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陽,地理位置傾向西南,說是南方,北方的寒冽卻時常在橫陽肆虐,大氣候主導著北方把橫陽順帶了。

    橫陽多山,山高坑深,草木豐盛,植被豐盛,特別是山峰延綿的東大山橫跨南北。

    東大山比較接近橫陽的山腳有一處叫東山坳,李福鑫的大宅嵌入山坳,於是李福鑫這個人名與東山坳連了起來。

    李福鑫這個人很複雜,很雜亂,認識的人也是很複雜,很雜亂,其中不乏恨他入骨的好人或者是壞人。

    周孜倦應該是個好人,好人也會幹壞事。

    就在這年深秋的一個深夜,周孜倦隻身潛入東山坳,準備就緒,安放就緒,摸出打火機打火,“啪!”悄悄一聲,打火機冒出橘黃色的火焰,周孜倦用火焰點燃啟爆炸藥的引線,轉身退下牆角,摸黑跑出五裏地,李福鑫的庭院也沒響起爆炸聲。

    周孜倦想象不出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倒像是老天爺躲在暗地裏護佑著他李福鑫。

    “老天都在護著他。”成了周孜倦放棄的理由。

    這個理由有些牽強,或許放過的是他周孜倦自己。

    或許是老天覺得他的想法過於簡單,不靠譜,而且行之無效,於是沒讓炸藥炸起來。

    。。。。。。

    日複日——

    一轉眼季節進入隆冬。

    望城坡水庫周邊的大山上一片荒涼,水庫的蓄水卻是飽滿,用薄三皮的言語這就是個翹著屁股豐盈的女人。

    整天麵對這位豐盈富饒的女人周孜倦確實沒什麽感覺,對蜿蜒崎嶇的山路倒是很有感覺,希望有人出現,即便是條狗那也是很好的事。

    百寂無聊,時而久之,山水之間相看兩厭。

    不管怎麽說這裏空氣清新,景色也還怡人,滿山遍野的雪鬆生長在枯草叢中,生長在峭壁上,怎麽栽上去的真是辛苦了。

    周孜倦不辛苦,長年累月守著這一汪水說不上有多辛苦,若是寂寞屬於辛苦的範疇那麽周孜倦真的是辛苦了。

    周孜倦的女人嶽樺在城裏金色ktv上班,那裏三教九流無一不有,周孜倦的狀況十分破落,不是某個方麵的簡陋,而是整體破落,整體簡陋,貧窮是硬傷。

    周孜倦愛看水庫裏的水,可以看上一整天,發呆,想著什麽,一個人坐在石頭尖上看水麵很像是隻有水裏麵的魚知道他在想什麽,孜倦很是有種期盼知音的意味。

    這天下午,太陽光暖洋洋,有條大魚從石頭下麵的水裏遊了出來,鼓著圓眼珠瞪了他一下,“嘩——”扭身鑽到水裏,撇下水圈緩慢舒展,久久不肯散盡。

    周孜倦癡癡地看著,想著,像是得到某種期待了很久的啟示,掏出手機鍵點號碼按了出去。

    。。。。。。

    城裏肉市,滿臉圓肉的屠夫薄三皮接到周孜倦的電話,嗯了兩聲,把肉攤交給他的老婆麻三點,騎上拉豬用得破爛偏三輪摩托車匆匆東去,油滑皮厚的嘴臉劃過等待了很久的爛笑。

    這是計劃了很久的事情。

    說了很久,今夜終於可以施展了。

    目標還是東山坳,矛頭直指李福鑫。

    這天夜間的月色很柔弱,殘缺的月亮被雲層遮隱蕩出夜色昏暗,空氣裏沒有風,周孜倦與屠夫薄三皮借夜色藏好偏三輪,一前一後彎腰躥行邱野草叢,奔向李福鑫的庭院,目的是行竊。

    周孜倦始終放不下,醞釀了這次行動。

    用他老婆嶽樺的言語這叫欠下得,欠了就得還天經地義。

    不還就偷,孜倦覺得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

    進入東山坳距離李福鑫大院一裏地,在亂草荒蕪的墳地,周孜倦和薄三皮不約而同停了下來整理器械,做行動前最後的準備,就在這時候有聲響從遠處的黑暗裏傳了過來,倆人賊一樣爬倒,躲藏起來偷窺。

    不一刻,一條黑影身法奇快往這邊跑,有三個人在後麵拚命一樣緊追不舍,黑影身法奇快卻不善負重,朝草棘深處甩出一物,往南逃竄,追趕的三個人死死咬住緊追不舍,跟著奔南去了,不一刻,亂草荒蕪的墳地寂靜一片。

    黑夜裏,周孜倦朝薄三皮動了動手指,倆人退了迴去尋找黑影拋進荒草裏的物件,周孜倦眼快幾乎是取直線拿到那個被拋棄的軍用包,掂了掂。

    “承蒙老天眷顧,不給福鑫找麻煩。”

    “天上真的掉下了肉?”

