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免加快了速度,不敢把時間浪費在發呆上,但也不會因為加快速度就粗心。


    很快,十張畫像的麵相都已相完,我鬆了一口氣,再仔細檢查了一遍,抬起頭望向四周。


    此時在會場中的人已經隻剩下沒多少了,凡是考完了,都交了卷,站在了另一邊。而之前跟我一樣連考的那幾人,也都沒有考完,所以我算是最快完成的連考。


    我將試卷交了上來,此時又有幾個人也交了卷,我望向主考官桌上的那個沙漏,時間還剩下不多時了,換算成世界時,那就是還有五分鍾。


    場上的大鼓一敲,時間被截止,仍有不少人沒完成考試,而這些人全部會被淘汰。至於交卷的那些人,十個評委正在加緊地計算著分數。


    最後評分出來了,命理方麵,我十題全部通過,而且算得準確率極高,毫無疑問,我是命理學方麵的第一名。而相麵這一塊,我的分數卻隻得了第五名,綜合平均分下來,第一輪,我隻得了第二名,被另一個人超了。


    試想,如果當時我不去考相麵,也許平均分不會被拉下來。這可不是連考兩場,就會算總分,如果這樣那誰都去考了,哪怕多一題通過也能給自己加分,但如果算的是平均分就不一樣了,所以沒有把握的,都不敢輕易的去試連考兩場。


    第二輪考試,沒有馬上進行。畢竟這一行考試,考的不隻是腦力,損耗的也不隻是腦細胞,還有全身的元力,所以第二輪考試定在了兩小時後,也就是午後的一點開始。


    我從場上走下來,葉景山首先給了我一個擁抱,朝我直豎大拇指:“師妹,你真捧!”


    旁邊師侄楊雷道:“師叔年齡雖小,功力卻深厚,師侄佩服。”


    我卻淺笑著連連沒有,眼睛卻在人群中尋找,但是很失望,並沒有俞成的身影。他說過,我考試的時候,他會過來給我加油,但是他還是食言了。


    “師妹這是在找誰?”


    我卻直搖頭,心裏想:俞成不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他定然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就像之前那樣,他答應陪我潘家園,後來沒有找我,我也是很久之後才知道,那天他接到了一個任務,需要馬上去執行,又來不及通知。這次,也不知道是做什麽去了。


    吃了午飯,很快就到了第二輪的考試。


    風水學考試,自然也難不倒我,但是這時又體現出了考官的惡趣味。又是十道題,依然沒有實物,隻是十張畫有風水的圖。


    其實這些並不難,真正懂風水的人,並不會被刷下來,而一知半角的人,才會被刷。


    這十張圖,其實畫得很逼真,哪有衝煞,哪有阻擋,都一目了然。


    風水不光要看,還要解。不會解的風水大師,算不上真正的大師。所以考試的時候,不但要講出來哪裏風水好哪裏風水差,有哪些衝煞和刑克,解決的方法又是哪些。


    這些畫像中的風水,隻但有屋子的風水,也有墳墓的風水,更有山勢與水勢的風水。


    隻是在看到一處山勢的風水時,我不禁蹙起了眉,這個山勢不對。


    這個山勢連綿不絕,看起來應是好風水,但是跟山腳下的村子所見的情況又不相符合。這種情況隻有兩種可能,一是考官設了局,在畫中胡亂添了兩筆,故意把風水改動了。二是,這一處應該有人為的處陣破壞。至於是哪一種,需要多加揣摩。


    我再仔細看了那張風水圖,最後在一處發現了破綻,繼而斷定,這是一處被人設了人工煞陣的地方。


    我將所有的答案全部寫在答題上,再仔細檢查一遍,就將試卷交了上去。


    第二輪,其實是需要進行兩場的,一場是文鬥,也就是剛才看著圖紙斷風水。還有一場卻是武鬥,武鬥又分兩場,一場是製作風水法器,第二場就是直接上手解決風水的破綻。倒也沒有跟人鬥法,否則可就熱鬧了,當然對於我來說,不管是文鬥武鬥還是鬥法,都不在乎。


