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章：生命的質量與互惠
冬去春來，直到夏季，周孜倦依然沒有得到嶽樺的解釋。
冰至零點的夫妻關係呻吟著漫長淡漠的旋律，清唱著你視我無存，我視你無人，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前些時候渾渾噩噩，現在更是渾渾噩噩了。
夏季多雨是水庫蓄水的季節，山雨成溪匯聚成河補充水庫春季流失的庫容，山裏的碎物被水流帶進水庫，魚歡騰。
周孜倦早早把進山的路堵了，拒絕釣魚，並在可能形成釣點的水域鋪設大量樹木，水庫裏的魚就像他的女人被他保護起來，他可以，別人就是不行，嶽樺哪裏恰恰相反，不給他用，給了別人。
孜倦捂臉了，尋思難道夫妻隻為那點事？
難道不為那點事？那點事隻能在夫妻間進行。
周孜倦抽了不少煙，喝了不少酒，想不通，沒法整理或理順性生活的意味。
。。。。。。
水庫汛期在五月份開始。
周孜倦守著水庫大部分時間是釣魚，每天一條魚自己吃，大魚不容易，小魚還小，大魚小魚一律放生讓它們活迴去，周孜倦隻吃六斤大小的魚，斤兩不到位寧願不吃。
李啟陽時常聯絡周孜倦。
李啟陽和柳馨好上了，處男女朋友。
李啟陽密切了和周孜倦的交往，倆人存在著良好的感情底蘊，柳馨直言周孜倦是她的藍顏知己，有著鐵打的交情，於是李啟陽走近周孜倦存在著討好的成分。
除了釣魚周孜倦不是一無是處，做柳馨的男閨蜜有的不僅是稱職，有種人自己的事一塌糊塗，梳理別人的感情卻是層次清楚，條理分明，孜倦就是這種人。
柳馨密切了李啟陽和孜倦的關係，李啟陽追蹤肖熊的事孜倦多少知道一些，當然，薄三皮和他周孜倦的關係李啟陽不會不知道，有一笑問：“你那發小被他們傷了，傷人的緣由各說一詞，我不以為你會無動於衷。”
周孜倦的迴應是：人家說是誤傷，把醫藥費付了，哥們總不能像個怨婦一樣喋喋不休。
“你對肖熊這人怎麽看？”
但凡與李福鑫接觸，不可能不認識李福鑫身邊的肖熊，周孜倦與李福鑫在過去的工程上有過接觸，找不到肖熊，李啟陽的想法多了起來，在他看來周孜倦與肖熊都是人物，兩個人物發生衝撞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周孜倦笑著說：“你好像是找了這人半年了？半年沒有找到多半是死了。”
李啟陽看著周孜倦，說道：“放眼橫陽，能把這事做成的人少之又少。”
周孜倦一笑再笑，把李啟陽笑得既無知又愚蠢。
李啟陽被周孜倦笑蒙了，一時間不得要領。
“說！”
“警察叔叔，說什麽？警察叔叔想聽什麽？我就不懂了，你怎麽就知道放眼橫陽？”
說了這句話，周孜倦不再理會李啟陽，暗自揣測京都的胡東明將被納入李啟陽的視線，李福鑫與胡東明存在的交易李啟陽不應該一點感覺都沒有，張三和蕭怡然脫離了胡東明的圈子，此刻的周孜倦很是有些唯恐不亂。
引導李啟陽碰撞一下京都胡東明，這個很有意義。
這段時間，周孜倦總是在笑，默默冷笑。
。。。。。。
水庫正置低水位，水岸邊的泥沙碎石暴露出來。
大石暴露在灼熱的陽光下，很像一尊皮糙肉枯的老人臉，與孜倦相看不厭。
青山峻嶺，草野墨綠，雪鬆傲然，與孜倦相看不厭。
水庫裏的魚成群結隊不時點起水花，泛起水浪，與孜倦相看不厭。
