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來南疆,窮山惡水,以易守難攻之名而聞名天下!


    可是,南疆偏偏在今年迎來了一朵奇葩!


    這個人,就是顧長生!


    紅日穀淪陷,昭示著南疆外圍的半壁江山輪入她手,這也就罷了,而她偏偏一行十人深入南疆腹地,以所向披靡之勢滌蕩了腹地外緣的苗素一族屬地!


    苗素城易名,附屬八座城池淪陷,南疆腹地,也隨之大亂!


    可是此時此刻,身為南疆權勢核心所在的大澤山,更是一片兵荒馬亂,香卡天姬看著一條條送來的戰報,不知摔碎了多少茶盞,可是,顧長生的攻勢太快,絲毫不給她留增援的時間!


    “你說什麽?赫羅城遭遇圍攻?哪裏來的圍攻?顧長生那個賤人不過區區十來人,你告訴我,哪裏來的大軍圍攻?”香卡天姬臉色蒼白,一個茶盞毫不猶豫的往下跪的香卡嵩的腦門上砸了過去。


    一縷鮮血,頃刻間從香卡嵩的額頭溢出。


    身為南疆王,香卡嵩連擦拭的勇氣都沒有,連忙俯身叩首,“祖姑姑息怒!”


    “息怒?你還好意思讓我息怒?南疆之事,向來由你打理,這就是你治理的南疆?不過數月,你就讓顧長生那個賤人攻進了南疆腹地,如今更是直逼大澤山而來!”香卡天姬巫袍包裹下的身子,怒極的顫抖,一張老臉目疵欲裂,指著香卡嵩一臉怒其不爭,“你這是要拱手把南疆送還給她風凰一族嗎?”


    “祖姑姑,孩兒不敢!隻是這顧長生來勢洶洶,所過城池,多是不戰而降,我們援兵未至,她就已經攻占了城池!”香卡嵩臉上血跡蔓延,誠惶誠恐的開口。


    香卡天姬氣唿唿的看著下跪的香卡嵩,胸口生疼,委頓的坐在椅子上,一臉灰敗的開口,“無妨無妨,我派去南陳之人已經傳迴消息,南陳百萬大軍已然挺進巴蜀,不日顧長生那賤人就會腹背受敵,她定會調兵迴防,我們也可解了赫羅城的燃眉之急。”


    “祖姑姑,圍攻赫羅城的,不是顧長生的暗夜軍,也不是夏如言的北大營啊!”香卡嵩聞言,連忙焦急的開口。


    “你說什麽?”香卡天姬聞言,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開口,“怎麽可能?那賤人手下,不是隻有暗夜軍和北大營的兵馬嗎?不是他們,那圍攻赫羅城的兵馬是哪裏來的?”


    香卡嵩在香卡天姬的威壓下,身子驚顫,艱難的吞著口水開口,“是滄彌城等七座城池的兵馬!他們也是近日才和顧長生一行匯合,竟然匯集的二十萬兵馬圍攻赫羅城!”


    “二十萬?二十萬?怎麽可能?”香卡天姬聞言,再一次往椅子倒了過去。


    新攻占的城池,兵馬怎麽可能會如此輕易的調動?


    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祖姑姑,如今隻是圍而不攻,依照顧長生的脾性,不出手則已,一出手,赫羅城必然岌岌可危!”香卡嵩膝行了兩步,期期艾艾的開口,“祖姑姑,赫羅城離大澤山可是僅有千裏之路了,赫羅城失守,顧長生就真的長驅直入大澤山了啊!還請祖姑姑早做決斷啊!”


    “赫羅城有三十萬守兵,四十萬屬民,七十萬軍民,這可是顧長生那賤人的三倍有餘之數,如此,都守不下?”香卡天姬沉聲唿喝。


    “守不下!祖姑姑,莫說三倍,就算是再加一倍,都未必有一戰之力,山崩地裂之勢,他們根本就擋不住!”香卡嵩膝行著爬上台階,抓住香卡天姬的裙擺,祈求的開口,“祖姑姑,赫羅城若是失守,那大澤山就保不住了!祖姑姑,風凰……”


    “閉嘴!”聽到風凰二字,香卡天姬麵色當即大變,一把將香卡嵩甩開,起身揮袖開口,“我這就去請三宮興兵!三倍之兵不行,我倒要看看,十三倍之兵行不行!我定要將那賤人碎屍萬段!”


    “祖姑姑英明!”香卡嵩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香卡天姬見此,愈發氣的臉色青紫,揮了揮手往巫蠱祠外走去。


    大澤山綿延數百裏,共有三座主峰,香卡一族盤踞巫蠱峰,巫蠱峰後百裏的另一個山峰,乃是三宮峰,那裏,就是南疆三宮六殿的三宮所在之地!


    而與三宮峰相鄰的,是另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這座山峰,遠遠看去,還要高出巫蠱峰和三宮峰許多,此峰兩翼山石臨空,大有鳳飛在天之勢,這座山峰,名喚鳳飛峰,乃是當年的風凰一族駐地!


    可是如今,卻成了南疆的禁地,鳳飛峰上所有的宮殿都已經塵封,殿門緊閉!二十餘年,不曾有人再敢踏入鳳飛峰半步!


