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燈火闌珊,蔓延悠長,卻又循規蹈矩。


    紅典酒吧的內外聚集人群,清麗的燈光完全充斥在每個角落,將那一張張或是玩味、或是嚴謹、或是看戲的臉龐照得宛如白晝。


    年輕警察那張近乎癲狂的臉龐上,雙目似乎被旺盛的怒火湧出,凹凸出來,血絲密布,比擬剛才瘋狂表現的袁修銘。


    在這一刻,他並不隻是屬於華夏人民,也是一個疼愛孩子的舅舅。


    他望向田博文的目光中,印刻著刻骨銘心的仇恨,那種火焰能夠燃燒一個人的理智,也能讓人臥薪嚐膽幾年之久,但唯獨,它並不會消失。


    田博文麵無表情,閉上眼睛,淡淡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兩年前,我也隻是一個無業遊民,平日裏遵法守紀,不可能會渾身染血,並且還會撞向一個孩子,”


    “真是嘲諷啊!”


    年輕警察握緊了拳頭,捏的發白,指尖一點一點插入手掌心那脆弱的皮膚,咧嘴露出自己鋒銳的牙齒,目露泣意和殺意,說道:“田老三,若不是我現在是一名警察,我一定會殺了你。”


    “若不是你是警察,你不會活到現在和我這麽說話。”田博文終於抬起頭,露出淡淡的譏諷之色,旋即又是閉上了雙眼,默默無聲。


    從始至終,袁修銘一直沒有發聲,就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般,已然失去了靈魂。


    “隊長,找到了!”


    年輕警察的下屬從田博文的車中掏出兩包白粉,神色一喜,急忙將之放到了年輕警察的手中。


    年輕警察放置鼻端,輕輕一聞,旋即拎著一角放在田博文的眼前,冷笑道:“田老三,現在還想狡辯麽?”


    田博文閉上眼睛,平靜如同認命一般,說道:“好奇吸了點,沒什麽好說的的,我認罪。”


    “好!”


    年輕警察被田博文的無恥弄得氣急反笑,點了點頭,一招手,說道:“將他們兩人帶有,盡快讓局裏檢驗他們的血液和尿檢,確定毒品的淨含量?”


    兩名警察各自給田博文和袁修銘佩戴上手銬,由佩戴武器的警察互送上車,前往警局。


    紅典酒吧也尚未能全然脫身,酒吧運作提前結束,現場全部被搜索,顧客也被調查清楚。


    白化幽一言不發,如同一個旁觀者一般靜靜地聆聽著整個酒吧的腳步聲,和警犬叫喚的聲音。


    白化幽站在二樓主事房間的床邊,漠然毫無情感的目光望著下方田博文和袁修銘被手銬扣住離去的背影。


    在白化幽的身後,一個身材微胖看起來慈眉善目的中年警察和一個手拿文筆和紙的俏麗女警察守在那裏。


    中年警察慈眉善目,給人苦大情深、重情重義的形象。


    但白化幽清楚,這個中年警察名叫劉岩石,年齡偏大,近五十歲高齡,是著名的黑臉鐵公雞,一生仿佛為懲惡揚善為生,立下無數的功勞。


    年輕女警察不解的看著白化幽和劉岩石,他們目光不觸碰對方的正麵,看起來是那麽的奇怪。


    女警察手上負責記錄的筆記一片空白,說明白化幽和劉岩石尚且還沒有什麽交流能夠記載。


    “酒吧你們搜也搜了,我們酒吧也在全力開展輔助你們的工作,不知道還有什麽事情需要我來幫助。”白化幽平靜的轉過身,淡漠無情的目光看向劉岩石,說道。


    劉岩石微微一笑,猶如一座慈眉善目的金佛,外界的燈光在他身上鍍上一層白光,看起來是那麽的聖潔。


    “我需要看看你們酒吧的資料和商品流動表。”


    劉岩石的聲音沒有一絲一毫的火氣,甚至可以說是溫文爾雅。


    但白化幽的眸子卻是一凜,長眉倒豎,白臉上湧起一絲紅色,宛如盛怒一般。


    酒吧的財務往來報表,不僅僅記載著上麵的酒水,還有一些很難拎得清正與邪、白與黑的記錄,根本不能給外人觀看。


    白化幽瞥了眼漂亮年輕的女警察,劉岩石微微一皺眉,側頭對女警察搖了搖頭。


    女警察了然的收起筆,無所事事一般的看著下方忙碌的場景。


    “劉警官,你想對紅典酒吧下手已經很久了吧!”


    白化幽話不遮掩的直接說道:“這次借題發揮,劉警官不覺得乘人之危了麽?”


    劉岩石微微一歎,目露悲情,憐憫世人的慈悲浮現,說道:“近些年,紅典酒吧附近的命案太多了,監控設施一直做不好,很難尋找真兇,希望白主事能夠諒解。”


    白化幽頓時了然,這突如其來的發難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了!


