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走出酒樓不遠,街角傳來陣陣哭泣聲,有數十人圍攏看熱鬧。


    林之洋好奇心起擠進去一看,隻見一個十四五歲的妙齡少女正坐在地上哭的傷心,真是淒淒切切我見猶憐。


    唐敖翹腳看了看,問一旁圍觀的人:“她為什麽在此哭泣?難道是遇到了什麽難心的事情嗎?”


    “此女乃是駙馬府上的宮娥,因為得罪了公主駙馬,被發媒官賣,小女子的容貌身段倒是不錯,就是貴了些,要十塊靈石或者百兩黃金呢!”


    唐敖聞聽此言心中一動,正發愁如何了解淑士國的官場,沒想到就在此地遇到了駙馬府上的宮娥。


    當即走上前去,對看押少女的藍衫官吏說道:“此女既然是官媒發賣,我等外邦之人可以購買嗎?”


    藍衫官吏見唐敖身穿儒衫腰佩寶劍,恭敬道:“並無限製外邦之人購買,隻需靈石或者黃金足量即可,公子可願意購買嗎?”


    唐敖從儲物袋內拿出十塊靈石遞過去,藍衫官吏立即登記在冊,給了唐敖一紙文書。


    簽字畫押留了根角後笑道:“錢貨兩清,此女便是公子的人了。”


    林之洋見唐敖買下了少女,嗤嗤笑道:“唐大哥,不怕蝶舞姐姐刁難嗎?我等來到淑士國若是再帶一個姑娘迴去,我委實害怕蝶舞姐姐會發怒啊!”


    唐敖臉色微紅,瞪了林之洋一眼,喝退圍觀的人來到少女麵前。


    見少女雖然粗布荊裙卻難掩秀麗姿色,輕聲道:“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且隨我來吧!”


    來到多九公預定的客棧,多九公不禁盯著唐敖出神。


    唐敖看了看自身:“前輩怎麽如此看我?小子被看的渾身不自在呢!”


    “先前錯過了廉錦楓,老夫心中還有些惋惜,沒想到你小子隨便買下的女子,又是一塊難得的渾金璞玉,稍微打磨就是可造之才,難道是你小子命理犯桃花不成?為何與你交集的女子都有這般好的資質呢?”


    唐敖定睛看了看少女,方才隻顧著掃了少女一眼容顏身段,此刻神識籠罩卻不好反駁多九公的打趣之言了。


    因為眼前的少女的確有很好的靈根,如果修煉的話進境肯定要比林之洋快百倍不止。


    唐敖搖搖頭,從儲物袋內拿出兩套幹淨的衣衫,讓少女進裏麵盥洗裝扮。


    一刻鍾後少女出來見禮,不但唐敖為之驚豔,就連嶽小群等人心下狐疑,不得不懷疑唐敖是不是看中了少女的美色。


    人要衣裝,少女落魄被發賣時已經看出是個美人胚子,如今換上嶄新的衣衫,略施粉黛,越發美的令人目不轉睛。


    少女被唐敖等人注視,心跳如鼓略微低頭,邁著小碎步來到唐敖近前深施一禮後便不再做聲了。


    唐敖咳嗽一聲:“你叫什麽名字?真是駙馬府上的宮娥嗎?怎麽會落到被官媒發賣的境地?”


    少女開口聲音甜脆:“迴公子的話,小女子複姓司徒名嫵兒,家父乃是淑士國邊關副將,因為出身良家,自幼被選為宮娥伺候公主,近日被駙馬做主下嫁給駙馬的門客,不曾想門客負心將我趕了出來,惹惱了駙馬後被貶入賤籍發賣。”


    聽司徒嫵兒講述自身的來曆,多九公等人來了興趣,這才知道錯怪了唐敖。


    原來唐敖是想通過司徒嫵兒打探淑士國的虛實,盡管司徒嫵兒隻是一個宮娥,但是自幼伺候公主耳濡目染,想必知道很多尋常百姓不知道的秘辛。


    世上還有這等樣人?唐敖幾人看了看司徒嫵兒的容貌,覺得不可思議。


    不近女色的人或許有,但是即便不近女色,司徒嫵兒這樣的絕色佳人紅袖添香也是賞心悅目啊!


    嶽小群多嘴詢問了駙馬客卿是什麽人,當司徒嫵兒把客卿的相貌說了說,多九公和林之洋不覺得如何,唐敖和嶽小群卻麵麵相覷,深感此事絕非表麵這般簡單。


    因為司徒嫵兒描述的人他們倆都有些熟悉,竟然和君子國主柳毅相差不遠。


    唐敖朝嶽小群使了使眼色,嶽小群心中有數開口詢問有關那個門客的事情,司徒嫵兒對此沒有絲毫隱瞞。


    “門客大約是年後來到的淑士國,不但勇武過人,而且滿腹經綸,深得駙馬和公主的賞識,準備拜門客為將軍掌管駙馬府的宿衛,不過小女子發覺門客似乎另有所圖,行為舉止有些怪異,將這些稟報給公主後,卻被公主訓斥了一頓。”


    司徒嫵兒說的太急,頓了頓繼續道:“後來公主將我許配給門客,小女子本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心態,一心樸實的準備和門客過日子,偶然間聽到駙馬似乎想利用門客做什麽事情,很危險的樣子,小女子急匆匆的把這件事告訴了門客,不料卻被門客告發,小女子被官媒發賣這便是由頭了。”


    大概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唐敖讓司徒嫵兒暫且迴房歇息,和嶽小群對視一眼。


    “賢弟能確定那個門客便是國主柳毅嗎?他為何來到淑士國駙馬府做門客呢?難道是想學勾踐臥薪嚐膽嗎?”


