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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天蒙蒙亮,聽到外麵雞鳴,佟雪就起床了,剛起床就把一早就準備好的銅板裝進紅包裏頭,打算給幾個孩子當壓歲錢。


    這銅板還是佟雪特地讓許文遠去換的,看起來比較新,適合做壓歲錢。


    正月初一的早上有人放鞭炮,即使是睡覺很瓷實的人一般也不能睡懶覺,都會被吵醒,佟雪剛起床沒多久,家裏人就陸陸續續起來了。


    佟雪早在過年之前就扯好了做衣裳的布料,讓許婉把全家人的過年的衣服都趕了出來,到了這一天,許家全部穿的煥然一新,每個人似乎都變的精神起來了。


    尤其是兩個小的,佟雪幫他們買了紅色的料子,往身上一穿,就跟年華裏頭出來的童子一樣,看著喜慶,過節的氣氛撲麵而來。


    每個個人醒來之後都來佟雪的房間給佟雪拜年,“大嫂,新年快樂!”


    佟雪也樂嗬嗬的把紅包塞給每個人,四個人的紅包裏頭,每個都包了二十文錢,“新年快樂,這是給你們的壓歲錢,希望你們來年都能好好讀書,好好賺錢,咋們家明年越過越好。”


    穿新衣,拿壓歲錢估計是小孩對過年最強烈的期盼了吧,這對於很多人來說,可是一年唯一一次獲得零花錢和換新衣服的機會。


    許家的孩子也是如此,笑眯眯的接過紅包,嘴裏甜甜的說著謝謝大嫂。


    早上吃過早飯,佟雪就帶著弟弟妹妹們去排位前磕頭了,等到吃過飯,天徹底亮了,全家人這才整裝待發,朝著祠堂走去。


    相比較上一次開祠堂之時,許家人站在緊靠祠堂門口的地方,這次的待遇明顯要好上許多,許文遠甚至被帶到了第二排的地方,村裏人看著許家人的目光也變得截然不同了。


    村裏的人的祭祖。過程是冗長的,裏正要在祖祠眾牌位麵前說出過去一年的時間裏主要發生的事情,然後再祈求祖宗保佑,讓下一年風調雨順。一切變得更好。


    裏正所言重點圍繞著許文達中舉這件事,好似中舉的人是他兒子一般,極盡溢美之詞。


    從祠堂出來之後,佟雪覺得眾人看著她的眼神都變了。半年之前,村裏人還都說著她是個命苦的。嫁了個短命鬼,注定要守寡的,短短的半年時間,她就成了這些人嘴裏的幸運兒,從一個魯鈍村婦,一下字變成了舉人娘子。


    也沒有人嫌棄許婉沒有母親教導了,竟然有人明裏暗裏的拉著佟雪,試圖打聽許婉的婚事。


    佟雪笑著婉拒,“婉兒還太小,我和他大哥不放心把她交給任何人。還想著再多留兩年,等到能操持一家了,再嫁出去。”


    佟雪笑著麵對眾人,等迴到家的時候,整張臉都變的酸了,她從小到大就沒有這麽長時間一直維持微笑的表情過。


    相比較佟雪,許文昭和許靜的情緒就顯現在臉上了,這些人曾經說過的話有多難聽,他們可記著呢,雖然說小孩子健忘。的但是記仇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等到迴家的時候,一家人都累癱了。若不是佟雪非常機智的關上了大門,估計還有人想要跟著進來。


    過年對於大家族來說,的確是一件麻煩的事情。畢竟年後就是走親戚的時間,每天要跑哪些親戚,都是定好了的,但是對於許家來說,過年就是閑著,基本沒事。


    畢竟許家的情況也是特殊。佟雪和許文達都是父母雙亡,最親的人都不在了,而剩下的那些親戚,又都是些基本斷了關係的,不需要來往,自然這個年過的就格外的清閑。


    在家坐了幾天之後,佟雪有些坐不住了,把許文遠叫過來問道,“鎮上有花燈會麽?”


    許文遠老老實實的迴答道,“沒有,縣裏是有的,但是看完花燈之後,我們就迴不來了。連夜趕路還是挺危險的。”


    佟雪腦袋一歪,心裏頭尋思著,“不如我們去縣城住一晚?”


