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晉剛進入溶洞,就感受到了一陣刺骨的寒意。除了這刺骨的寒冷,就隻剩下了一片黑暗。這時,他的胸口傳來了一絲淡淡的溫暖。下意識的,他用手捂在了胸口,那是母親沈雪在臨別時送給自己的玉石。


    沒行出多遠,就聽見劉洪嘟嚷著,道:“這是什麽鬼地方,怎麽這麽冷啊!”雲景成聞言,訓斥道:“就你話多,快跟上。”此時的雲景澤也來到了王晉的身旁,一拍他的肩膀,道:“楞什麽呢?我們也快跟上吧。”王晉應了一聲,便向前方的那一束微不足道的光亮行去。這道微光是來自孫恆遠的一件法寶,他用真氣催動,便會發出亮光。指引著眾人,向前行去。


    這條溶洞非常的狹長,在這黑暗的空間裏,完全沒有了時間的概念。也不知道前行了多久,行出了多遠。寒冷的黑暗中開始有人倒下了,也有人走不動了,或是抵禦不住這刺骨的寒冷,不願再繼續前行了。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將被淘汰。


    走著、走著,王晉總覺得有種莫名的感覺,但卻是怎麽也說不上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有人在盯著自己一般。他不由的慢下了腳步,向身後望去。因為這種感覺,來自他的身後。但他的身後除了漆黑的一片,就什麽也沒有了。


    一旁的雲景澤察覺到了王晉的異樣,問道:“晉兄,怎麽了?”


    王晉道:“我總覺得有什麽東西正注視著我們。”


    雲景澤聞言,不禁四下張望一陣,笑道:“晉兄,我怎麽沒有感覺到,可能是你的錯覺吧,莫非是……你怕黑?”


    王晉聞言,“打”了他一拳,笑罵道:“去你的。”他隨即又沉默了一陣,便不再去管這種感覺,快步跟上了前麵的隊伍。


    ……


    當王晉隨著一眾人等行出溶洞時,早已是入夜時分。他們來到了一座山穀中,這裏雖是深穀,但景色卻是十分的秀美,在潔白的月光的映襯下,是那樣的恬靜、安詳。就如置身在一世外桃源中一般。


    此時進入山穀的一眾人新人已不足二百人。在石台上時,還約有三百餘人的隊伍,卻是淘汰了不少。孫恆遠站在眾人前方,道:“現在時辰不早了,你們今後所住的屋舍就在前麵不遠處,先去選擇自己的住處吧!上麵有門牌的就代表著已有人住了,不要打擾到他人,選擇空著的屋子住下。不用爭搶,每間屋舍的大小結構設施都是基本相同的,而且肯定是夠你們住的。好好休息一晚,明日辰時,來此處集合。切記,莫要遲到了,去吧。”


    這裏的屋舍林立,就像是一個村莊一般,算來應該能住下近千人。王晉、雲景澤、雲景成、劉洪四人,一起向屋舍行去。他們一路行來,發現位於前麵的屋舍都掛有門牌,應是早已有人居住。當穿過兩條小巷之後,終於開始有空著的屋舍了。但王晉等人並沒有停下的意思,繼續向裏走。


    就在又穿過了三條小巷後,隻見其中一門牌上寫著“項夢瑩”三字,這是戶主的名字。那雲景成見狀,忙道:“我看這一處就不錯,我今後就住這裏吧。”劉洪在一旁也趕緊應和道:“此處確實很好,我也住這兒吧。”而王晉見這一條小巷中的屋舍門前要麽掛著門牌,要麽已有人挑選,隻剩下,二、三間還空著,自是不能與他們搶了,隻能就此別過,繼續尋找下一處。雲景澤這時卻是猶豫起來,他望向那“項夢瑩”的門牌,又朝那間屋舍凝望了許久,終於還是放棄,決定與王晉一起。


    最終,王晉與雲景澤選擇了最靠裏的屋舍,他們一人選了一間緊挨著的房屋住下。這裏清靜的很,基本無人住了,隻有一間屋舍門前掛著房牌。王晉一進自己的屋子,迎麵撲來的灰塵讓得他不得不從屋內又退了出來。他心中暗罵道:“這屋子是多久沒人住了?怎麽也無人打掃。”


    “咳、咳、咳、啊嚏。”隻聽得一旁那雲景澤的屋舍中傳來咳嗽聲和一聲響鼻。王晉不禁向一旁望去,隻見雲景澤灰頭土臉的從裏麵衝了出來,發梢上還掛著一絲蛛網。二人相互對望了一眼,不禁互相指著對方,哈哈大小起來。“吵什麽吵,吵什麽吵,這都幾點了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隻聽得一聲怒罵,是一個女子的聲音。應是王、雲二人方才的大笑吵到了她的休憩。這讓得二人的笑聲頓時一滯,尷尬之色盡顯。


    雲景澤來到王晉身旁,壓低聲音,道:“晉兄,不如我們再去選一間好了。”王晉搖頭道:“算了吧,我想這裏的其它屋子也與這差不得多少,位於前麵的屋舍現在應該也被人占去了。今天就算是我們倆倒黴,就在這外麵湊活一宿吧。等明日得空再做打掃好了。”雲景澤聞言,點頭道:“就依晉兄之言。”


    王晉從乾坤袋中取出兩件換洗的衣物來,鋪在地上。二人席地而坐,肩並著肩,閉上眼來打坐休憩,一時不再言語。可能是因為今天穿越那溶洞太過疲累,二人坐著坐著竟是睡著了。


    ……


    清晨,當太陽爬上山頭,陽光破開雲霧照射進山穀,映在了王晉的臉上。隻見他眉頭微皺,擠了擠眼睛,一副很不情願的模樣。但最終還是離開了夢想,睜開眼來。他睡眼朦朧一時看不分明,不禁用手搓揉了一下眼角。他剛欲動身,想讓自己坐正,隻覺得肩上有些沉重。這重物隨著他身體的移動而移動,像是賴上了一般,一直靠壓在他的肩頭。


