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功夫,就見陸續有人出現,直到方才那個橫肉滿臉的首領出現,常遠手裏的那個才連滾帶爬去抱住他們首領的腿道:“大哥!大哥!”


    那首領將這個匍匐在他身邊的男人一腳踢開道:“你小子還講不講義氣,把對頭引到咱們寨子上來?”


    “說吧!咱們的事兒怎麽了結?”常遠看向那個首領問他。


    “你想要怎麽解決?好好陽關道你不走,偏偏要闖入這地獄。今日爺叫你有來無迴。”那匪首可能看見去了他的老巢,他就有了膽氣說話也不一樣,口氣十分強硬地說道:“真是找死!”


    “找不找死,來試試!”常遠嗬嗬笑道,那譏諷的笑聲,讓已經有了信心的匪首非常光火道:“給老子殺了!”


    這話一出,原本圍觀的人群衝了過來,許是看見我是女人,好幾個人往我這邊衝過來,我手腳並用,開始對付這群人,常遠在我身邊,他的動作快如閃電,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第一波上衝的已經全部打了個服帖,人盡數躺在地上哀嚎,我這才知道,之前常遠在京城是如何之收斂,如何之藏拙。


    這個時候那個首領已經慌了神,眼看就要悄悄的往外溜,被常遠一把抓住領子,如老鷹捉小雞一般的簡單將他捉到了手。


    “還有誰要上的,盡管過來!”等了半晌,也沒見一個土匪來維護他們可憐的尊嚴,完全沒有要往前衝的意思,這個時候他手裏的那個匪首十分軟蛋地說道:“英雄,您要咱們做什麽,隻管吩咐!”


    “這個黑虎寨,我要了!”常遠說出這話,我一愣,他幹嘛想不開要落草,即便要落草也不能選這些軟蛋地土匪,這些人底子不好很難帶。


    “英雄,您要加入咱們黑虎寨?”


    “沒興趣!”


    “那您要咱們寨子坐什麽?”


    “打劫,運河上的糧船!”我聽常遠說道。


    “什麽!”那匪首一驚一乍的,有什麽好驚喜的嗎?


    我突然靈光一閃,方才說這裏剛好是京城和江南的中間,這是糧船的必經之路,搶了糧食,就可以讓整個路上的成本增加,那麽糧食在京城的價格就會上漲,他這是曲線救國的意思了。雖然,他沒什麽把握能抬高糧價,但是他已經開始著手在處理,先做高京城的,再往南一個一個來?


    對於他的腦洞我佩服,但是這群土匪如何控製?我有疑問。


    “英雄,搶糧船這個事情太難,再說了運河上自有幫派,咱們插不進去啊!要是能做運河的買賣,咱們早做了。”這個首領委實腦子清醒。


    “我自然有辦法讓你們做這個生意!”常遠冷笑道。常遠讓那首領開了他那忠義堂,他大喇喇地拉著我的手坐上了那主座,我特麽秒變壓寨夫人。


    第60章


    雖說我覺得這件事不靠譜, 那車夫繼續送我們去陳家莊, 我路途上問他:“你也不怕太子的人跟蹤。就這麽大喇喇地收了這個黑虎寨?”


    “跟蹤?你想多了, 你以為太子手下有多少人可用, 他那點子人跟蹤朝中的那些官員還不夠,如何能撥拉人來看顧我?你且放心。”可能是我想多了, 沒有監控沒有gps的時代要跟蹤一個人有多難我自然明白。這麽多的船, 我們的船又是這江麵上最常見的,來來往往之間, 怎麽跟?


    車子上常遠與我交代,這裏的莊頭是以前在戰場上帶過他的一位前輩,大周重文輕武, 他退伍迴來, 手裏能得地就幾兩銀子,迴到家鄉,他那家裏已經物是人非。隻能返迴投奔常遠, 常遠索性讓他帶了一幫子兄弟, 管了這一處的莊子, 不求出息多少, 隻要他們能安穩度日。所以這裏也算是退伍軍人的聚集地。經過了一片種植棗子的果園, 眼前出現一個大莊子, 幾個孩童正在門前玩耍。


    常遠讓那車夫迴去,他下來問那垂髫小童道:“去把你們莊頭叫出來, 就說京城來人了!”