    許婉聽到這個建議,心裏頭是拒絕的,萬分猶豫的說道,“這樣好麽?”


    身為已出嫁的婦人,在外留宿自然是不好的,不過有家中男丁跟隨,應該也無大礙吧,“應該沒事吧,不是有文遠跟著麽?”


    許婉接著說道,“但是花燈會人肯定很多,我聽說有很多人就瞅著這一天在街上亂抓小孩子,拿去賣,好多人家的孩子就這麽丟了,隻有二哥跟著,能行麽?”


    想到家裏頭還有兩個小孩子,頓時大笑了那個念頭,隻是心裏還是有些不甘心,“那我們這個年就這麽在家裏頭過完了?”


    看到全家人頓時沉默,佟雪隻能自娛自樂的說道,“要不這樣吧,我們自己做個花燈怎麽樣?”


    許婉震驚的問道,“自己做?”


    佟雪理所當然的點點頭,既然不能出外麵樂嗬,在家裏頭,總行了吧,“對啊,文遠不是會寫字會畫畫麽,我們做個框子,把畫糊上去就成了。”


    許婉疑惑的看著佟雪,據她這麽長時間的觀察來看,她這個大嫂,除了在想法上比較特別,總是能相處奇奇怪怪的點子來,在吃上麵格外的有天賦以外,在其他的方麵,就實在不好恭維了,“可是,大嫂你會嗎?”


    佟雪猶豫了一下,這燈籠,她還真沒糊過,以前要掛燈籠都是去超市買的,誰會想到親自去做,不過沒吃過豬肉,還沒講過豬跑嗎,框架的都見過了,難道還能複製不出來,“又不是多難的事情。”


    說完了之後,看到全家人齊齊的掃過來的眼神,莫名的有些心虛,接著說了一句,“試試不就知道了?”


    “大嫂。”


    許文遠無奈的應道,“好吧。”


    燈籠說好做也好做,隻要做好了骨架,還是很容易做出來的,但是說難做,也確實不是那麽容易的。


    畢竟要考慮到這燈籠等一下撐起來了是不是圓,中間的地方放蠟燭會不會燒到旁邊的支架,也算是個技術活。


    許家在家裏頭做燈籠做的熱火朝天,許文達跟蘇恆也在糾結。十五的花燈會到底要不要去。


    蘇恆元宵節一早就離開了租住的小屋,一個人跑去街上溜了一圈,不得不說,這京城就是京城。他們去年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年關,有些地方的鋪子已經關了。


    但是現在,所有的店鋪都開起來了,還張燈結彩。門口都掛著兩個紅燈籠,有一條官府規劃出來的街,花燈會就在那裏舉行。


    因為今日已經是十五,雖然還沒到晚上,花燈並沒有全部都掛出來,白天看著也不如晚上點亮了看著漂亮,但是還是有不少攤販把好些樣子稀罕的花燈掛了出來,。


    不僅沿街上有各種各樣的花燈,看的人眼花繚亂,在街道的盡頭寬闊處。還搭建了高台,看著像是要請戲班子表演節目的樣子。


    隻看著白天的架勢,就知道,今兒晚上定然是一場盛會,所以蘇恆的心就開始蠢蠢欲動了,“今日元宵節,京城有花燈會,我聽說熱鬧非凡,我去逛了一圈,外頭已經是人滿為患了。晚上人肯定更多。”


    許文達手裏拿著一本書,氣定神閑,蘇恆覺得他大概能明白,為什麽許文達在家連續守了兩個大孝。一守就是六年,卻還能考出那樣一個好成績了。


    這人基本就是書不離手的啊,因為沒有參加青陽府的鹿鳴宴,同期的舉子們並不認識許文達,自然就不曾邀請他同遊,除了有兩次聚會。許文達跟著蘇恆去了,平日的時間都在房間裏頭溫書。


    蘇恆心道,果然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啊,在這繁華京都,外麵花花世界,許文達卻始終能夠心如止水,光是這一點,他蘇恆就是比不上的。


    蘇恆將外頭的情況跟許文達說了一下,“今年是大考之年,全國各地青年才俊都來都城,等著接下來的會試,所以有不少姑娘都會前來花燈會呢,這元宵花燈會,自古以來就是才子佳人結實的極好場景啊。”


