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主子麽……


    王不二就不那麽確信了!


    就自家主子這樣的,讓她當個安安靜靜舉牌競拍的人,王不二覺得,有點兒困難啊!


    不得不說,王不二雖然年紀輕輕,性取向有點兒那啥,但是身為離城暗樁的執事,這看人的眼力界,還是有的!


    他對自家主子的認知,真的是從開始,就一路升華,差點兒就接近真相了!


    “安啦!安啦!這還用你說,我懂得我懂得!”顧長生聞言,當即揮了揮手道,“沒吃過豬肉還見過豬走呢,何況我是個吃過豬肉的人,放心放心!”


    說著,顧長生就拉著自家妖孽,像個泥鰍似得,鑽進地下暗市的入口,踩著由上而下的台階,一眨眼就消失在了王不二的眼前。


    看著消失在自己地盤上的自家主子,王不二陷入了深深的憂傷之中,他的心頭,總有一種不大好的預感在盤桓不去!


    “王不二,你這是咋了?主子好不容易來趟離城,這迴還是頂頭的主子,你這是嚇傻了麽?”酒館的一個打手,也就是王不二的手下,見到自家老大這個樣子,走了過來,抬手就拍在了王不二的肩膀上,笑哈哈的道。


    “滾犢子!我像是會嚇到的人麽?我隻是擔心主子會砸場子!”王不二聞言,當即就踹了自己的手下一腳。


    “瞧你說的,咱們這好歹也是主子手底下的營生,她老人家怎麽會砸自己的場子?”被踹了一腳,那人摸了摸鼻子,一臉渾不在意的道。


    “你覺得咱們這個新主子,是個會安牌理出牌的人麽?”王不二聞言,翻了個白眼,臉上的擔憂不減反增。


    他畢竟是這夜店明麵上的當家的,雖然他經常做小二打扮,但是凡是出入暗市的人,哪個不知道他就是這暗市的地下掌舵人?


    自家主子出現在暗市,要去拍賣行,以王不二的身份,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跟著的!


    因為,但凡是暗市,總有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雖然不能說坑蒙拐騙偷全占吧,但是,這不入流的手段,還是少不了的,他總不能跟在自家主子身邊,明晃晃的告訴所有人,這個就是他潛規則的吧?


    那樣,不是要砸了他暗市的招牌麽?


    “來人,吩咐下去,讓地底下的人都走點心,注意著點兒主子和姑爺的動作,一旦發現不妥,火速來報!”王不二想了想,覺得還是有備無患,自己多注意點兒吧。


    “是!”


    當即就有幾個打手,聽到這話,從另一條暗道進入了地下的暗市。


    顧長生和周沐兩人走在地下暗市從上而下的台階上,一路上摸摸看看,心情好好。


    北方人,因為冬季的氣溫的問題,喜歡挖個地窖什麽的,久而久之,這地窖就進化了,地下的城池都快要出現了!


    顧長生看著這地下由山石築成的地下暗市,不由得一臉欽羨。


    古人的智慧啊,還真是讓人歎為觀止,就離城這地下的暗市,少數都要有數千平方,工程何其浩大,人愣是能建的如此有聲有色!


    地下暗市比起地麵上的街道,少了自然光,這光線明顯要暗上許多,隻有隨處可見擺攤的人安置的燈籠照明。


    “南朝莫大家的真跡夜雨芭蕉圖,走過路過的不要錯過啊!”


    “大周皇族珍藏的鬥大的珍珠啊,錯過就要等一輩子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大家快來看看啊……”


    “……”


    各種各樣的叫賣聲,從蹲在地上擺攤的小販嘴裏喊了出來。


    聽得顧長生嘴角一抽一抽的。


    這暗市,好尼瑪大的排場啊!


    這南朝莫大家的真跡且不說,喜歡收藏書畫的人,能藏有一副也不見得有多稀奇,關鍵是……


    “妖孽,那個珍珠,真的是你家裏流落出來的麽?”顧長生抬手,指了指一個懷裏抱著小南瓜一般珍珠的小販問道。


    說是鬥大的珍珠,還尼瑪真的快要比鬥大了,瞧這個頭,還真是沒的說!


    光澤看著也挺像是真的……


    周沐聽到自家小女人的問話,低頭往那個小販懷裏看了一眼,隻一眼,然後眉頭就微微皺起。


    顧長生見此,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大好的預感,“該不會,真的是你家流落出來的吧?”


    她其實對珠寶之類的,沒什麽研究的,你要是那金銀過來讓她辨認,顧長生覺得,她保證一認一個準,但是這些珠寶古董字畫,她就不大懂了!


    所謂術業有專精,很明顯,她是專精吃喝享樂的,不是專精當古董鑒定專家的!


