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怡然悄然而至,貌似一滴水珠融入池塘。

    橫陽安然,天冷冷,像是要下雪的樣子。

    望城坡水庫的氣溫相比城裏底兩度,山峰魏巍開闊的水麵正當風口一旦北風肆掠那就不是底兩度的事情了。

    周孜倦看管水庫的住處盡管簡陋,門窗還算嚴實,糧草儲備充裕,房屋前後種植著蔬菜,周孜倦的食物很簡單,一應從簡成了習慣,抽煙是周孜倦最為奢侈的一件事,盡管一支煙分三次點燃,說穿了這是人窮誌短,扯不上勤儉。

    yin沉的天氣順應了周孜倦鬱悶的情緒,迴到水庫一連三天上山砍柴,堆放柴火的房間塞得裝不下,卻不見孜倦的心情稍有好轉,以往不是這樣,這次心重了,以至於砍柴無助於調整。

    不是李福鑫的那包鬼東西,而是嶽樺使得孜倦感到不安。

    缺失嶽樺的感情支撐他的世界將坍塌。

    周孜倦清晰地意識到他與嶽樺的感情出現了危機,冰凍三尺不是一天兩的事,殘酷的現實寒冽無比,孜倦覺得很無助,從李福鑫手裏承接的築路工程使得他負債累累,本想鹹魚翻身的一件事,卻是世事難料,不但沒能爬起來相反跌進了深穀溝壑。

    經此一役想要翻身難了,周孜倦羞愧地把臉捂了,嶽樺早就說過李福鑫為富不仁;早就說過那種人不能信;早就說過和那種人合作結果你會傾家蕩產,甚至妻離子散。

    不能想象的事被一一言中。

    不能想象,嶽樺會離他而去。

    嶽樺用冷漠懲罰孜倦的固持己見由來已久。

    嶽樺的懲罰往往是適可而止;往往是退一步心照不宣而結束。

    這次不一樣了,殘酷的冷戰不但沒有緩和的跡象,升級的趨勢倒是初現端倪。

    照此情形嶽樺將漸行漸遠,無巧不成事,偏偏在這個時候吳盡尺在橫陽出現,yin魂不散鬼一樣,像隻蒼蠅嗅到腐蝕的氣味。

    腐蝕?

    嶽樺?

    ——想多了。

    這樣想事對嶽樺存在著不公平,欠缺道德的揣測害人害己。

    周孜倦點了半支煙,盤膝坐在山梁的野草地,看著眼下滿庫容的水,不經意他也會念起另外一個人,遙遠的記憶深處會亮起星輝一樣的光點,惦念無聲。

    末了,一絲淡然的笑意劃過那片記憶的星空,狀似chunmeng來去無痕。

    念起蕭怡然,周孜倦輕鬆了許多,半支煙抽完,提起兩捆整理好的木柴離開山梁,沿著蜿蜒的草徑蜿蜒而行,踏上了下山的羊腸小路。

    早上,中午,下午,晚上,對周孜倦來說毫無意義,時間失去了意義,整個人沉迷於記憶中,想以前有過的事,那些難以忘記的點點滴滴散發著chijiu的溫馨,沉迷了孜倦,抹淡了眼下的是是非非。

    。。。。。。

    橫陽城——

    蕭怡然與張三分開之後,去了新天地駐馬場,來了才發現駐馬場被改造成了新天地公園,慶幸的是那棵老樹還在。

    老樹冬眠,樹幹粗糙肩扛起歲月的滄桑。

    怡然駐足在老樹下,凝視大樹木的枝條,想了很久。

    若孜倦來過會不會記得當初的約定,或許早就已經被他定義為兒時的嘻趣。

    歲月匆匆,十六年一個轉身,一迴頭,感慨時光如梭,除此之外,周孜倦會不會感慨多想無益,從而獲得將她淡忘的理論依據。

    蕭怡然在公園附近的小吃店湊合了一餐晚飯,迴到二環東路嘉哆哆賓館,天漸自黑了下來,城市亮起了霓虹的光芒,橫陽的電力得到豐口縣水電的支撐空調的製熱響應迅速秒秒鍾熱浪翻滾,整個空間暖和了起來。

    蕭怡然洗了個熱水澡,披著shi漉漉的長發拿起手機聯係京都胡東明尊上,向胡東明確定李福鑫窮瘋了,黑吃黑居然吃上了瞬昌實業。

    蕭怡然認為胡東明尊上交代的事她已經完成了,剩下的事不是她的事,涉及暴力自然不是她的事,然而蕭怡然怎麽也沒想到胡東明會說:“讓你去橫陽是去解決問題,你跟我說這些沒用。”

    胡東明說完這句話便把電話掛了,蕭怡然當時就懵了。

    這根本不是她蕭怡然能夠解決的事情,難道是要讓她跪求與李福鑫不要黑吃他胡東明,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蕭怡然梳理著漸自風幹的長發,默然一笑。

    “讓你去橫陽是去解決問題,你跟我說這些沒用。”

    胡東明態度rou軟,這是對李福鑫示弱,胡東明企圖撤出販毒的圈子導致了李福鑫黑吃黑,李福鑫手裏可能攥著胡東明的把柄,於是有恃無恐。

    眼下胡東明向李福鑫示弱,讓她處理這件事。

    修理李福鑫,不是她蕭怡然不想盡力而是無力可盡,胡東明開什麽玩笑?

