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籌劃些眉目,劉傑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董海川是個名聲不菲的老英雄,劉傑有請教的意思,誠懇說道:“有幸結識武學前輩,有句話說出來不害臊,我劉傑也倒是練過兩下子,請老前輩給我指點指點。”


    董海川是八卦掌的集大成者,也算是改進後八卦掌的創始人。


    這次當然不能放過這個老師,在後花園裏,劉傑拱手施禮,在董海川麵前使出了幾個兇狠的招式。


    劉逢達捋著胡子一看略有些奇怪,這劉傑的招式下來全然不象以前請那幾個槍棒教師的套路,連董海川也是覺得有些奇怪,這些的身後他倒是從未見過。


    這正是劉傑在警校學練的散打和擒拿格鬥!


    雖然在警校有全國知名的高手指點培訓,但是這前清劉傑的軀殼實在是太差,更何況董海川是宗師級的人物,所以劉傑的格鬥擒拿沒使展幾下便被董海川給擒拿了!


    看董海川的八卦掌如風如雷,迅猛無比,劉傑心裏裏有了主意。


    京城密雲古北口鎮,背倚險峻的司馬台長城,環抱寬廣鴛鴦河,劉傑在此擁有自己的一份家產------得月樓酒樓,得月樓傍水而,環繞四周風景秀美。


    是日豔陽高照,空氣清新,劉傑特地約董海川師徒幾個到得月樓酒樓一品鮮香蝦蟹,也算是表達個拜師的意思。


    劉傑帶領小廝劉全和董海川、彭振岩師徒前往自家的“得月樓”,招唿酒樓的管家早已經把樓頂最大的閣房收拾收整齊。


    穿越至這個時代,劉傑才知道自己有這一處產業,這酒樓位置極佳,生意不錯。


    劉逢另兩有兩房姨太太,劉傑的另外兄弟幾個倒是另有他們的宅府、田莊、銀樓和別的古玩行和商鋪,這酒樓是劉傑自己在劉家唯一的一個產業。


    “沒娘的孩子啊------”劉傑每想矯情地長歎一聲,但一看到得月樓心裏就樂開了花,心裏盤算一下,日進萬金倒比那些宅園田莊實惠的多。


    更想不到的是,酒樓裏還收留有一個絕色的十幾歲的小丫頭沈玉英。


    沈玉英溫婉可愛,雖然不沒有成年,但身體已經顯得出玲瓏動人的曲線,她看了看周邊圍坐的客人,輕撥箏琴在房間裏調試了幾下,大著膽子看了一眼劉傑,低聲說道:“公子爺怎麽盯著人家看,我投身咱得月樓已經這麽久了,今天公子爺倒像第一次看到我一樣?”


    劉傑嗬嗬一笑,“你叫沈玉英?瞧我這腦子,我倒真的忘了你的來曆,我是怎麽收留你在我這酒樓裏?你再說說吧?”


    沈玉英不知道劉傑已經是重返曆史之人,已經過滄海桑田的巨變,還以為是劉傑輕薄逗弄,於是輕啟玉唇,“公子爺忘了?同治一十一年,奴家在京城街頭賣藝,父親突然病重去世,公子爺好心給了我銀兩葬了父親,從此小女子就視自己為公子爺的奴婢,投身這酒樓為往來客人們彈琴......”


    那沈玉英的琴聲,漸漸地響起來,如同一股山澗的流水淌了人們的心間,又聽她輕啟玉唇唱道:“......曰歸未歸愁歲暮,其雨其風怨朝陽。相聞空有佩環約,何日情郎下夜郎......”


    此為頂樓,能看到環繞的山水,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清風徐來,心神舒暢。


    忽然聽得到樓下一陣吵鬧的聲音傳了上來,緊接著又聽到“-啪!”“咣!”扔盤子摔碗的亂七八糟的聲音響了起來,顯然是人爭執吵鬧的聲音。


    劉傑頓時氣得臉色漸紅,“他娘的,京師重地,老子這麽大這麽豪華的一個酒樓也有人鬧事!?”


    剛想問個明白,就見到酒樓的小廝跑了上來,一看到劉傑也從頂樓閣子裏跑出來,又往後退縮了幾步,滿麵委屈,欲言又止。


    定睛一看,這小廝捂著的臉上露出血跡,顯然是被人亂拳揍過。


    劉傑上前一把抓著小廝領子,喝道:“樓下怎麽迴事?什麽人在這裏撒野?”


    “劉爺,還有什麽人敢在咱家的酒樓上撒野?”小廝捂著流血的腮幫子,苦喪著臉說道:“還不是咱劉家的那個大劉爺!”


    略微一想,劉傑就明白肯定是劉聰!


    劉逢達這個珠寶商一共有三房姨太太,自己母親雖然是第一個正房太太,但母親體弱多病很晚才生養劉傑,倒是二姨太家兩個兒子居為兄長,大哥劉聰,二哥劉明,還有三姨太家兒子劉俊也比劉傑大些。


    劉聰、劉明、劉俊,這三位雖然都是二姨太和三姨太家之子,卻比劉傑年長!