    “既然如此,劉警官你也清楚我隻是一個主事,涉及不到酒吧的主要管理層次,這等事情需要我們酒吧的最高決策人來通過,才能讓你看到你想看的。”


    白化幽的神情平息下來,對劉岩石淡淡的說道:“隻是我們的主要管理者和我們之間的聯係是屬於單線聯係,若是她不聯係我們,我們便聯係不到她,隻好請劉警官多加等等了!”


    劉岩石目光炯炯的落在白化幽的眼睛上,那雙淡漠無情的眼睛仿若一潭灰色的幽泉,望不見究竟有多深。


    “沒關係,等得起。”劉岩石收迴目光,走到白化幽身旁,看著下方調查的場景,微笑說道。


    “那,便等吧!”


    白化幽平靜轉身迴到沙發上,雙手放置在腹前,閉眼假寐,神情無恙。


    .......


    南岸京都的別墅區道口處。


    陳慕托著身軀從計程車上走下來,唿吸著傳入鼻端這夜間自然的氤氳清新香氣,不由得神精氣爽。


    “麻煩了,師父。”


    陳慕對好心拉自己跑出大老遠的司機師傅擺了擺手,旋即雙手背至身後,緩緩沿著路向上而行。


    門衛處的保安僅僅是瞥了陳慕一眼,便知道這是安欣刻意交代過的人,轉過目光,一如既往的坐在那裏。


    剛剛走過大門,陳慕眉頭一皺,停下腳步,手掌撫著下巴,思考人生。


    “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事情。”


    旋即,陳慕又被這重新熟悉的別墅區環境所感染,想到了安欣,不由得心情更加壓抑。


    本想出去喝點酒散散心,沒想到聽到了不該聽的,還被人崩了一槍。


    “真特麽....,哎!”


    陳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旋即又是心累的止住嘴,繼續向著別墅的方向行走。


    不管怎樣,委屈和勞累,自己承受就好了!


    不要帶給別人,因為聽完自己訴說能和自己一樣心情的永遠都是最親近的人。


    既然是最親近的人,就不要將自己的負能量灌輸給對方,而是要將開心的事情帶給他們。


    一想到這,陳慕臉上的煩悶之色逐漸散去,浮現出一抹燦爛的微笑,就像發生了什麽很開心的事情一般。


    沿著小路向上,道路兩邊滿是樹木和草叢,在燈光下廖無人煙,樹枝殘葉隨風湧起,卷起陳慕的頭發。


    忽然,刺眼的光芒從遠方直射而來,落在陳慕的眼中,讓他的眸子一眯,眼前的世界充斥著淡白色的色彩,充斥他眼中的整個世界。


    片刻之間,陳慕適應了這樣的燈光,讓過道路,透過燈光的籠罩,清晰的看見發出燈光的源處。


    潔白宛如白晝的燈光後是一輛紅色的寶馬汽車,外表普通並不奢華,一如普通的家用車。


    陳慕微微一怔,這個車型讓他很是熟悉。


    “哥?”


    車身緩緩停在陳慕的麵前,驚喜的聲音從副駕駛的位置傳出,陳希推開副駕駛的車門,邁步走了下來,迎向陳慕。


    緊隨其後,安欣也推開駕駛位的車門走了下來,瞧見安然無恙的陳慕微微鬆了一口氣,旋即腳步微動,想要上前一步,隨之又是收了迴去,目光平靜柔和的看著陳慕和陳希。


    “你們怎麽出來了?”


    瞧見安欣和陳希,陳慕頓時一怔,疑惑的說道。


    “我說過今天可能不迴去了啊!”


    “啊?”


    陳希湊到陳慕身邊,茫然的說道:“哥,你也沒和我說過啊!”


    “嗯?”


    陳希鼻子嗅了嗅,驚訝的說道:“哥,你喝酒了?”


    “嗯,出去溜達,看見曾經很熟悉的酒吧,就進去逛逛,喝了點酒。”


    陳慕若無其事的點了點頭,說道:“還別說,酒還不錯。”


    “哦!”


    陳希點了點頭,旋即目光無意間一撇,突然頓住,顫顫的伸出手掌撫上陳慕的左肩,臉色蒼白,說道:“哥,你身上怎麽有血?”


    陳慕一偏頭,左肩處,赫然還有一個子彈擦傷掠過的痕跡,破損出一個拇指寬的縫隙,布料周圍猶如被火焰燒過一般變得漆黑,還猶存著暗紅色的幹枯血跡,和他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形成對比。


    陳慕這才想起,自己的傷口可以通過治療果實複原,但衣服也隻能這樣子了!


