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女殿下!」有人認出從這個從馬車裏走出的女子,忍不住驚叫出聲。


    「微臣參見太女殿下,太女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最終還是丞相蘇傲識大局,率先跪下對陌悠然行叩首之禮。


    見此,其他大臣也紛紛效仿。頃刻間,嘩啦啦跪了一地。


    陌悠然走上白玉階,坐上原本為蕭淺陽準備的九龍椅,麵目威嚴氣派,「諸愛卿免禮。」


    「是,太女殿下。」


    「別低著頭啊,快抬起頭來讓本殿好好瞧瞧你們,多日不見,本殿對你們甚是想念。」


    一眾官員戰戰兢兢地抬起頭,任由她審視。


    一番審視下來,陌悠然發現近四成人是生麵孔,可見蕭淺陽在位期間沒少閑著。


    「丞相大人,待會呈一份新的百官名單給本殿。」陌悠然瞧向蘇傲,第一次覺得她無比順眼。


    「是,殿下。」蘇傲恭順地應著,似乎對她的突然歸朝並不覺得驚訝。


    此刻,所有人心裏都是疑惑的,可疑惑歸疑惑,卻無人敢站出質疑。


    陌悠然用手輕扣九龍椅,一語不發,似乎在等待一個人的到來。


    此時恰逢午時,日頭正盛,氣溫十分炎熱,一眾身穿厚重官服的官員全都熱得滿頭大汗,有些年老的身子都開始搖搖欲墜。


    陌悠然已經喚兩個侍人來給她搖扇,才勉強坐下來,就在她撐著腦袋昏昏欲睡之時,宮門外終於傳來動靜。


    一個侍衛匆匆前來稟告道:「殿下,宮門外有一男子宣稱自己是先帝身邊的侍人清霜,此次前來就是想來傳達先帝的遺詔。」


    「讓他進來。」陌悠然吩咐道。


    「是。」


    不一會,一個身穿青衫麵容憔悴的男子從外麵緩緩步入,他微微垂首,手上托舉著一卷明黃的捲軸。在場所有人都被他手上的捲軸吸住了目光,在這世上,除了帝王,無人有資格使用明黃。


    「奴參見太女殿下。」男子走至陌悠然跟前,並不跪拜,隻因手上有疑代表「先帝」旨意的捲軸,他若跪了,豈不是對「先帝」不敬。


    「來者何人?」陌悠然明知故問。


    「奴是先帝身邊的侍人,名喚清霜,先帝遇難,奴本應隨她一塊去了,但為了完成先帝最後的旨意,才苟且偷生至今。」


    「抬起頭來。」陌悠然心裏清楚,眼前此人確實是她娘親的貼身侍人清霜。此次他來,也是她娘親特地委派,目的就是為了助她一臂之力。


    清霜抬頭的時候,還向她俏皮地眨了眨眼,陌悠然差點被逗笑,但為了把戲演全,她必須把臉繃住,故作一本正經地打量他一番,接著道:「倒確實是先帝身邊那位侍人的模樣。」


    見底下官員們都伸長了脖子想一睹男子容顏的著急模樣,便大發慈悲,對清霜吩咐道:「對了,你轉過身去讓諸位愛卿瞧瞧。」


    「是。」清霜照做,頓時底下驚唿聲不止,基本都是朝中老臣的聲音,清霜常年陪伴在蕭渡遠身邊,見過蕭渡遠的大臣不可能不認識他,所以他們此時的反應無疑證明眼前這個男子正是清霜本人。


    「太女殿下,可否派一人上前驗證這位自稱是先帝身邊侍從的男子是否真容?」一個大臣仍是不放心,對陌悠然出聲建議。


    「可以。」畢竟男女有別,陌悠然視線一轉,就將目光落到一個男性侍衛身上,「就你吧,上前驗一下清霜公子是否真容。」


    「是!」那個侍衛走至清霜身邊,對他的臉仔仔細細地查看並親自動手摸了一遍,最終他對陌悠然稟告道:「啟稟殿下,清霜公子確實是真容,他臉上沒有任何易容痕跡。」


    「愛卿還有疑問嗎?」陌悠然看向剛才那個大臣,詢問道。


    「微臣沒有了。」這位大臣見她目光清冷,內心惶惶然,連忙退下。


    「清霜,你手上拿的什麽?」陌悠然重迴正題,開始問清霜。


    「迴殿下,奴手上拿著的正是先帝留下的遺詔。」清霜不卑不亢道。


    此聲落,底下一眾大臣立時炸開了鍋。


    「太女殿下若是不信,可讓之前曾在先帝身邊掌筆的禦書尚史前來親驗。」這次不等他人提出質疑,清霜就主動提出道。


    「好。」陌悠然眸中劃過一絲讚賞。


    「傳禦書尚史冉筠。」冉筠的確有本事,禦書房的主人一波換了一波,她這個禦書尚史卻巋然不動,始終留在禦書房為上位者掌筆,也算見證了一段顛簸的歷史。


    「微臣參見太女殿下。」冉筠看見陌悠然的時候眼裏盈滿了熱切的淚光,似乎在訴說自己等待她歸來這段時間裏的艱辛。


    「起來吧,快前去驗證清霜公子手上的遺詔是真是偽。」陌悠然見到她也很是欣慰,覺得自己沒看錯人,頗有成就感。


    「是。」


    冉筠肅了臉色,對清霜公子點頭致意,才從他手中拿過遺詔,展開查閱。她身為禦書尚史,曾為「先帝」蕭渡遠掌筆,所以這世上再沒有誰比她更了解蕭渡遠的筆跡和書寫習慣,一番查閱下來,她迴到陌悠然跟前,鄭重迴道:「啟稟殿下,清霜公子手上詔書的筆跡確實是先帝親筆。」