望城坡水庫裏的那條大魚從水底遊了過來找孜倦索要食物，這個模式或者是習慣的形成由來已久。
天熱了起來。
望城坡水庫成了柳馨休閑避暑的好去處，李啟陽北上柳馨的空餘時間多了起來，吃著孜倦的魚，聽孜倦談古論今，喝著酒，情趣相投，且互為欣賞，久而久之淡化了性別，倆人沒有了性別之分，晚間分床而眠，或醉臥同枕，酷熱，衣著單薄，那又怎樣？
如果說李啟陽的存在是座山，那麽嶽樺就是不能逾越的沼澤。
這個時候的周孜倦很純潔，也很幹淨。
柳馨一樣，很純潔，很幹淨。
。。。。。。
這天黃昏，望城坡水庫的水平麵起了涼風，穹頂，漫天碎雲搖曳著滿天紅霞，孜倦輕衫附體在壩上散步，柳馨在廚房做飯，她從城裏帶來了食材，今天改口味了，吃海鮮，喝紅酒，歡暢快樂時光。
周孜倦沒事的時候十分懶動，最近喜歡散步了，一個人散步好想事。
柳馨的女人香很容易使得孜倦念起蕭怡然，那天發生意外，肖熊對肖熊下手過重導致計劃擱淺，周孜倦與蕭怡然再沒聯係，張三在倆人之間傳遞著倆人的信息。
就想知道她好不好。
不難感覺，蕭怡然也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不難感覺，張三打來的電話多半是蕭怡然的問候。
感情的事，知道了就行了。
今次柳馨下廚，周孜倦難得輕鬆上了大壩，握著手機，想著，掂量著，徐徐涼風掠過水麵，周孜倦撥打了電話，聯係張三。
張三的心思就像他的光頭一樣直白，大大咧咧揚言：“哥們應該來京都走一遭，你那蕭怡然像是得了相思病，我看她的魂留在了橫陽。”
周孜倦扯開話題說李啟陽北上京都半月有餘，我怎麽覺得胡東明屁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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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笑了，笑道：“一個上市公司的老總麵子有多大？地位有多高？你得知道，今天的胡東明已經不是昨天的人了。”
“什麽話？什麽意思？”
“你想，胡東明那個老家夥敢作踐蕭怡然，那麽橫陽來的李啟陽能算個什麽東西？”
“據我所知，李啟陽是帶著協查公文去得京都。”
電話裏張三很有耐心地告訴周孜倦：“京都的警察都是人精，沒有白癡或腦殘，沒人理會涉及胡東明的人和事。”
那麽李啟陽滯留京都究竟是要幹什麽？
周孜倦陷入沉思，由於對李啟陽的了解事情變得複雜了，李啟陽失聯柳馨認為是在返迴的路上，李啟陽是要給她突然的驚喜。
柳馨大概忘了周孜倦對李啟陽的圈點，其中說過他不懂浪漫。
李啟陽認死理，京都警方一旦采取敷衍的模式，事不過心，或上推下滑，那麽李啟陽極有可能自行其道，京都是個大都市一個片區抵得過整個橫陽還不止，想在那樣的環境尋找肖熊的蹤跡恐怕很難。
周孜倦拿肖熊做誘餌引導李啟陽刺激胡東明。
——孜倦希望從橫陽出去的李啟陽接觸生活在京都的光頭張三。
——閑極無聊，周孜倦又想著幹正事，幹壞事，蠢蠢欲動，想東山再起，胡東明與李福鑫不幹淨，這需要一契機直接挑起一樁事，與胡東明，李福鑫鬥智鬥勇。
