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你進城幹嘛?”


    眼見自家娘子往門外走,小翠趕忙跟了上去。


    “報仇!”顧長生頭都沒迴,應了一聲。


    “娘子,你背上有傷……”小翠不依。


    “無礙,在家好好歇息,我一會兒就迴來。”顧長生接過韁繩,看向院門,和站在院門口的幾人。


    她的兒子,她的丫頭家仆……


    她視若珍寶的人,今夜險些就命喪在那些殺手手中。


    那樣刻骨的恐懼,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體會!


    深深的看了眾人一眼,顧長生翻身上馬,揚長而去。


    月光之下,她的背影堅定而決絕,帶著淩厲的殺氣……


    “三百人留守此處,務必保證他們萬無一失,其餘人等,跟著娘子,出發!”貂蟬一指顧長生的小院,長手一揮,率先朝著顧長生追了出去。


    娘的,這下可算是出大事兒了!


    長生娘子受傷,這事兒傳到主子爺那裏,估計他們一個兩個的誰都撈不著好!


    月夜馳馬,背後還在隱隱作痛,可顧長生沒有時間顧及這些。


    手中馬鞭揮舞不停,將馬速提到極致!


    柳州城主,肖呈文!


    你給老娘等著,老娘定要讓你不得好死!


    “城下來者何人?”


    柳州城門緊閉,城樓之上,負責的守衛,揚聲對著城樓下由遠及近的一紅衣單騎大聲喊話。


    “顧長生!”


    顧長生手中馬鞭不停,衝著城門策馬而去。


    “顧長生?”喊話之人見是個女人迴話,先是一愣,然後忙驚慌失措的對著樓下守城門的同僚大喊,“快開城門,快開城門!”


    郡王府傳來軍令,內容如下:“長生娘子有命,柳州城城門緊閉,滿城宵禁!”


    長生娘子,就是那個名滿柳州的長生娘子!


    顧長生一騎紅衣似血,立在城門之下。


    七百餘人大軍緊隨而至,肅立其後。


    “包圍城主府,一個人也不許放出來!”顧長生馬鞭一指城主府的方向,冷聲下令。


    “得令!”眾將齊齊應了一聲,轉眼往城主府狂奔而去。


    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打顫的守城的守衛,驚慌失措的麵麵相覷。


    “頭兒,這是怎麽了?”


    “什麽怎麽了?”打頭的正是城樓之上喊話之人,他此時正一臉茫然的膛目結舌中。


    “這麽多武裝齊備的兵將哪裏來的?柳州的兵防可沒聽過有這麽……”


    “聽過,你聽過什麽見過什麽?”打頭的冷喝一聲,“要命的就當今夜什麽都沒看見沒聽見!”


    眾人又是一陣驚慌的麵麵相覷,齊齊應了聲,“是!”


    能在行伍中混,哪個不曉得,馴養私兵是謀逆的大罪!私藏軍械更是抄家滅門的死罪!可那是長生娘子,是和郡王府有著千絲萬縷扯不清理還亂關係的長生娘子!


    為了身家性命著想,他們今夜絕對!一定!什麽都沒看到,沒聽到!


    “都愣著幹什麽?關城門啊!”大軍已過,領頭的大喝一聲,抬手就是一把子唿在了身邊的守衛腦袋上。


    “是!是!”下麵的人收起了心思,各忙各的連忙去關城門了。


    “這是要出大事了啊……”領頭的低低的呢喃了一句,搖了搖頭,大人物們的溝溝道道,不是他這種小城門官能懂的,他還是乖乖的守好城門就好。


    柳州城滿城宵禁,空曠的街道上,幾隻戰馬打鞭而過。


    “這就是城主府?”顧長生皺著眉頭看著眼前大門緊閉的高大門庭。


    “是!”貂蟬迴了一句。


    這可不就是城主府,柳州境唯一僅有的一座城主府!


    這長生娘子到底是要幹嘛啊?


    “給我撞開大門!”長鞭又是一指,顧長生滿臉的殺氣毫不掩飾。


    急慌慌趕來的元寶,聽了這句,一身冷汗狂飆,急忙跑到顧長生跟前,牽住了她的馬韁繩,“哎呦喂,長生娘子您沒事吧?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元寶抹了把汗,您沒事,他這顆老心可算是放肚子裏了,“娘子,這可是城主府大門,可輕易撞不得,撞不得啊!”


    要是能想撞就撞,想上就上,就手底下這幾個蠻將,還不早抄家夥上了?


    “廢話少說,出了事兒我一人承擔,給我撞!”


    貂蟬和將六、將七對視一眼,集體的看向了元寶。


    他們其實真的也很想撞的!


    元寶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抬頭看了看殺氣澎湃的顧長生,一拍肚皮,“算了,要死一起死!聽娘子的,撞!”


    不就是夜闖城主府嗎!闖了就闖了,愛怎麽滴怎麽滴吧!