    那小童應了一聲,飛快地跑進去喊:“二爺爺, 京城來人了!京城來人了!”


    隻見一個高大個子拉黑臉膛的中年男子快速地跑出來道:“誰來了!”


    到門前一看見常遠,立馬跪下道:“少將軍!”


    常遠伸手扶他起來說:“馬叔!這如何使得,快起來!”


    “小樹兒,去摘一盤棗子,幾個梨過來!待客!”老馬站了起來,吩咐了一旁的一個小娃兒。隻見那十來歲的童子,應了一聲之後,小小的身形舉起一根高高的竿子,去樹上打棗子。


    “這是?”馬叔看向我問常遠。


    “我夫人!”


    “少夫人!”


    “馬叔!”我跟著常遠稱唿,對著他微笑。


    “少將軍,少夫人請!”老馬將我倆帶進了莊子裏,坐定,那小孩兒端了一盤棗子和一盤梨過來,那沾著水珠的棗子,看上去新鮮,我拿起一個咬下一口,嘎啦爽脆,很是可口,邊吃著棗子邊聽著常遠跟著馬叔迴憶他們在軍中的崢嶸歲月。


    坐了一會兒,馬叔提出要帶著我們去莊子轉一圈,常遠欣然,跟著他們去找了馬匹,我跟著他們一起騎馬兜了一遍莊子,這一片是棗園,下一片種著梨子,再接下去是草場,養著幾群驢。


    我看著奇怪問道:“緣何這麽大一片田地讓它空著,就養著幾頭驢?”


    “咱們這裏盛產驢皮膠,養這些驢賣給那些做驢皮膠的人家,出息要比種糧食要多些!”


    我轉念,這裏可不就是阿膠產地不遠,我問:“為何莊子裏不自己做驢皮膠?”畢竟這麽大一片田地,隻做飼養場,難怪每年都沒什麽收益交上來。


    一個放驢的漢子跑過來,看見常遠行禮,常遠將他托起,問他一向可好?那人看起來很滿意現在的生活。


    還有一片田裏,是一個個都是肌肉遒勁的漢子,他們在收著大蒜。聽老馬在那裏哀歎說,這裏就種大蒜、棗子和梨,這些東西沒人要,大多爛在了地裏。


    “這裏不是離運河極近嗎?怎麽會沒人要?”


    “咱們莊稼人不知道怎麽買,那些奸商黑心黑肝黑肚腸,給的那幾個錢還不夠咱們的辛苦錢。”我靜靜地聽著他訴苦,常遠是混不在意,他打斷了他的敘述,讓他多準備些地方,說這裏要囤積糧食,馬叔應了一聲,兩人開始細說。


    我的思緒飄揚,從那個走私哥們那裏弄到了土豆,番薯和辣椒的種子,我正愁京城如何種植,方才的那一片空著的草地剛好可以種植。


    關於驢皮膠,既然咱們經營著客戶群為女人店鋪,這個東西完全可以深加工,做成小點心賣。驢肉做成醬驢肉如何?保鮮是個問題……


    我才將我的想法脫口而出,馬叔的頭搖地就跟撥浪鼓似得,他說:“做驢皮膠哪有這麽容易,那些做驢皮膠的都是有著百年積累的老字號,這種補身子富貴人吃的東西,哪怕是貴一些人家也要買好的。別說我們做不出來,就算做出來也不會有人要。雖然說是天上龍肉,地上驢肉,這個也要要陳年老鹵……”我就聽他吧啦吧啦給我講了一堆此事不可行的理由。好似這件事情比讓他去帶著那幫子土匪搶劫還難。


    我轉頭看向常遠,那廝卻一臉,撇清地站旁邊看戲。我心裏卻想著怎麽才能讓這個固執的老頭能同意我的想法,畢竟他們搶劫的期間隻是接下去的大半年,以朝廷如今這個反應速度,還沒反應過來,可能已經結束了。而我所說的可是這個莊子美好的前程。占地這麽大,我得細細規劃,這個得天獨厚的莊園,如果像是賬麵上顯示的那樣,太可惜了。


    我心中存了事,與常遠在莊子上用了不知道算是晚飯還是點心,帶上了馬叔準備的土特產,上看馬車。由他送我們迴碼頭,常遠在與他聊,我撩起了窗簾,看著外邊,偶爾路邊有一叢一叢的灌木,看得多了問馬叔:“這是什麽東西?”


