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鏘鏘!


    一連串的鏗鏘之聲唿嘯,風青末手中短刀與那中年男子手掌不斷碰撞,像是鐵匠錘鐵一般,鏗鏘之聲讓那中年男子胸口發悶,劇烈的碰撞也讓他身上本就未曾愈合的傷口不斷淌血,尤其是他那斷手斷腳處淌血更甚。【零↑九△小↓說△網】


    混賬!


    此刻中年男子被胸中一口悶氣頂著,難受異常,不斷淌血的傷口也讓他感覺越來越虛弱,出手越來越無力,此時他已經明白風青末的打算,就是逼著自己硬擋硬拚,加重自己的傷勢,直到自己壓製不住傷勢,油盡燈枯而死。


    想到這裏,他恨不得一把將風青末捏死,出手愈發狠辣,可是風青末的韌性超乎他的預料,他能看的出來,風青末根本就不會什麽刀法,舉手投足之間刀法平平,沒有什麽精妙招數,但奇怪的是,縱然不會什麽刀法,風青末身上的傷勢也在增加,可每每在關鍵時刻,風青末都能一刀直指自己的要害,全是同歸於盡的招數,逼得自己不得不臨時變化,收手將風青末的刀光震開。


    而一刀奏功,確認自己惜命不敢和他同歸於盡之後,麵前那小子則幹脆不再躲閃防守,竟然開始以命搏命,刀刀指向自己要害,刀刀要命,迫的自己必須迴手自救,不然就是同歸已經的下場。


    媽蛋!


    中年男子怒罵,覺得憋屈異常,自己斷了一手一腳,實力大損,此刻竟然被一個小小的百夫長逼到如此地步,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可這小子到底是怎麽做到這種地步的呢?


    以命搏命說來輕鬆僅僅四個字,可是又能有多少人在次次遊走生死之間時還能同時把握快、狠、準三字精要呢?


    以命搏命說來簡單,可是如果不能見機準、出手快、命中狠,實實在在給對手致命威脅的話,那不是以命搏命,那是在玩命,是送命。【零↑九△小↓說△網】


    戰鬥至今,風青末眼力、手法、膽色渾融一體,連出數十刀,刀刀直指自己最大破綻,命中即要命,逼得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以硬碰硬,不僅不斷加重自己的傷勢,更是令麵前那小子身上也是不斷傷痕累積,別的不說,若是將自己壓製到和他同等的修為,能比對麵那小子做的更好嗎?


    如果是自己全盛時期,神魂修的圓滿,說不定能做到,但現在.......


    做不到!


    當這個念頭纏上來的時候,中年男子不可避免的分了神,借此爭的一線機會,風青末欺身而進,手中短刀寒芒如星,直劈他脖頸要害。


    這是要一刀砍死我,他媽的!


    中年男子又是驚恐又是大怒。


    “給本將滾!”


    咆哮聲起,中年男子惱羞之下一聲大吼,一股無形之力直灌風青末腦海,令得風青末猛地腦海一痛,雙目一黑,手中短刀不禁偏了一偏,從中年男子頭上一晃而過,自己也被中年男子一掌拍飛,狠狠落在五丈外。


    “咳咳。”


    風青末咳出兩口鮮血,麵色顯得很是蒼白,卻眼睛卻出奇的發亮,精神前所未有的亢奮!


    他已經快不行了!


    風青末暗道,剛才那一掌實實在在的拍中了自己,可並沒有給自己造成太過嚴重的傷勢,在風青末感受中,那一掌相比開始軟弱無力太多,對自己已經沒有了致命的威脅。


    而那中年男子此刻也明顯發現了這種現狀,被風青末一刀從頭頂劃過,他頭上的發髻散開,頭發披散,顯得十分狼狽,遠遠盯著風青末,他雙眼赤紅,一字一句道:“小鬼,這是你逼我的!”


    中年男子殺意沸騰,左手一翻,一隻鷹爪出現在手中,看著手中的鷹爪,又恨恨的看了一眼風青末道:“這是本將被雲坤那小畜生斬斷的鷹爪,這次正好用來結果了你!”


    說著,中年男子雙目緊閉,鷹爪卻在他閉上雙目的片刻在他身前漂浮而起。【零↑九△小↓說△網】


    “嗯?”


    沒有任何理由的,風青末心頭忽的狂跳,完全是出於本能,風青末一聲大喝,鼓起一身血氣將短刀橫在身前。


    噹!


