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四周之人不斷的加價,絲毫沒有過問自己有沒有要買的意圖,顧長生的嘴角抽了抽,又抽了抽,無語的很!


    尼瑪!


    怎麽就那麽自發自覺呢?有沒有問過她這個當主人的意見?


    有沒有考慮到人家小販的感受?


    沒看到那個二百兩銀子把這幅畫賣出手的小販,已經急的淚流滿麵了麽?


    這他們花了二百兩買的,一轉手,這就翻了四五十倍的價格,這放在誰身上,誰也受不大了啊!


    “二十五萬兩!”


    “二十六萬兩!”


    “……”


    幾個老頭兒,在那裏掙的臉紅脖子粗,顧長生認得,這幾個人,都是在這暗市中擺攤的,看著穿著不顯,沒想到,倒是一些真人不露相的,這一出手,尼瑪都是成萬兩的啊!


    這要是放在現代,那都是一群地道的富翁啊!


    “客官,我認栽了,整日打鷹,今個兒被鷹啄了眼!”李小販兒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從自己的攤子上掙紮著站了起來,對著顧長生和周沐就做了一輯。


    “呃……”顧長生聞言,不由得往自家妖孽身邊靠了靠。


    好吧,在人家麵前就地發大財,其實,她還滿有些不厚道的!


    “客官,我承認,我才是那個棒槌,現在小人有個不情之請,還請客官念在道上的規矩,能夠寬宥則個!”李小販說著,就對著顧長生和周沐就是抱了抱拳,道,“小人嶺西摸金李家中人,若是客官你有意出售這幅畫,還請客官將它買與小人吧!否則小人這雙招子,就會被世人傳遍的瞎了!”


    “呃……”顧長生聞言,鳳眸眨了眨,盯著姓李的小販就勢上上下下一遍打量!


    摸金啊!


    她知道這個詞的說!


    前世,那些個盜墓小說,可是在網絡上流行的很,就連她都忍不住的去看了一些!


    什麽盜墓筆記,什麽鬼吹燈啊!這摸金一詞,可是沒少出現過!


    感情,在她見到一個活的斷袖之後,她竟然又見到了一個活的摸金校尉!換句通俗易懂的話說,就是一個盜墓挖墳的!


    “妖孽,這畫……”這畫,他們其實要來也沒什麽用,隻不過自家有個義父半山先生,對書畫還上心一些,但是他老人家明顯的更熱衷與書,而非畫!


    “留著吧,先生若是不喜,我們在拿出來也不遲!”周沐想了想,還是開口道。


    顧長生點了點頭,頓時把自己不賣畫的事兒告訴了四周鬥誌高昂的一群人。


    然後兩個人就帶著那副畫,飛速的鑽出了包圍圈!


    “天爺!嚇死我了!這二百兩轉手就翻了幾十倍,早知道掙錢如此簡單,老娘當初還行什麽醫啊,直接轉行盜墓去算了!”將手裏的那一方畫著巴山夜雨圖的錦帕扔到自家妖孽手裏,顧長生不由得撇了撇嘴道。


    這錢,來的真心太快了!


    “這暗市,雲集了乖塞之地所有的地下贓物黑物,倒也真的有許多寶貝,左右拍賣會還有一段兒時間才要開始,不如我們先逛逛?”周沐將那方錦帕圖收好,然後伸手,牽著顧長生道。


    “恩,好吧!”顧長生聞言,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樣相攜著,在幽暗明滅的暗市中逛了起來。


    可是,常言道,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兒穿千裏,饒是顧長生在適才並沒有和那小販真的如何,這事兒還是像長了翅膀一般,飛速的在整個夜市傳開了!


    “嘿,你們聽說了嗎?暗市頭上那個李家擺攤的小子,今個著瞎了!南朝莫大家的封筆之作,巴山夜雨圖,被那小子二百兩銀子賣給一對小夫妻了!”


    “不但如此,他還在那兒說人家小夫妻人傻錢多是個棒槌,結果氣的人家還沒走遠的小夫妻殺了個迴馬槍,直接將藏在畫卷中的真跡扔到了他的臉上!這臉打的,還真是啪啪響啊!”


    “就是!那李家的小子,祖宗八輩都是幹摸金營生的,按理說他的眼光可不差,這次可是著瞎了,失手了!他這黑招子,沒個兩年,是洗不掉了!”


    “誰說不是?還有,那對小夫妻還真是真人不露相啊,一定是堅定寶貝的行家裏手,這不出手則已,這一出手,就逃走了一個真正的寶貝!”


    “對對!那對小夫妻,肯定是我輩中的高人啊!”


    “快去告訴大家,那對小夫妻再看上什麽,你們可都走點兒心吧!”


    果然,交頭接耳的眾人臉上,都閃過一抹心領神會之色!


