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黝黑,仿佛隔離著一切一般,讓人看不透!


    弑無絕看到老者的反應,斜眉直覺的一皺,驚絕天下顛倒眾生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色,殺氣一蕩,沉聲開口,“護族長老,本城主讓你打開殿門!”


    護族長老聞言,漫不經心的掏了掏耳朵,再次搖了搖頭,老臉上鬆垮的皮膚顫了顫,“殿主莫鬧,欺天殿門開,你要做什麽?逆天而行,為你懷中女子續命?”


    “是!”弑無絕聞言,冷冷的吐出一字。


    “哈哈……”護族長老聞言,突的訕然一笑,終於睜開了渾濁的老眼,睨了弑無絕一眼,搖著頭道,“殿主說笑了,欺天殿事關弑氏一族延續,老身身為欺天殿的守殿之人,除非你懷中之女,腹中懷有你的孩子,弑是一族的骨血,否則,老身絕不會打開欺天殿!殿主速速退去!莫壞了欺天殿規矩!”


    “長老!”弑無絕聞言,臉上露出了一抹焦急之色,低頭看了一眼話中麵色蒼白如紙生機盡無的女子,望向護族長老的目光,不由得帶了一抹堅定之色,“本城主要救她,你莫攔,速速打開欺天殿門!”


    “殿主說笑,殿主可知即便是有這欺天殿庇佑,你想為她逆天續命,要付出什麽?”護族老人聞言,老臉也是一沉。


    “本城主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無須長老多問,打開殿門,放本城主入殿!”


    “殿主再拿弑氏一族的延續開玩笑?你執意要入欺天殿,老身攔不了,可你真要絕了弑氏一族?你忘了你身上肩負的使命了?忘了你……”護族老人聞言,大急,顫顫巍巍的從殿門邊,扶著殿門站了起來,老臉肅穆,低吼。


    “本城主不會忘記!可是她……她就是那個應命而生之人!長老,速開欺天殿,莫成為闔族罪人!”


    “她?你在說笑?”


    “……”


    朦朧之中,顧長生仿佛化成了一條隨波逐流的小舟,漫無目的的飄蕩在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中,看不到起點,也看不到終點,無始亦無終……


    她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都化為一片片剪影,在自己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怒其不爭,卻寵她無度的爺爺……


    她的授業恩師,她的戰友,她的軍裝,她的勳章……


    再一轉眼,她到了一間古色生香的房子,和一個長得宛如神邸綁成粽子一般的男子對峙,趾高氣昂的要付不起診金就肉償……


    這個剪影閃過,顧長生忍不住的想笑……


    可是,卻發現,她笑不出來!


    她好像,被這個世界拋棄了一般,失去了所有的直覺……


    不知冷寒,沒有感知……


    隔離在外……


    唯有孤獨和曾經的迴憶,陪著她……


    惶恐!


    這一個瞬間,驚慌恐懼的情緒,席卷了顧長生思緒,她想大吼大叫,讓人感知到她的存在,可是,這漫無邊際的汪洋大海,哪裏有人的存在?


    除了她!


    不過,她還是人嗎?


    她還活著嗎?


    幽穀一戰,囚龍陣保全周沐,獻祭巫術,紅蓮業火……


    她,怎麽可能還活著?


    她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快要燃盡了,又怎麽會活著?


    是了!


    她肯定已經死了,神魂俱滅,蕩然無存!


    化為一粒塵埃,從此再不是活人了……


    這裏,就是地獄吧?


    不,這裏肯定不是地獄,地獄之中,怎麽會如此孤寂?


    這裏應該是她這個逆天之人被放逐的地方,一切蕩然無存之後,留給她的隻有無邊的孤寂……


    不知道嘶吼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出聲音過,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處,漸漸的,顧長生就想要放棄了……


    這樣,其實也好!


    她還保留著曾經的記憶,即便是四周大海荒蕪,她還有曾經的迴憶陪著她……


    如此,即便是永世放逐在此,她也不覺得寂寞了!


    她可以,一遍一遍的去迴憶前世今生,一遍一遍的去看曾經出現在她生命中的人和事,一編編的迴味體會,及至時間的荒蕪,及至,她不複存在……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不是嗎?


    如果,死就是這樣,那還真是一件讓人解脫的事情!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你這是要絕了弑氏一族!”


    蒼老的嘶吼,仿佛踏過無邊歲月,遙遙的傳來……


    誰?


    是誰?


    誰在說話?


    這裏還有別人嗎?


    還有別的逆天之人,也被放逐到此嗎?


