就看見桌上的菜了,“喲,媽,今天是啥日子?這麽豐盛?”


    他掃了一圈兒,“沒酒?我去買一瓶兒,剛好跟向陽小鋼喝一點兒。”


    程方悟白了王紅軍一眼,這人都有酒癮了還喝,“我說大姐夫,剛好二姐夫也在呢,要不明天叫他帶你去醫院做個體檢?”


    王紅軍後來死於肝硬化,死的時候連五十都沒到,大女兒王倩倩接了他的班兒,但配件廠那樣的小廠子,沒兩年破產,王倩倩跟丈夫一起做了點兒小生意,日子倒也過得去,偏程英這個媽是個拎不清的,非要挖著女兒貼兒子王超,最後弄得母女反目。


    他記得姐姐還哭到他跟前,程方悟把外甥女叫來教訓,卻被王倩倩給撅了迴去,說是自己一家子日子也艱難,沒有從自己孩子身上摳錢貼娘家弟弟的道理,何況王超還有手有腳,自己不掙錢,靠老娘已經夠丟人了,還要靠姐姐,走哪兒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程方悟被王倩倩氣的夠嗆,一怒之下讓王超在他的畫院當了個保安,結果王超好吃懶做,光拿工資不幹活兒不說,甚至還撬他的畫室,偷他的畫出去賣,程方悟氣極了,直接把他送到了警察局,讓認識的警官把他在裏頭關了兩天,狠狠的嚇唬了一場,才算是把毛病給改了。


    所以這一次,程方悟希望王紅軍能早點發現自己的問題,有病早治,最好還能把酒給戒了,起碼他活的久一些,姐姐不會把王超當做王家的希望,慣的不成樣子。


    王紅軍卻領會不了程方悟的苦心,不以為然的擺擺手,“體檢啥呀,我身體好著呢,”王紅軍把胸脯拍的呯呯響,“不是你姐夫我說大話,向陽跟小鋼加一直起,都靠不到我跟前兒來!”


    這倒是真的,王紅軍是退伍軍人,田向陽跟程鋼到他跟前,就兩隻菜雞,“這不是比打架,是吧?二姐夫?像大姐夫這種成天兜裏揣著小酒壺的人,是不是該到醫院做個體檢?”


    程方悟希望田向陽從醫學的角度給王紅軍講一講,最好能勸王紅軍去醫院檢查一下,沒想到田向陽連個眼風都不給她,“媽,你今天叫我們過來,是有啥事?我下午還要上班,不能在家裏呆的時間長。”


    程鋼有些不滿的拉了把椅子,“大姐夫快坐吧,你下午不也要上班兒嘛,等初二你跟大姐迴來的時候,咱再好好喝,我還收著瓶好酒呢!”


    “那可說定了,”聽說程鋼有好酒,王紅軍高興了,也拉了張椅子坐了,“到時候向陽也一起來,你跟鈴子結婚也幾年了,咱們都沒正經喝過一迴酒,我看你是看不起大哥不是?”


    田向陽勉強笑了笑,“哪裏,我不抽煙不喝酒的,跟大姐夫不知道該說什麽。”


    有什麽不知道該說什麽的?王紅軍不樂意了,“是啊,你是文化人兒,大醫生,跟我們這些大老粗,確實沒話說,這話我還是聽得懂的,”


    他轉身拍了拍身邊的程鋼,“到時候你陪姐夫喝!”


    周誌紅尷尬的笑笑,“紅軍別介意,向陽是真的不喝酒,”


    “大姐夫哪介意了,二姐結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咱們會不知道二姐夫是個啥脾氣?我聽說啊,好多大夫不喝酒,是怕喝多了將來做手術的時候,手會抖,那手術刀下頭,可是一條人命,二姐夫這也是為病人的生命負責,”程方悟就當沒注意到田向陽對他的冷淡,歪著頭看著田向陽,“我說的對吧?二姐夫?”