無論是希望還是需要，均不可操之過急，一個不小心一旦引起李啟陽的懷疑那將是引火燒身的一件事。
這種事，萬不可低估李啟陽的專業。
眼下，李啟陽失聯周孜倦真的急了，北上的念頭蠢蠢欲動。
汛期，水庫的工作可以交給柳馨來完成，定時上報水位，庫容和雨量，柳馨早已熟悉了他的工作。
北上需要理由，李啟陽失聯能不能成為理由？
盤纏不是問題，半年來周孜倦的存銀已經是一萬有餘，嶽樺沒有催繳，周孜倦也就那個了，以往都是孜倦討好賣乖自行轉賬，後來的現在自行轉賬確實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薪水滯留，眼下方便了自己。
眼下這通電話相當於沒打。
水壩上涼風陣陣，盛開的小黃花點綴著形形色色的枝葉草蔓，映襯著滿天的溢金流彩仿佛找到了自生美麗的宿命，紅花配綠葉，好天配好地，青山配碧水，相得益彰。
天地之間大造化理應是好女配好男。
想起嶽樺，周孜倦仰天長歎，隨後結束了胡思亂想，遠處柳馨花枝般招展，踩著輕盈的腳步朝他走來，手裏拿著電話，好像是得到了李啟陽的消息使得她喜洋洋。
近距離周孜倦看清了柳馨隱藏的壞笑。
“嶽樺來了，你老婆查崗來了。”
孜倦愕了一下，“啊！”了一下。
柳馨笑得花枝亂顫，他們夫妻都是她的閨蜜，柳馨笑得沒禮沒節失去節製。
嶽樺的車輛在山腳被孜倦製造的路障堵了，沒辦法於是電話打給柳馨，向柳馨求援，於是查崗變成了探親。
“那段山路得往丘陵繞著走。”
電話裏說不清，柳馨看著周孜倦，問：“哥們，你去還是我去？”
“我就免了。”
“那姐們可是為你而來想與夫君共度良宵，哥們你得主動獻媚才好。”
“讓你了，隨你怎麽用。”
這話說得，像是在向柳馨表忠誠，柳馨確實無語了，趕去開啟微型車，趕去為嶽樺引路，這一刻，姣好的容顏露了青澀的笑。
柳馨沒有隱藏她與周孜倦的親密，開誠布公，做人不做虧心事。
嶽樺臨檢，駕駛越野v6跟隨著柳馨的車上了大壩，這車輛有檔次，嶽樺有格調，毋庸置疑這是與大馬臉吳盡尺共事獲取的榮耀。
周孜倦禮儀相迎，畢竟遠來是客，夫妻做到這個份上周孜倦的抱怨多於反省。
許久未見，現在的嶽樺神采奕奕，往日病怏怏的病美人此刻徹底變了模樣，孜倦感到陌生，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說：“這壩上熱鬧了。”
“柳馨請我來參加你們的晚宴。”
嶽樺很會說話，柳馨沒請也請了。
嶽樺很會做事，企圖讓周孜倦接受已成事實；接受過日子不要太認真；接受夫妻間不要認真那些事那種事，至少不要耿耿於懷，不要過於計較。
嶽樺的意思很是婉轉，腳下路不平把手伸向周孜倦希望得到他的牽引，此刻的伸手相當於伸出了和平和睦的橄欖枝。
周孜倦拒牽。
周孜倦發覺了嶽樺的意思和目的，貌似綠頭大蒼蠅爬進了喉嚨嶽樺要他吃下去，生吞活咽，這不是人做的事。
嶽樺的善意被忽略，溝通撞上了鋼板把臉傷了。
其實周孜倦很想見她，想她了，事逆轉，很突兀，現在看來不如不見，孜倦喘了一口氣長氣，喊柳馨。
午夜橫陽有飛機直飛京都，孜倦決定連夜走，現在就走。
一個甘於寂寞，享受著孤獨的人，鬼都不知道他欲意何為。
嶽樺問：“你去京都幹什麽？”
柳馨問：“你去京都能幹什麽？”
周孜倦笑了笑，一眼瞅了兩個人。
柳馨笑道：“李啟陽，警察，警察抓賊！他去幫他？”
