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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感覺,我分明記得經曆過兩次了,我不喜歡這樣。”於是灰氣人也張開嘴,四肢並上,和這個灰氣生物撕咬在一起,這次夏辰漸漸地變得兇殘,隱約的占了上風,一段時間後,他終於戰勝了對方,並將對方撕碎,然後吞噬一空,看著自身,壯大了一些。


    爬上新一階,這麵上同樣又有更加強大的生物產生,這是一隻類似貓的兇物,張牙舞爪就和他展開了撕咬和吞噬,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這一次的夏辰比上一次更加催發的兇殘,有了一次吞噬的經驗,他再次占了上風,將對方咬碎,一一吞下,嗷的一聲。


    繼續爬上雲梯,第十一階、十二階......他一路爬上去,一次次遇到更強的兇物,隨著吞噬,他變得越來越壯大,有的台階出現的不再是單個兇獸灰氣,而是幾隻,但都被他一並吞噬,爬到第五十階時,夏辰遇到了比他強上不少的兇物,這次他沒能將對方撕碎,而是自己被吞噬,在消亡的瞬間他的心中又多了一條記憶,似乎自己之前也是在這裏就被吞噬過了,這種感覺很強烈,烙印一般。


    白蒼蒼的天空下,一隻麵部模糊的孤魂再次來到雲梯前麵,迷茫的開始爬第一階......這一次夏辰在遇到兇物時沒有猶豫和思考地就展開了吞噬,他動作很快,顯得自然,明明沒有神智,卻好像天生就該如此。


    一階階的攀上,一次次的吞噬,不斷的壯大自身,夏辰多次獲得了上一次自己在某個地方被吞噬的記憶感覺,那是許多次的死亡,這感覺讓他更加兇殘,在和各種灰氣幻化的兇獸麵前他仿佛也變成了一隻惡劣的兇獸,吞噬變得愈發本能,他越來越享受將敵人撕成碎片,大口大口咬在嘴裏的感覺,這是一種征服感,欲罷不能。


    這一次,他沒有死在台階的某一處,盡管總是會被對手撕下身上的各個部位,反複的肢體破損又靠吞噬其他來重新生成,但夏辰還是一路戰勝了兇物,從最初的他將台階上隻對他發動攻擊的兇物吞噬變成了一上新階就將所有的兇物吞噬一空,他更加殘暴,更加喜歡吞噬,這種無間斷的吞噬和壯大讓他漸而陷入麻木,他好不容易生成的神智和記憶越來越收縮,不再起到作用。


    一百階過了,兩百階,三百階也爬上了,到了後麵,每一級生成的兇物強悍的足以讓外界的任何強者發抖,它們的有的高達百丈,九頭九尾,有的毛發能夠絞碎雲層,唿吸可以將星辰傳送。然而夏辰同樣壯大的不可思議,他變得可以控製自己的大小,搖身一變,他的頭顱碩大,兩腿可稱擎天,成為了巨人般的存在,咆哮的一抓,一揮就讓兇物碎裂,繼而吞噬。


    四百階、五百階......他遇到了無數的兇物、怪物,他不再看它們的樣貌如何,不再關注自己的壯大,隻是吞噬,吞噬,再吞噬。


    終於,穿過層層雲霧,他踏上了第九百階,當他腳步落在這一級的時候,天空沒有盡頭,可他的雙目好像看見了天際,天際很遠,又好像很近,很熟悉又陌生,那是一張模糊的麵龐,這麵龐讓他有種哀傷的感覺。


    夏辰的心神一晃,他又恢複了麻木,前麵出現了兇獸,他立刻撲了上去,就如同幾百次的經曆一樣。


    這裏的天地獨有的氣息已經濃鬱到了讓人驚絕的地步,一處處凝聚成漩渦,漩渦裏震動得天崩地裂,又能聽得到一隻隻妖獸在狂吼。


    與此同時,九百階以後,首次出現了一道意誌,這意誌起初很淡,隨風飄過。可夏辰每進一階,他感受到的意誌就會強一分,耳邊開始迴蕩著一個聲音:“蒼無道......歸吾雲道。”


    這意誌愈強,夏辰吞噬兇獸似乎受到了激勵愈加劇烈,他不是血肉之身卻也能夠感受到一種血脈沸騰。


    可是他越走到更高,意誌變強的同時,他內心的觸動感也強大起來,這觸動是一種逆反!由心神而生,去抵抗意誌的入侵,模糊的記憶湧入,他迴憶起來自己是如何一步步走上來的,他記得自己前麵死過三次還是四次,自己靠吞噬了一隻隻兇獸才踏上了極高。


    “這到底是什麽意誌?我又是誰?這是哪裏?”


