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大人, 您說下官講的是不是有道理, 揚州城好不容易解了圍,這麽多人總要活下去,眾位都是揚州城的柱石,如果諸位都不援手,難道眼睜睜看著揚州從內裏亂起來不成?”這是常遠的聲音。


    一個蒼老的聲音說道:“耀亭賢侄,所言極是。但是這揚州城被圍困兩個多月, 城中存糧耗盡,又經過一場洗劫, 錢財也被搶空。這個時候在座的幾位即便想做什麽,也是有心無力。頂著豪富之名, 實際家中已經空空如也。”


    “常府台,小人家中尚有百來口人,如今沒有辦法隻能散了家奴,自己都沒飯吃,談什麽養活其他人?”另外一個聲音,唉聲歎氣地說道。


    “府台大人,能幫我們肯定會幫,可這……我們也是慘遭大難。說實話,咱們家中也在想著是不是要出去要飯。”又一個人出來講話。


    一陣靜默之後,我聽常遠說道:“那怎麽辦?揚州城再亂起來,可怎麽辦?”


    然後很多人跟風討論,可怎麽辦啊!揚州城不能亂,常遠又說道:“各位家裏有多少,拿多少按照自己能力拿一些出來如何?總要去想辦法買一些糧食過來,無論如何讓百姓知道,我們是珍惜他們的性命的。你們以為呢?”


    “大人,實在是沒有,要是有我們怎麽會不拿呢?都是一條船上的,揚州亂了,我們也沒好處,剛剛經曆過揚州被圍困,咱們這點大局還不明白嗎?”一個人對著常遠頂著道。


    哐嘡一聲,常遠怒道:“我不顧生死,與那悍匪談判,最後讓他們劫財而去,到這個時候我也是為了揚州城的百姓,才在自己家裏跟各位好好商談,誰料想各位說出這樣的話,讓人心寒。”


    “大人!您這是在逼我們,您知道咱們手裏的錢都已經被搶了,說實話就我老劉這一身肥肉拿了去,您要不要?”一個聲音跟常遠硬著頂。


    這個時候,有聲音道:“周老爺與蘇老爺到!”這兩位是揚州城裏最大的鹽商,聽說這次兩家被掛走了大約十來萬兩的現銀,讓廣大勞動人民感慨果然富豪之家。但是按照我對於富豪的了解,嗬嗬!這完全是貧窮限製了百姓們的想象,大家太沒經驗了。十來萬後麵加個零,我都覺得少。他這個十來萬完全是壁虎斷尾的一個伎倆。


    我聽他們幾個熟悉的都在寒暄,等寒暄完告一段落,常遠再提讓他們拿錢出來,他們一個個說要麽賣掉房子問題是現在誰來接?說到後麵有人說自己也過不下去了,要不也出去逃荒要飯吧?我的天哪!一個個戲精啊!都特麽哭窮起來了!


    “耀亭賢侄!既然是如此,你也莫要為難大家,我知你心急,我迴去讓家中的女眷看看,她們身上可有金銀首飾僥幸沒有被搶的,都給你搜羅了來,雖然杯水車薪,也算是一片心意!”這是陳閣老的聲音。


    “寄鬆,去請夫人過來!她說前些日子讀了一篇野史,說給我聽了,我聽地十分有趣。今日讓她跟大家夥兒說上一說。”


    “耀亭賢侄,這樣的場合,你讓一個婦道人家過來,你簡直……”陳閣老都說不下去了。


    “閣老大人,內子在海陵的時候,災民安置,墾荒,開鹽田都是她一手操辦。陽山和鏡湖之前也是她在當手,在安定民心,籌措善款上麵,我自然不如。而揚州目前所需的不就是這些嗎?”常遠跟陳閣老說道。


    “老夫不想聽一個婦道人家胡言亂語,常遠,你家牝雞司晨我不管,但是別鬧得揚州烏煙瘴氣!”陳閣老明顯動氣了。


    我撩開簾子在杏花的攙扶下走了出去,常遠見我出來,過來給我搭手,我走到陳閣老麵前,看向他,四方臉,略胖,這個樣子就是政壇上常見高管的模樣,我略蹲對他行禮道:“妾身常門張氏見過閣老大人!”