周孜倦看了一眼嶽樺，伸手拉了一把柳馨，說：“跟我過來，這邊說。”
柳馨迴看嶽樺說：“稍候。”
嶽樺體麵地揮了揮手，準了。
其實不準又能怎樣！倆人攜手去了小樹林，說悄悄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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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樺撤了下來，徑直去了周孜倦的臥室用她女人的嗅覺和直覺，潛心感悟小空間的味道，若有苟且，嶽樺相信她的第六感不會偏袒有過的存在，不要以為那種事可以宛如春夢了無痕。
嶽樺需要周孜倦的不幹淨，結果讓她失望了。
天快黑了——
周孜倦開走了柳馨的車。
大壩上，柳馨負手而立，小胸乳挺得挺高，翹望走了的車輛。
——嶽樺看著。
房間裏的嶽樺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欣慰，其實她相信柳馨，更相信孜倦不會做出傷人害理的事，而她做出的事與道理無關，與感情有關，此刻她的感情不單是塊遮羞布，甚至能擺脫天譴的範疇。
許多事，合情不合理。
天下事總能找到支撐，或情，或理。
嶽樺心重，貧困潦倒的大背景奠定了她的價值觀，靠不住孜倦於是嶽樺靠她自己，孜倦可以吃軟飯，相應的代價扛不起也得扛。
跑沒用，迴避不了存在的問題。
嶽樺走出房間，問柳馨那家夥去哪了？
柳馨眉頭一揚，答非所問：“他讓我告訴你，他和我是幹幹淨淨的兩個人。”
“我也沒說你們有問題。”
“我跟你說過李啟陽去了京都，前天李啟陽失聯。”
“周孜倦去了京都那水庫怎麽辦？”
“這不有你嘛！”
嶽樺笑道：“我有我的事。”
柳馨笑問：“他的事不就是你的事？”
“我承擔不了他的事。”嶽樺補了一句：“你們同吃同住你別說你不會，更別說他沒教過你水位庫容的計算。”
“看來都是聰明人，聰明人幹著糊塗事。”
柳馨含沙射影，嶽樺不便言語地笑了笑，麵無愧色，撩手招攬柳馨，“吃飯了，趕上了海鮮頗豐。”
倆人進了房間，開燈，調侃起來，柳馨高調倡議喝一杯。
“好啊！”
嶽樺響應：“今夜喝酒喝透了，不談道德，隻談生命的質量與互惠。”
“呦！你把本千金嚇得一跳一跳得，體諒一下我的小心髒好不好？”
嶽樺寬宏大量地笑道：“先喝酒，放鬆一下。”
“看情形有了理論，紅杏出牆的理論，生命的高質量是不是隨心意？互惠的後麵是不是情人的所在？”
“是。”
嶽樺應了一聲，笑道：“是不是要我考慮孜倦的感受？把道德裝進酒杯裏慢慢品？”
柳馨看著燈光下十分美豔的嶽樺，想了想，說：“質量與互惠，我覺得我比較享受感情，對物質的要求不太高。”
“這酒你還喝不喝？敢喝我還真敢預言一個故事的開始。”
女人沒酒也會醉，嶽樺說了酒話，她說她的丈夫將有一次情不自禁的外遇。
“說我吧？直接說我就行了。”
柳馨當即表態：“賭一把，我若淪陷了你的丈夫，你拿我當丫鬟使。若本姑娘僥幸把你贏了那麽你務必遠離吳盡尺。”
嶽樺一陣麵熱，迴頭拿酒說事，說紅酒與海鮮，這樣的搭配是絕配。
嶽樺說著紅酒，想著遠離——
