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住水屋。”金鯉真直接對侍者說。


    薛耀怒瞪著金鯉真,龍慕雲則笑了:“我問過了,島上空房間不少,不管是水屋還是沙屋,想換隨時都可以換——反正羅導掏腰包。”


    “羅仁宇怎麽突然發達了?”金鯉真問。


    這次婚禮規模不小,來賓們還大多帶著幾個工作人員,對一個綜藝導演來說,這應該是一筆難以負擔的開支。


    “你還沒見到羅導的未婚妻吧。”裴珠笑著說:“人家是互聯網集團老總的千金,這點錢不算什麽。”


    千金億金又跟她有什麽關係?金鯉真連對方名字都沒興趣知道,轉頭讓侍者帶她去風景最好的水屋。


    雖說屋子明麵上是讓人隨便選,但不可能毫無講究,三線藝人就不可能住得比一線好,一線演員也不可能住得比大導演好,一旦選的屋子“逾矩”,侍者就會客氣地迴答這間屋子“有主”,金鯉真雖然不知道侍者帶她去的水屋是不是島上風景最好,但至少不是最好也是非常好,侍者一直很驕傲地告訴她這裏可以看到最美的日落和星空,至於胥喬,他一個私人助理當然不可能有同樣的待遇了,侍者本想帶胥喬去他的房間,胥喬謝絕,問了房間號就讓他走了。


    金鯉真在屋子裏繞了一圈,先一天上島的宋渡三人就送來了她的行李。


    “小真,晚上有單身派對,你有自己想穿的衣服還是我給你配?”小春問。


    “隨便,你配吧。”金鯉真站在落地窗外的露台上,頭也不迴地喊道。


    她好奇地打量著周圍,正前方的無邊泳池旁有兩張躺椅,陽光下有個亭子,無邊泳池和亭子的中間,有一個可以直接下海的長階梯,雖然薛耀說水屋的隱私性不好,但除了泡在無邊泳池裏的時候需要注意隔壁視線,其他地方的隱私性都還不錯。


    金鯉真走迴屋子的時候,發現白色的小圓桌上還有一瓶酒店贈送的綁著緞帶的起泡酒。


    “小真,我把你今天白天和晚上要穿的衣服都留下了,你是現在化妝還是晚上再化?”小春問。


    “不化,懶得卸。”金鯉真說:“天生麗質可以任性。”


    小春笑道:“那你記得一定要塗防曬霜,你的洗護用品我已經收到浴室的儲物櫃裏了。”


    金鯉真敷衍地“嗯嗯”,小春不放心地又對胥喬叮囑了一遍:“喬助理,記得提醒小春塗防曬霜,最好傘和帽子也用上,一定要注意防曬。”


    胥喬微笑著應了。


    三人離開後,金鯉真走到床邊準備換上小春給她搭配的白天常服,胥喬主動向門外走去,金鯉真抱著衣服幾個箭步擋到他麵前。


    “你為什麽總是不敢看?”


    她昂著頭,故意問出惡趣味的問題。


    胥喬的喉結動了下,他望著金鯉真,剛剛開口:“我……”


    “我就要你看。”


    金鯉真把衣服塞到他懷裏,雙手交叉握住衣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脫下了上衣。


    “你怕什麽?”


    她雙手放在胥喬胸膛上,故意靠近,將穿著胸衣的挺翹雙乳貼上他的心口,她滿意地看見他的視線牢牢黏在她雪白雙峰間的溝壑上,他陡然加速的心跳聲和僵直的身體都讓她感到愉快。


    “想看更多嗎?”她踮起腳尖,在胥喬耳邊吹氣。


    聽到更加激烈的心跳聲,金鯉真再也忍不住,推開他大笑起來。


    “真真。”胥喬無奈地看著她。


    笑夠以後,金鯉真彎腰脫下牛仔褲,隨手將胸衣扔在床上,朝胥喬伸出手:“抹胸。”


    胥喬遞出白色的蕾絲抹胸。


    金鯉真穿上後,從他手中拿過薑黃色的吊帶連衣裙,從頭往下套。穿好後,她又走到全身鏡前轉了兩圈,鬆開紮在腦頂的丸子頭,濃密的黑發從皮筋下一泄而出,如彎曲的海藻,半遮半掩住她白皙的雙肩。


    “完美。”


    金鯉真對鏡中的自己送出一個飛吻。


    因為上島前已經塗過一次高防曬度數的安耐曬金瓶,金鯉真懶得再補塗,直接開門走出了水屋,後一步走出的胥喬將草編涼帽罩在她頭上。


    先去哪裏玩呢?