    他臉色十分難看,不搭理我,直接出腳要離開,後麵那些人跟著他道:“告辭!”


    常遠忙叫:“留步!”


    “常遠,你想怎樣?”陳閣老到了門檻處,被攔了迴來。


    常遠扶著我坐在椅子裏,他嗬嗬一笑說道:“我想讓眾位把故事聽完再走!”


    一下子聲音沸騰,常遠將方才碰過桌麵的茶碗掃落到地上,這個聲響,讓他們安靜下來,他寒著臉說道:“我常遠身上流著常家和孟家的血,各位想聽也得給我聽完,不想聽也得聽完。否則別怪我不講道理。”


    “常遠,你身為朝廷命官,豈能如此!我要上本參你!”


    常遠坐下說道:“隨你!但是從現在起,這裏的全給我閉嘴!來人!”他這聲一喊,我們家的一群吃貨護衛衝了進來,一個管一個把那群富豪服侍好了。


    “這下能夠坐下了嗎?當年我在漠北的時候,脾氣比現在可爆多了!”常遠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燕娘,講故事!”他對我命令道。


    我淡淡一笑道:“如此,我這廂就開始了!這個故事朝代無從考證……”


    這個故事講的我前世那個世界,明朝滅亡一段曆史,那時候跟現在並無不同,天下大亂,崇禎窮到叮當響,根本無錢撥發糧餉。這個勤勉卻剛愎的皇帝在朝上哀求自己的朝臣和親戚能捐錢出來,給守衛北京的軍隊發餉銀。


    對於這個要求,朝臣和他的親戚是怎麽反應的呢?內閣的首輔,他捐了五百兩。他說他兩袖清風,哪裏有銀子?倒是一個太監捐了一萬兩。


    一個個影帝出現了,哭窮表演出了天際,我對他們說:“那個時候有一個大臣,在自己的宅邸麵前貼了此屋急售的字樣。”我看向常遠,常遠將目光投向剛才說要賣房子的那位。他想要張口說,被常遠一記冷冽的眼光看他,他閉嘴了。


    “又要說道這個皇帝嶽父,當朝皇後的親爹,周國丈……”我開始敘述,崇禎帝,周皇後的親爹,在自己的女婿哀求下,讓他捐十萬,隻肯捐一萬兩,最後皇後拿出五千兩體己,給他。他隻捐了一萬三千兩,這麽一算比他原本答應拿出的一萬兩,還少了兩千兩。他裝窮十分地到位,在家裏吃發黴的米,這個時候離京城攻破還剩下八天。


    我說道這裏常遠看向兩個人周蘇兩位,我說道:“兩位比那周國丈還是懂事些,能舍下紋銀十萬兩,不過王一祥乃是悍匪,不舍就該舍命了。我接下去跟大家講講,這皇帝求不來二十萬的保命錢,這悍匪李自成是怎麽讓這些鐵公雞拔毛的。”


    接下去我講當時大明最後一支生力軍,孫傳庭,在最後關頭,他已經被欠餉銀太久,他去求當地的土豪,但是當地的土豪朝中有人支持,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直接弄幾個錢打發叫花子一樣,聽說他要出關打仗了,大家都當成了瘟神要走了十分開心。


    後來他以要出關為由宴請土財主顧老爺,喝酒的時候孫將軍仰天長笑,眾人不知他緣何失態至此。他指責顧老爺侵占軍田,騙抵稅賦,那位顧老爺問他:“你想怎樣,你能怎樣?”