    “讓我處理,好啊!在故鄉小住幾日未嚐不是件很好的事,不定會偶遇周孜倦。”

    蕭怡然這樣想著,根本沒打算理會或是再去接觸李福鑫,上推下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

    張三離開蕭怡然就像脫韁的野馬直奔橫陽殷家巷。

    這張三缺心眼,不僅缺心眼而且缺沉穩,不僅缺沉穩他還欠思量,此刻熱火朝天地一路奔來,想給殷倩倩一個熱情洋溢的驚喜。

    其實張三也沒錯,愛就是愛,愛得徹底,愛得純潔而簡單。

    殷倩倩卻不是這樣,遠不及張三專一。

    獨身女人殷倩倩耐不住寂.寞,沒嫁人但也沒閑著,聽到有人敲門真沒想到是張三,早知道裝作家裏沒人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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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門一看是張三,殷倩倩當即驚了一跳。

    “來也不先說一聲。”

    這句不需要迴答的話說得十分別扭,殷倩倩臉紅紅很尷尬,非常的不自在,非常的羞愧,萬分不好意思,甚至驚慌。

    張三一陣莫名其妙,猛然驚悟:他心愛的女人偷人了!

    當下闖了進去,客廳空無一人,於是闖進臥室。

    阻止不及,殷倩倩隨遇而安地坐到沙發上,點了支煙重重地吸了一口,緩緩地吐出一朵煙環,聽到臥室裏打了起來,想笑。

    做為女人這也是一種榮耀。

    沒婚姻,名花無主,她殷倩倩有她自由的生活方式,自由的感情希求和生理需要,殷倩倩有張圓圓的臉,有團圓圓的tun,天生的那雙眼睛更是fengqing飄逸,坦蕩寫在臉上,刻在身上,她在乎的事確實不多。

    過好每一天,這能有什麽錯。

    此刻,麵對兩個為爭奪交配權而打鬥的男人,剛開始覺得好笑。

    煙沒抽完,殷倩倩突然暴跳起來,一腳踹開虛掩的門,吼了一句:“要不要一起上!”接著抓扯自己的衣ku往下扯。

    如此刺激過於猛烈。

    張三惱羞成怒不知是從身體的哪個部位抽出一把精致無比的斧頭,大馬臉吳盡尺當即做出退讓,麵無表情地舉起雙手,宣告退出,從殷倩倩的身後退出,跑了。

    。。。。。。

    吳盡尺走得氣急敗壞;走得極不甘心。

    好端端,妙不可言的人體盛宴被突兀冒出一光頭給攪了。

    人算不如天算,世事無常,退一步自然寬。

    吳盡尺審時度勢避免了可能流血的衝突,他到橫陽的目的是商務運作,為利益而來沒準備流血,更不想樹敵造成對以後的不利。

    初到橫陽吳盡尺啟動微信,閑暇之餘找人聊天,專找女人逗騷,碰巧認識了很是在乎生活質量的殷倩倩,兩個寂.寞,沒有歸屬的遊魂聊到了一起,彼此需要著對方形成了交往的紐帶,一談即合,不想被光頭撞上。

    橫陽是被吳盡尺視為珍寶的城市,滿懷虔誠地來了,專程而來,因為嶽樺生活在橫陽,出於聖潔的心靈之愛,因為嶽樺,眼目前的吳盡尺的的確確滿懷聖潔。

    至於怎麽就去了殷家巷?

    甚至上了殷倩倩的chuang。

    吳盡尺無需解釋,他究竟是個什麽人,自己知道也就行了,這個與嶽樺沒關係,與他純良的聖潔沒關係,這個與qingyu有關,說發泄有些難聽,但!事就是這麽個事,殷倩倩一個很是懂得男人的女人;一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極品女人,麵對光頭粗糙的暴力,他選擇了退讓。

    盡管這樣做是對的,吳盡尺依然是心懷餘怒,離開殷家巷上了停放在街角的捷達車,整個人依然是怒不可歇,在車裏坐了一會,直到感覺到冷,心氣這才跟著鬆弛了下來,這時天已經黑了,碎落的雪粒“嗒嗒啦啦”打落在街麵上,打落在車身上。

    下雪了。

    此刻是冰粒,夜間氣溫一旦迴升將有一場大雪。

    吳盡尺很不經意這件事,大雪小雪,下與不下不重要,天的事,想管你也管不了,刮風下雨,天晴天yin,熾熱或寒冽,隨遇而安也就是了。

    吳盡尺開啟了關閉已久的手機發現嶽樺有微信給他,問他在忙些什麽。

    看時間嶽樺是在一小時前發的微信。

    “不好意思。”

    吳盡尺迴信說:“剛才我在與凡達昇主事張凡達商榷合作事宜,此事若成我希望能從根本上對你有所幫助。”

    吳盡尺代表華興財務與凡達昇商榷合作,項目一旦成立吳盡尺準備高薪聘請嶽樺加入華興財務在橫陽的商業運作。

    嶽樺默許了吳盡尺誠摯的關照。

    嶽樺對吳盡尺充滿感情。

    這感情由來已久不是現在才有的事,早些年嶽樺在京都讀書的時候認識了吳盡尺,並有過交集,眼目前,嶽樺對周孜倦的失望導致了對吳盡尺的期待,東牆漏風西牆補,盡管涉及感情不能這樣,但,汲取平衡嶽樺走近吳盡尺也在情理之中,無可厚非的事情卻埋下了禍根。

    吳盡尺沒有周孜倦的好心腸,好修養。

    嶽樺確實想得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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