    安欣此刻也是麵色大變,速度驚人的奔跑到陳慕身邊,刮動的勁風激起他的頭發,抬頭一看,已然看見安欣完美輪廓的俏臉和清晰可見的擔憂。


    冰涼的觸覺撫上陳慕的左肩,安欣的動作堪稱粗魯的撕開陳慕左肩處的衣服,尋找傷口。


    找了半天,安欣沒有找到,不由得急出了汗水的抬頭望向陳慕,擔憂的問道:“傷到哪了?”


    陳慕目光躲閃,倒退一步,微笑說道:“哪也傷到,就是不小心刮破了!”


    說完,陳慕為了避免安欣和陳希的刨根問底,說道:“茜茜呢?睡了沒有!”


    安欣止住到嘴邊的話,點了點頭,說道:“睡了,中間醒了好幾迴,都吵著要見你。”


    “那還等什麽!”


    陳慕聞言快步走到車旁,埋怨說道:“趕快迴去,把那個小家夥一個人扔家裏,你們兩個大人還真是舍得。”


    安欣和陳希對視一眼,搖了搖頭,開車迴到別墅。


    陳慕迴到別墅後,連臉都洗,第一時間來到房間,看著放在床中間雙手合抱著被子的茜茜,目光中滿是溫柔。


    似乎,不好的心情得到了淨化一般,讓他的心情變得純淨。


    “爸爸!”


    睡夢中的茜茜傳出呢喃的夢囈聲,小嘴嘟囔起來,似乎還在擔心爸爸還沒有迴家。


    “這小家夥!”


    陳慕捏了捏茜茜的小手,旋即退出房間,客廳中隻剩下安欣一個人。


    “時間太晚了,陳希她迴去睡了,明天那個教授有時間,課程比較多,她得養好精神頭。”安欣端著一杯白開水放在茶幾上,對陳慕說道。


    “嗯!”


    陳慕低眉坐在安欣的一旁,握著還有一絲溫度的水杯,嫋嫋熱氣飄飄而出,彌漫至他的眼前,溫熱的氣息仿佛要沾濕他的眼睛。


    “今天我和劉夢雨交代了,就用你的廣告策劃方案來執行。”


    短暫的沉默過後,安欣率先打破平靜到生疏的氣氛,說道。


    陳慕眼睛微微一亮,旋即又是熄滅了下去,說道:“謝謝!”


    說完,陳慕轉移話題,說道:“鵲森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一切還在計劃當中。”


    安欣仿若女強人重新歸來,說道:“預計上,明天原本合作的渠道就會重新對我開啟,並且價格上會有所優惠。”


    陳慕眉頭一挑,說道:“鵲森那邊的掌權人沒有什麽看法?你這般大的行徑,他應該猜測這一切的事情都和你又關了吧!”


    “猜到又如何?”


    安欣自信一笑,說道:“我通過正當途徑得到的股份掌權,又不是偷的搶的,況且他們鵲森前進的腳步還掛在我的身上,那個老前輩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陳慕恍然,若是自己擺在對方如今身處的局麵,怕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聶之謙,他身體還好麽?”


    陳慕又是問道。


    “隻是小傷,並無大礙,如他所說,靜養便好。”


    安欣說道:“他對你拍攝廣告很上心,想要請你和他們公司簽注一個長期的合同,並沒有什麽約束力。”


    陳慕沉吟一下,沒有給出迴答,而是說道:“以後再說吧!”


    “嗯!”


    陳慕喝下一杯水,看向外麵濃濃的夜色,起身說道:“時間不早了,該休息了!”


    安欣微微一怔,旋即點了點頭,說道:“明天一起去街上買兩件衣服吧,你衣服都壞了,我看你拿來的衣服也沒什麽跟得上時尚的了,還是買兩件穿著吧!”


    “穿著他們的衣服,豈不是免費為他們打廣告了?”


    陳慕側頭看向安欣,那眼神就像看一個敗家娘們。


    在這樣的目光下,安欣一頭黑線,說道:“那你以後出門幹脆光著身子出門好了!”


    “我可以把名牌標簽撕下去啊!”陳慕做出一個撕的動作,讓安欣臉色更加無語。


    “睡覺吧,沒什麽好談的了!”安欣從一旁抱起早已經準備好的陳慕換洗睡衣,說道:“動靜小些,不要吵到茜茜。”


    陳慕內心抗拒,猶豫不決的說道:“要不,我去別的房間睡吧,這裏房間這麽多。”


    安欣平靜的看著陳慕,將睡衣扔給他,轉身就走,說道:“隨你意,不過半夜茜茜醒了發現你不在身邊,到時候你自己哄。”


    安欣說的並不是威脅,這種事情已經出現了好幾次,並且都在近一個月發生。


    有了媽媽陪伴身邊的茜茜仿佛變得更加孩子了!


    陳慕原地駐足半晌,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如同鬥敗的公雞一般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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