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師不過是徐衛用來檢驗日籍軍隊戰鬥力的實驗者,在日籍主力軍隊全部進入作戰狀態之前,他還不想與維新政府進入決戰環節,所以在這場突襲來得快,去的也快,在維新政府主力部隊反應過來進入反擊的時候第七師和其後的華人軍隊都已經撤離了戰場,當然在撤離的途中順便用手雷和**炸毀了沿途的碉堡等防禦設施。


    “執政,前線發來電報,第七師初戰告捷!”第二天早晨,政務院院長井上武在徐衛剛走進辦公室就跟進來匯報道。


    執政政府正處於草創階段,很多機構都不健全,自然也就沒有專門的軍事機構,於是為了方便管理便在政務院下設立了陸軍部和海軍部,不過這兩個部門真正的決策權力都在徐衛這裏,政務院頂多算是名義上的上級部門。


    “拿來我看看!”徐衛其實也非常關心昨天突襲維新政府陣地的事宜,不過那場戰爭一直打到天黑,等到前線的指揮官整理出詳細的軍報已經到了深夜,他也就沒有讓值夜的陸軍部參謀人員再通報自己。


    名古屋總指揮官徐坤的電報寫的非常的詳細,林林總總的有三頁紙,看的徐衛一陣惡寒,這是要將電報員累死的節奏。


    在電報中,徐衛了解到了第七師在整個突襲過程的表現,從突襲中的敏捷到白刃戰時的猶豫,最後到與身後的華人軍隊的同仇敵愾,不過其中最讓他在意的則是一筆帶過的那個名字,渡邊幸野。


    “嶽父,給名古屋發電報,詢問一下渡邊幸野那件事的詳細信息!”徐衛在看完電報後,對一直等候指示的井上武說道。


    “渡邊幸野?哦,你是說電報中提到的那個在前線遇到自己父親的那名士兵!執政,你怎麽突然對他感興趣了?”井上武先是茫然,腦子轉了一圈才明白誰是渡邊幸野,隨後有點疑惑的說道。


    “我有預感。這個渡邊幸野或許能夠給我們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獲!我甚至看到了戰爭即將結束,和平已經到來!”徐衛預言道。


    “好的執政,我馬上向名古屋發電報。”幾個月的共事,井上武早已經習慣了徐衛經常性的腦洞大開。其事後往往證明徐衛的想法是正確的,所以他也沒有多做詢問,直接答道。


    徐衛的執政府就有專門與前線聯係的軍用有線電報機,不過井上武依然用了兩個多小時才迴來,然後交給了徐衛一份在字數上並不比上一份少的電報稿。


    根據徐坤的敘述。渡邊幸野家住愛知縣岡崎町,兄弟姐妹五人,是家中的長子,故而在執政政府進行保甲製度的時候按例征為保甲衛隊成員,接受了初步的軍事化教育。


    愛知縣正好處於京都—名古屋防線的最前線,是維新政府潛入勢力滲透最嚴重的地區,這裏的**武裝也因為地域上的關係經常能夠接受到維新政府在糧食物資和槍支彈藥方麵的接濟,故而形勢非常的囂張,也非常的難以剿滅。


    渡邊幸野之所以被從保甲衛隊中選拔為正規的日籍士兵,主要是其在圍剿當地**武裝時屢立戰功。甚至被岡崎町區長當做正麵模範申報到愛知縣,然後又由愛知縣申報到政務院,也正是有這個先進事跡,他才能從在成軍的時候直接被提拔為班長。


    渡邊幸野的父親叫渡邊中野,是維新政府常備師團第三師團的一名士兵,這個第三師團在徐衛對日宣戰的時候被調到九州島,在交戰之後被調迴一直就在名古屋地區布防。


    在第七師進攻之前,渡邊幸野並不知道自己對麵是哪一支部隊,自然也不會知道自己的父親就在自己的對麵,當他在被己方炸毀的重機槍碉堡內見到自己父親的時候也委實吃了一驚。就是這稍微的失神差點讓自己的手下殺了自己的父親。


    不管之前雙方有什麽樣的仇恨,渡邊中野作為渡邊幸野的父親還是被救了下來,其他的士兵也沒有任何的異議,隨後渡邊中野便跟著兒子一同撤退到執政政府的戰線。等待他的將是退役迴家務農。


