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之前,魚沫大概會立刻下去把膽敢攻擊人類的食物打趴下,但現在她隻是蹲在樹枝上看著。


    三個人類正是來獵場磨練的sx學校高一生,兩個男生一個女生,三人麵對的是一頭比較小型的野豬,利用著笨拙的技巧躲避著野豬攻擊,卻還是被追的四處亂竄,想爬山又爬不上去,早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滿頭大汗。


    女生有些崩潰,她的體力快支撐不住了,“怎麽辦,弄不死它啊!”


    “誰說我們要弄死它了,趕走它就行!”


    女生忍不住流下悲傷的眼淚,今天一大早他們就被老師和打獵人趕出來磨練,遇到這頭野豬是半個小時之前的事,半個小時裏他們也想了無數辦法,可根本就不奏效,要是能趕走早就趕走了。


    而此時躲在暗處的三星打獵人更是一臉無奈,要不是隊長交代不到萬不得已不能插手,他真想衝上去把那頭小野豬腿打折了送到三個小祖宗麵前,這麽弱的一頭野豬,你們竟然愣是給我磨蹭了半個多小時?


    受了傷也就算了,偏偏就是體力消耗嚴重,其他方麵屁事沒有。


    他深深覺得除了那女學生,兩個男學生還是玩的心態,三星打獵人感到一陣心累,偏偏一股尿意來襲,他看眼還在跟野豬比賽跑的學生,想著附近也沒有大型猛獸,離開片刻應該沒問題,便悄悄從藏身地離開。


    但有時候計劃終究是趕不上變化。


    跟野豬折騰了半個多小時,兩個男生也覺得疲勞,躲著野豬的攻擊湊到一起,其中一人低聲說:“我敢肯定隻要我們遇到危險,一定會有打獵人出來救我們,你懂我意思吧?”


    “懂懂懂!”


    女生大叫,“你們快想辦法啊!”


    沒想到尾音還沒落,就見兩人雙雙跌倒在地,嘴裏皆浮誇的喊道:“啊!我跌倒了,快救我!”


    “哼哼!”


    小野豬哼哼著從後麵竄上來,鑽過攔路的樹枝,猛地一個跳躍到倒在地上的兩個男生身後,而兩人期待中的打獵人並沒有出現,兩人頓時驚了,邊在心底咒罵邊急吼吼爬起來逃命。


    旁邊已經傳來女生的驚恐大叫,小野豬跨越重重阻礙此時離兩人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依照之前他們和小野豬的速度對比,隻需要不到五秒,他們就會被小野豬追上。


    “快跑啊!!!”女生邊大叫邊在地上撿了石頭砸向小野豬,但小野豬認定了前麵奔跑的兩個男生,絲毫沒有被吸引走注意力。


    終於——


    “啊!!!”


    一道淒厲慘叫從其中一個男生口中傳出,他被小野豬一腦袋頂飛,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又被咬住屁|股,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傳遍全身,男生眼前一黑,幾乎要暈過去。


    雖說打獵人不怕出什麽事,但也不敢離開太遠,這才剛解了褲子就聽到學生的慘叫,嚇得尿又憋了迴去,連褲子拉鏈都沒拉,就急吼吼往迴跑。


    野豬的咬合力比很多人想象中的還要驚人,現在的情況下如果男生不能在半分鍾內從小野豬嘴裏逃出,可能就算三星打獵人趕迴來救下他,他屁|股上的肉也都保不住了。


    經過剛才那番追逐後,現在魚沫就蹲在小野豬和被咬男生頭頂的樹上,她本來想看看是不是所有嬌弱的人類都能戰勝比自己厲害很多的生物,可從兩個男生倒下再到爬起來,再到被頂飛和被咬也才過去半分多鍾,他們看上去是真的打不過這頭食物,她所以為能夠瞬間弄倒小野豬的東西也沒出現。


    三星打獵人遠遠的看到被學生被小野豬踩在腳下,心裏很急,可他現在趕過去至少還要半分多鍾,“愣著幹什麽!快救人!”


    兩個被嚇傻的學生被吼得驚醒過來,連忙在地上摸到石頭,狠狠砸向小野豬。


    嘭——


    從樹上跳下來救人的魚沫猝不及防,被石頭砸中,她一隻手正捏著小野豬嘴|巴,在野豬瘋狂掙紮哼唧叫聲中扭頭看向準備丟第二塊石頭的女生,擰著眉,“你們怎麽這樣!”


    這時從男生那邊丟來的石頭再次準確砸在魚沫身上,女生傻傻看著這一幕,在魚沫越來越生氣的麵容下,猛地丟掉石頭,連忙解釋,“我,我想砸野豬的。”


    “哼哼哼!!!”