柳馨對周孜倦的友情一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這不是維護，是捍衛，從這個層麵上來說柳馨敗局已定，你想一個妙齡少女潛意識的不設防，潛意識的同情，而且忽略了男人持之以恆的根本。
柳馨更是忽略了自身存在的本質，以及足以為傲小美人的屬性。
冬去春來，直到夏季，周孜倦依然沒有得到嶽樺的解釋。
冰至零點的夫妻關係呻吟著漫長淡漠的旋律，清唱著你視我無存，我視你無人，日子過得渾渾噩噩，前些時候渾渾噩噩，現在更是渾渾噩噩了。
夏季多雨是水庫蓄水的季節，山雨成溪匯聚成河補充水庫春季流失的庫容，山裏的碎物被水流帶進水庫，魚歡騰。
周孜倦早早把進山的路堵了，拒絕釣魚，並在可能形成釣點的水域鋪設大量樹木，水庫裏的魚就像他的女人被他保護起來，他可以，別人就是不行，嶽樺哪裏恰恰相反，不給他用，給了別人。
孜倦捂臉了，尋思難道夫妻隻為那點事？
難道不為那點事？那點事隻能在夫妻間進行。
周孜倦抽了不少煙，喝了不少酒，想不通，沒法整理或理順性生活的意味。
。。。。。。
水庫汛期在五月份開始。
周孜倦守著水庫大部分時間是釣魚，每天一條魚自己吃，大魚不容易，小魚還小，大魚小魚一律放生讓它們活迴去，周孜倦隻吃六斤大小的魚，斤兩不到位寧願不吃。
李啟陽時常聯絡周孜倦。
李啟陽和柳馨好上了，處男女朋友。
李啟陽密切了和周孜倦的交往，倆人存在著良好的感情底蘊，柳馨直言周孜倦是她的藍顏知己，有著鐵打的交情，於是李啟陽走近周孜倦存在著討好的成分。
除了釣魚周孜倦不是一無是處，做柳馨的男閨蜜有的不僅是稱職，有種人自己的事一塌糊塗，梳理別人的感情卻是層次清楚，條理分明，孜倦就是這種人。
柳馨密切了李啟陽和孜倦的關係，李啟陽追蹤肖熊的事孜倦多少知道一些，當然，薄三皮和他周孜倦的關係李啟陽不會不知道，有一笑問：“你那發小被他們傷了，傷人的緣由各說一詞，我不以為你會無動於衷。”
周孜倦的迴應是：人家說是誤傷，把醫藥費付了，哥們總不能像個怨婦一樣喋喋不休。
“你對肖熊這人怎麽看？”
但凡與李福鑫接觸，不可能不認識李福鑫身邊的肖熊，周孜倦與李福鑫在過去的工程上有過接觸，找不到肖熊，李啟陽的想法多了起來，在他看來周孜倦與肖熊都是人物，兩個人物發生衝撞那是情理之中的事。
周孜倦笑著說：“你好像是找了這人半年了？半年沒有找到多半是死了。”
李啟陽看著周孜倦，說道：“放眼橫陽，能把這事做成的人少之又少。”
周孜倦一笑再笑，把李啟陽笑得既無知又愚蠢。
李啟陽被周孜倦笑蒙了，一時間不得要領。
“說！”
“警察叔叔，說什麽？警察叔叔想聽什麽？我就不懂了，你怎麽就知道放眼橫陽？”
說了這句話，周孜倦不再理會李啟陽，暗自揣測京都的胡東明將被納入李啟陽的視線，李福鑫與胡東明存在的交易李啟陽不應該一點感覺都沒有，張三和蕭怡然脫離了胡東明的圈子，此刻的周孜倦很是有些唯恐不亂。
引導李啟陽碰撞一下京都胡東明，這個很有意義。
這段時間，周孜倦總是在笑，默默冷笑。
。。。。。。
水庫正置低水位，水岸邊的泥沙碎石暴露出來。
大石暴露在灼熱的陽光下，很像一尊皮糙肉枯的老人臉，與孜倦相看不厭。
青山峻嶺，草野墨綠，雪鬆傲然，與孜倦相看不厭。
水庫裏的魚成群結隊不時點起水花，泛起水浪，與孜倦相看不厭。