    渡邊幸野的事例為徐衛提供了新的思路,維新政府中最有戰鬥力的當屬十九個常備部隊,其中近衛師團和第一師團在徐衛軍隊登陸東京的時候就被成建製消滅,九州地區的第六、第十二、第十四、第十八四個師團隻有第六和第十二師團偷渡到了本州島布防,第七師團在北海道駐防,第十一師團在四國地區駐防。真正在本州島與徐衛軍隊對峙的隻有十三個常備師團。


    在這十三個常備師團中,第二師團、第八師團、第十三師團來自本州島的東北地區,第三師團、第九師團、第十五師團來自本州島的中部地區,這幾乎占據了維新政府一半的軍事實力,而這些師團的家人除極少部分逃難到了維新政府治下南本州島,絕大多數都依然住在原來的家鄉。


    有了這方麵的考慮之後,徐衛一邊命令剩餘的三個日籍師團向名古屋進發,另一麵又以政務院的名義向地方上發布了一道政令,命令地方政府官員盡快整理出一份有家人在對麵維新政府軍隊服役的名單。


    徐衛讓地方上整理這份名單自然不是要將他們親人反抗政府的怒火發到他們身上,而是讓這些人為對麵在維新政府軍隊服役的親人寫一封家書,向對麵的親人闡述一下執政政府的各項政策以及執政政府治下的豐衣足食,勸說他們主動向執政政府投降。


    第七師突擊維新政府名古屋防線一周之後,京都—名古屋沿線四大防區同時遭到執政政府飛艇的轟炸,不過令維新政府軍隊士兵大舒一口氣的是這次從飛艇擲下來並不是以往令人恐懼的燃燒彈,而是一疊一疊的傳單。


    雙方對峙了這麽久,執政政府自然早就摸清了對麵維新政府軍隊各防區的番號,從飛艇中投擲下來的家書自然準確的丟在各自師團的頭上。


    “曹長,飛艇上落下來的不是炸彈,是這些紙片片!”維新政府戰壕內,一名在藏兵洞外側的士兵從地上撿起一張傳單,仔細的看了一眼驚唿道:“是勸降書!”


    日本自明治維新之後便開始重視國內的教育,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士兵之中已經很少出現不識字的情況。而這種全民教育卻恰恰為執政政府這次的勸降行為提供了便利,最底層的士兵幾乎不用別人閱讀就能知道勸降書上的內容。


    “拿來我看看!”那曹長撥開擋在自己身前的士兵,伸手從最外側那名士兵手中奪過那張紙片,匆匆掃了一眼便急切的對自己的士兵說道:“你們待在這裏不要出來。也不要撿地上傳單,我去匯報上級!”


    這名曹長說完便拿著手中的紙片急匆匆的鑽出了藏兵洞,向小隊長所在的藏兵洞走出,而這時候天空中的飛艇正好將十幾噸重的宣傳書和家書丟完,揚長而出。


    日本曆來重視軍事化教育。國內許多地方都設立了軍事化的蒙學和小學,最下層的士官基本上都經曆過這些教育,很多擔任最基層軍官的曹長、軍曹、伍長都向士兵下大了同樣的命令,並且以極快的速度上報到上一級的軍事單位,不過這種措施有多少的作用就隻有他們的天照大神知道了。


    “龜田,你看那裏是不是一封信?”在另一處藏兵洞內,一名士兵在軍官離開後便指著不遠處剛剛掉落的一個信封,對身邊的一名戰友問道。


    “木下,真的好像是一封信哎!”龜田順著木下手指的方向,很快便找到了一封有別於普通紙片片勸降書的書信。那是一封極正規的書信,外麵還覆蓋著信封。


    “龜田,你快去撿過來看看是什麽東西。”木下推了一下身邊的龜田,慫恿道。


    “軍曹剛才特意吩咐我們不要亂撿支那人丟下的東西,會被懲罰的!”維新政府軍隊軍法極嚴,龜田並沒有這個膽量嚐試。


    “大家都不說誰知道,你們說是不是?”木下對著身後的戰友問了一句。


    “對,大家都不說的,龜田你在最外麵,最方便出去把它撿迴來了。快點去把!”好奇之心人皆有之,分隊內其他的士兵自然也不例外,於是也跟著剛才的那名士兵一起慫恿道。


    “好,我去!”龜田拗不過眾人的慫恿。快速的跑出藏兵洞,將地上的信封撿了起來。


    勸降書和家書都是從飛艇上被擲下來的,自然落得滿地都是,龜田在撿起之前的那封信之後又注意到附近戰壕內外有著很多相似的信封,感覺撿一封也是撿,撿兩封也是撿。於是便快速的將自己附近的其他信封都撿了起來,如果不是其他藏兵洞也有士兵出來撿信封,相信他會撿的更多。