    自己母親去世後,那劉傑又是縱酒放蕩,不堪大用,幾次疏忽過錯,竟然將家產折騰的隻剩這一個酒樓!


    劉傑一想到同父異母的大哥劉聰,歎了一口氣,也許不是一個母親所生,這劉聰對自己毫無友愛,十分苛薄!


    正在想著,聽到“噔噔噔噔”的聲音,赫然看到劉聰氣勢洶洶的走了上來,當劉聰看到劉傑並,並無絲毫愧色,翻了翻眼眼,傲慢地說道:“劉傑,我今天請了貴客,你讓那沈玉英馬上給我下去唱幾曲!”


    “哦--”劉傑一想,又嘿嘿笑了起來,想到以前的許多往事,那個浪蕩公子劉傑倍受劉聰折磨和欺淩,但這次在劉傑完全已經是脫胎換骨了,從今天起,必須要這個劉聰另眼相看了!


    劉傑於是冷冷地說道:“咱劉家的財產,你們分置了那麽多,現在就這一個酒樓是我的!希望你不要欺人太甚,凡事不可過度!我本來是一直敬重你,若是你自己不敬重自個,你劉聰以後就是我的敵人!”


    “嗬嗬”劉聰放聲大笑起來,“那又如何?小子你今天是長臉了不是?好!今天我這個大哥就給你個教訓讓你記著!”


    說著,劉聰一步上前揮動手臂勾、摟、卦、劈,轉變有力,攻放靈活,果然是螳螂拳門派的關門弟子,掌掌如電,拳拳帶風!


    劉傑不敢輕視,將警校散打的勁招使了出來,但是自己還沒找到劉聰的漏洞,就被劉聰揮一掌擊得退後幾步,就要撞到牆上!


    但是劉傑覺得背後一陣綿軟,隻是緩緩退了兩步,又站直了身子,原來,正是董海川和幾名弟子聽得外麵吵鬧也急忙走了出來。


    不是董海川及時出手,劉傑可能就要重重地摔在牆角,好在董海川功力深厚,一掌托著劉傑後背,略略緩衝一下,使課為穩穩地站著。


    “什麽人無禮?敢在劉公子的酒樓上無禮?”董海川吼了一聲,雖然是已經是七十來歲的人,但功夫在身,中氣十足。


    “哈哈哈哈”劉聰放肆狂笑起來,“劉公子?他算是什麽劉公子,這是我們劉家最不成器的末子,算是老天給我們劉家的添頭!我才算是劉家正牌公子呢!家父是劉逢達,本人正是長子!”


    “哦--”董海川本來要將這劉聰打得稀裏嘩啦,皮開肉綻,但一聽竟然也是劉逢達的公子,而且是長子,頓時楞下來不知如何是好,這是兄弟相爭,外人出手不太合適,再說這劉聰也是劉逢達的骨血,一時直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這時,一隊戈什哈親兵衝了過來,個個拔出鋼刀圍成一圈將劉傑及董海川師徒們包圍起來,“王爺在此,不許輕舉妄動!”


    這時聽到一句陰惻惻的聲音傳了過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麽歌女本王召不到麵前?本王活了幾十年,還真不知道有什麽不是我們愛新覺羅家的!”


    劉傑和董海川師徒們心裏一沉,來者不善,善者不來,這劉聰今天請的,果然是貴客了!


    一位身著紋龍錦鍛袍褂,載著紫金絲佩翡翠瓜皮小帽的中年人走了上來,臉色陰沉的朝著劉傑他們掃視一眼,劉聰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郡王爺!”


    劉傑眯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這陰鬱的漢子,董海川在劉傑耳邊悄聲提醒道:“此人是愛新覺羅·奕劻!”


    這一提醒,劉傑也想起來了,以前此人到劉逢達的珠寶行買過金玉珠寶,這正是兩年前加封郡王銜的奕劻,時任禦前大臣,風頭正旺,正是不可一世之時,更何況,他本是乾隆帝的曾孫,正宗的龍子龍孫,在大清王朝,這是眼睛裏見不得半點沙子的人物。


    隻見劉聰指著劉傑說道:“這是不才的頑劣弟弟,竟然不識抬舉,霸著這歌女不讓她來為郡王爺助興!”


    劉傑在心裏衝劉聰“呸”了一聲,這種人連自己的兄弟都要陷害,真讓人心寒。


    隻見奕劻似乎對劉傑幾人並不怎麽在意,隻是盯著屋裏古箏後端坐著那溫潤如玉的女子沈玉英發呆。


    奕劻伸了伸脖子,似乎能聽到咽下口水的聲音,他臉上慢慢地堆積著笑意,一搖一晃走到沈玉英麵前,俯著身子,湊在左邊歪著臉看看,又湊在右邊歪著臉看看,一滴口水順著嘴角滴到了地下。


    “你這女子,究竟是何方人士啊?”奕劻眯起眼睛,嘿嘿地笑了兩聲。


    沈玉英也剛剛十幾歲,哪裏見到如此輕薄的王爺,嚇得話都在顫抖著,“小女子本是蘇州人氏,逃難至京城,家裏父母早喪,現在此酒樓寄身賣藝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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