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王氏不動聲色,對於離魂症,她是不懂的,是不是就是人沉浸在夢裏而不自知,她很想知道寶昕的夢是怎樣的!


    “阿摩哥哥在邊關,屋子裏可簡單了,他帶我四下參觀,買了很多有特色的東西。對了,阿摩哥哥還帶我去見了南魯的巫女依佧,非常奇怪哦,依佧的模樣跟靖王太妃好相像的,不過是年輕些而已。”


    王氏鬆了一口氣,瑾兒還是在心裏記掛著靖王太妃,這才做了這些離奇古怪的夢。


    所以,離魂症其實是病者沉睡夢不斷醒不過來而已,並不是多離奇的事。


    “娘,天亮了我能不能去看看太妃?她今日被扭送迴府,靖王府的事究竟如何又沒消息,想來爹爹和哥哥暫時迴不來,我想去安慰她,鼓勵她活下去。”


    王氏愣了愣,她這才意識到為什麽會覺得寶昕的話很奇怪,原來,她還以為自己是從羅漢寺迴來睡著了,晚上才醒,所以,她以為還是傷腿的那一天。


    是告訴她,還是……


    王氏決定暫時不告訴她,讓她吃好歇息好再說。


    “你的腿不便,至少得養些日子,不能因為太妃,而讓你的親人憂心難安。這樣吧,天亮後看看你的狀況再說。”


    “哦,好吧,聽娘的。”


    寶昕想起夢裏阿摩哥哥的勸慰,她覺得自己的主意不能太大,這樣會讓爹娘難做的。


    靖王府畢竟是謀逆大罪,若太妃這般純真的人認了死理,憑她也很難改變她的心意。何況,靖王太妃有心替世子求情,世子還是孩子,這樣的謀逆大事,他不一定知情,皇帝也許會真的饒恕他。


    香薷送來枸杞粥和清雞湯,還有幾樣切得碎碎的蔬菜,寶昕噘嘴:“我是傷了腿,又沒傷了胃,為什麽如同吃齋菜一般?我要吃肘子,心裏慌得很。”


    王氏忍笑:“想吃是好事,不過天晚了,清淡些好消化,待白日太醫看過後,若準許你吃,我就讓廚房給你準備。瑾兒,要乖。”


    寶昕有些臉紅,乖乖地吃掉娘親喂到嘴邊的粥,一邊跟娘小聲說話。


    “靖王府出事,二姐姐可就艱難了。”


    “嗯,聽說會送到廟子裏去。”


    “咦?為什麽不送去武陽呢?族人還能照顧些。”


    “唉,”王氏輕歎,“你呀,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若是平日犯錯,一般的小事,你大伯現在是侯爺,武陽族人自然要給些麵子,可你二姐姐是靖王府定下的準世子妃,謀逆之府的人,武陽能容?說不定一送到那邊,就會尋個理由處置了。”


    寶昕咧嘴,族人果然是最兇狠的存在。


    前世七房落魄無人相幫,侯府富貴必然貼上,太夫人不在了,太爺去了寺廟,武陽今後還是別去了。


    “這也是二姐姐的命不好。”


    王氏眉頭抬了抬,瑾兒總是會遇上這樣事那樣事,外間傳聞說她身體不好,八字不好,這會兒她還有閑心說她二姐姐命不好,嗬嗬。


    沒用多少,寶昕又疲倦了,王氏很矛盾:一則希望瑾兒歇好,可又怕她再次沉睡不醒。


    香菱香薷伺候她洗漱後,王氏扶她睡下。


    “瑾兒,要睡就睡吧,養好精神,才能好好想想去不去靖王府看太妃。”


    “嗯,我知道的。娘,我一定不會沉浸在夢裏流連忘返,放心。”


    王氏不曾深究她話裏的意思,替她掖好被子,叮囑香薷香菱好生伺候,便懷著複雜的情緒迴屋了。


    寶昕隻是有些神疲,躺著一時沒睡,看著香薷香菱:“你們說龐大那小子竟然是京城四少之一?吹出來的吧?”


    香薷驚愕地睜大了眼:“姑娘,那時候你就醒了?”


    “對啊,可我睜不開眼,就聽你們說話醒神來著。龐大憑什麽做四少?”


    “是別人評的,與奴婢無幹。”


    “他做了京城四少,那阿摩哥哥呢?我覺得吧,阿摩哥哥排第一,江哥哥第二,其他人,好像我也不是很熟了。京城三少也成的吧?龐大排三算了。對了……”


    寶昕突然臉一沉:“香薷,你居然敢說我對江哥哥有意思?有什麽意思?那就是哥哥而已,跟阿摩哥哥一般。”


    香薷在寶昕麵前要自在許多:“也不是有意思,而是姑娘很在意江公子啊。當日聽說可能江公子會與二姑娘定親,姑娘就遠離了江公子,好長時間都不開心來著。”


    “放肆!”


    “嘻嘻,姑娘誒,奴婢是您的貼身侍婢,自然要懂姑娘才成嘛。其實江公子真的很不錯,遊學在外,一迴來就送禮,說不定,他真的有心於姑娘呢。”


    寶昕撇嘴,江哥哥是很不錯,但是大伯母那可不是個良善人,能眼睜睜地看著娘家侄子與書房牽扯上?


    不對,被香薷帶歪了。


    若她有心於江哥哥,那阿摩哥哥怎麽辦?


    也不對,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


    寶昕搖頭,一定是沒睡醒,她對男女情感,一定都沒想法。


    當日聽說江哥哥的事,不過是覺得這份情誼插進二姐姐,就不再純粹了,所以她遠離。


    “香薷,下次再胡說,我就罰你。屋子裏怎麽有冷梅香?好些日子沒熏了。”


    “不是……”


    “是啊,”香菱推了香薷一把,“姑娘鼻子可真靈。腿傷用了藥,又熬了藥湯,難聞得很。”


    “嗯嗯,不錯,助眠。明晨早些叫我,太醫看過,我要吃肘子。”


    寶昕嘀咕著,漸漸入睡。


    待寶昕唿吸均勻了,香薷才憂心地問香菱:“為什麽不許我說?”


    “你沒見夫人一直瞞著?暫時緩一緩的好。就像夢遊症,若正發病的時候叫醒告訴他,可能會死在當場,可過後告訴他,就沒那麽恐怖了。聽說,有的夢遊症還會把頭當西瓜切呢。”


    “咦,太可怕了,香菱,你真壞,夢遊症跟姑娘可沒關係。”


    “我知道,我隻是舉例,也就是說,這個病症暫時得瞞著姑娘,記住嘍。”


    香菱比香薷大些,沉著臉說話,還是有些唬人的。可香薷在廚房混久了混油了,早就沒那麽單純,笑嘻嘻地抱住香菱的胳膊:“好啦,以後姐姐多提醒一聲,伺候好姑娘是我們的本分。”


    “嗯。”


    寶昕睡得很沉,還沒醒就被喂下舒魂丸,屋子裏冷香陣陣。


    江雲接不放心寶昕,今日要出外去莊子一趟,特意趕早過來,聽說寶昕昨晚醒過,很高興。


    王氏特許他去看看寶昕,他坐在床榻前,細細打量寶昕,輕聲道:“果然氣色好了很多。”


    香芸去替他斟茶,他將寶昕的手握住:“瑾兒妹妹,快些好起來,我,一直在等你長大。”


    寶昕被他抓住手的時候,慢慢清醒,聽他這句話很突兀,不好意思睜眼。


    也就是說,大清早地,她被江哥哥表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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