    馬叔撓了撓頭道:“不知道!”


    迴到船上,常遠見我心事重重,問我:“緣何不高興?你別擔心,太子真的沒辦法知道咱們詳細的行程。你想太多了。”


    “沒有,我是覺得這個莊園可惜。你看咱們可以……”我一邊說著,一邊不禁感歎,當真是行萬裏路,讀萬卷書。雖然我自認為細致,但是之前在京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莊園有什麽大問題。


    我被他問:“你這個時候就想停下大展身手了前麵還有很多生意可以讓你考慮。你先都看著,等迴程的時候,你再想想如何處理。”


    次日清晨,我被碼頭上吵鬧叫賣聲給吵醒了,出了船艙,看見岸上很多小販挑了擔子在這裏做生意。


    “賣煎餅咧……”當我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寄槐已經從跳板上走了過來,他手裏端著一個砂鍋,後麵的寄鬆拿著竹淘籮,裏麵是幾張煎餅,另外一隻手裏拿了一個瓷瓶。


    “爺,我上岸買了豆花還有煎餅果子當早飯!”寄槐獻寶似得說道,常遠讓我跟著進船艙,在桌上擺開了吃食,聽雨從廚房裏端了一鍋子米粥,拿了一些小菜出來。接過寄鬆手裏的煎餅,拿進去切了一塊一塊。


    我盛了小半碗豆花,夾了一塊煎餅,吃在嘴裏鹹香可口。我倒是比平時多用了半碗粥。吃完早餐,吩咐起航,常遠正抱著孩子逗他,聽雨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小陶罐和一個小瓷瓶來。對我說:“奶奶!瞧瞧這是什麽?”我看陶罐上寫著“玫瑰花醬”,瓷瓶上麵寫著玫瑰露酒。我拔起瓷瓶的瓶塞,一股子玫瑰花的濃香撲鼻而來,倒出的酒液,色澤若鴿血紅寶石。我略微品了一口,以白酒為引,玫瑰花為材加了糖的甜酒,尤其適合女子,隻是這基酒用地次了些。又打開陶罐,裏麵是玫瑰花釀成的醬,這份香甜濃鬱比之之前的酒不知濃烈了多少。


    “這是哪裏得來的?”


    “寄槐和我昨日下午得空去城裏逛了逛,看見就買了迴來。奶奶你說這東西好不好?”


    “不錯!這是這裏的土特產?”


    “不算多,隻是看見一個大姐在賣,我就買了一點兒。她說家旁邊的一個廟裏種了很多玫瑰,那裏的大和尚喜歡拿那玫瑰釀酒,他們那個地兒就開始種玫瑰釀酒,不過大多是人家家裏自己吃,很少出來賣。”聽雨說道。


    我腦子裏又冒出了平陰玫瑰來,這又是一個極好的生意,突然之間我理解了春梅姐當初訴說秀全的那些特產沒有被好好的經營的無奈。對的這裏的氣候還事宜栽種葡萄,做葡萄酒。我又冒出這個想法來。


    一路順著運河繼續南下,我每每遇見一個好東西就將它記下,然後進行分析這個東西有被鋪開的可能嗎?如果要鋪開需要有什麽資源,這些資源如何獲得,也想這些生意開始會麵臨什麽樣的困難,一路上這些方案,我寫了不下幾百張的紙,壘起來有半個燭台高。常遠說我魔障了!


    如此一來時間過得飛快,不過十來天就來到了當今第一大城市,揚州。天下稅賦鹽稅居半,天下鹽稅兩淮居半。在這個時代鹽鐵兩樣國家壟斷的貿易裏,鹽業,尤其是海鹽業對於一個國家的稅賦來說占了舉足輕重的地位。


    此時天氣已經寒冷,從碼頭上來比肩疊踵,那邊腳夫正在扛著一麻袋一麻袋的貨物往上走,這裏又是入流水般的貨物往下。


    天氣已經寒冷,我批著鬥篷,將自己裹了個緊,他抱著孩子,一手牽著我往前,偶爾會與人碰擦。


    常遠在揚州有落腳之地,宅子還不算小,我們住進了一個二層小樓,夜晚從樓上打開窗戶遠眺,那隔著河的那些宅子掛著一串串紅彤彤的燈籠。


    第61章


    人未老, 卻開始想當年, 那是明祁考中秀才的一年, 明祁十三歲鄉試中舉, 名噪一時,神童之名, 揚名江南。一下子心內澎湃, 想要在來年的會試上一試身手。得了鄉紳的資助,我與他們母子一同進京。


