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李成傑醉酒從耿府歸家後,他便接到了言明寒的邀請,邀請他明日有時間了可以去翰林院的內院之中學習一二。


    今日早上起來,上了早朝了。今日份“天下太平”已經被簽收,孟浪匆匆的就喊道,“有本啟奏,無事退朝!”而今天早朝上,官員臉上的表情看在李成傑眼中很是微妙。


    吏部尚書耿直和許言許宰輔的表情放在一起比較,那簡直就是一個成語,“樂極…生悲”,耿直昨晚定下了那門好親事,自然是滿麵春風,整個人的狀態就是在向世人詮釋著什麽叫做“高興”!一個字就是“樂”,兩個字就是“樂極”,三個字就是“樂死了…”哈哈哈!


    而許言今日呢,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像是家中辦喪事一般…眼神中滿是悲慟之色,麵容上也是愁苦出了“中成草藥”的悲苦味道…真的是不知道許言是不是有個小兒子胎死腹中了。


    李成傑看著許言那陰沉的快凝出水而後還能將水結冰的臉色,心中也甚是疑惑。不過他還是有幾分“幸災樂禍”的。


    而他再看向仙道成的時候,他仿佛全然不見那兩人的表情。眼睛眯著,有些疲倦的依靠在龍椅上打著哈欠。


    在李成傑的眼前,龍椅之上的聖上,怕是昨天夜裏太過“生龍活虎”了,以至於今日份沒有歇過來,神色中有些倦怠。整個人依坐在龍椅之上,給朝臣一種昏昏欲睡的錯覺。


    不過在李成傑的心中是這樣的,“這條龍,虛了?”


    ……


    “眾位愛卿,若是無本啟奏,免跪退朝吧!”仙道成,咳嗽了兩聲,一條胳膊支撐著身體。用他那強行裝出來的聲音,威嚴的說道。


    “退朝!”孟浪可是知道仙道成為何會是這樣子,他今天也是沒有等那百官的反應直接喊道。


    眾位臣工也是極為懂事的喊道,“陛下保重龍體,臣等告退!”


    李成傑也是如是喊著,不過他看著仙道成的那個樣子,真的想象不到昨晚陛下到底做了什麽,身體竟然被掏的如此空…


    ……


    李成傑也是彎著腰退出了金鑾殿,他記得昨晚收到了言明寒的邀請,他這就便準備去翰林院走一趟。


    “寺卿大人,您等等我!”李成傑正向前走著,便聽到後麵有個熟悉的聲音喊道。


    李成傑迴頭,看著那個向他跑來的孫開,他笑了,“誒呦,孫供奉,今日你也在朝上啊,怪我都沒有看到你。”


    “咳咳,成傑現在已然官居三品,站在刑部陳侍郎的身後,看不到下官也是正常。”孫開也是拱手說道。他雖然早就預料到了李成傑會有如此的成就,但是那速度簡直快的令他都有點懷疑人生了。


    他在翰林院中已然七八年了,才混上了一個小小的供奉,要不是遇到李成傑這個貴人,他也就還是供奉中一個中流的供奉,絕做不到供奉中一二的這種地位。


    可是李成傑呢,這估計也就是七八天的時間,就已經從一介布衣,官拜三品了,大理寺卿掌管大理寺,真的是要讓孫開這樣的人瞬間變成一條酸菜魚…


    不過孫開隻有羨慕,而沒有嫉妒。這一切都是他嫉妒不來的,或者說,他還不想死…


    “孫供奉且安心,本官日前在翰林院中頗受兩位供奉的照顧,我之前說的話,本官字字句句都記在心中。若有機會,定有迴報。”李成傑


    單手將孫開托了起來,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害,下官倒也不是挾恩圖報,大人莫要誤會了,下官的來意。下官隻是奉了言明寒言學士的命令,前來接寺卿大人前去翰林院內院的。想要進翰林院的內院,須得有學士身份,或者是持有學士手牌帶路的供奉才可以。”孫開緩緩的開口解釋道。他聽到李成傑說不會忘以前的話,和以前的微薄恩情,他已然是知足了。隻要線不斷,粗細無礙,有就行…


    “哦,原來是這樣,那就有勞孫供奉了。”李成傑有些恍然的說道。


    “應該的,那大人這邊走。”孫開躬身說了一句。他想著,好像這就是緣分,多麽的奇妙。李成傑入翰林之時,是他登記的。李成傑在翰林院入文馨門時是他去接引的。李成傑會試奪冠,以會元之身同那二十九位貢士跨浩瀚天門的時候,也是他帶的路。現在李成傑獲得了狀元名,被賜了“麒麟”封號。有了邁入翰林院內院的資格了,依舊是他持著言明寒學士的手牌,將李成傑送入翰林院內院之中。


    “這是如何奇妙的緣分。”這往事的一幕幕,在這一路之上,迴蕩在他們兩人的心中,他們都不禁的感歎了一下“緣分”的奇妙。


    “站住!例行檢查!”孫開帶著李成傑走到了內院的門口,就被一個五大三粗的“讀書人”攔了下來。


    李成傑看著那個人,身約有兩米之高,胳膊粗壯,話語中的分量,絲毫不亞於那些常年守城的軍士。不過他坐在內院門前的一個小木墩上,手中捧著一本破舊的古卷書籍,他們未走進之前,那麵露沉思的思考之意,卻是像極了一個教書先生的“思考”樣子。