望城坡水庫裏的那條大魚從水底遊了過來找孜倦索要食物，這個模式或者是習慣的形成由來已久。
天熱了起來。
望城坡水庫成了柳馨休閑避暑的好去處，李啟陽北上柳馨的空餘時間多了起來，吃著孜倦的魚，聽孜倦談古論今，喝著酒，情趣相投，且互為欣賞，久而久之淡化了性別，倆人沒有了性別之分，晚間分床而眠，或醉臥同枕，酷熱，衣著單薄，那又怎樣？
如果說李啟陽的存在是座山，那麽嶽樺就是不能逾越的沼澤。
這個時候的周孜倦很純潔，也很幹淨。
柳馨一樣，很純潔，很幹淨。
。。。。。。
這天黃昏，望城坡水庫的水平麵起了涼風，穹頂，漫天碎雲搖曳著滿天紅霞，孜倦輕衫附體在壩上散步，柳馨在廚房做飯，她從城裏帶來了食材，今天改口味了，吃海鮮，喝紅酒，歡暢快樂時光。
周孜倦沒事的時候十分懶動，最近喜歡散步了，一個人散步好想事。
柳馨的女人香很容易使得孜倦念起蕭怡然，那天發生意外，肖熊對肖熊下手過重導致計劃擱淺，周孜倦與蕭怡然再沒聯係，張三在倆人之間傳遞著倆人的信息。
就想知道她好不好。
不難感覺，蕭怡然也想知道他過得好不好；不難感覺，張三打來的電話多半是蕭怡然的問候。
感情的事，知道了就行了。
今次柳馨下廚，周孜倦難得輕鬆上了大壩，握著手機，想著，掂量著，徐徐涼風掠過水麵，周孜倦撥打了電話，聯係張三。
張三的心思就像他的光頭一樣直白，大大咧咧揚言：“哥們應該來京都走一遭，你那蕭怡然像是得了相思病，我看她的魂留在了橫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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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話？什麽意思？”
“你想，胡東明那個老家夥敢作踐蕭怡然，那麽橫陽來的李啟陽能算個什麽東西？”
“據我所知，李啟陽是帶著協查公文去得京都。”
電話裏張三很有耐心地告訴周孜倦：“京都的警察都是人精，沒有白癡或腦殘，沒人理會涉及胡東明的人和事。”
那麽李啟陽滯留京都究竟是要幹什麽？
周孜倦陷入沉思，由於對李啟陽的了解事情變得複雜了，李啟陽失聯柳馨認為是在返迴的路上，李啟陽是要給她突然的驚喜。
柳馨大概忘了周孜倦對李啟陽的圈點，其中說過他不懂浪漫。
李啟陽認死理，京都警方一旦采取敷衍的模式，事不過心，或上推下滑，那麽李啟陽極有可能自行其道，京都是個大都市一個片區抵得過整個橫陽還不止，想在那樣的環境尋找肖熊的蹤跡恐怕很難。
周孜倦拿肖熊做誘餌引導李啟陽刺激胡東明。
——孜倦希望從橫陽出去的李啟陽接觸生活在京都的光頭張三。
——閑極無聊，周孜倦又想著幹正事，幹壞事，蠢蠢欲動，想東山再起，胡東明與李福鑫不幹淨，這需要一契機直接挑起一樁事，與胡東明，李福鑫鬥智鬥勇。
無論是希望還是需要，均不可操之過急，一個不小心一旦引起李啟陽的懷疑那將是引火燒身的一件事。
這種事，萬不可低估李啟陽的專業。
眼下，李啟陽失聯周孜倦真的急了，北上的念頭蠢蠢欲動。
汛期，水庫的工作可以交給柳馨來完成，定時上報水位，庫容和雨量，柳馨早已熟悉了他的工作。
北上需要理由，李啟陽失聯能不能成為理由？