    孫將軍道:“問的好!”直接軍士上來將顧老爺抹了脖子,孫將軍充了顧家的家產,才得以上路。常遠仰頭看去,我知道他想起他那前世裏,外祖被抄家的一條就是在平亂的時候,殺了富豪,奪了財產作為軍餉。最後內亂平定,這些都是罪。


    我冷冽的看去,有人要發聲,我冷笑一聲道:“我們迴到方才說的,京城淪陷,大明的那位皇帝……”


    崇禎帝覆麵吊死在煤山上,我的錢是我的命,國家是你的,幹我屁事。這就是那群權貴的想法,首輔大人舔著臉,投降了。而崇禎的龍袍之下隻有粗布衣衫。這裏開始轉折說道那群權貴的嘴臉,李自成問首輔大人,怎麽不去死?人家說道:“方求效用,那敢死。”


    然後我開始細數那些權貴在亂賊的酷刑之下交出了多少錢。包括這位首輔大人不要臉,他跪舔亂賊,將國破的所有責任全部推到皇帝身上,說自己隻是一個書生。被那亂黨將軍打了耳刮子,酷刑之下,這位說自己兩袖清風的官員,交出了幾萬兩。而另外一位重臣自己獻上了四萬兩。那位不肯拿錢出來的國丈五十五萬兩隻巨。我跟他說:“你們知道他們最後的結局嗎?”他們看向我,此刻已經被我的故事給牽引著。


    “全死了!聽說那些亂軍炮烙挑筋,挖眼割腸之下,收刮出了七千萬兩白銀。”我以此作為了結尾。


    “一派胡言,胡編亂造!”那陳閣老如此說道:“常遠,你什麽意思?這是詛咒大周要亡國嗎?”


    “以史為鑒啊!”常遠說道。


    “這是哪裏的史?”他問道:“你讓這樣一個毒婦,來說這樣的故事,想要幹什麽?也要對我們挖眼割腸嗎?也要炮烙挑筋嗎?”


    常遠淡淡地說:“閣老,您這是想岔了!如果當時亂軍不走,這幾日各位倒是有可能如此。畢竟那一天你們都已經跪在城門外了。但是我既然將大家夥兒救下來了,難道還想害死大家不成。我方才說了,要大家夥兒都活下來,所以來求大家。我說了我這個人是將門出身,故事裏的孫將軍,你們可聽見了?我不介意學他。”


    “你想殺誰?”


    “現在還不想殺!”他問寄鬆:“寄杉和寄槐迴來了嗎?”


    “爺迴來了,東西已經停在咱家大門口了!”寄鬆說道,並貼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常遠大笑道:“各位,跟我一起去門口看看吧!”


    第123章


    常遠扶著我一起走到門口, 各位老爺在咱們家護衛的護衛之下跟在我們身後去了門口。這個門口讓我想起了一件事情,我說道:“阿遠, 當初一個咱們這裏的一個鹽官給我送了一盒南珠, 你可還記得?”


    他看著那延綿的十幾車,聲音寡淡地說道:“記得,那時我就驚訝於揚州是如此有錢!”看著外麵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


    “行賄行地明目張膽, 讓他們給點錢, 讓大家活個命,各個都哭窮!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歎息著說道。


    “稟大人, 屬下從周家隨便挖了一個地方,就拿到了這些銀子。”寄槐說,然後他還嘟囔道:“他們放銀子真隨便。”


    “那是銀子已經多了沒處放了!”我嗬嗬一笑道。


    “大人,您看!”說著寄杉打開了一個箱子, 裏麵是一個直徑將近一尺的銀子熔鑄成的球。這下讓廣大吃瓜群眾都張大了他們雪亮的眼睛。


    周老爺作勢要撲上去, 被護衛拉著,常遠轉頭問他:“周老,您怎麽說?你說已經被搶完了,這是什麽?”


    “府台大人,你想給我按什麽罪名,來抄我的家?”


    “我方才, 讓你拿點銀子出來,為了咱們揚州城裏活著的百姓換口糧食, 你不是說家裏的銀子給亂匪劫光了。這些是什麽?”常遠逼近他說道,周老爺力竭聲嘶地道:“這是我家的銀子!”