    “哎,讀書人,你能不能別一驚一乍的!我們看你在讀書,都是放輕了腳步才走過來的,你不覺得你的聲音攪了此處的一片清寧嗎?”孫開好似是“習慣性”的被那個“讀書人”嚇到一樣,既有些委屈,又帶著些許指責的說道。


    “孫開,我記得你上次給我套近乎,是因為你把院中學士的手牌給弄丟了。你應知道,就算我認識你,也不會再為你破例的。例行檢查!手牌!”那個讀書人放下了書,站起來,居高臨下的說道。這一切都不用刻意,以孫開的個頭,也就剛剛到人家脖子那裏,他也沒什麽好不願的。


    “給給給,言明寒言學士親手所書的!這位就是陛下欽封的麒麟子,今科狀元,官拜三品的大理寺卿!讀書人,別說我孫開忘了你的恩情。”孫開抖著腿說道。這一日他可是等了好久了。


    那個讀書人接過了孫開遞過來的手牌,仔細的檢查了一下看著確實是言明寒的手書,才收在了懷中,以便日後登記查訪。


    “原來您就是李成傑,久仰久仰!”讀書人聽了孫開的話,更是看到了那手牌上“李成傑”的名字,這個讀書人明顯露出了幾分興奮之色。


    “哦,你認識我?”李成傑聽著讀書人的話,隻說他是李成傑,而沒有給這個名字加任何的頭銜,也是讓李成傑對他的好感度增加了不少,也沒有端出三品朝臣的架子,也沒有以“本官”自居,而是用“我”這樣親切的字眼和那個“讀書人”交流著。


    “嗯,你的所有考卷我都看過。你鄉試之上所寫的詩文曲詞,文風優美動人,亦不缺淩雲壯誌,讓人初觀隻覺微妙,可是細細品來,卻是驚得其中的滋味。”那個讀書人迴想著李成傑


    在鄉試之上所做的詩詞說道。


    “哪裏哪裏,一時興起有感而發罷了。”李成傑十分謙虛的說道。


    “嗯,文辭確實有些稚嫩,有些地方顯的並不是很考究,你的用詞還是需要多推敲推敲的!”讀書人沉吟了一下,很是認真的說道。


    “嘿,你這個呆子!你這麽能耐,你自己怎麽不去考個狀元!”孫開在一邊聽著,也是逮住了機會,這個“讀書人”軟硬不吃,完全是一個“鐵石心腸”的看門人!孫開可是抓住了機會,刺一刺他那顆石頭做的心。


    眼前的這個“讀書人”,是與他一科的貢士,他們都是入了會試前三十,隻不過成績並不好,未及殿試,也沒有什麽造化奇遇,最後隻得了一個“翰林留用”的虛名,掙紮之中,他以學子的身份入了內院進修,餘生隻為“學”!而他則是還是抱著入仕的念頭,掙紮著,他以“留用待命”之身,混了一個五品的供奉,就這樣一直做到了現在…


    讀書人聽到孫開的話,心中也是明顯的痛了一下。畢竟眼前之人是今科的狀元,而曾經的自己都未及殿試…


    “古今賢者,如何能以一時的成績分高下呢。術業專攻,學海無涯,成傑年紀畢竟尚小,感悟或深或淺皆是心聲,不過對於自己的文風筆力確實還有待磨煉。”李成傑看著那個一點都不像書生的,讀書人同意迴以真誠。


    “嗯,年少有為,如此年紀就有如海的胸懷。怪不得能寫出那樣的策論。儒以文亂法,而俠以武犯禁。這千古弊病,在成傑的筆下,竟然隱約間看到了愈病除疾的曠世名方。當真是少年英雄!”讀書人對李成傑深深一拜。


    “謬讚了。”同樣對著那讀書人拜了下去。他可以聽得出那讀書人話中的真誠,和心中的清澈。他如此“恭維”自己,並不是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或者說是什麽“麒麟子”的虛名。而是真的喜歡和自己交流關於一些“文學”上的事情。這讓李成傑覺得世間雖然渾濁,但是在大多數的讀書人心中,還仍是一片晴朗!


    “好了,孫開你帶著成傑快快去找言學士吧。我要讀書了!”那個讀書人感覺自己的心好像無形之中已然和李成傑的心有了點點的唿應。


    “有時候人逢知己,兩三句話足矣!”讀書人說完再次衝著李成傑一拜,然後撐開自己的書,又坐迴了那個石墩之上,仔細的翻閱了起來。


    “君子之交淡如水。如此朋友,我喜歡。”李成傑看著讀書人那眼神中的專注,仿佛他已經深深的被書本中的知識所吸引,自己和孫開這等外人已經無法影響到他了。


    孫開看著讀書人的那副樣子,他冷冷的切了一聲,不過他也沒有去管他,反正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大人,走,那咱們進去吧!”孫開走到了內院的門口,大力的推開了內院的大門,不過因為那門的巨大,孫開奮力也隻是推開了一個縫。


    李成傑剛準備上去搭把手,那讀書人就伸手隨意的推了一下,門就展開了一個足以過兩人的距離。


    “多謝!”李成傑說了一聲,扶住了有些晃悠的孫開。李成傑看得出來這是那讀書人故意整他的,就在他奮力之時,猛地幫他一下,讓他脫力的刹那失去支撐。想來孫開應在這門口跌了不少次了…


    “哼!”孫開穩住了身影,再次冷冷的對著那個讀書人哼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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