    田向陽根本不想理這個所謂的弟媳,以前他不理朱耐梅,朱耐梅會識趣的跟著程鈴,隻擺桌子端飯,絕不會再主動跟他說話,今天是怎麽了?這麽沒眼色?


    “二姐夫?你耳朵不好嗎?我跟你說話呢?”程方悟撇撇嘴,“媽,你看二姐夫這人,從他進來我跟他打招唿,他就不理我,現在就咱們幾個,我跟他說話,他還不理我,二姐夫,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田向陽沒想到程方悟會這麽愣,“啊,哪,哪有啊?我不過是一時沒反應過來。”


    程方悟微微一笑,把蒸好的饅頭拿過來遞給王紅軍和程鋼,“二姐夫是首都醫大畢業的,那可是高材生們才能考上的地兒,嘖,原來這都是傳聞啊!?程鋼,早知道你也應該報首醫了,你這人反應最快了。”


    田向陽不由皺眉,這女人也既煩又無禮,“不管我反應是快是慢,但我高考的分數在那兒擺著的,我們首都醫大,是看分數錄取學生的。”


    程方悟肯定的點點頭,“對,你們肯定是這樣的,隻看分數,不看學生的個人素質,人品才華啥的,更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就算是有些見不得人的毛病,隻要分兒高,就ok了,不是說‘分兒分兒,學生的命根兒’嘛,二姐夫能考個高分兒,就是了不起,我跟程鋼都比不了。”


    田向陽怎麽聽都覺得程鈴這弟媳婦是在罵人,但他不願意跟這種潑婦理論,放下筷子道,“程鈴呢?還沒迴來?”


    周誌紅呃了一聲,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麽迴話,她心裏知道女兒不去平市,是因為女婿根本不願意帶她迴去,“那個……”


    程鋼注意到周誌紅求助的目光,笑道,“這不昨天耐梅單位有車去平市,我就陪著二姐去給田叔常姨拜個年,我二姐這都幾年沒有跟你迴老家了,今年她說單位還要叫她加班兒,媽就想著,老不迴去太失禮了,叫二姐趁著這幾天有假,迴去看看二老,幫著家裏頭準備準備,說起來離的也不算遠,老不迴去,該被人說閑話了,二姐夫迴去,臉兒上也不好看。”


    田向陽氣的滿臉通紅,怪不得這一家子請自己過來吃飯呢,原來是在這兒算計他呢!他一年迴平市也有幾次機會,可以見見自己的愛人,現在程鈴跑過去了,叫愛人聽說了,會怎麽想他?“你們,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王紅軍正想誇程鈴懂事兒呢,沒想到田向陽居然發火了,“這,這是怎麽的了?媽的安排沒毛病啊?這女人過年不迴婆家,本來就沒道理,我們車票都買好了,二十九就走,剛好今天迴來了,到時候就不特地迴來跟媽再說了,我們初二早上就迴來。”


    周誌紅點點頭,這是王家的老規矩了,自己女兒不願意帶著孩子迴王紅軍老家,每年都是拖到再不走就沒汽車了,才迴去,恨不得初一當天就往迴趕,也幸虧王紅軍老家就在京市下頭的村裏,不算遠,“迴去吧,給孩子穿暖和了,迴去好好陪親家母說說話。”


    王紅軍父親是配件廠的老職工,家裏一頭沉,母親一直在農村種地,後來王紅軍這個小兒子接了父親的班兒,也因這個,哥哥一家對他頗不滿意,年年迴去,程英都要因為這個事跟妯娌幹一仗。


    迴來再跑到自己跟前哭一場,說自己為什麽替她相中了那麽個男人,啥本事沒有,還孝順的不行,恨不得把整個家都搬迴老家,孝順他娘跟大哥一家子?!