    “難說,興許不是什麽好東西。”

    。。。。。。

    黎明前,在薄三皮的殺豬窩棚倆人厚顏無恥地笑著,很陶醉,也很得意,燈光下鼓鼓的軍用包就在倆人眼皮子底下擱著,倆人抽著香煙,想著,看著,過程很重要,揣測的過程仿佛就是一種享受,倆人十分的高興,興奮,是誰盜竊了李福鑫,讓他倆不勞而獲坐享其成。

    “沉甸甸,不會是顆人頭?”

    “不是。”

    “那麽,那麽隻能是那個。”薄三皮滿臉賤笑,賤兮兮笑得貪得無厭,周孜倦應了一句:“我想也是。”

    是什麽?

    倆人再一次笑了起來。

    一支香煙抽完,薄三皮動手開包,裏麵沒有想象中的真金白銀,裏麵是白白的顆粒,象藥片,周孜倦摳出一片舔了舔,聞了聞,說:“傳聞都是真的,李福鑫販毒。”

    踩屎了,弄得一身屎臭。

    “眼下怎麽是好?”

    薄三皮有點慌了,知道這東西燒手。

    周孜倦欲言又止,薄三皮搓了搓手很不甘心,“不能就這麽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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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咋樣?這東西動不得,這東西後患無窮。”

    “行了行了,我知道。”

    其實薄三皮也沒什麽主張,麵對周孜倦的目光更是心智蒼白,轉身無可奈何地歎了一聲,這使得周孜倦想起扭身鑽到水裏的魚,是一種什麽的暗示?

    周孜倦神有所思,冷冷清清地走了。

    薄三皮唉聲歎氣,左右都是想不通,很像是看著銀兩變成水的賭鬼,一次次歎氣,流露著一次次的不甘心。

    。。。。。。

    午夜,周孜倦迴到家才發現嶽樺一夜未歸,孜倦十分疲憊地意識到嶽樺的初念吳盡尺最近來了橫陽。

    不是小肚雞腸,總之,周孜倦的感覺很不好,想了想,想出一句問候語,於是掏出手機撥了金色ktv的值班電話,接電話的是嶽樺。

    “做了一夢。”

    周孜倦厚著臉皮笑著說:“夢見了你。”

    嶽樺迴應迅捷:“感覺不到你的夢,倒是看到了腳下無寸土抬頭沒片瓦。”

    意思是沒感覺到某人愛的情意,沒看見某人奮發圖強,倒是看到某人衣食無憂整天無所事事。

    事情恰恰也是這樣,一個臨時工守著一汪水,還有什麽不安逸?

    周孜倦發自內心地說道:“對不起。”

    “這話好像該我說:對不起,是我讓您受累了。”

    嶽樺總是這樣半句話能讓孜倦無語,總是讓孜倦感到羞愧甚至無地自容。

    周孜倦感到難過,卻總是這樣的於無聲處,總是以為事物是對立的,感情也是,卻總是想不通感情總是這樣不能相對而立。

    說到受累,周孜倦確實想說:是我讓你受累了,我的愛人。

    。。。。。。

    黎明遊弋著黎明前的黑暗,夜深沉,黑深沉。

    李福鑫的庭院一直亮著燈光,肖熊與江小川在李福鑫的眼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特別是肖熊,黑吃黑,黑吃這批貨是他一手策劃並實施的事情,眼下事情辦砸了,貨不見了,出乎意料的結果使得肖熊不知所措,更是不知如何是好。

    李福鑫喝著茶,再三斟酌,做出了應變的調整。

    “肖熊你現在就帶上參與的人到南方南避一避,江小川留下。這事到此為止。”