    製作風水法器很簡單,其實在這裏考試的,都不會讓做大法器,做的都是一些擺件小法器。


    而那些風水小擺件,其實也容易,很多人在地攤上也有見過,隻不過那些地攤中的都是假貨多於真貨罷了。我捏起一段繩子,先是編了一個扣環,同時在上麵加了符咒,符咒全部都是淩空畫符和當場細念。又拿了一個像八卦鏡又不像的東西,直接上手,把那鏡子取了,然後點上乾坤畫上十二生肖,做成一個虎頭牌,虎頭牌也叫泰山在此。古代有傳說,泰山上有個石頭神叫石敢當,他有千金之力萬夫不當之勇,後世把他神化,說他後來成神做了西方白虎,所以畫了虎頭,就能擋去一切災煞。所以風水大師,往往會用這個作為風水擺件,衝擋一切煞氣,解掉風水上的大兇。


    做的第三個法器是桃木劍。桃木劍看似容易,實則很難。一,桃木劍並非小法器,而是做法時會用到的精品法器。二,桃木去邪,而且不隻是製出劍的樣子就行,還在在上麵刻製符籙。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節桃木劈成了幾段,又快速地將一些枝節去掉,然後做出劍的樣子,再接著刻上了符籙。


    不過,我刻製符籙的樣子,與其他考生是不一樣的。他們或許是用刀或針,一點一點地刻畫出來,我卻是掄起手,直接把符籙印進桃木劍。所以我做桃木劍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等我做好桃木劍,有些人還隻是剛進入這一環節,哪怕跟我一起進入這環節的,最後也被我拋得遠遠的。


    最後的風水小法器是竹筒。有人會問,竹筒算什麽法器?其實在風水一學中,萬物皆可成法器,萬人也可起卦。


    竹筒之所以能成為法器,是因為竹筒可以當作起卦占卜所用。


    正做著,突然聽到一聲“呯”的巨響,是有人做的法器炸了!


    第69章 屍毒


    製作法器時出現意外, 很正常。


    我並沒有被這個聲音幹擾, 還在做著竹筒法器。


    考試的規定,隻要能做出三個法器,便算通過考試了,但我力求完美, 想要把考試中要求到的所有的法器全部做出來。


    很快大家的分數出來了, 我的成績不算最好, 但也不差,隻排在第三。


    這一天的考試下來,比我鬥法時還累。第三輪的考試, 被放在第二天, 隻因為第三輪考的是術法,術法需要時間, 也需要場地。


    迴到家的時候,我累得一刻也不想動。


    想著明天要進行第三場比試, 作為大會的重頭戲, 如果第三輪通不過或是成績不太好, 發的證書的含金量還是有區別的。


    此時葉景山道:“師妹在擔心明天的比試?”


    “能不擔心嗎?我一直以為我能力算好的了, 但是今天一看, 能人何其多。考試通過自然不成問題, 但是我還是想得到名次的。”


    葉景山卻道:“大會確實重要, 但是你也別太較真,你有時候就是太持著了。這是好事,同時也是壞事, 太持著容易偏激,也就是鑽牛角尖,這可不是什麽好事。你師兄我,就是沒有參加大會,也沒有得過什麽證書,但一樣是圈內公認的大師,知道是什麽嗎?”


    見我眨著眼睛,他笑道:“金子在哪都會發光的。”


    我沉默了,在細細地迴味師兄的話,突然明白了。師兄是讓我不要有心理負擔,能得高分固然高興,但是沒有得到名次,也不要傷心。證書是死的,而人隻要有本事,不用太在乎這些證書。證書雖然能幫我帶來一些名譽,但是真正的有本事的風水師,卻未必真有這些所謂的證書。難道沒有證書就不能從業了?