    「諸位愛卿,你們可還有疑問?」


    一眾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紛紛跪下,由丞相蘇傲出聲表明態度,「請殿下讓清霜公子宣讀先帝遺詔,以明聖意。」


    「清霜,你讀吧。」陌悠然很滿意這個效果,為了表達對「先帝」的敬意,她也起身,單膝下跪。


    「是。」清霜微揚首,展開手上的遺詔,開始朗聲宣讀,「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餘聞皇天之命不於常,唯歸於德,故堯授舜,舜授禹,實其宜也。朕膝下九皇女文韜武略、秉性純良、恭儉仁孝。上敬天地宗親,下愛護天下子民。有堯舜之相,秉聖賢之能,憂思國計、振朔朝綱,堪擔神器。朕為天下蒼生福澤計。擇日立為新帝,肇基帝胄,承天應人。普天同慶,大赦天下,著於朕禪位後登基。欽此!」


    「兒臣接旨。」陌悠然從清霜手中接過「遺詔」,臉色有幾分沉痛。


    「按照先帝遇難時間,這份旨意乃去年著筆落成,如今一拖已近大半年,所以本殿決定,今日便登基,並以今年為德順元年第一年,諸位愛卿可有異議?」


    「臣等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眾大臣沉默一瞬,最終都接受了這個局勢,她們開始以君臣大禮叩拜站於金鑾殿前的女子。不服者見多數人接納了這位新帝,也隻得順應局勢,縱使心中再多不忿,也隻得忍於腹中。


    陌悠然今日身穿一襲絳紅色裙裝,領口處淩霄與合歡次第盛開,裙擺處金鳳展翅,宛若火中涅槃而生,氣勢恢宏,很是應景。


    「眾愛卿免禮。」陌悠然一展臂,寬大袖子上的金鳳圖騰也赫然展現,栩栩如生。


    待她登基的皇榜在宮牆外四處張貼,百姓們才迴過神,得知今日登基的並非那位欲冒天下大不韙做這千古第一男帝的五皇子殿下,而是從朝中消失已久的太女殿下。


    再三確認皇榜上的信息無誤,百姓們大多振臂高唿,臉上流露出由衷的笑意。


    「我就知道,太女殿下並非平庸之輩,當初能戰勝三皇女殿下,如今自然也能戰勝五皇子殿下!」


    「是啊,沒想到在這最關鍵幾乎無翻盤可能的一天,局勢也能反轉,我真是服了。」


    「不服不行。隻不過這皇榜上說太女殿下是順應先帝遺詔才登的基,這麽說,她就是先帝欽定的儲君……不會吧,我記得她以前是最不受先帝待見的皇女。」


    「那可不一定,可能先帝就是為了保護她,才刻意將她冷落。你看,自古皇家之前最被看好的皇女有幾個落得好下場的,反而是那些不太起眼的皇女最終反倒能逆襲,坐上高位。」


    「你說得有幾分道理。」


    ……


    城東皇榜不遠處,一輛由烏木製成的馬車徐徐停下,車窗的簾子被一根幾近透明的蒼白手指挑開,露出清麗絕倫的麵容。


    但很快,簾子就被他身邊的侍人扯下,侍人對他叮囑道:「大人,小心風寒,您要好奇皇榜上的內容,奴去幫您看了。」


    過了一會,去看皇榜的侍人迴來,吞吞吐吐地與車中男子說明了皇榜中的內容,男子臉上情緒不明,許久都一語不發。


    「大人,您要是想她,就盡管進宮找她去,何必這般自作自受?要知道她這次能夠成功登基,您也出了不少力,她要知曉,一定會原諒您以前的行為。」


    男子疲憊地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時已恢復清明,他沉聲隻道出兩字——迴府。似乎將身邊侍人的建議當成了耳旁風。


    「大人,一味的迴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他身邊的侍人有種恨鐵不成鋼的焦灼感。


    「無淵,你今天話多了。」男子正是這陣子因身子欠佳一直在府上養病的尹柒哲。


    「也罷。大人日後別後悔就行。」他身邊的無淵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多言。


    當天,為了慶祝自己的登基,陌悠然在宮裏大設宴席,觥籌交錯間,她隱約看見在自己治理下的盛世一點一點鮮活起來,無數的百姓在為她狂歡。


    醉了,當真醉了。


    她晃晃腦袋,正想喝些侍人遞來的醒酒湯,就見丞相蘇傲舉杯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向她敬酒,「微臣恭喜陛下今日榮登大位。」


    「丞相大人,朕發現今天宴會上最開心的人就屬您,朕以前怎麽沒發現您原來這麽傾心於朕。」陌悠然推開醒酒湯,重拾起酒盞,笑眯眯道。


    「陛下有一事恐怕未明。」蘇傲賣起了關子,精明的眼中滿是欣慰。


    「什麽事?」陌悠然挑眉,很好奇眼前這隻老狐狸狗嘴裏能吐出什麽象牙來。


    ------題外話------


    悠然已經登基,離完結還會遠麽?【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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