    原來,昨夜這王、雲二人由於疲累,就這麽彼此依靠著睡著了。由於王晉的動作,雲景澤身體一側有些失重,也清醒過來。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才將自己的眼睛睜開。睜開眼後,才發現,原來自己的身體一側竟一直靠在王晉的身上。不由得一陣尷尬,撓了撓頭,道:“真不好意思,昨夜實在太累,睡著了。”王晉聞言,正欲答話,背後竟傳來一女子的聲音。這聲音清脆嘹亮,幹淨清澈,聽起來好像又有幾分熟悉,正是昨夜被他們笑聲影響到的那女子。隻聽她抱怨道:“就是你們兩個吧,昨夜吵鬧,把我的美夢都給攪了。”


    二人迴首,正有一女子,隔著柵欄,雙手叉腰,望向這邊,看其年紀應與王晉一般大小。她身著一身淡藍色道服,身材略顯纖弱較小,腦後束著一條烏黑的馬尾辮,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凝望著他們。隻見她嘴角上翹,笑容有些詭異,臉上還掛著一酒窩,模樣甚是可愛。


    王晉站起身來,行至女孩麵前,隔著柵欄道:“姑娘,昨夜那是無意之舉,還望見諒。”隻是這女子也不正麵答話,用手半掩著嘴,略作驚訝地道:“你們是這新來的一批弟子吧,不會是在這院中過了一宿吧?”這話音剛落,竟忍不住笑出聲來。這讓王晉一頭霧水,不解的道:“姑娘為何發笑?”這時雲景澤來到一旁,道:“還能因為什麽,還不是早就知道我們倆選的這兩間房,蛛網橫生,灰塵遍布,不能住人,隻得露宿在這院中麽。”女子聞言,正色道:“這有什麽好笑的,我是一想起昨夜,在這院中,兩個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肩碰著肩,頭依著頭……就……哈哈哈……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她這話還未說完,不禁又大笑起來。雲景澤一擺手,轉過身去,不屑的道:“懶得理你。”


    王晉麵色卻是有些古怪,聯想起昨夜的情景,確實能讓人浮想聯翩。他幹咳兩聲,道:“在下王晉,還不知姑娘名諱?”


    “哦,王晉是吧。你覺得這樣隔著柵欄問話合適嘛?還名諱?拜托!你會不會講話啊?”隻見這女子衝他翻了個白眼,小跑繞過柵欄,來到王晉所處的院中。她見王晉一臉尷尬的表情,擺了擺手,又道:“不難為你了,我叫戴倩倩,戴倩倩的戴,戴倩倩的倩。”


    這介紹的確很別致,王晉也感覺十分有趣,抱拳行禮道:“戴姑娘,是在下失禮了。”雲景澤站在一旁,沒好氣的道:“得了吧,我看是欠揍的欠吧。”戴倩倩聞言,頓時瞪圓了眼,單手叉腰,指著他道:“你,你說什麽呢?你,再說一遍?”雲景澤也不甘示弱,首一昂,胸一挺,道:“我說你欠揍,怎麽了?”此言一出,那戴倩倩更是火冒三丈,一摞袖口,抬起粉拳,便要揍去。


    “好了,別吵了!”隻聽王晉一聲斷喝,打斷了二人劍拔弩張之勢。他站立在二人中間,將二人隔開,又道:“以後我們都是同門師兄妹,何必爭這一時口舌之快?”戴倩倩聞言,收起拳腳,雙手環抱於胸前,將頭一撇,望向別處,口中嘀咕一聲,道:“誰想跟他是同門啊?”雲景澤聞言,眉頭一橫,便欲反擊,卻被王晉拉扯到一旁。隻聽王晉勸道:“算了,算了,少說兩句。”


    這雲景澤可是雲家大少爺,從小便被萬人追捧,哪敢有人這般頂撞他?隻是由於王晉的勸阻,才壓製了心中的火氣。隻見他也撇過臉去,一甩衣袖,道:“哼,好男不跟女鬥。”戴倩倩一介女流,也不是好惹的主,又見雲景澤來了這麽一句,不知從哪裏又冒出了火,道:“好男不跟女鬥?我好女還不跟男鬥呢,你……。”可是這話還沒說完,便被王晉止住,他道:“戴倩倩姑娘,你也少說兩句吧,算我求求你了。”“哼。”戴倩倩白了一眼王晉,背過身去。王晉見狀,隻得無耐的搖頭歎息。


    三人立在院中半晌,也不見動靜,氣氛開始慢慢的變得尷尬,王晉卻是沒想通,這好好的怎麽就吵起來了。他也沒遇到過這種情況,隻好抬頭望天。隨著太陽的逐漸升高,穀中的霧氣也淡了許多。不時還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嘰嘰喳喳”的迴蕩在山穀間。


    還是王晉打破了這已經快要凝固的氣氛,他先對著雲景澤道:“景澤,這辰時要到了,我們該去集合了。”但雲景澤卻像沒有聽見一般,不予理睬。他隻得又對戴倩倩道:“戴姑娘,我們先去集合了,迴見。”說著,便拽起雲景澤的衣袖,向院外行去。當雲景澤經過戴倩倩身旁時,二人幾乎同時將頭甩向一邊,異口同聲的道:“哼。”王晉拉著雲景澤,行在前頭,甚是無耐,長歎一聲,“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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