    周誌紅也沒辦法,當初看王紅軍長的人高馬大,幹活兒也是一把好手,家裏有個哥哥,也不愁老娘沒有管,他們兩口子隻用每月拿些錢迴去,倒也省心,誰會想到家裏的大哥一直不滿小的接班兒,這些年就沒有消停過,恨不得讓王紅軍一月交一半工資迴家裏去。


    王紅軍提到迴家過年,也是愁容滿麵,隻低低的嗯了一聲,挾了口菜,心道沒有酒,再好的菜他也咽不下去。


    田向陽也吃不下去,他恨不得立馬趕迴醫院,給愛人打個電話解釋一下,然後再往家裏打個電話,讓程鈴趕緊從他家裏迴來!


    第25章


    程方悟卻不打算這麽輕易放過田向陽, 誰叫程鋼對田向陽印象那麽好呢?他得首先打破了這個好印象,讓程鋼徹底站到程鈴這邊來才行!


    程方悟太了解兩個姐姐對他這個弟弟的依賴了,這年頭,姐姐們對弟弟百般好, 除了血緣之外, 還有就是從小被教育,家裏長輩們都會告訴她們:


    家裏有個弟弟, 她們在娘家就有人撐腰,出了事有人替她們出頭。


    但據程方悟自己的人生經驗,這樣的“兄弟”們,真的為姐姐們出頭的並不怎麽多, 被姐妹們慣壞的男人,享受姐妹們的供奉是應該的,並不會覺得要迴報她們什麽。


    而且女人自己不給力, 就算是有個好兄弟幫忙, 也隻是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程方悟自己就是個明晃晃的例子,能給大姐的, 不過是外甥的一份工作,給二姐的就更少了, 甚至還在程鈴遇到困難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 自己的聲譽。


    “二姐夫可能不知道, 我二姐還準備好多年貨帶過去呢, 二姐說了,這兩年她沒迴去,親家叔叔阿姨,多虧了親家大嫂跟妹妹們照顧,她這次去了,還得好好謝謝她們,我二姐給她們每人都買了一斤上海毛線呢,親家大嫂的是紫色的,親家妹妹的是大紅的,織件兒薄毛衫兒,開春穿著正合適。”


    這主意是程方悟給出的,有道兒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東西砸出去,看以後誰還敢說程鈴不把婆家人往眼裏放,“還有親家叔叔阿姨,二姐給親家叔叔做了雙老棉鞋,就是那種踢死牛兒的,別看不好看,穿著又暖和,走路還不滑,親家阿姨二姐給做了身兒緞子棉襖,用的是棗紅緞子,既喜氣,又不會太顯嫩。”


    這兩樣是早幾年程鈴就準備了,可惜一直沒送出去,現在好了,一總全帶過去,好好表現一下。


    田向陽越聽臉越冷,這都是什麽?“誰叫她去的?帶什麽東西?誰稀罕?”


    這下別說程鋼了,連周誌紅都聽不下去了,“向陽,鈴子是好心,這也是她應該做的,你怎麽能這麽說的?”


    田向陽已經不耐煩的站起來,“我叫她這麽做了?我說多少遍了,我跟她是結婚了沒錯,但我家裏是家裏,跟她沒關係,她憑啥不經我同意就跑到平市去了?”


    嗬,程方悟不忍了,“你的意思是,結婚是結婚,但你們家我姐是不能進門兒的,那你跟大家說說,這婚結的什麽意思?如果真是這樣的,當初結婚的時候,你爸媽跑過來幹什麽?不出席不就完了?”


    要是可以,他也不想讓父母摻和進來,可是他爸媽發話了,婚是必須要結的,而且結婚,哪有雙方父母不見麵的?他又不想在平市結婚,就隻能讓父母過來了。


    王紅軍已經氣的直拍桌子了,程鈴雖然不是他親妹子,但他對程鈴跟程鋼的印象都很好,尤其是程鈴,幹活不比老婆差,話還不像老婆那麽多,脾氣也好,可沒想到,就因為脾氣好,叫人欺負成這樣,“你這是啥意思?敢情是你們老田家不認鈴子這個兒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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