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侄,這是小女玉蘭的八字,你若是得閑了,與你的八字合到一起送到欽天監,讓他們給你們算一算。畢竟陛下曾答應賜婚,該走的程序還是應該過一過。”耿直帶著幾分顫抖的從袖中取出了他早就準備好的“玉蘭”的生辰八字,似是眼前這一幕他早就預料到了一般。


    “耿伯父…”王憐民叫了一聲,聲音顫抖,手也顫抖的接了過來耿直遞過來的那個字條。


    “哎,好了。你是個好孩子,唯願你以後好好的對我女兒,玉蘭她是個很懂事的孩子。”耿直伸出了他那滄桑的大手,向王憐民撫摸去。


    耿直就是用他這樣的一雙手撐起了這個家,這幾十年,他為朝廷盡心竭力,為百姓兢兢業業。而自芙蓉的小娘離去後,雖然府中還有幾個夫人,但是都無法理解耿直心中的愁苦…


    也就隻有長大了些的玉蘭能當耿直的一朵,“解語花”。滿府上下,在耿直心中煩悶的時候,也就隻有耿玉蘭能使他歡顏幾分。當然,風險和芙蓉兩個丫頭也是乖巧的,不過還是稚嫩了些,不夠成熟。她們隻能逗開心時候的耿直更加的開心,而不能死煩悶時候的耿直變得開朗…


    “爹!”耿玉蘭其實一直都躲在一旁,偷偷的看著王憐民和她爹爹的對話,這自然也是耿直特意的安排。


    也就在耿直那句話說完的時候,耿玉蘭再也忍不住了,她梨花帶雨的流著淚跑了過來,直接爬到了耿直的大腿上,耿玉蘭哭著說道,“爹,女兒舍不得您!”


    耿玉蘭心中非常清楚,她的父親對她是非常的好,非常的疼愛,自己絕對是父親手中的寶。也正是如此,耿玉蘭也更加的能理解父親想要自己“變相”為耿家傳宗接代的想法。而她曾經也以為自己非常的甘心為這個對自己“關懷備至”的父親付出一切。


    但是,當她看到那些提親的公子…看到那些願意答應父親的條件,入贅到耿府的那些公子的時候,她任性了。那時候的她才發現了,自己的不甘心,才發現了自己的“不願”!


    自己確實願意為“耿府”行這個“傳宗接代”的事情,但是她也覺不願意將自己的終身錯付。自她相親以來,她自私了三年…


    也就是在這三年,她的父親耿直,每日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著。這讓耿玉蘭很著急,很擔憂,同時也很心疼…


    這次如此精心打扮的來見王憐民,也是她最後一次與命運對賭,她喜歡王憐民的詩文,欣賞他的文采,她願意相信他就是那良人。


    不過話又說迴來,若真的與她想的不一致又怎怎樣?


    其實不管如何,她都準備認命了,為了她的父親。


    隻要“王憐民”能答應父親入贅的要求,將不論他是個什麽樣子,她都會“心甘情願”的去履行自己的“職責”…


    可是那會她躲在一邊,看著自己父親和王憐民談話的時候,她的心也狠狠的懸了起來。


    因為她也很中意王憐民,她終於遇到了那個對的他!可是,聽著王憐民的話語,他好像並不同意入贅“耿府”!這就讓耿玉蘭的心一下子


    又糾了起來。比之前每一次都更加的糾結…


    之前她的每次拒絕,她都是覺得自己有愧於自己的父親。而這次,聽到了王憐民的話,她更糾結與如何選擇…


    可是正在她猶豫之時,耿直替她做出了選擇,那種厚重的父愛一下子就壓在了耿玉蘭的心上,那沉甸甸的愛,讓耿玉蘭沉醉…


    “爹!女兒對不起你!”耿玉蘭哭著說道。她知道,王憐民沒有答應入贅,那她的孩子就無法當做耿家的血脈,無法入耿家直係的族譜…


    “不,你沒有玉蘭,你永遠是我最乖最懂事的女兒。”耿直的手顫抖著,撫上了玉蘭的秀發,父女感受著彼此的溫度,淚濕衣襟。


    “耿伯父,晚輩很能理解耿伯父的心情,若是我和蘭兒的婚事能成,我們若能生出男兒,晚輩願意讓他姓耿,如此豪門怎麽能後繼無人。雖然我不能入贅耿府,但是我與蘭兒的公子可以。”王憐民輕輕的將手搭在了耿玉蘭的香肩上,輕輕的說著。


    “真的?”耿直眼神一閃,然後驚訝的望著王憐民。其實他入不入贅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與玉蘭的孩子可以有個男兒姓耿能繼承家業,就好。


    “嗯。”王憐民很是肯定的點了點頭。他不入贅是他也不能忘祖,雖然他的祖上都是小門淡族,不過即便是“一朝富貴”,他也不能忘記知己的先組,更不能不要自己父親傳下的姓氏啊!