    這是他們在暗市擺攤做營生的人獨有的提醒方式啊!


    既然來了一個懂行識貨的,他們總不能看著自家有可能存在的真寶貝都被挑走了?這肯定是要動些心眼子的啊!


    能擺攤做生意的人,尤其是在暗市這種地方,做這種見不得人的生意的人,哪個不是心有七竅,八麵玲瓏啊?


    是以,在顧長生和周沐渾然不知的情況下,整個暗市七零八落擺攤的人,在一番交頭接耳之後,這畫風突然就變得有些微妙了!


    “攤主,那個……”


    站在一個小攤之前,顧長生看著一個老木根雕的撓抓,覺得這個東西送給自家老爹,還算不錯,看著做工也挺精良的,打磨的老木頭光滑油亮,連油頭都有了!


    “嘿!這不是俺爹的撓抓嗎,誰給俺扔到擺攤的貨裏了?”擺攤的攤主不等顧長生的話說完,就開口打斷道,不但如此,動作還無比精準的拿起顧長生看上的那個撓抓,放迴自己身邊的包袱裏,那模樣,明明白白的寫著,非賣品!


    顧長生被這人的動作弄得有點兒愣愣的。


    尼瑪,她之所以注意到這個撓抓,是因為前一個顧客拿起來看了,這攤主還跟人家討價還價來著……


    怎麽這才一眨眼的空,這撓抓就成了攤主家爹自用的了?


    不過,人家不賣,她也不能強買不是?


    顧長生和周沐對視一眼,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漫無目的的閑逛。


    在兩人走出去不一會兒,就聽到身後傳來那個賣撓抓的人和隔壁的人的說話聲。


    “賣老木頭的,你家老子早八年就下去找閻王爺喝茶了,他啥時候又迴來用你攤上的撓抓了?”


    “我老丈人爹不行啊?要你管?”


    “我不管不管!那對小夫妻看上的那隻撓抓,拿出來讓咱們瞧瞧?你這個有眼不識泰山的該不會錯過了什麽老火吧?”


    “就是,拿出啦讓我麽看看!”


    “……”


    一群人馬上就將那賣老頭擺設的小販給圍了起來。


    身為一個商販,這顧客還沒到近前,就能根據他們的神色,他們的眼神,判斷他們看上的是什麽東西,想買的意圖是多少,這是一個商販最基本的本事了!


    是以,早在顧長生開口之前,那人賣老木的小販就知道,顧長生是看上那個撓抓了!


    這就像現代人,買東西的時候,最好不要盯著你相中的東西猛看,因為你的購買欲望是否強烈,全都在賣家的眼中呢,這個時候,進店就顧左右而言他的問一問別的東西的價格,在假裝不關心的問道你相中的那一款上,效果反而會更好奧!


    畢竟,商家是最會待價而沽的一類人啊!


    以顧長生和周沐的本事,聽到身後的談話聲,太輕而易舉了!


    正因為輕而易舉,是以,顧長生和周沐兩人無奈了!


    因為這次的街,注定是要白逛了!


    “攤主,那個……”


    “哎呀,那個是隔壁老王預定的!客官真抱歉,您要不要看些別的?”


    “攤主,這個……”


    “哎呀,這個是隔壁的隔壁的老李預定的前朝瓷罐,客官,你要不要看些別的?”


    “……”


    如此再三,顧長生是真的快要欲哭無淚了!


    因為,沒有一個擺攤的,願意把東西賣給他們了!


    甚至,連問價的機會都不給他們,就直接拒絕了她!


    真相,就是這麽殘忍!


    顧長生心底,萬頭草泥馬淚奔而過!


    丫的,她尼瑪逛個街容易麽?這好不容易逛一次街,還能不能好好的玩耍了?


    “攤主,這個布娃娃……”再接連被拒絕了n次以後,不想空手而迴的顧長生,眼明手快,不等攤主反應過來,就將攤上的一個布娃娃給拿了起來。


    “嘿!客官!這個布娃娃是咱家閨女的,不賣的不賣的!”擺攤的攤主見此看,當即開口道。


    顧長生聞言,嘴角當即就抽了,忍無可忍的她,指著手中的布娃娃,怒不可揭的道,“這尼瑪線頭都還是新的呢,頂多就是布娃娃腦袋上綴的琉璃珠值些個銀子,應該是你們才從哪個偷了小姐閨房的小賊手裏倒賣迴來的,怎麽就成了你家閨女的了?”


    “客官,話不能這麽說,萬一這布娃娃是前朝貴妃用過的呢?那這價格可就不一樣了!你還給俺!”小販聞言,當即開口道,然後,兩手就往顧長生手中的布娃娃搶了過去……


    兩個人,一個拿著布娃娃的頭,一個拽著布娃娃的腳,各不相讓。


    “買賣未成,錢未交貨不付,客官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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