    夏辰的意念首次爆發,這次麵對台階他沒有立即選擇去爬,而是發出怒嚎,他突然又記起來似乎之前也曾在這樣的高度,某一級台階發出過相同的嚎叫。


    “我到底在哪裏?我是誰?你又是誰?”


    怒嚎不斷,持續了許久,夏辰最終不再發聲,他已經站在了九百六十多階,抬頭一望,天空中的雲梯還有一截,那截以後就沒了雲梯,那裏就是盡頭,那裏或許就是答案。


    夏辰繼續登上新的一階,他的灰氣之身隨著一次次的吞噬變強,眼下逐漸凝實,他的手腳完全成型,他的麵部棱角變得鮮明,與沒來到這裏的夏辰一模一樣。


    同樣的事情還會發生,兇物誕生,撕碎它,吞噬它,隻是夏辰在吞噬時,情緒放緩了,兇殘被他有意識的壓製,是的,他開始有了意識。


    九百七十,九百八十,九百九十階,夏辰的意識愈強,他對於自身兇殘和吞噬的本能愈發壓製,他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可他似乎是發自另一種本能地抵觸這天地意誌。


    “蒼......無道,歸吾雲道。”耳邊傳來的飄渺之音更加清晰,夏辰內心痛苦地掙紮著,他最終邁上最後一級台階,第九百九十九階,他看到了盡頭。


    盡頭在天邊又在眼前,仿佛伸手可以觸摸到,那是一塊不規則的白石,白石無暇,不知其多少丈,之見其上刻著兩個鮮紅的字:雲沌。


    見到雲沌兩個字的時候,夏辰整個人一震,他內心猛烈顫抖起來,手指著那兩個字,嘴巴抽搐著,“雲沌,這裏我......”


    霎時,他的記憶狂湧,心神簡直崩潰,把頭立刻低下,同時身子向後急速退去,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後退,瘋狂竭盡所能的後退,退迴前麵的台階,退迴去。


    然而那天邊的白石光芒一射,一道白煙擊出,天地意誌驟然爆發,向夏辰襲來,他毫無抵抗之力在白煙襲來時身子開始崩潰,他的身子跨過了第九百九十九階,向前一階落下。


    “雲沌,這裏我原來早就到達過。”


    夏辰慘笑一聲,他的頭還是低著,看著腳下,他來到的雲梯盡頭,第九百九十九階,台階麵上不同於其他所有的台階,這個台階麵上刻著幾行小字,從上至下,越來越偏離盡頭。


    “我是夏辰。”


    “快醒來,快醒......”


    夏辰看到了第一行和第二行的字跡,很是潦草,可見當時寫的極其匆忙,他記起來了,他迴想起了一切,他叫夏辰,他是修真者,他穿越到了柳楊城,他正在啟靈,後來在冥玉幫助下進入了那個白光缺口,這裏還是那個缺口內部。


    他全部想起來了,他並不是第一次爬到這雲梯盡頭,不是第一次看到雲沌二字,他更不是在這裏才死亡了三四次,而是幾十次!他早就爬上過雲梯,來到過盡頭,他還記得第一次抵達盡頭時,自己迴想起了一切,然而那雲沌白石就發出毀滅之力,他於滅亡前刻下了第一行字,而後是第二次,寫下第二行......以此提醒自己早點清醒過來,不要沉淪。


    “不要迷失,不要。”


    “我是夏辰,我正在啟靈”


    “夏辰,這裏的都是幻”


    ......


    “夏辰,不要產生恐懼,一點也別產”


    “夏辰,不要吞噬灰氣兇獸,不要”


    ......


    “絕對不要吞噬,絕......”


    一行行字跡代表了幾十次的沉淪和清醒,每次走到盡頭,毀滅前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自己不要沉淪,要醒悟。


    這樣的笨辦法顯得可笑,更加可悲,原來自己跳不出去。白煙穿透夏辰的身軀,他的下身消失,整個人即將消散。


    “我不沉淪!”


    夏辰左手消散,他用盡最後一分精神,最後一絲力氣,在毀滅之力到達右臂之時,終於在第九百九十八階台麵上刻下幾個歪歪扭扭的字。


    “夏辰,勿吞噬...”


    字跡一落,他也化作灰氣,風吹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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