    在進揚州之前, 柳氏渾身無力,低燒了大約四五天,等進了揚州居然一病不起。那時聽了客棧老板的話, 請了千金堂的號稱名醫為她診治。大夫一驚一乍說她已經是一隻腳跨進了棺材, 這病症極難治愈。我當時看她的症狀,想起前世有白血病這種病症,也是低燒無力, 自以為請到了名醫, 隻聽那大夫的話, 他開什麽藥就吃什麽藥, 那藥中人參靈芝都用上, 我雖然心頭暗暗心驚那診療費, 未曾有過一點點的懷疑,反反複複, 好好壞壞,也不見她完全好, 直到錢財耗盡,交不出房費,我們被趕到街上。


    那一日,天下著蒙蒙細雨,正是冬末春初,猶記得她哭著拉著明祁的手道:“阿娘怕是不行了,你阿姊能拿主意,心又善,是個極好的姑娘。你們以後少年男女結伴上京,怕是不好。不若你們在我麵前跪了跪我,結為夫婦,以後即便你朱紫加身,也斷斷不可拋卻糟糠。你可做得到?”那時她很是淒惶,我也黯然落淚,明祁更是嚎啕。


    我安慰她:“幹娘還年輕,何必說這種話,這病挨一挨也就過去了。或許是這個大夫本事不高,我們另尋良醫。”這些話雖然是安慰她的話,卻也是我內心不肯落口,與明祁結親。


    也是這句話,讓我決定一定要另外找個大夫為她看上一看,要不如何死心?將他們母子倆安頓在城外破廟之內,我去街上找藥堂,隻見販夫走卒之地,有個小小門麵的藥堂,門口的人倒是不少,看上去生意不錯。想著自己已經沒有了錢財,隻能厚著臉皮進去碰碰運氣,指望那大夫能好心幫忙一看。


    等我擠進去,那藥堂裏聽人叫著“老白,小白。”一問之下才知是父子倆經營著這個藥堂,兒子正在問診,父親正在抓藥。我嚐試著跟那父親說幹娘病情,那老者叫來了正在問診的那個年輕人。那年輕人一聽我的敘述,立刻跟那些等著的患者說:“如今我手裏有個疑難的病患,要出診,各位鄉親都不是急症,等我迴來再為大家夥兒診治。”看著這個麵白無須的年輕大夫,彎腰作揖。我心甚急,我要的是年紀大的父親去看病,不是要這個毛兒都沒長齊的小子。我著急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被藥堂裏的病患嘲笑說:“誰不知道看病找小白,抓藥找老白?老白不看病好幾年了!”


    可想想自己兜裏沒有半毛錢,連個窩窩頭都買不起的窘境,再找其他大夫也不現實。隻能引著這個年紀輕輕的小白大夫去了破廟給我那幹娘看病。


    這個小白大夫一看就讓我們跟他迴藥堂去,也沒問我們是否有錢。我們跟著他迴了藥堂,他在自己的藥堂裏抓了藥,知道我們沒地方去,還讓我們在他家的柴房,用稻草鋪了地,上麵鋪了條破棉胎,才有了我幹娘可躺的地兒。


    他親自煎好藥,讓我那幹娘喝了下去,隻說什麽氣血不旺,肝氣鬱結……術業有專攻,我沒能理解他們的專業詞匯,聽了一頭霧水。不過那藥實在好,才一晚上的功夫,我那幹娘就輕鬆了不少。第二日那小白大夫看見也高興地不得了,繼續煎,不過三日,我那幹娘已經好了七八分。我們那時才知道,那千金堂的大夫就是喜歡有病慢慢治,隻為了多賺病患的錢。


    我自知沒有錢給他們,從第二日起,看見他們家父子相依為命,家裏那個髒亂,實在無法看的過眼,我整整三日,不停歇,為他們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替他們把衣服全部仔仔細細洗了,要是要壞的,能補的全部補了,還幫著他們燒了幾日飯,希望多少能報答一二。