    野豬還在瘋狂掙紮,魚沫心情不好,惱怒的反手將野豬砸在地上,巨大的一聲響把兩個學生嚇得後退了幾步,遲了一步趕到的三星打獵人也驚訝的看了她一眼,但很快他就顧不得其他,連忙衝上去把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生扛起來。


    “走!跟我迴去!”


    兩個學生下意識聽從命令,跑到打獵人身後,又忍不住去看還在不停摔打小野豬泄憤的魚沫,那兇殘的架勢讓兩人不禁背後發涼。


    扛著受傷學生的三星打獵人急的腦袋冒煙,聲音中也夾著一些□□味,“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


    魚沫才意識到這個人類在叫自己,她擰著的眉頭一直沒鬆開,但在三星打獵人的再次催促下,還是拖著小野豬跟了上去。


    三星打獵人扛著一個人依舊跑得健步如飛,他真是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跑得太快,怕身後的三個學生跟不上,等會落了隊要再遇到危險,他可真就顧不過來了。


    學校的高一生要進獵場磨練,zf方麵絕對是大力支持,不僅限定接受任務的打獵人小隊中要有擅長醫術的打獵人,還在通道入口處布置了手術室,這是為傷重者準備的,而學生們進獵場後的第二天,這裏迎來了第一位重傷者。


    醫護人員迅速做好準備,將人推進手術室。


    到了現在,親眼看著同學奄奄一息的被推進手術室,兩個學生臉上血色盡失,瑟瑟發抖地蹲在地上,女生忍不住哭了,男生則一直垂著頭用手指扯草。


    他既害怕又後悔還很自責,一方麵想著剛才要是自己再慢一步,可能現在躺在手術室的就是他,一方麵想著如果早早就想辦法跟小野豬拚命,說不定他們早就趕跑小野豬了,而千不該萬不該的是,他們因為感覺無趣,主動讓自己陷入危險中。


    魚沫就站在他們身邊,將兩人的情緒盡收眼底,又偏頭看向手術室,臉上的糾結更加明顯。


    人類真的很脆弱。


    她想不明白。


    明明他們有那種能夠戰勝強大自己數倍生物的東西,為什麽剛才不用?


    三星打獵人因扛著受傷學生跑了一路,身上全是血,他臉色凝重的在手術室前站了片刻,聽到身後傳來的壓抑哭聲,迅速調整好心態,打算先去開解另外兩個學生。


    但在轉身時,才想起跟著迴來的不止兩個學生。


    看著手裏還提著小野豬的魚沫,打獵人走過去,“你是哪個小隊的?為什麽隻有你一個人,你的隊友呢?”


    魚沫疑惑的問:“什麽隊友?”


    打獵人愣住,不過很快反應過來,也許這個學生所在的那支隊伍,並沒有像他們這樣把學生分成三個人一組的小隊,他換了種問法,“你的同學呢?”


    魚沫搖頭,“我沒有同學。”同學兩個字她隻能跟著讀音,聽起來很別扭。


    打獵人眉頭皺了起來,但見這個學生的神情不像作假,又問,“跟你一起進來的其他人呢?”


    這次魚沫終於給了準確答複,“他們在別的地方。”


    得,這學生看來是跟同伴走散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在打獵人的看護下也能跟同伴走散……


    正在這麽想著,他忽然嘴角抽了抽,想到剛才自己也就是去方便下,結果看護的學生就出了事,這個學生會跟同伴走散,也不是不可能。


    “這樣,你把你們隊伍的編號告訴我,我幫你聯係你們隊伍的老師。”


    魚沫:“……”


    魚沫一眨不眨的盯著打獵人。


    打獵人:“……?”


    這時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護人員探出頭,中氣十足的大吼,“來個a型血!”


    打獵人立刻舉手,“我!你跟他們兩個待在一起,在這等著,不要亂跑。”交代完他就小跑著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的門再次在眼前關閉,魚沫想了想,在兩人身邊蹲下,主動搭話,“編號是什麽?”


    正垂著頭抽泣的女生抬起頭,淚眼朦朧,“你不用特意安慰我,我沒事,我就是想哭,嗚嗚嗚,我太沒用了,剛才我應該勇敢地衝上去救下孫齊的,嗚嗚嗚,他會不會有事啊?”


    女生哭哭啼啼說出的話魚沫基本沒能聽清,她特意等女生停止說話才說:“我沒聽清,你能再給我解釋一遍嗎?”


    女生打了個哭嗝,隔著一層水霧呆呆的看著魚沫,“解釋什麽啊?”


