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恪他們飛速趕迴臨洛城,不過九月上旬。


    迴到別院,昌義先生先把東宮的消息告知,太子妃已經昏迷二十日,至今未醒。


    秦恪讓人安頓好護衛,又安排了侍女伺候依佧,自己先去洗漱,然後再迴來說話。


    “殿下,最近恭王往宮裏走得頻繁,很得陛下的歡心。”


    “嗤,隨他去好了。若皇祖父有心換儲君,他走不走動也無關大局。想來,這是皇祖父對太子的提醒而已。”


    “若是太子妃……幸得張勳他們看得緊,要不然,某些人該得手了。”


    “太醫怎麽說?”


    “太子妃腹部受了重創,胎兒又太大,終是傷了身子,今後會比較弱。現在創傷倒是愈合得很好,可人醒不過來。太醫用盡辦法也不成。太子妃瘦的厲害。”


    “稍晚,我先去看娘。”


    依佧洗漱好,秦恪讓人叫她過來:“昌義先生,這是依佧,你知道的。娘一直不醒,少不得要用些手段才行。可宮裏對這些敏感,我想,讓依佧扮作侍女到娘身邊,比較方便行事。”


    “可依佧的模樣……”


    “這個可用遮掩的。”


    “一個侍女也不成,要不再湊三個?段姑姑一直伺候太子妃,可以信任。您迴了京城,不先覲見皇帝陛下?”


    秦恪沒說話,隻是笑了笑。


    別院現在的管事姑姑蘇姑姑,以前是太子妃出嫁時跟隨的丫頭,後來年紀大了,太子妃將她許嫁自己陪嫁的管事,後來做了別院管事姑姑。


    蘇姑姑很快選了幾名侍女前來:“殿下,您選一選,看哪幾個合適。”


    秦恪懶得選,讓依佧選,依佧的眼還是很厲的,選了三名穩重透著機靈的,一起換了宮裝,跟隨秦恪前往東宮。


    這會兒正是晚膳時間,通往太子妃寢房的路上沒什麽人。


    段姑姑早得了消息前來接應,淚水漣漣地將秦恪他們帶進去:“殿下,太子妃娘娘……”


    秦恪想起寧寶昕說過,她生病或者受傷時,她娘從來不哭,因為怕哭泣帶來黴運。


    “段姑姑,現在沒到哭泣的時候,忍著吧。”


    段姑姑被秦恪的話說得一愣,眼淚也忘記流了,唯唯諾諾躬身帶路。


    雖然殿下在邊關,可太子妃娘娘常把殿下掛在嘴邊,身為奴仆,自然明白殿下對太子妃娘娘的重要。


    剛到寢房外殿,就看見走廊院子裏站了好些侍女太監,看樣子,是被人攆出來的?


    秦恪眯眼,看向段姑姑,段姑姑仔細辨認,輕聲道:“有好些不是伺候娘娘的,看起來,倒像丁側妃所生女兒的侍婢。”


    “她不是出嫁了麽?”


    “估計是來探望太子妃娘娘的。這東宮出生的庶女,沒人得封,倒是殿下的嫡親妹妹得了郡主的封。”


    “嗯。”


    秦恪繼續前行,一名圓臉宮婢伸手攔住:“我家少夫人正在裏麵探望,你們不可打擾。”


    段姑姑冷著臉:“這裏可是太子妃娘娘的地盤,你確定你能做主?”


    這宮婢向來知道丁側妃受寵,段姑姑平日可不敢與他們作對,這會兒膽子大了?


    “段姑姑,你忘記當日因為頂撞我家姑娘被罰的事嗎?喲喲,那嘴啊,腫得幾天吃不下飯去吧。”


    一眾宮婢嬌聲輕笑,氣得段姑姑發抖。


    “而且,這都晚膳了,你還帶外男探望太子妃娘娘,你這是趁機敗壞娘娘名聲啊?唉,我家姑娘一出嫁啊,這熱鬧就越發大了。”


    秦恪除了帶著依佧他們四個,還帶了唐鬥和石修,人太多也不行。


    他迴身看唐鬥:“這事還需要我吩咐?”


    說罷,再不看這群人,徑自前行。


    心中暗自決定,誰敢再出來阻攔,他就殺誰。


    “是。”


    唐鬥本不想與女子計較,可這宮婢嘴賤,惹怒了殿下,也是活該。


    唐鬥一巴掌甩過去,那宮婢嬌怯怯的女子被甩出老遠,勉強抬起頭來,那左臉和嘴已經腫脹如豬頭。


    這還是唐鬥嫌她髒,用左手反手打的。


    常年習武的男子,戰場上血拚的男子,對上這樣的弱女子,壓根毫無懸念。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依佧迴頭,嘴唇動了動,那宮婢無聲地張了張嘴,連痛都叫不出來,憋在心裏,恨不得打滾。


    唐鬥將手在衣擺擦了擦:“唉,我也愛幹淨的,好吧?這樣的女子,嘴臭。”


    他們不能進寢房,站在了走廊邊,將好奇打量的人當作柱子無視。


    秦恪的牙咬得死緊,腮幫子一動一動的,努力將怒火壓在心底。


    段姑姑更怕了,這也是太子妃昏迷讓這些人大了膽子,否則,哪裏敢這樣明目張膽!


    畢竟,太子還是很給太子妃體麵的。


    剛走到太子妃寢房外,就聽見一女子的聲音。


    “哭,你哭有什麽用?你的太子妃親娘,就快死了。嘻嘻,將來啊,你長大後,說不定會送去和親,也許嫁個老頭子,郡主怎麽了?等我娘扶正,你就連狗都不如。”


    “嗚嗚,你不要臉!我要告訴父王。”


    “哦,好啊,那是你的父王,難道不是我的?嗤,我娘可是很受寵的。”


    “我是嫡女。”


    “那又怎樣?你很快就不是了。”


    “哇,我去告訴哥哥。”


    “是那個被扔在邊關的等死的哥哥,還是現在這個文弱的哥哥?叫啊,我也有哥哥,我哥哥能揍死你哥哥。”


    所有人都無語了,秦惜耘竟能這般放肆欺負比她小許多歲的太子嫡女,這人品也是沒誰了。


    秦恪抬手阻止其他人進去,自己背著手慢悠悠踱進門。


    “你哥哥揍死她哥哥?嗤,信不信我先弄死你?”


    看見有男子進來,秦惜耘沉下臉,她雖然未得封,但是她是高貴的皇族,是今上的孫女,是太子的愛女。


    “大膽!你是誰?竟敢闖進東宮?來人,叫侍衛來,有刺客。”


    秦恪不理她,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有些無奈,這是他的妹妹?這麽小,好像近七歲?


    當年寧寶昕不過四歲多,落入險境毫不懼怕,為什麽自己的妹妹卻這般嬌怯?


    “錦心?”


    錦心擦著淚,打量秦恪,突然停了所有的動作:“你是大哥?我的親哥哥?”


    “嗯,是我。”


    錦心猛地撲過來:“大哥,你打惜耘,她欺負我,還詛咒娘親。她常常欺負我,嫁出去了還迴來欺負我。”


    秦惜耘被眼前的狀況給驚呆了,聽了錦心的話,她又怒了,一個被扔出去多年的克親之子,有什麽可懼的!


    她衝向錦心,揮手扇她:“你胡說什麽,賤蹄子。”


    秦恪低頭,抬頭,腳輕輕一踹,秦惜耘也許長得太輕,這一腳居然被踹了幾米遠,倒在地上哎喲連聲。


    “大哥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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