    然自己的孩子就不同了,他既有自己的血脈,也有他母親的血脈,在父母同意的情況下,讓他隨母姓,更王姓耿,脫了寒門,入了貴族,大人和小孩應都是滿意的。


    “公子,蘭兒在此謝過了。”耿玉蘭聽到了王憐民話,心中也甚是感動,她以為王憐民之說以做出如此的讓步,完全是因為“他愛她”!當然,她這麽想也沒有錯。


    “蘭兒,地上涼,快起來吧。”王憐民心疼的說道。現在耿玉蘭轉過身來,他才看清剛才的耿玉蘭哭的是如何的叫人心疼…


    “公子能全蘭兒心願,了我父親心事,請公子受小女子一拜。承蒙公子不棄,蘭兒原為牛做馬,侍奉公子一生。”耿玉蘭帶著幾分感動,和些許的深情,行了一個大大的謝恩禮。


    “蘭兒,何須如此啊。快快起來。”王憐民趕緊將耿玉蘭扶了起來。


    耿玉蘭看著王憐民那擔心焦慮的樣子,瞬間就“破涕為笑”,帶著幾分撒嬌的說道,“小女子多謝公子了。”


    王憐民也笑了,發自心聲的說道,“蘭兒,你好美啊!”


    “嚶”耿玉蘭輕輕的嚶了一聲,害羞的鑽到了王憐民的懷中。


    王憐民也是很享受的抬了抬下巴,將耿玉蘭那小腦袋壓在了自己的小下巴下。


    “咳咳!”耿直,和李成傑同時咳嗽了一聲。


    耿玉蘭如那被驚的小鹿,慌忙的推開了王憐民,直接一路小跑的離開了這裏。


    “咳咳,伯父,成傑兄。”王憐民好像也是剛做了什麽壞事被抓了個正著一般,輕聲的說了句。


    “哈哈哈哈!”李成傑和耿直對視一眼,皆是大笑。


    今日這婚事定下的甚好,可以說是滿足了兩家的心事。耿直是真的滿意了。“難道自己生不出男孩,自己的女婿也生不出來嗎?”耿直有點不信邪的打量著王憐民的身材!


    李成傑也是笑著走了過來,“憐民,這親事怎麽樣,不錯吧。我這月老的賞錢可是不能少的!哈哈!”


    “成傑兄,哪裏的話,作為我的上司,我們大婚時候的份子錢你可是逃不掉的。”王憐民同樣笑著說道。


    “誒,以前是成傑不知道憐民長我如此多,就以規矩來說,我不稱你為兄已是合理,你豈能再稱我為兄。不可,不可,以後人前可喚我寺卿,以後咱們私下,叫我成傑就好!”李成傑緩緩的說道。


    他看到這一對有情人,能成眷屬。李成傑心情莫名的也好了不少。


    “誒,應以賢為長,以能分尊卑。科舉之時,你為狀元我為探花,論名次你在我前。入朝之後,你為寺卿我為主薄,論朝職你仍在我上。虛長的幾年不值一提。你仍為兄,我為弟!”王憐民頗有幾分誠懇的說道。


    “好了好了,成傑,老夫我都還想叫你一聲小老弟呢,怎麽,你也要如此和老夫論論輩分嗎?”耿直哈哈的笑著,明顯他們現在聊的話題,根本沒那麽重要。


    “來來,坐下,咱們再喝幾杯,今晚高興,你們兩個要是沒喝醉,我可是不會放你們走的!”耿直笑著說著。李成傑和王憐民也就笑著坐了下來。


    今天確實是值得慶祝的一天。


    “憐民啊,你們的事情還是早些操辦啊,明日你就將你們兩人的八字送到欽天監那裏,然後三日後的玉蘭的桃李之宴,老夫便準備,宣布你們定親的事情了。”耿直開心的說道。


    “好,小婿一切全憑嶽父大人做主!”王憐民顯然也是十分激動的,兩人的八字通過了欽天監的測算,之後便是陛下下旨賜婚了!那麽這件婚事就是板上釘釘的了。


    “哈哈,那就恭喜了。兩家都歡喜,我一人賀兩家。”李成傑此時也舉起了酒杯,恭賀道。現在的結果是最好不過的了。


    “哈哈,那此親事就算是定下了。成傑你也做個見證,到時候你若願意,可以為他們二人證婚,你既然討了這個月老的賞錢,怎麽著也得見個禮吧。哈哈哈!”耿直打趣道。其實若是能將他的二女兒或者三女兒,其中一個或者兩個都托付給李成傑應是更好的選擇。


    顯然他現在有了王憐民剛才承諾,他自然也就不需要“李成傑”入贅了,當然,他對於李成傑這樣的“麒麟”,耿直雖說有過招他為婿的想法,但是引他入贅,耿直還是不敢有如此念頭的。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敢。


    據他調查,這李成傑的身份驚天啊…


    那是動輒能將這個天捅個窟窿的人家啊…


    耿直自知是惹不起的!


    “忘卻今夕是何夕,催促兄台近樓台。


    誰道玉蘭府中養,憐民心中一枝開。”


    李成傑以詩助酒興,他是真的替王憐民感到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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