    隨即看到多九公麵色疑惑,暗道自己糊塗,立即把他和嶽小群的猜測講了講。


    多九公麵色凝重道:“如果那個門客的確是君子國國主柳毅,他所圖必定甚大,不過與我等來到淑士國的目的倒是不衝突,不如找機會和他見一麵,司徒嫵兒畢竟是個柔弱女子,有些事情肯定不如柳毅知道的多。”


    唐敖正有此意,沉吟一聲道:“還是我去吧!畢竟在君子國的時候柳毅待我不薄,刨除夢魘之事,其他方麵沒有負我之處,如果能幫他一把亦是好事。”


    唐敖思前想後覺得去拜會柳毅,還是帶上司徒嫵兒比較穩妥,借口也拿得出手。


    司徒嫵兒和柳毅之間曾經有過名分,他去見一麵不顯得突兀。


    司徒嫵兒得知唐敖要去見駙馬的門客,臉色迅疾蒼白如紙,不知道是害怕門客還是擔心公主和駙馬的責罰。


    又一想她如今已經被唐敖購買,算是和駙馬府沒有了關係,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了放。


    “公子喚我嫵兒就好,那門客就在駙馬府內,現在就過去嗎?”司徒嫵兒鎮定心神後說道:“門客名叫徐承誌,乃是駙馬和公主麵前的紅人,也不知道會不會見我呢!”


    唐敖聽了門客的名字,忍不住笑了起來。


    徐敬業的兒子好像就叫徐承誌,難道那門客不是柳毅嗎?但更不可能是徐敬業的兒子吧!


    二人來到駙馬府前,唐敖之前的猜想雖然近乎天方夜譚,但如何確定徐承誌就是柳毅很有必要。


    因此拿出了一瓶丹藥後又用符籙改成了名刺,如果徐承誌真是柳毅的化名,那麽在看到這兩樣東西後,肯定會出來一見的。


    “喲!這不是嫵兒姑娘嗎?這樣的打扮還真讓人看不出來呢!”駙馬府外站立的軍士一眼就認出了司徒嫵兒,言語間有些輕佻,還想伸手調戲一二。


    唐敖冷哼一聲,身上金丹期修煉者的威壓一閃即逝,立即把軍兵震懾的手腳發麻。


    知道司徒嫵兒身邊的唐敖深藏不露,得知了唐敖的來意後,恭恭敬敬的把丹藥和名刺拿上進去通報。


    心中同時腹誹司徒嫵兒命好,先前被徐承誌拋棄,轉天就依靠上了另一棵大樹,女人還是生的一張好麵皮呀!


    大約頓飯時間,駙馬府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唐敖看著走出來的徐承誌,臉上泛起一抹笑容,果然不出他和嶽小群所料,此徐承誌就是君子國的國主柳毅。


    柳毅順手給了守門的軍兵一塊靈石,深深看了唐敖一眼道:“隨我來。”


    駙馬府附近的酒樓內,柳毅沒等和唐敖寒暄,突然出手將司徒嫵兒點昏,雙眸綻放精光盯著唐敖說道:“你怎麽會在這裏?不是早就離開君子國了嗎?”


    唐敖急忙伸手把司徒嫵兒攙扶住,轉首笑看柳毅:“國主隱姓埋名藏身淑士國駙馬府,難道不顧一國之君的尊嚴嗎?竟然還對一個弱女子下手,實在是有辱斯文啊!”


    柳毅盯著唐敖看了一會,或許是覺得唐敖不會告發他的身份,坐下道:“唐愛卿當日不辭而別,又是何道理?今日找上門來,難道想要挾製本國主嗎?”


    “國主此言差矣!唐某既然在君子國做過一段時間的官,自然會謹守君臣之禮,哪能做出告發國主的行徑呢!隻是唐某有些不明白,以國主元嬰期的修為,為何以身犯險來到淑士國的都城,難道想要複國嗎?”


    柳毅給自己倒了杯茶:“故國早已煙消雲散,複國隻是笑談罷了,而且本國主早年便出身淑士國,如果君子國被淑士國吞並,也不過是迴家而已。”


    唐敖想起兇手窮奇的蜃夢,疑惑道:“國主雖然出身淑士國,可是據唐某所知,國主出身北冥逍遙宗,乃是鯤鵬老祖的後裔呀!”


    柳毅怔了怔:“唐愛卿知道的還不少,那是本國主早年離開淑士國後的故事了,不提本國主,唐愛卿說說你的來意吧!如果是想威脅本國主打秋風,本國主還是奉勸你打消這樣的念頭,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的俗語,唐愛卿應該不會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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