    天亮的時候,李福鑫服用了兩顆安定這才睡了下去。

    。。。。。。

    寒冬。

    潮濕的南方有著北方不一樣的寒冽,北風卷起的寒流闖入橫陽,即便是北方人來到橫陽也會畏懼於這寒冽剔骨,潮濕的風。

    高原的風凍,即便是在陽光下仍然是肆無忌憚。

    還好,天色陰沉,還好沒風。

    光頭張三和蕭怡然來到了橫陽,張三和蕭怡然受京都瞬昌實業胡東明尊上的委派直接來見李福鑫。

    李福鑫隻能硬著頭皮往上頂。

    光頭張三是他李福鑫四年前的跟班;而蕭怡然是他李福鑫仰慕的經典女人。

    李福鑫是個什麽貨色,胡東明看得很透徹,一眼看透了死不要臉的李福鑫是在黑吃黑,胡東明權衡利弊考慮暫且放他一馬,新賬舊恨有得是時間以後慢慢與他計較,眼下還是忍一忍。

    胡東明的意思不言而諭,蕭怡然搭配張三前來橫陽,等於是抬來體麵的梯子,請他李福鑫生點逼數,體麵地從牆頭上走下來。

    有個體麵的說法,大家好聚好散。

    否則,這是先禮後兵的節奏,潛隱著你能黑吃,我能黑整的意思。

    李福鑫頭皮發麻,端著茶杯,一臉苦不堪言,聽著張三和蕭怡然說道,而他能不言語便絕不吱聲,得過且過,聽說道,聽指教,聽訓斥。

    就是一種繞,李福鑫見多了,左耳聽右耳出,不過心。

    “橫陽這塊地,胡東明尊上認為沒有人有這個膽量敢動你的事。”張三麵無表情地說:“尊上的觀點我讚同,在橫陽,你李福鑫就是頂天立地的一座山。”

    這個時候的抬舉,同等於用裝滿屎的屎盆子往他李福鑫的腦袋上扣,使得李福鑫越發的不能自圓其說。

    蕭怡然下顎尖細,笑容親切,話趕話:“三哥話裏話外的意思我怎麽聽著像是在說橫陽的李福鑫黑吃了北方的胡東明?”

    話說到這個份上,李福鑫應了一句:“這可不能亂說啊!”

    “亂說了嗎?”

    蕭怡然迴頭溫和地看著李福鑫,說:“我們隨後就走,走了就不再來了,橫陽想要變成一潭死水臭水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光頭張三站了起來,李福鑫放下茶杯,開口說:“死水,說得好啊!至於臭水,想來我李某人命不久矣。唉!這事剛好發生在尊上準備改弦更張這麽個點上,過了這村沒這店,肖熊可能就是這麽想得。”

    “肖熊拿走了那批貨?”

    張三口快,蕭怡然朝張三橫了一眼,顯然李福鑫在玩他的圈圈繞,張三哥多嘴了。

    “可不就是肖熊這王八犢子幹的事!張三,依你看這犢子往哪去了?”

    蕭怡然把話接了過去,“李福鑫李老板,肖熊是你的人,你的人就是你的事。”

    “是,也對。”

    李福鑫說著拿起茶杯,蕭怡然沒了耐心:“這件事你自己去跟胡東明尊上慢慢說,電話裏說不清,可北上京都慢慢說。”

    李福鑫放下茶杯,要求寬限些時日。

    事情很複雜,都在用心眼。

    蕭怡然淡淡地看了一眼,既不接受也不拒絕,以不明確的態度帶著張三離開了東山坳李福鑫的豪宅。

    李福鑫端起茶杯微微地喝著,看著倆人的離開,掂量著蕭怡然這樣離開不明智,胡東明金盆洗手,想沒想過他李福鑫何去何從?

    ——請神容易送神難

    當然,胡東明沒有對他李福鑫負責的義務。

    。。。。。。

    沒風的橫陽感覺不到有多冷。

    蕭怡然與張三徒步走出李福鑫的東山坳上了橫陽外三環,故地重遊,張三是橫陽人,而蕭怡然也是橫陽人。

    蕭怡然十三歲那年隨父母北上京都,今天重返橫陽,橫陽早已物事全非。

    一路上光頭張三心不在焉地說著李福鑫,眼看著駛過的出租車眼睛裏顯現著急不可耐的樣子。

    蕭怡然會意地笑了,說:“三哥不用陪我。”

    “那麽我——”

    張三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拍打著光光的腦袋,隨即言語那麽,那麽單獨行動,有事電聯。

    怡然輕輕一笑不言語。

    橫陽存在著光頭張三的相好,這不是什麽秘密。

    橫陽存在著蕭怡然兒時純真的感情,這個是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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