    金鯉真沒有特定的目標,順著連廊上岸後,選了一個和酒店建築背道而馳的方向,沿著海岸線走出。


    溫暖的海風中帶著一股鹹濕的氣味,金鯉真赤腳踩在曬得發燙的綿密細沙上,如同走在一條材質特殊的綢帶上,她按住差點被風吹走的涼帽,轉身對胥喬露出大大的笑容,倒退著前進。


    安靜走在後麵的胥喬也對她微笑。


    他看著她踩著潮水,踢著浪花,孩子氣地在海水中歡快無比地又跑又跳,上一刻她還對被潮水衝上岸的斷裂珊瑚愛不釋手,下一秒就扔掉珊瑚,驚喜地從海水中撿起一枚潔白如雲,掌心大小的空海螺。


    他看著她踩膩海水,一刻也閑不住地開始探索岸邊的風景。


    他看著她蹲在粗壯的椰樹下,抓起一把細沙調皮地撒在小螃蟹頭頂,新奇地觀看著流沙淹沒蟹殼,小螃蟹從流沙中迅速爬出的靈敏身影。


    他沉默而專注地看著她,把她的每個小動作每個一瞥一笑都深藏心中,轉化為黑暗中獨自前行的勇氣和動力。


    天邊的太陽越升越高,氣溫逐漸變得炎熱,她玩累了,走到椰林下的陰涼裏直接躺下,對著海中撿到的空海螺一會眯眼看一會又拿到耳邊傾聽。


    “渴不渴?”胥喬走到她身旁坐下,向她遞出拿了一路的小礦泉水瓶。


    他看著她搖了搖頭,一臉大發現的興奮表情將海螺貼上他的耳邊。


    “你聽,真的有海浪的聲音!”


    胥喬從貼上耳朵的潔白海螺中聽到了共振原理下增幅的腦內血流聲。


    “我也聽到了海浪聲。”他說:“我還聽到浪聲裏有人說話。”


    “你騙人。”胥喬看著她皺眉露出狐疑的表情,卻還是忍不住問:“說了什麽?”


    “說愛你。”


    金鯉真默默無言地看了他半晌,嫌棄地說:


    “你這樣的土味情話連魚丸彩虹屁的周榜都上不了。”


    “我真的聽見了。”


    “騙人。”她一臉“誰信誰傻,我不傻”的表情。


    胥喬沒有再辯解,他笑著看向廣闊的海麵,溫柔的潮水在白色的細沙上來來去去,海風輕柔,陽光燦爛,無價之寶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


    他的血液如潮汐更迭,日夜流淌在他的四肢百骸。


    在心髒停跳前,在血液冷卻前。


    每一聲都在說同樣的話。


    作者有話要說:  狗子的奶留到他的個人線裏甜甜的擠,他在主線裏的個人劇情不動,照舊,隻是女主不會騙感情騙奶了


    因為我覺得照目前的感情發展,女主去擠狗子的奶,不管是對狗子還是對海膽,乃至對自己,都是一種不尊重


    第216章


    金鯉真上島的消息在島上擴散開後,有不少居心叵測的人徘徊在她的水屋附近想要結識她。


    說金鯉真是香餑餑都是辱魚行為, 眾所皆知, 這是一個金光璀璨的小金人,出身豪門卻偽裝成家裏賣魚的參加選秀節目, 劃水到臨近決賽的時候,下戰書,開戰場, 決賽直播舞台上一飛衝天,solo出道後首張專輯獲一致好評, 叫好又叫座, 順理成章拿下華夏流行音樂《最佳新人獎》,樂壇的星光大道已經向她敞開,她卻心血來潮想要演影視劇, 沒有好的劇組願意冒險啟用她作女一號,她甩手就是六千萬,自己搭建一個衝擊國際大獎的豪華劇組玩。


    業內不少自恃清高的演員都在等著看她笑話,才華橫溢的名導卻在采訪中稱她“演技最好”。


    金鯉真拿的是什麽令人嫉妒到窒息的瑪麗蘇劇本?!


    不論是歌手還是演員, 導演作家甚至想要發明永動機的夢想家, 金鯉真都像是一顆十全大補丸,擱哪兒都有用, 人人都想要。


    金鯉真水屋外的沙灘成為島上最熱門的景點,懷著不同目的的男男女女不停路過,長得醜的在默背演講稿,長得好看的在時刻關注自身妝容和衣裝, 都等著和娛樂圈橫空出世的小金人“偶遇”。


    薛耀隔著一段距離看著海灘盛況,恨得牙癢,金鯉真這條臭魚,不論走到哪裏都要招蜂引蝶!