    “你家那麽多銀子, 拿出來些給大家夥兒活命,怎麽了?”常遠這麽說,其實是道德綁架,但是在這個時候,不綁架也得綁,生死存亡的時候。而且咱們必須得知道的時候,在公開場合永遠站在人民的一邊,富豪和貴族適當的時候犧牲一些沒有問題。在場的這些富商和士紳應該聽得都挺明白了,都是聰明人。


    這個時候人群裏有咱們海陵的人在跟那群揚州的吃瓜群眾說海陵的故事,說咱們倆為了災民怎麽做事情,說咱們這麽做定然是為了大家能活下去,輿論導向很重要。


    “奶奶!奶奶!”咱們的人叫我說:“蘇大爺從咱們海陵調來了十船糧食已經到了!在碼頭上了。”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一半按照海陵的價格,在市場上售賣,給我把糧價打下去,一半給我搭粥棚,舍粥。就照當初鏡湖和山陽那麽幹。”


    “明白!奶奶放心。”


    就在這時,去蘇老爺家挖地三尺的寄杉也帶著很多的車子過來,一時間把咱們家門口的路給堵死了。


    常遠似笑非笑看著陳閣老,看向蘇老爺和周老爺,然後環視了一周道:“各位,我當初去跟王一祥談,也是覺得這麽做是能夠最大限度地保全咱們揚州城,保留下來最大的財富。我也相信各位都是聰明人,有這麽多的時間,螞蟻搬個家都是會的。如今看來和我預料的完全不錯。各位搬地不錯,大部分家底都保留了。”


    常遠又是冷哼一聲,這一聲冷哼,我看見有人撲通倒了地,不知道比起那天他們被押著跪在城門前,是不是心境上有所不同?隻聽見常遠說道:“為富不仁,在天下太平的時候,最多被人唾棄。但是在這亂世,是要了命的。”


    “大人,那是我沈家積攢了幾輩人的家業,如果全數拿出來……”我聽那個撲跪在地上的富商,哭喊道。這真是要錢不要命的主啊!


    常遠說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他走到那個富商身邊道:“你也別忙著哭,如果你去打聽打聽,我們夫妻在海陵是怎麽做的,你就會知道,咱們從來沒想過要讓大家夥兒把自己的家底掏空。我們隻是想讓大家一起共度難關之後,我們更想的是要與大家實現共贏。隻有共同的利益,我們才能將事情做好。行了,揚州的父老們,若是信我常遠,就聽我一句,先迴去,我自有辦法,讓大家夥,吃上一口飯,不能管飽,但是應該能讓大家活下去!先散了,等我跟各位老爺好好聊聊!”


    說完,他扶起了那個富商,對他說:“老兄,我們進去,咱們一起好好聊聊!”那人被他強行攙扶著站了起來,他對杏花說:“杏花兒,你扶著你家奶奶!我得好好攙著這位老爺!”


    杏花兒用她脆甜的聲音道:“爺,您放心!”說完她扶著我,如慈禧垂簾般緩步走進廳裏。


    常遠帶著,或者說押著所有人進入客堂,那裏已經掛了十幾張的大紙,沒有投影儀,沒有ppt的年代哦!就是麻煩!


    “都坐下!”常遠將那富商放下之後,他站到陳閣老麵前說:“閣老請!”


    陳閣老看了看他,也就坐下了。這個朝代其實文官的氣節,也就那樣,我不禁心裏笑了笑,大多數都是這樣,倒是好辦了。


    常遠站在第一張紙麵前說道:“我先來說說咱們揚州目前的情況……”他說了揚州當前的情況,如果想要這個城市實現基本的安定,麵臨哪些問題,解決這些問題,需要哪些臨時措施,又需要哪些資源,包括銀兩。


    “就算咱們手裏有錢,可糧食從哪裏來?現在路不通?”有人問出來,這個時候還能提出問題的,膽量和能力都不缺,我喜歡。


    我接上話題道:“我們手裏有兩條路,一條是從海上走,如今還在冬春季節,海上風浪不大,所以能從南方運過來。還有一條是運河的,我的人已經跟漕運的人聯係上了,水路的運輸安全基本能保證。運河上的糧,估計有個六七天就到了。你們先集中一下手裏的船,等下一批跟著一起去。”


    “即便是買來了糧食,咱們手裏的錢又夠吃多少日子呢?吃完了該如何?”