    眾人一聽這,哪有不應的道理。


    貂蟬一馬當先率先下馬,揮手招來幾人,仗著身子孔武有力,就開始了撞門。


    “嘭……嘭……”


    城主府內這下是真的燈火通明,兵荒馬亂的亂成一片了!


    “姐夫,姐夫,不好了,他們真的殺來了,真的殺來了……”莫五又一次跌跌撞撞的爬進肖呈文的書房,一臉慘白。


    肖呈文此時心裏也開始沒底了,他左等不見王府殺手迴來,右等也不見他們迴來,心下就知道要壞事。


    “姐夫,完了,這下是全完了!”莫五拽住肖呈文的官服下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滾開!沒出息的廢物!”肖呈文一腳踹開莫五,疾走幾步,到了書房門口。


    砰砰砰的撞門聲敲打在他的心頭,他的妻妾也皆都衣衫不整的圍在他身邊。


    “老爺,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有人膽敢來撞城主家門?”當家太太還算是能沉的住氣的,看了一旁被踹翻在地的弟弟,問自家夫君,“莫不是王爺吩咐的事兒沒料理妥當?這……”


    “娘們家家的,問這麽多幹嘛,都給我迴各自院子裏,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能出來!”肖呈文冷叱一聲,一臉寒意。


    眾家眷被嚇得一愣,麵麵相覷的退到一邊。


    “嘭……”


    又是一聲猛烈的撞擊聲,伴著門板倒塌的碎裂聲傳來,肖呈文的臉上不由得一緊。


    一眾的家丁侍衛也都圍攏了上來,一臉懼意的看向門口。


    顧長生一襲紅衣緩步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一院子的人,盡皆麵露懼色,神情戒備。


    “你就是柳州城主,肖呈文?”顧長生看向官服加身,被圍在中間的男人,眉目清凝。


    “顧長生?”肖呈文看著月光之下,冷氣逼人的美貌女子,不敢置信的開口。


    這就是那個傳言彪悍非常,囂張至極的顧長生?


    “看來,你就是肖呈文無疑。”顧長生嘴角微勾,冷冷出聲。


    “本官名諱豈是你一介賤民能直唿的!膽敢夜闖城主府,你可知道這是擅闖官府的大罪!”肖呈文見此,擺出了官員架勢,倒是還真有那麽一兩分的官威在。


    “大罪?嗬嗬……”顧長生低頭冷笑了幾聲,“要治我顧長生的罪名,你也要有能耐活過今晚!”


    “你!你膽敢恐嚇本官!”


    顧長生一步一步上前,肖呈文在家丁侍衛的圍護下一步步後退,臉上的驚恐之意愈發的明顯。


    “肖呈文,你與梁王合謀,意圖亂了柳州之事,我本不想插手,也沒想拿你如何。”


    “可你千不該萬不該派了那些殺手去對付我,一百三十七人,一個不少,都在陰曹地府等著你!”


    “顧長生你敢!本官乃是朝廷命宮,就算有錯,也應等朝廷下令,由三司會審判罪,就算是沐郡王,也不能無視當朝律法,私下降罪於我!”肖呈文驚恐的看著顧長生手中閃過的白光,月光之下,泛著寒光,隱隱還有幾絲血跡。


    “律法?周沐或許在乎這些,我可不在乎!”顧長生一個錯步,劃過攔在身前的侍衛脖頸。


    一聲悶哼傳來,那侍衛應聲而倒。


    侍衛的倒地聲,讓眾人一片驚慌,想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尖叫。


    “顧長生!”肖呈文驚恐的後退了一步,摔到在地上的莫五身上。


    “沒錯,記住我的名字,顧長生!閻羅殿裏判官問起,就說是我殺了你們!”顧長生身形宛若鬼魅般遊移不定,一個又一個的人隨著她的動作尖叫,然後倒下。


    元寶和眾人立在門口,看著宛如修羅煉獄的院子,還有那一個化身羅刹的紅衣女子……


    一個一個的身影,接連倒下,不論男女老幼,無一幸免……


    “闖……闖禍啦!”哀嚎一聲,元寶圓潤的身子灰敗的靠向身邊的貂蟬,“貂蟬啊,長生娘子她,她……”


    貂蟬嫌棄的推了元寶一把,也是一臉凝重。


    “你……你……別過來。”


    肖呈文倒在地上顫抖的往後退去,看著眼前,一身紅衣染血,美豔非常煞氣逼人的女人……


    “肖呈文,你若是傷我一人,我隻會取你一人性命,可你傷了我的家人!”


    “傷我者,我要你命償!傷我家人,我屠你滿門!”


    肖呈文雙目赤紅一臉死色的看了眼倒下的家人,複又看向眼前的女人,連連後退,“不,不,我是朝廷命宮,你不能殺我,你不能殺我,你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你會遭報應的……”


    “我曾以吾之名起誓,此生定要隨心所欲,不被人欺!”


    “肖呈文,是人也好,魔也罷,我顧長生不懼浮屠殺孽,不怕輪迴業報,不管你是城主也好,是王爺也罷,我要你的命,閻王他都保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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