    “龜田,拿來我看看!”之前慫恿龜田去撿信封的木下在龜田迴到藏兵洞後便一手將龜田手中的一疊信封搶了過來,恰巧看到最上麵那封信的落款,不自禁的讀了出來:“第二師團步兵第三旅團步兵第二十九聯隊第三大隊第一中隊第二小隊第三分隊小笠原太郎!”


    “小笠原太郎!是小笠原君的書信,難道小笠原君投降了支那人?”藏兵洞裏麵的一名士兵驚唿道。“你認識小笠原太郎,好像和我們是一個大隊的?”龜田好奇的問道。


    “上一次進攻支那人的時候我與咱們分隊走散了,是跟著小笠原分隊行動的,我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他的。”剛才驚唿的士兵解釋道。


    “木下,你拆開來看看寫的什麽,要是小笠原投降了支那人咱們就去舉報他,我看看其他的信是給誰的,看來咱們這次要立功了!”龜田有點興奮的將木下手中剩餘的信件搶了過來,不過當他看到下一封信信封上的落款後便直接愣住了。


    “龜田,你怎麽了,那封信是寫給誰的,看把你嚇的?”正準備拆信的木下很快便注意到目瞪口呆的龜田,用手推了他一下,問道。


    “這怎麽可能,怎麽是給我的信?”龜田像是丟了魂一般,自言自語道。


    “你的信?難道你也投降了支那人?”木下一把從龜田的手中搶過那封信,正麵落款果然是“第二師團步兵第三旅團步兵第二十九聯隊第三大隊第四中隊第三小隊第二分隊龜田丘”,這讓他再次驚唿道:“果然是你,沒想到你竟然投降了支那人!”


    “你們幹什麽,我真的沒有投降支那人?”龜田丘看著眾人注視自己的目光,驚恐的解釋道。


    “那這封信你怎麽解釋?”木下拿著落款是“龜田丘”的信封,對他質問道。


    “我怎麽知道,說不定是支那人陷害我!”龜田丘繼續辯解道。


    “不要相信他的謊話,咱們拉他去指揮部!”裏麵的士兵建議道。


    “不要,我真的沒有投降支那人,你們要相信我!”龜田丘慌亂的用雙手阻止眾人羈押自己,不過當他那隻拿著信的手從眼前晃過的時候突然興奮了起來,大唿道:“住手,這裏不僅有我的信,還有木下的信,不信你們看!”


    “真的有木下的信!”“沒想到木下也投降了支那人!”


    在眾人將所有的目光投向木下後,龜田丘快速的將手中的信件看了一遍,結果越看越興奮,最後製止了眾人對木下的詰難,說道:“你們聽我說,這裏不僅有木下的信件,也有麻生、朝岡、青山你們三個的,剩餘的也都是咱們聯隊的人,這一封竟然是給第一小隊小隊長的!”


    “我倒是要看看這裏麵到底寫的什麽!”木下氣憤之下猛地將署有自己名字的信件撕開,拿出裏麵的信開始看了起來,結果越看情緒越激動,最後竟然淚流滿麵。


    “木下,你怎麽了?信中到底寫的是什麽?”龜田丘問道。


    “是我的家書,是我父親寫給我的!”木下有點嗚咽的解釋道。


    “家書?不會是支那人找人冒充的吧?”龜田丘不太相信的說道。


    “不會的,這是父親的筆跡,說的也都是家裏的事情,不可能是支那人冒充的!”木下依然非常激動地說道。


    “快把我的信還給我!”“還有我的!”吵鬧聲漸漸地從藏兵洞擴展到了整個戰場,幾乎所有的士兵都沸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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