    “編號啊?剛剛那個人類讓我告訴他編號,但我不知道編號是什麽。”


    誰知道女生又嗚嗚嗚開始哭,還特別自來熟地抱住魚沫的胳膊,“你人真好,還講笑話來安慰我,嗚嗚嗚,不過你講的這個笑話不好笑啊,是我笑點太高了嗎?”


    “我沒有講笑話!”


    蹲在旁邊的男生忽然悶悶的開口,“每支隊伍進獵場前都有編號,編號就是你們老師拿到手的號碼,我們隊伍的編號是26。”


    “哦,那我沒有。”


    這次兩個學生都紅著眼睛看向魚沫,暫時忘了同學還在手術室搶救的悲痛,滿臉詫異的問,“你怎麽會沒有編號?你是不知道嗎?”


    魚沫有片刻的迷茫,她忽然想到也許季末他們拿了這個編號,於是點了點頭,“嗯,我不知道,他們沒有告訴我。”


    “這樣啊……那你先跟我們在一起吧,反正我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對了,我們是高一六班的,你呢?”


    ?


    又是一個聽不懂的問題,魚沫的茫然幾乎快溢出來,但這次她沒有像之前那樣不懂就問,現在已經知道了人類沒有自己看到的那麽嬌弱,她自然而然就想到季末說的那些話,在外人麵前不能玩表現的好像什麽都不懂。


    實在不知道的時候,就垂著頭不說話。


    季末說了,隻要她垂著頭不說話,人類就會自己腦補出很多東西。


    兩個學生見到魚沫這副姿態,果然沒有再問,而是小心翼翼轉移了話題,“你好厲害,剛剛你一隻手就讓野豬鬆開了嘴|巴。”


    “是啊……剛才真的謝謝你。”


    被人類誇讚,魚沫控製不住驕傲,微微昂起下巴,“還沒有我打不過的魚和食物。”


    “啊?”


    手術進行的很成功,隻是可憐那學生屁|股上被縫了二十幾針,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隻能趴著睡覺了。


    手術結束之前,那個臉上橫了一道疤痕的打獵人趕了過來,他冷著臉往旁邊一站,嘀嘀咕咕的兩個學生立刻閉嘴,比鵪鶉蛋還老實。


    等手術室門被打開後,被拉去輸了點血的打獵人走出來,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隊長,精神立刻頹了,認命地小跑過去,“隊長…”


    男人沉著臉將隊員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視線在他還沒拉上的褲子拉鏈處停住,霎時,周圍的溫度似乎都低了下去,“拉好你的褲子。”


    “什麽?”打獵人起先還沒反應過過來,等看到麵前那個男學生正盯著自己□□瞧,連忙低頭,“我|操!”


    “你怎麽還看啊!”女學生滿臉通紅地遮住也在盯著打獵人□□的魚沫的眼睛,“別看了!”


    可他褲子裏麵有蟲子啊。


    魚沫正在想著這件事,就聽到那個打獵人又是一聲慘叫,還在盯著他看的男學生就見他又再次拉開褲子拉鏈,並且非常不要臉的當著他們幾個學生的麵把手伸進了□□裏。


    頓時驚了,“你居然這麽禽|獸!對我們幾個未成年耍流|氓?!”


    “我沒有,我不是,我隻是——啊!”


    打獵人被一腳踹出去,保持著手伸在□□裏的姿勢倒在地上,這動靜鬧得太大,醫護人員都停下手裏的工作看過去,場麵一度十分尷尬。


    男人沉著臉朝還在撓□□的隊員走過去,那打獵人摸了半天終於摸出一隻兩個指節大的蜘蛛,哀嚎道:“我真的沒有耍流|氓!它咬我!”


    但他最後還是被他的隊長無情地拖進了森林中,五分多鍾後才頂著一臉包垂頭喪氣的迴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誰先發出笑聲,很快,整個通道口前都充滿了建立在打獵人痛苦上的歡聲笑語。


    “嚴爭戚這下手可一點都沒含糊啊——誒,你過來,我們幫你處理處理傷。”


    打獵人臉黑了又黑,隻當做沒聽見,他快步走到幾個學生麵前,正想再次解釋自己沒有耍流|氓,又遭到了一陣無情嘲笑,“別笑了!你們同學都還昏迷著呢!”


    這句話一出,兩個學生立刻閉嘴了。


    打獵人心裏好受了點,看著魚沫又把進手術室之前問的問題再次問了一遍,而這次魚沫迴答的還是他們沒告訴自己編號,他也問了兩個學生問過的問題,比如在哪個班,叫什麽,班主任叫什麽,這次的帶隊老師是誰等等。


    可除了第一個問題,其他問題都被魚沫沉默對待,打獵人發現實在問不出來,隻能無奈的說:“這樣吧,你先跟著我們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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