    沒想到當我那幹娘痊愈之時,跟他們坦白沒錢,那老白嘿嘿一笑道:“你們有沒有錢,我還不知道。我看你這養女,能幹勤快,我們家缺個能持家的女人,要不留了她下來,與我家兒子成了親?”那時我記得小白大夫,還紅了他一張嫩白的娃娃臉,好生嬌羞。


    幹娘頭搖地跟撥浪鼓一般道:“白大哥您有所不知,實在是我這個兒子年紀小,隻等他年紀大些,燕娘以後要配我兒的。這事不能成。”當時我想著要反駁,但是想著自己對小白大夫雖然有好感,那好感也僅僅是給他一張好人卡,所以沒有做出辯駁,在他們麵前算是默認了。


    現在想來明祁那母子,實在一言難盡,不過老白小白黯然了一會兒便露出他倆樂天的笑容。那一幕現在迴憶起來還是鮮活的一如昨日發生,這真是一對可愛的父子。


    “大嫂子,大哥哥讓你下去吃飯!”小九兒拉著我的衣角,我迴神牽著她的手下了樓來,碗筷已經擺好,桌上是本地風味的菜色,一道清蒸獅子頭,白汁燒江鮰魚,茼蒿炒香幹,紅燒蘿卜,一碗豆腐羹。


    常遠與我夾了一塊獅子頭,我邊吃邊與他說起方才想起的那個故事,隻是省略了他們想要將我留下的這一段。我說道:“雖說當時他們橫豎都說那些藥不值多少錢,但是總歸是他們伸手幫了大忙,明祁母子未必會記掛這個恩親,今日我到了這裏,想趁著這個機會去拜訪一下,謝謝人家的恩情!”


    他又給我夾了一塊蘿卜道:“這是自然,既然來了,當麵致謝應當應分。明日我與你一起去。”


    “太子那裏的事兒你也得做呢,我這裏就我自己走一趟。”我對他說道。


    “夫妻上門,才算的鄭重!連帶著孩子也帶著。一起讓人家看看,也好!”他似笑非笑,頗有其他含義地對我說,我在腦子裏瘋狂地猜猜猜。


    “前世我跟你說過這事兒?你記得些什麽?”我眯起眼睛,湊到他耳邊咬牙輕聲問他。


    他嗬嗬笑道:“娘子方才少說了些事兒,不知為何瞞著你夫君,我?”


    “你果然知道些什麽?”


    “不算什麽!有人為白家父子,兩肋插刀,一路告狀,舌戰訟棍,很是精彩!”


    “我?”


    常遠點點頭,我快速吃晚飯,將小九兒交給吟風。拉著他迴房,讓他好好給我交代清楚。他與我說,記得我前世曾經跟他說過,白家父子遇上了人命官司,又被人追債,是我幫著他們一路訴訟解決了事情,他記得小白大夫對我頗為牽念,很是牽念。我特麽前世為什麽跟他說那麽多?我還有沒有秘密可言?


    我突然深感上天不公,為何他可以記得如此之多,我卻隻是短暫的一夢之後,絲毫沒有其他記憶?不過聽他這麽說,我覺得我有必要快快找到白家父子提醒他們一下,就明天。


    第二日一早,他抱著孩子,帶著我上了馬車,去了我記憶裏的那個藥堂所在地,那裏已經變成了一個雜貨鋪子。問旁邊的鋪子老板,那老板說:“白家的藥堂?半走兩年多了,最近惹上了人命官司了!”


    我靠!我這是來晚了?我愣了一下,常遠幫我問白家搬到了哪裏?打聽到了新的地址,我們驅車找了過去,馬車停下的時候,發現一個挺大的鋪麵,關門打烊著,門前坐著三五個大漢。看見我們下車,還抱著孩子,上來跟我們說:“延年堂這個黑心鋪子,藥吃死了人,黑心老板被官府抓了。看病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吧!”


    “你們是什麽人?”


    “要債的!”一個壯漢跟常遠說道:“替藥行老板討債的。他們欠著很多藥材錢,給不出。我們正在讓那老東西賣了藥鋪還我們錢,所以看病的話,找前麵的千金堂去。”毫不遮掩的嗎?這哪裏是人命官司,完全是不要臉的千金堂在坑白家父子。


    “白家家裏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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