    這一想,我心理突然放鬆下來,也不再去較真那些名次與高分了。


    晚飯是在四合院吃的,葉景山也蹭了飯,主要是因為外婆做的菜太好吃了,他是個吃貨。


    飯正吃一半,師兄的那個大哥大手機突然響了,電話是杜院長打來的。他接完電話,臉色陰沉得可怕。


    眾人都奇怪於他的臉色,還不等他說話,突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去開了門,卻見是老黑,此時他一臉的著急:“真姐,出事了!”


    我將老黑請了進來,老黑也算是在家裏露過臉了,所以大家都認識他,倒也對他很客氣,隻是對他口中的“出事”二字很詫異。


    此時,葉景山道:“是真的出事了。剛才老杜打來電話,說海縣那邊發生了一件嚴重的事情,塔山那邊已經有多人中毒昏迷了。”


    塔山?是我印象中的那個塔山嗎?我前世也去過塔山,隻記得那裏風景很美,山上還有一個塔,隻不過那個塔並沒有開放,常年鎖著門,很多人想爬去參觀,也不允許。


    老黑也說:“我要說的也是這件事,我一個兄弟就是住在那邊,如今也中毒了,縣人民醫院和中醫院的床位都住滿了,但沒有人能查得出來中的是什麽毒。”


    葉景山道:“具說中毒的事件,一開始是由考古隊先傳出來的,那裏發現了墓群,考古隊認為那裏有考古價值,就蜂湧而至了。但是,有不少考古隊突然消失,也有人中毒,後來周邊的村子也開始有人中毒,此事已經在海縣轟動了。”


    外公凝眉,他突然道:“景山,安排飛機,我要連夜迴去。”頓了頓,又問我,“珍寶,你是想在這裏參加完第三輪考試,還是跟外公迴去?”


    如果說在之前,我或許會選擇留在燕京參加大會,但自從被葉景山勸了之後,我對拿名次和證書,已經沒有那麽持著了。我當下決定,跟外公一起迴去。


    其他人表示,也要跟著迴去,外公卻搖頭道:“你們先留在這裏玩幾天,等我們處理完那邊的事情,你們再迴來。”從外公那嚴肅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來,這件事似乎很嚴重。


    當晚,我和外公還有葉師兄就迴了海縣,一起跟著來的,還有童傑明與他的師父及師兄弟們。至於其他人,都還留在並就,連同老黑都沒有跟著迴來,這是我的要求,讓老黑陪著他們,因為在海縣,他有一場災難等著他,不迴來才是好的。


    迴到海縣,已經很晚了,過了淩晨。因為太晚了,大家也就沒有立刻趕去醫院查看,更沒有去出事地點查看。


    其實,我總有一種預感,塔山那邊發生的事情,隻怕不是偶然,隻怕十分的棘手。


    但是這一天本來就累,如果再連夜趕去查看,身體首先吃不消,所以才定了第二天一早就去。


    這一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但睡到淩晨三點,我還是被吵醒了,卻見外公和師兄都穿戴整齊,似乎有事出去的樣子。


    “怎麽了?”


    外公沒有說話,倒是葉景山給了我解惑:“是出事了,老杜打來的,說醫院那邊鬧暴動了。”


    “什麽?”


    醫院那邊鬧暴動是什麽意思?如果隻是普通患者的暴動,老杜不會深夜打擾外公,更不會跟外公說暴動的事,除非這個暴動與那次塔山中毒一事有關。


    我急忙穿戴好衣服,跟著外公和師兄出去了。到了醫院,隻覺得一股煞氣迎麵撲來,這煞氣極濃,可不是普通人能受得了的。


    幾人麵麵相覷,都從彼此的眼睛看到了凝重。


    老杜等在醫院門口,見到我們過來,急忙迎了上來:“師祖師叔們,您們可算是來了。”


    外公沉聲道:“怎麽迴事?”