    顧長生想迴應,想開口說話,想找個人作伴,可是,卻徒勞無功……


    “停下來!你快停下來!那隻是一個傳言,未必可信,你怎麽能當真?你怎麽能為了一個傳言,付出這樣的代價?停下來!你給老身停下來!”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卻讓顧長生忍不住的想皺眉。


    什麽停下來?什麽傳言?救誰?


    到底是誰在說話?


    這斷斷續續的聲音,讓顧長生摸不著邊際,可是顧長生很確定,從始自終,都隻有一個蒼老不甘的怒吼聲,斷斷續續的,在她的耳邊迴蕩,大致的內容是要人住手……


    可是明顯的,另一個人,不是很聽話的樣子,一直保持著沉默……


    沉默,就是最高調的反抗啊!


    沒來由的,顧長生就想到了這句話,然後,腦海中就劃過了一個軟軟糯糯的小娃兒的剪影……


    她的小肉包啊!


    看到出現在腦海中的小人兒,顧長生的心,忍不住一痛,看著他肉嘟嘟的小臉蛋,水汪汪的大眼睛,顧長生忍不住的想伸出手,捏上一捏……


    可是,她做不到了呢……


    她都已經蕩然無存了,又怎麽會摸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一股淒涼估計的感覺,不期然的席卷了顧長生的靈魂,她很想念以前,想念小肉包每每闖禍,在她麵前沉默著,裝可憐的樣子……


    想念一個一個的夜晚,那個男人躺在自己身邊,圏她入懷,給她帶來的溫暖……


    那淡淡的龍涎香味,那讓人習慣和依戀的溫暖,讓顧長生忍不住的靠近,再靠近……


    “停下來!你給老身停下來!”


    “停下來!你到底聽沒聽到老身的話?”


    “停下來……”


    “……”


    誰?


    誰在嘶吼?


    誰在打擾她汲取溫暖?


    可惡!


    太可惡了!


    顧長生忍不住皺眉!


    不理他!


    繼續往溫暖的來源處靠近……


    是什麽?


    撩過她的臉頰?


    好癢!


    顧長生的嘴角,忍不住的輕勾……


    伸出手,摸了摸……


    細細的,柔柔的,軟軟的……


    是頭發吧?


    她家妖孽,有一頭漆黑如墨,長而順滑卻摸起來無比柔軟的頭發……


    她喜歡,他發間的皂角香味,喜歡他身上的淡淡龍涎香味……


    可惜,再也聞不到,再也抱不到了呢……


    “停下來!停下來!”


    “停下來!”


    “停……”


    “……”


    那一聲聲歇斯底裏的低吼,從未停歇過,時不時的在顧長生的耳邊,斷斷續續的響起,可是,顧長生已然顧不得討厭和聽了,她迫切的希望,汲取身邊的溫暖……


    仿佛隻有這樣,她還像活著一般……


    “停下來……”


    ……


    而此時,臨淵城城主府,外圍的參天高樓上,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頂樓之上,目光凝視著下麵鬱鬱蔥蔥的樹冠,久久未動,仿佛,想要站到天荒地老一般……


    時間猶如指間沙,越想抓住,就流逝的越快……


    很快,整個臨淵城,炸鍋了!


    因為,那些開盤的賭坊,到了七日限期,竟然沒有收盤!


    沒有收盤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城主府後麵的那片灼灼桃林中,沒有增加新鮮的花肥……


    意味著,城主大人抱迴府的那個不知道是不是美人兒的女人,還沒死?


    這讓整個臨淵城的氣氛,都分外怪異了起來,一個個長相兇惡卻安居樂業的百姓們,忍不住的交頭接耳,在猜測著……


    難道,他們的臨淵城,真的要多一個當家主母了?


    難道,那個被抱迴去的女人,真的虜獲了城主大人的心了?


    難道,他們的賭注,要血本無歸了?


    一時間,本就怪異中透著股和諧的臨淵城,氣氛更加怪異了起來,無數的百姓,不論在做什麽,都忍不住的往象征著城主大人存在的城主府望上那麽一兩眼,仿佛借此,就能看到裏麵的情景一般……


    當然,他們看不到!


    莫說他們看不到,就連站在那高樓之上的周沐,也看不到這高樓之下,真正的城主府的情景……


    城主府外樓高聳,周沐又站在高處,時時如此,一連數日!


    高處惹眼,臨淵城的百姓,又本就不是什麽泛泛之輩,自然少不得要看見,如此,久而久之,眾人就開始忍不住的猜測,這在城主府樓上上站著的男人,到底是誰?


    怎麽眼瞧著都要站成望夫石了?


    莫不是一個肖想他們驚才絕豔城主的男人,也和他們一樣,在期待著城主得了新歡的結局?


    一時間,各色各樣的八卦,各種類型的版本,層出不窮,成為了臨淵城百姓的飯後談資,大大的娛樂和豐盈了他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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