盤纏不是問題，半年來周孜倦的存銀已經是一萬有餘，嶽樺沒有催繳，周孜倦也就那個了，以往都是孜倦討好賣乖自行轉賬，後來的現在自行轉賬確實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
薪水滯留，眼下方便了自己。
眼下這通電話相當於沒打。
水壩上涼風陣陣，盛開的小黃花點綴著形形色色的枝葉草蔓，映襯著滿天的溢金流彩仿佛找到了自生美麗的宿命，紅花配綠葉，好天配好地，青山配碧水，相得益彰。
天地之間大造化理應是好女配好男。
想起嶽樺，周孜倦仰天長歎，隨後結束了胡思亂想，遠處柳馨花枝般招展，踩著輕盈的腳步朝他走來，手裏拿著電話，好像是得到了李啟陽的消息使得她喜洋洋。
近距離周孜倦看清了柳馨隱藏的壞笑。
“嶽樺來了，你老婆查崗來了。”
孜倦愕了一下，“啊！”了一下。
柳馨笑得花枝亂顫，他們夫妻都是她的閨蜜，柳馨笑得沒禮沒節失去節製。
嶽樺的車輛在山腳被孜倦製造的路障堵了，沒辦法於是電話打給柳馨，向柳馨求援，於是查崗變成了探親。
“那段山路得往丘陵繞著走。”
電話裏說不清，柳馨看著周孜倦，問：“哥們，你去還是我去？”
“我就免了。”
“那姐們可是為你而來想與夫君共度良宵，哥們你得主動獻媚才好。”
“讓你了，隨你怎麽用。”
這話說得，像是在向柳馨表忠誠，柳馨確實無語了，趕去開啟微型車，趕去為嶽樺引路，這一刻，姣好的容顏露了青澀的笑。
柳馨沒有隱藏她與周孜倦的親密，開誠布公，做人不做虧心事。
嶽樺臨檢，駕駛越野v6跟隨著柳馨的車上了大壩，這車輛有檔次，嶽樺有格調，毋庸置疑這是與大馬臉吳盡尺共事獲取的榮耀。
周孜倦禮儀相迎，畢竟遠來是客，夫妻做到這個份上周孜倦的抱怨多於反省。
許久未見，現在的嶽樺神采奕奕，往日病怏怏的病美人此刻徹底變了模樣，孜倦感到陌生，皮笑肉不笑地笑了笑，說：“這壩上熱鬧了。”
“柳馨請我來參加你們的晚宴。”
嶽樺很會說話，柳馨沒請也請了。
嶽樺很會做事，企圖讓周孜倦接受已成事實；接受過日子不要太認真；接受夫妻間不要認真那些事那種事，至少不要耿耿於懷，不要過於計較。
嶽樺的意思很是婉轉，腳下路不平把手伸向周孜倦希望得到他的牽引，此刻的伸手相當於伸出了和平和睦的橄欖枝。
周孜倦拒牽。
周孜倦發覺了嶽樺的意思和目的，貌似綠頭大蒼蠅爬進了喉嚨嶽樺要他吃下去，生吞活咽，這不是人做的事。
嶽樺的善意被忽略，溝通撞上了鋼板把臉傷了。
其實周孜倦很想見她，想她了，事逆轉，很突兀，現在看來不如不見，孜倦喘了一口氣長氣，喊柳馨。
午夜橫陽有飛機直飛京都，孜倦決定連夜走，現在就走。
一個甘於寂寞，享受著孤獨的人，鬼都不知道他欲意何為。
嶽樺問：“你去京都幹什麽？”
柳馨問：“你去京都能幹什麽？”
周孜倦笑了笑，一眼瞅了兩個人。
柳馨笑道：“李啟陽，警察，警察抓賊！他去幫他？”
周孜倦看了一眼嶽樺，伸手拉了一把柳馨，說：“跟我過來，這邊說。”
柳馨迴看嶽樺說：“稍候。”
嶽樺體麵地揮了揮手，準了。
