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跨出宮門,南安王道:「你去接他?為何要接他?」滿目不解。


    隨從便道:「宮裏的內侍來通傳,說是世子殿下被宮門口的侍衛攔下,需要奴才去接,奴才才去的。」


    「什麽時候的事?」


    「就是王爺在靈堂上完香,同慧貴妃娘娘在偏殿說話的時候。」


    南安王頓時……


    慧貴妃同他說話,一共也沒說了一盞茶的時間,便有宮人來報,說是有要事需要慧貴妃處理,慧貴妃便起身告辭。


    慧貴妃前腳一走,他便讓宮人去傳他的隨從進殿伺候,可宮人出去尋了一圈也不見人,正迴稟說尋不到,顧玉青便進來了,同顧玉青一同進來的,還有十個武功高手,一溜雁翅排開,守在門前。


    若非他的隨從離開去接蕭睿,他也不會那般被顧玉青禁錮而出不的大殿半步。


    他雖有武功,可他是堂堂王爺啊,難道當真要和幾個奴才動手?沒得失了身份!


    若是這隨從在,情形就大不一樣。


    這隨從就算是打不贏那些人,可到底鬧出些響聲來,不像方才,他就那樣悄無聲息無人知道的被軟禁了那麽久!


    一想起這憋屈氣,南安王心頭便如烈火灼燒。


    一頭鑽進轎輦,南安王道:「好好的,宮門口的侍衛攔著他做什麽?」


    侍衛跨上馬車,車夫揚鞭而行,馬車開拔,侍衛隔著車簾,迴稟道:「具體原因,奴才也不知道,奴才過去的時候,世子殿下正立在宮門口候著,攔住他的,是那個叫魏七的侍衛,聽他話裏的意思,好像是不能確定世子的身份,故而無法放行!」


    南安王拳頭一捏,「他難道沒有帶令牌來?」


    蕭睿雖然甚少來京,更幾乎沒有經過宮,宮裏的侍衛不認識他很正常,可他身上有南安王府的令牌啊,那令牌獨一無二,完全可以證明他的身份!


    隻要令牌亮出,他堂堂南安王府世子的身份赫赫擺在那裏,誰敢攔著他!


    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進了宮,他就沒有對你解釋什麽?」隔著門簾,南安王又道。


    隨從苦笑,還解釋,世子那樣子,根本就是想要直接將他生吞活剝了!「奴才去的略晚了些,世子有些不高興!」


    不高興……南安王冷笑。


    怕根本就不是不高興,而是他蓄意為之吧!


    他們無召入京,居心赫赫,此番進宮,宮中對他們豈能沒有防備。


    明知如此,蕭睿還是將他跟前可以露麵的隨從叫走,雖然自己帶了四大暗衛,可那些暗衛,不到萬不得已,根本不能露麵,今日那種情形,暗衛根本毫無用處。


    可見,蕭睿叫走他的隨從,根本就是另有居心。


    不然,如何會那樣巧。


    不早不晚,偏偏他叫走了人,顧玉青就來了!


    就算這是個巧合,那蕭睿進了宮之後呢,靈堂祭拜過,難道他不應該第一時間來尋自己?


    若是他尋,發現根本找不到自己,必定會在宮中掀起軒然大波,那顧玉青將他囚禁一事,便會被暴露。


    可事實呢……蕭睿可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


    這個逆子,這是要弒父嗎!


    轎輦內,南安王氣的渾身發顫。


    馬車搖搖,不過多久,便穿過熱鬧非凡的鼓樓大街,直迴靜安胡同,下了馬車,南安王抓了個小廝便道:「世子可是迴來了?」


    滿目噴火,麵容微微扭曲,倒是把那小廝嚇了一跳,抖著嘴皮搖頭,「沒……沒有迴來!」


    沒有迴來?


    果然!


    宮中加冕大典都結束了,他還沒有迴來,他留在宮裏做什麽,慶祝嗎?慶祝加冕大典順利結束嗎?


    南安王火氣嗖嗖直冒,「讓管事來見我!」


    一麵說,一麵大步流星直朝書房而去。


    隨從緊緊跟上。


    那小廝卻是哆嗦著小腿追上去,道:「迴稟王爺,管家……管家讓人給殺了!」


    南安王正大步抬起,聞言,頓時步子一頓,迴頭,眼中噴射著兇惡之光,驚愕看向那小廝,「你說什麽?」


    小廝被嚇得麵若土色,吞了口口水,道:「管家被殺了!」


    隨從覷了一眼南安王震驚之下憤怒扭曲的臉,忙道:「什麽時候的事?」


    小廝略略一想,道:「好像是世子殿下早上從外麵迴來之後發現的。」


    隨從心頭咯噔一聲,轉臉就見南安王太陽穴突突直跳,鐵青的臉上,額頭青筋暴突。


    隨從忙道:「去,王爺離開之前不是留了人在府裏候著世子嗎,快去把他叫來。」


    那小廝臉色就又是一白,顫著嘴皮道:「他……他也死了!」


    隨從登時隻覺舌頭一閃,轉頭去看南安王。


    南安王怒意勃發,陰沉的臉上,墨雲翻滾,極怒之下,胸膛劇烈起伏。


    隨從忙道:「王爺,什麽事,等世子殿下迴來,許是就清楚了,您先莫急,今兒累了一日,且先迴去喝盞茶歇歇神再說,切莫衝動。」


    南安王如刀的目光掃過那小廝,沉著臉,一言不發,提腳直朝書房而去。


    隨從喚了那迴話的小廝,二人緊緊跟上。


    到了書房,寬大的椅子上坐定,卻是不見素日那侍奉茶水的小廝端茶上來,怒不可遏,揚手砰的拍案,「都是死人?連茶水也不會上了?」


    那跟著隨從一同進來的惡小廝便竭力提著一口氣,氣若遊絲道:「王爺……您跟前侍奉茶水的小廝……也……也死了!」


    「什麽?」南安王聞言,謔的拍案而起,驚訝之下,滿目猙獰,麵容扭曲,憤怒似火,噴湧而出。


    嚇得那小廝登時小腿肚一抖,撲通跪下,「今兒世子爺從外麵迴來,您留下傳話的小廝在二門處和世子爺說了幾句話,周太醫就來了,再後來,世子爺讓人去尋管家和您跟前的茶水小廝,這一尋,才發現,人死了。」


    「後來,世子爺就和周太醫進宮了,他們前腳才走,那侍奉茶水的小廝就突然七竅流血,死了。」


    這小廝幾乎是用幹全身力氣,將自己知道的,詳細迴稟出來,話一說完,登時猶如被吸幹了精魂一般,癱坐在地,麵無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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