    “我從不認為賑災就是舍粥,這個思想最好從你腦子裏刨出去。以工代賑,我在海陵的時候,是靠工坊,磚窯,農田來吸收外來的流民,讓他們有活幹了,才能有飯吃。”我說道。


    常遠示意我停一停,他說:“沒錯,我希望大家能想想,現在家裏的田產也好,工坊也好有哪些地方可以雇傭這些人的,雇傭起來,這個時候的人工便宜,不過就是管個飯。另外大家夥兒也知道,如今兵荒馬亂要做好生意,那麽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護衛。我想著咱們將鄉勇練起來,剛好我的嶽父,在軍中效力多年。他會負責鄉勇的組建。這些人雖然也會幹活,到底是半民半兵的需要消耗,所以這些錢,我希望是各位能一起出。其實世道亂,你們本來也要養護院,就當是一起養了。你們看呢?”


    那位蘇老爺到底是巨賈,哪怕是被挖了這麽多的銀子出來,他依然臉色平靜,說道:“我看可行!常大人的海陵無人敢碰,我也是知道的。若是能這樣,這些錢花地不冤!”


    常遠點頭,又對我說道:“燕娘,這些商場上的事情,我說不清楚,你來跟大家說。”


    我開始點頭,從第二張紙開始說起:“安全如果能夠得到保證,咱們就可以開始說下麵的了,兵荒馬亂,這些地方產鹽直接就沒了。咱們呢?”我圈了海邊的幾個地方,跟他們說已經建了多少曬鹽田,還要建多少曬鹽田。這樣總的產量在多少。然後開始統籌計算所有的田地,開始計算農業產出。


    這個時候我拍了拍手,我的幾個姑娘從裏麵拿出了我給兩個洋人的樣品。跟他們說道:“你們誰願意做這些東西的生意,在南洋這些東西很吃香。”


    “大周海禁!不能跟洋人做生意,隻有……”一個富商剛說,就被邊上的另外一個插嘴說道:“聽常夫人說!”


    “沒錯!海禁!但是咱們活下去要錢不是?我現在幹的事情,是讓揚州和咱們周邊的縣府活下去的事情。海陵的碼頭去年年底已經開始擴建,至少咱們揚州下轄的幾個縣府,是會做這個貿易的。”我看著他們說道:“這個隨你們,願意做的可以做,不願意做的。我還有後麵的幾個生意……”接下去我又講了幾個跟民生有關的生意。


    後麵一張圖是我在海陵進行改進的紡織機,我指著這些紡織機道:“咱們不是有很多吃不飽的人嗎?我們招進來……”這是冗餘人員安置。最後是如何打通商路,在亂世之中能夠將東西販賣出去。


    “總之,世道再亂!吃還是要吃的,穿還是要穿的!”我說道,之後我就是麵對他們的各種問題,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巨富們,商業頭腦不輸我前世接觸的那些大佬,很多事情一點就透。


    這下他們興致勃勃地問我各種問題,正在興頭上,問答很熱烈的時候,常遠打斷說道:“各位,內子身懷六甲,可經不住大家如此的盤問,既然大家都十分有興趣,那麽接下去有的是機會,以後一起做生意,互相討教也是必須的。在下略備薄酒,請大家一起吃頓飯!方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我看那陳閣老看向常遠,常遠立馬彎腰對他施禮道:“老大人千萬勿要怪罪!”


    “刁滑小兒!”陳閣老半笑半嗔怪道:“有勇有謀,也無賴,後生可畏啊!”


    “多謝老大人讚譽!”常遠說道:“下官送內子進去歇息,請眾位先去花廳就坐。”他過來扶著我,我搭著他的手進了房間,囑咐他一定要落實銀兩。


    “曉得!你放心便是!”


    第124章


    杏花幫我端來了晚餐, 菘菜,蘑菇, 魚片加上水鴨湯, 還有半盞花膠,我吃了個飽,略微走動兩步, 到底是累了, 略微洗漱之後,躺在了貴妃榻上。


    聽雨和吟風進來坐我旁邊陪我聊天, 聽雨跟我說道:“奶奶,李夫人已經動身過來了!咱們得給她找個院子。李大人被派往平州府,任知府去了,那裏的知府在亂中被殺了, 他讓李夫人直接到咱們這裏來。這幾日動身的, 寄槐派了人護衛著,不會有事。”聽雨跟我迴報,“另外李夫人已經將夕雲樓轉手,隻說是要隨著夫君赴任。奶奶你可知道出手,賣了多少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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