    “自從塔山的墓群被發現後,就接二連三的發生古怪的事情,這次那麽多人中毒,我懷疑是屍毒,但又不敢確定,這才將您們從燕京叫了迴來。”


    屍毒?這可不是普通的毒,凡是中屍毒者,沒有徹底解決前,那是相當可怕的,因為便是活人,沾了這屍毒,時間長了也會變成一具活死人。


    去到各個病房這麽一轉,果然中的都是屍毒。不過這些人屍毒剛剛種上,要消除也容易,隻要有糯米或是糯米粥,就能去屍毒,這些作為鬼穀門的外門弟子的老杜,怎麽會不知道?


    “我用了,但是沒有用。”老杜哭喪著臉道。


    沒有用,這就說明不單純隻是屍毒,而是有其他的煞氣毒氣。


    我在一旁不敢作聲,畢竟這是外公的主場,他老人家都沒有說話,我怎麽敢造次。


    此時,我眉心間的天邪卻在不停地跳動,腦海中傳來天邪的聲音:“主人,讓我出去。”


    我一怔,天邪想出去,那就說明天邪能製服?


    我撫摸著眉心,在心裏道:“天邪,不要急,外公還沒有說話,我們不能輕舉妄動。我知道你對那些煞氣邪物喜歡,喜歡吞噬他們,進而來壯大自己,但現在確實不是時候。”


    天邪這才安靜下來,弱弱的聲音傳了過來:“好吧,但是你一定要讓我吃補品。”


    這時,外公突然道:“這些人中的不是普通的屍毒,而是僵屍毒。”


    僵屍毒和屍毒不一樣,屍毒是一般屍毒上才有的毒,這種毒隻要不是深入骨髓普通的糯米便能去除,但是僵屍毒就不一樣了。僵屍毒隻靠糯米是去不掉的,一定要配合專有的符籙再加糯米才能除盡。怪不得老杜用了糯米後,還是沒有除盡這些人身上的屍毒。


    外公道:“其實還有一個更直接的辦法,那就是珍寶的天邪。”


    天邪道:“還是外公了解我,這些僵屍毒還不夠我吃的。”


    我滴下了幾滴汗,有一個吃貨的法器,有時候也比較累心。


    其實不用天邪,也行,隻是確實比較麻煩,不但要製特定的去屍毒的符籙,而且還要配合糯米,而製符需要時間,哪怕我會淩空畫符,但人數太多,我一個一個地拍下去,太麻煩了。


    而天邪就不同了,隻要把人都集中起來,天邪一放,集中吸毒,即快又簡單。


    很快,所有中了僵屍毒的人都被集中在了一起,足足有三十多個。我倒是沒有把外公和師兄他們趕出去,畢竟他們都知道天邪的存在,便是老杜,也沒有讓他出去,他畢竟是知道這一行的厲害的。


    外公已經在門口及四周都布了陣法,師兄也在嚴陣以待。


    就見天邪從我的眉心飛了出來,晃一晃身,已經變作很大,隨後隻覺得一道光芒射起,天邪身上發起了一股白光,已經罩向了那場中昏迷的三十多個中僵屍毒的病人。我甚至聽到了天邪傳來的像咽著東西的聲音,咕咚咕咚的聲音,要不是對天邪的了解,能嚇出病來。


    但,我的手已經摸向我的針盒,一有不對,會馬上打出風水針地邪。


    但是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那些僵屍毒雖然兇悍,但是一遇到天邪,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乖得不行。


    大概也就二十來分鍾,這三十多個人身上的僵屍毒被天邪吸得一個不剩。


    天邪化為一道光芒,縮迴了我的眉心,我分明聽到了她打嗝的聲音:“嗝……好舒服,好久沒吃得這麽爽了。”


    “這僵屍毒……沒了?”耳邊傳來老杜忐忑的聲音。


    我還沒有迴答,外公已經上去探了探這些人的脈,說:“他們的毒已經被除盡。”又望向老杜道,“現在可以說說那些墓群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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