其實不準又能怎樣！倆人攜手去了小樹林，說悄悄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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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樺撤了下來，徑直去了周孜倦的臥室用她女人的嗅覺和直覺，潛心感悟小空間的味道，若有苟且，嶽樺相信她的第六感不會偏袒有過的存在，不要以為那種事可以宛如春夢了無痕。
嶽樺需要周孜倦的不幹淨，結果讓她失望了。
天快黑了——
周孜倦開走了柳馨的車。
大壩上，柳馨負手而立，小胸乳挺得挺高，翹望走了的車輛。
——嶽樺看著。
房間裏的嶽樺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欣慰，其實她相信柳馨，更相信孜倦不會做出傷人害理的事，而她做出的事與道理無關，與感情有關，此刻她的感情不單是塊遮羞布，甚至能擺脫天譴的範疇。
許多事，合情不合理。
天下事總能找到支撐，或情，或理。
嶽樺心重，貧困潦倒的大背景奠定了她的價值觀，靠不住孜倦於是嶽樺靠她自己，孜倦可以吃軟飯，相應的代價扛不起也得扛。
跑沒用，迴避不了存在的問題。
嶽樺走出房間，問柳馨那家夥去哪了？
柳馨眉頭一揚，答非所問：“他讓我告訴你，他和我是幹幹淨淨的兩個人。”
“我也沒說你們有問題。”
“我跟你說過李啟陽去了京都，前天李啟陽失聯。”
“周孜倦去了京都那水庫怎麽辦？”
“這不有你嘛！”
嶽樺笑道：“我有我的事。”
柳馨笑問：“他的事不就是你的事？”
“我承擔不了他的事。”嶽樺補了一句：“你們同吃同住你別說你不會，更別說他沒教過你水位庫容的計算。”
“看來都是聰明人，聰明人幹著糊塗事。”
柳馨含沙射影，嶽樺不便言語地笑了笑，麵無愧色，撩手招攬柳馨，“吃飯了，趕上了海鮮頗豐。”
倆人進了房間，開燈，調侃起來，柳馨高調倡議喝一杯。
“好啊！”
嶽樺響應：“今夜喝酒喝透了，不談道德，隻談生命的質量與互惠。”
“呦！你把本千金嚇得一跳一跳得，體諒一下我的小心髒好不好？”
嶽樺寬宏大量地笑道：“先喝酒，放鬆一下。”
“看情形有了理論，紅杏出牆的理論，生命的高質量是不是隨心意？互惠的後麵是不是情人的所在？”
“是。”
嶽樺應了一聲，笑道：“是不是要我考慮孜倦的感受？把道德裝進酒杯裏慢慢品？”
柳馨看著燈光下十分美豔的嶽樺，想了想，說：“質量與互惠，我覺得我比較享受感情，對物質的要求不太高。”
“這酒你還喝不喝？敢喝我還真敢預言一個故事的開始。”
女人沒酒也會醉，嶽樺說了酒話，她說她的丈夫將有一次情不自禁的外遇。
“說我吧？直接說我就行了。”
柳馨當即表態：“賭一把，我若淪陷了你的丈夫，你拿我當丫鬟使。若本姑娘僥幸把你贏了那麽你務必遠離吳盡尺。”
嶽樺一陣麵熱，迴頭拿酒說事，說紅酒與海鮮，這樣的搭配是絕配。
嶽樺說著紅酒，想著遠離——
柳馨對周孜倦的友情一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這不是維護，是捍衛，從這個層麵上來說柳馨敗局已定，你想一個妙齡少女潛意識的不設防，潛意識的同情，而且忽略了男人持之以恆的根本。
柳馨更是忽略了自身存在的本質，以及足以為傲小美人的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