    “此珠確實出自大周皇室,貨真價實,但是那副莫大家的夜雨芭蕉圖,卻是贗品。”周沐看著那個小販懷中的珍珠,點了點頭道。


    “艾瑪,這還是真的啊!”顧長生見此,頓時來了興趣,興致勃勃的道,“那我們去把那珠子買迴去。”


    “好。”周沐點了點頭,不置可否的道。


    “客官,看看,大周皇室流出來的珍珠呢,就這塊頭,不管是放在家裏當擺設,還是拿出去送禮,那都是很有麵子的一件事兒啊!”


    見到顧長生和周沐走來,那擺攤的小販當即開口熱絡的道。


    “這個珍珠……”顧長生才想開口,就覺得胳膊被人拽了一下,迴頭就看到自家妖孽對著她眨了下眼。


    “這幅夜雨芭蕉圖,怎麽賣?”


    “咳咳!”那小販原本看到顧長生是衝著他懷裏的珍珠來的,以為是個大頭呢,這麽一聽,才發現自己瞧錯了,興致頓時有點兒缺缺的道,“這幅畫二百兩銀子!”


    “二百兩?這是贗品吧?”周沐聞言,當即含笑開口道。


    “客官,這你就不懂了吧,贗品那也有高低貴賤之分啊,你看著仿品做的,一看就是高手出品啊,收你二百兩,保證不虧你!小的做的可是良心生意,沒把這個當真跡買,已經是看而二位是個想成買賣的人啊!”小販聞言,連忙儀態誠懇的道。


    那說話的口氣,連顧長生都差點兒信以為真了!


    “二百兩,銀票。”周沐聞言,也不二話,當即往自己腰間的荷包上摸了過去。


    顧長生見此,連忙往他靠近了點兒,呐呐的問道,“你不是也說,這是個贗品麽?”


    “看走眼了。”周沐含笑道。


    “嘎?”顧長生瞪眼。


    而周沐就在此時,已經將二百兩的銀票往那小販伸了過去,小販將攤子上扔著的那副夜雨芭蕉圖卷了起來,遞給周沐,臉上掛著小人得誌的笑意,就這燈籠的光芒,照著銀票,笑著對周沐和顧長生道,“暗市規矩,買定離手,概不退貨,二位可還要看看,你們還需要什麽?”


    “那個珍珠……”顧長生指了指那個珍珠道,這尼瑪可是她家妖孽家裏流落出來的呢……


    “大周皇室的珍珠,一千兩!”小販忽閃著手中的銀票,笑眯眯的道。


    顧長生看著他那一副,臉上明晃晃的寫著你們是肥羊,很好宰的模樣,頓時有點兒撮牙花子疼!


    “走吧。”而周沐,卻拉起她的手腕,牽著她,轉身往一旁走去。


    “你走這麽快做什麽?我真的想買下那顆珍珠,再把那個小販給揍一頓的!”被自家妖孽拉著走,顧長生一臉憤憤的道,“奸商!他那副奸商的嘴臉,真的是太可惡了!”


    “他那叫什麽可惡,他那叫可愛!莫先生巴山夜雨圖,隻要二百兩銀子,那麽相較之下,那顆珍珠就一文不值了!”周沐說著,就將手中的“芭蕉夜雨圖”打開,伸手從自家女人的手腕上取下她的重華匕首,上來就是劃拉了三兩下。


    顧長生被自家妖孽的動作給驚呆了!


    這尼瑪,就算是個贗品,也花了二百兩銀子呢!


    怎麽就這麽化了?


    她家妖孽,真的是越來越敗家了!


    聽過往河裏扔銀子聽響的,還沒見過買了古董字畫用到劃著玩兒的!


    這是……有種別樣的酸爽感?


    顧長生皺著眉頭算了算,幸好,幸好自家妖孽的動作不算快,按照自家妖孽如此敗壞古董字畫的速度,她天宮珍藏的那一整個宮殿的古董書畫,大抵夠的上讓自家妖孽劃拉半輩子了!


    不過就是一些書畫而已,在某些愛好此道的人眼中是塊寶,在向來不是很愛學習的某人眼中,那就是一根草啊,她家妖孽愛劃拉,那就劃拉去唄……


    反正,活著的時候不敗家,畢竟要死很久呢……


    就在顧長生yy的很歡樂的時候,身邊的周沐將一副細長的畫布伸到了她的麵前,畫布薄如蟬翼,看樣子像是吹彈可破,可是那薄如蟬翼的畫布之上,山巒重疊,夜雨入畫無聲,芭蕉在夜雨中搖曳作響的情景卻翩然如生,逼真的讓人覺得身臨其境一般!


    “這……”饒是顧長生這個不甚精通古董字畫的人,一眼也看的出來,這是一幅好畫啊!


    絕對能稱得上是傳家之寶的好畫,這畫工,簡直完爆適才自家妖孽拿的那個南朝莫大家的夜月芭蕉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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