    一聲巨響,風青末身子瞬間被撞飛,還沒落地,風青末便覺得虎口發熱,似乎短刀撞上了什麽東西,但緊接著,他雙目一瞪,臉色變得極是難看,隨即口中鮮血狂湧,同時他感覺手中一輕,眼角餘光掃過,那把從青石部落帶出的百煉精鋼短刀已經斷為兩截,斷開的刀身在空中炸開,融入這濃瘴中,不再見點滴痕跡,隻餘下刀柄緊握在手中,被虎口淌出的血水染成血色。


    直到這時,一聲鷹鳴帶著“嗤”的一聲貫穿空氣聲才在風青末耳中響起,仿佛打鐵的匠人將千錘百煉的神鐵放入冰水淬煉,雖未開封,但那千錘百煉的鋒芒之機,已經足以穿透一切阻礙,刺破一切阻擋,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


    風青末摔在地上,額頭冷汗如水,全身濕透衣背,這時候,他終於正麵感受到煉魂境強者一怒之下真正的絕殺,終於聞到強烈的死亡氣味。


    “差一點兒.......就差一點兒......”


    中年男子此刻也是冷汗如水,全身濕透衣背,顯然以他此刻的狀態施展如此威力強大的攻擊也是勉強為之,並不能隨心所欲而發。


    “如果不是受傷太重,傷了神魂,本將豈會一招幹不掉你!”


    中年男子睜開雙眼,看到摔在地上,一時沒能起身的風青末,收迴鷹爪,滿臉不甘,一咬牙,雙目一閉,準備故技重施。


    “又是這一招!”


    風青末勉力抬頭看去,隻見那中年男子雙目緊閉,但很奇怪,雖然他未曾睜眼,但風青末卻分明感覺到,那中年男子在盯著自己,像是通過自己目前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將一道目光投到了自己身上,而與此同時,那鷹爪又在中年男子麵前懸浮,隻是此刻那鷹爪卻很是不穩,上上下下,起起伏伏,一時未曾向自己飛來。


    “這次會死掉!”


    直覺和理智同時開口,然而此時風青末手中已經沒有了兵器阻擋,僅僅靠雙手,能擋住嗎?


    “小友,來,進來!”


    忽的,就在風青末拚盡全力,鼓蕩一身力量準備硬抗的時候,身後一聲蒼老無力的聲音響起。


    “誰?”


    風青末一驚,卻是沒有迴頭,若是迴頭,恐怕真的擋不住那隨時會爆發的鷹爪了。


    “我是沉星部落族長!小友,你快進來,你擋不住接下來這一擊的。”


    “沉星部落老族長?”


    想起之前那鷹妖口中的“老不死”,風青末心中微動,腳下一用力,正麵向前身子卻是向後急退,轉眼沒入背後的青瘴中。


    “他媽的,就差一點兒啊.......就差一點兒......”


    眼見風青末沒入更深的青瘴中感受不到他的存在,鷹妖心中的憤怒與憋屈簡直無處釋放,好不容易就能再發動最後一擊殺了那小子,結果那小子卻在自己麵前活生生跑掉了。


    “不能浪費,不能浪費,我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神魂力量不能浪費,必須要殺了你,不,這一下,我要殺了你們兩個,一個老不死,一個小不死!”


    鷹妖心中怒火難平,睜開雙目,收起鷹爪,匍匐在地,一手一腳用力,速度竟然不慢,朝著風青末沒入的方向爬去。


    “咦,這裏是?”


    當風青末向後退走,沒走幾步之後,忽的眼前一變,四下看去,這裏的景象與之前已經大不相同,如果說外麵山勢險惡,青紅二氣彌漫,顯得很是怪異之外,那這裏則隻能用兩個字來形容。


    詭異。


    沒錯,就是詭異。


    因為當風青末環目四顧,觸目所及,一塊塊石碑林立,個個高達數丈,石碑與石碑之間被花草樹木,江流湖河間隔,在一處處草木間,河水裏,還有一座座祭壇似得石台高高聳立,橫亙其中。


    如果僅僅是這樣,隻會讓風青末覺得很是奇怪,但讓他覺得詭異的地方在於,眼前所見的一切都處在運動之中,座座石碑在不斷移動,花草樹木在接連換位,江流湖河在無間挪移,仿佛它們都是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在交流,在歡鬧,在嬉戲。


    不動的,唯有那類似祭壇的石台,無論石碑怎麽挪移,花草怎麽變幻,江河怎麽無常,那一座座石台,安穩不動,如山如嶽。


    而在離風青末最近的其中一座石台上,擺放著一個三丈多高,十多人才能合抱的巨鼎,鼎上刻著“沉星”兩個醒目大字,也不知道鼎裏放了些什麽東西,鼎中正在不停的冒著衝天的滾滾濃煙,遮天蔽日,從一處空間中向外不停噴湧。


    這巨鼎下麵沒有生火,顯然這些濃煙都是憑借著鼎中一些奇特的藥物相互影響而產生的,而看這濃煙滾滾的樣子,應該是相互影響中,冒了相當長的一段日子。


    忽然,風青末瞳孔一縮,眉頭緊皺起來,因為他發現這個濃煙顏色竟然是青色的,和之前在外麵所見的瘴氣顏色一模一樣。


    他猛然醒悟,看著巨鼎下端坐的一個白發老者,不禁大叫道:“是你在製造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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