    砰——!


    一個沙灘球不客氣地砸歪他的頭。


    “耀哥哥,你別發呆呀,會受傷的。”裴珠在不遠處對他笑著喊道。


    薛耀心氣不順地撿起落在地上的沙灘球,隨手朝她打了迴去。


    盡管等著和金鯉真“偶遇”的人數不勝數,但直到太陽下山,金鯉真也沒有出現在她的水屋前。


    當天晚上的單身派對成了和她結識的最好機會。


    八點一過,分散在島上各個區域的人自動向島上的酒吧區集合,在快節奏的舞曲中,衣著前衛時尚的年輕男女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杯觥交錯,交談著業內新傳的八卦,時而傳出一陣曖昧的哄笑。單身派對的男女主角羅仁宇和他的新娘正在朋友的圍聚中大笑,泳池裏幾個十幾歲的小孩正在興奮地玩鬧,岸邊的躺椅上睡著懶洋洋的客人,不遠處傳來誘人的烤肉香,幾個黑皮膚的廚師正在有條不紊地供應著bbq。


    有心抓住這次機會抱上金鯉真大腿的人,早早地就來到酒吧區,不停尋找著她的身影,九點整,夜幕更深,星空更亮,派對的氣氛越來越活躍,許多有心人翹首以盼的人卻還是沒有現身。


    金鯉真這時候才剛迴水屋,洗頭洗澡衝去身上細沙後,饑腸轆轆的她坐在梳妝桌前吃著從馬累帶來的小蛋糕,風卷殘雲地消滅大半個後,她留下最後一口,叉在塑料叉上伸給身後的人。


    正在給她擦頭的胥喬看見,埋下頭接受了她的好意。


    金鯉真把空叉子扔在包裝紙裏,開始暢想一會單身派對上會有什麽好吃的。今天白天她都在島的另一麵玩,雖然也有一家餐廳,但口味實在乏善可陳。


    胥喬把她的頭發吹幹後,迴自己的沙屋洗澡換衣去了,金鯉真哼著歌拿起小春為今晚派對準備的有法式風情的大露背吊帶裙換上,自戀地在鏡子前轉著圈圈欣賞背後的兩塊蝴蝶骨。


    人類雖然不長羽毛,但是背後這兩塊骨頭也挺好看的。


    胥喬帶著微濕的黑發迴來以後,金鯉真把一大盒口紅捧到他麵前:“你來抽一個!”


    胥喬愣了愣:“萬一搭配起來不好看……”


    “不可能!”金鯉真肯定地說:“在我臉上就不可能不好看!”


    在金鯉真的堅持下,胥喬從口紅收納盒裏抽出一根子彈頭似的口紅,是mac的dare you。


    金鯉真把收納盒放下,轉身坐到床上,對著胥喬昂起臉,不容置疑地說:“給我塗。”


    她喜歡欺負他。


    在想起他是誰後,她比從前更喜歡欺負他,喜歡聽他因為自己而加速的心跳聲,喜歡看他因為自己而滾動的喉結,喜歡他因為自己而晦暗的目光,她樂此不疲地動搖著他的平靜和克製,好奇地找尋著他的底線,她是一直都這麽惡趣味,還是因為他,變得更加惡趣味了呢?


    胥喬頓了頓,在她的注視下接過口紅。


    金鯉真看著他取下口紅蓋,旋出深紅膏體,然後彎下腰,輕柔地在自己嘴唇上塗抹開,專注認真的神情像是在修複一張絕世名畫。她故意噘嘴朝他吹氣,吹得他睫毛輕顫。


    “別鬧。”胥喬低聲說。


    “就鬧。”金鯉真繼續朝他眼睛吹氣。


    他下垂的視線從她的嘴唇移開,無可奈何地看了她一眼,目光無奈又寵溺。


    金鯉真這才心滿意足地坐著不動了。


    酒店酒吧區中人頭攢動,歡聲笑語一片。


    薛耀和李風綺、龍慕雲、裴珠幾人坐在一起,心不在焉地聽著她們聊天,他的目光無意識地滿場搜尋著金鯉真,一旁的裴珠看見了卻硬要裝作沒有看見,握緊雙拳也要露出笑容。


    “金鯉真怎麽還沒來?她是不打算來了嗎?”李風綺也在暗暗等著金鯉真的現身,不過不是想看金鯉真,而是想看金鯉真的助理:“你們誰打電話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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