    香卡天姬一怒離開巫蠱祠,氣唿唿的要去三宮峰搬救兵,不知道是急氣攻心之故還是其他,總之身形有些不穩,害的她身後的隨從都有些心驚膽顫。


    香卡天姬離開巫蠱祠,香卡嵩鬆了口氣,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慢慢的往祠外走,還沒走出大殿,就看到一對祠中蠱女倉惶而過,心情本就不好的香卡嵩見此,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厲聲唿喝,“巫蠱祠重地,怎容爾等如此失禮!”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領隊的蠱女見此,連忙跪地討饒,“非是手下失禮,手下也是奉命行事,天姬大人下令,徹查巫蠱祠各個大殿,搜尋顧長生之子,可是數月已過,手下還未能找到他的蹤跡,反倒是祠中之人頻頻有異,天姬大人大怒,手下實在不敢怠慢。”


    “一個黃毛小兒都找不到,要爾等何用?廢物!廢物!統統都是廢物!”香卡嵩聞言,怒氣更勝,抬起就是一腳,將那領頭的蠱女給踹到了一邊。


    蠱女敢怒不敢言,隻能連連告饒!


    她們沒用?她們怎麽就沒用了?那黃毛小兒,可是在天姬大人手下走丟的,如今倒是怪到她們頭上來了!


    整個巫蠱祠被一個黃毛小兒整的天翻地覆,她們幾經搜索都未果,就差掘地三尺了!


    領頭的蠱女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天姬大人故意包庇那小兒,才能躲得過她們如此緊鑼密鼓的搜捕!


    香卡嵩逮著巫蠱祠的搜捕人一頓訓,終是將淤積在胸的怒氣給疏散了些,末了才頂著一臉血跡離開。


    外麵的戰事如火如荼,巫蠱祠也人心惶惶,****難安,從最初的偶爾拉肚子,全身發癢,到後來的全身長滿膿包,甚至頻頻有人昏厥,幾番徹查之下,都無果,整個巫蠱祠早就成了驚弓之鳥!


    甚至有人連飯都不敢吃,水都不敢喝,直接餓暈脫水!


    巫蠱祠中多為蠱女,不論中原還是南疆,女人愛美的天性那都是一樣的,蠱女那也是女人啊!麵對著全身長滿醜陋膿包的威脅,巫蠱祠的蠱女們實在是淡定不了了,就算沒有天姬大人督促,那也是不遺餘力的搜捕啊!


    隻不過再嚴密的搜捕,都是徒勞無功罷了!


    因為某個攪的巫蠱祠天翻地覆的無良小肉包,就躲在香卡天姬臥室下的密室之中!


    當然,香卡天姬也不是個實傻子,就算再不敢見密室中人,在數番搜捕無果後,還是下了密室兩趟去檢查的,隻是檢查的結果不盡如人意罷了!


    外麵的戰況如何,無良的小肉包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家娘親還沒來接他,不過乖巧的小肉包耐心還是相當好滴,在巫蠱祠興風作浪的很歡活,等自家娘親等的很不消停!


    可是,近來小肉包顧澤的心情很不好!


    原因就是那個被鐵鏈子拴著的老美男!


    密室之內,灰頭土臉的小肉包拿著一條被子蓋在那人身上,一臉的泫然欲泣,“老帥哥,我又給你偷了一床被子,蓋厚厚暖和了,你就不那麽難受了。”


    數條被子蓋成鼓鼓的包,數條手腕粗的鐵鏈從被子低下伸出來,一縷蒼白的發絲,搭在被子的邊緣。


    聽到小肉包的聲音,巫常台天艱難的睜開眼,蒼白如雪的臉上勾勒出一朵滄桑的笑顏。


    小肉包看到他笑,頓時也跟著笑了起來,連忙拿起一個小包裹打開,裏麵赫然包著一隻冒著熱氣的烤雞,肉嘟嘟的小爪子撕下一點兒雞肉,小肉包輕輕的往被子邊緣遞了過去,“老帥哥,你吃點雞肉,我娘親說吃了肉就有力氣了,病就會好了……”


    “夭夭乖……”巫常台天聞言,蒼白的嘴唇微啟,輕聲誇讚。


    小肉包連忙把雞肉遞到了他的嘴邊。


    “咳咳!”


    才剛把肉含到嘴裏,還未來得及咽下,巫常台天就捂著胸口咳了起來。


    雞肉從嘴裏吞了出來,隨之而來的還有一片血跡!


    看到那血跡,小肉包眼裏的淚水頓時就忍不住了,倉惶的爬了過去,幫他把胸口清理幹淨,擦拭著他流血的嘴角,“嗚嗚……老虔婆那個壞女人到底給你吃了什麽,嗚嗚……壞人!壞人!她是個壞人!”


    曾經難掩風華絕代的容顏,如今愈發滄桑。


    都是因為那老虔婆上次來,大鬧了一頓,往他的老帥哥嘴裏塞了東西!


    “夭夭不哭!不哭!她不過是狗急跳牆,無計可施罷了!”巫常台天見小肉包哭了,頓時用盡全身力氣坐了起來,將他顫栗的小身子攬進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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