    許文達聽到之後,詫異的看了蘇恆一眼,“我已經娶妻了。”


    蘇恆扶額,他這麽說,隻是為了凸顯出今年這花燈會與前兩年有所不同,更加熱鬧而已,“隻是讓你去看看熱鬧,又不是讓你去娶人家姑娘的。我們從未來過這都城,你就不好奇。”


    蘇恆接著喋喋不休的說了半天,許文達都沒怎麽聽進去,隻有最後一句聽進去了,“我聽說今日不少猜燈謎的攤子上,都有很豐厚的彩頭呢。”


    彩頭?許文達想了想,家裏的妻子似乎要及笄了呢。雖然他身在都城,但是身為相公,還是要準別一份禮物的。


    蘇恆把自己說的口幹舌燥,最後也沒從許文達身上看出心動來,最後不死心的試探了一句,“許兄,你就隨我同去吧。”


    “好。”


    “許兄,你答應了?”蘇恆高興的不行,拉著許文達就要往外頭走,結果剛出門就碰到了來送信的。


    蘇恆也沒想到他寄迴去的家書這麽快就能收到迴信,隻能說送信的時候蘇恆給銀子給的太痛快,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路上走的快些?


    一共有兩封信,蘇恆的那一封,薄如蟬翼,摸著就知道裏頭最多不超過兩張紙,本來蘇恆覺得也還好。


    但是再看一眼許文達的信封,真想摔杯子,這還能叫信麽?這厚度足以抵得上一本書了,也不知道,許家人到底是寫了什麽東西,竟然有這麽厚。


    許文達看到的時候也是詫異,他的家書寫的厚,隻是因為記錄了來時的沿途風光故事,告訴家裏人他一路安好是一迴事,還有也是寫些趣事文章給弟弟妹妹們看。


    其實他想要囑咐弟弟妹妹的話,也就寫了一頁,他並不是一個愛將情感宣泄於口的人,隻是沒想到他受到的迴信居然比他的兩倍還要厚?


    許文達打開之後,就知道這麽厚是怎麽迴事了,弟弟妹妹每個人都寫了一封信給他,許婉和許文遠畢竟大了,學習的時間也更長一些,自己的意思都能表達清楚。


    許文昭和許靜有的不會寫的就直接畫圈圈,看的許文達整個人忍俊不禁,臉上的笑容根本就停不下來。


    尤其是許文昭寫給他的信,一開頭就寫道,大哥出了遠門,二哥說他去科考了,不迴來過年,我有些生氣,大哥怎麽能不迴來過年呢?大嫂出了一個主意,說我們要做好多好吃的東西,然後告訴他,讓他想吃又吃不到,饞死他,我覺得真是棒極了,決定把每天大嫂做出的好吃的都記下來給大哥看。


    許文達看的哭笑不得,敢情在文昭的眼睛裏頭,他就是個吃貨。


    許文昭已經絞盡腦汁的盡量用自己所學的所有美好詞匯來形容佟雪所做的食物了,但是看在許文達的眼睛裏,隔幾個字,就出現一個圈圈,沒來想吃東西的心情,也因為看到這個而笑出來了。


    其他幾個弟弟妹妹的信的內容倒是比較正常,主要說了自己做了什麽,希望他能夠在都城安心考試,不要掛念他們。


    看到最後,發現大的信封裏頭,還有一個薄薄的信封,信封是封起來的,但是上麵沒有字。


    佟雪的字,許文達的印象還是很深刻的,對於許文達來說,簡直隻能用四個字來形容,那就是不堪入目。就是因為印象太深刻,所以知道剛才這些信裏沒有佟雪寫個他的隻言片語。


    許文達摩挲著沒有寫字的信封,心想,這應該是佟雪寫給他的吧。


    輕輕的撕開信封,裏頭隻掉出來一張紙,上麵的字果然如同他印象中的那般難看,多看了兩眼,才認出了佟雪些的是什麽,已閱,家中亦安好。


    許文達看到佟雪的字,忍不住就笑了出來。他當是為了寫個佟雪那八個字,可是在桌案之前猶豫了許久才寫的,就是不知道佟雪這是花了多長的時間?


    或者是跟自己使性子,覺得自己寫的太短,所以迴信才這般簡潔?(未完待續。)


    ps:感覺體內的洪荒之力已經控製不住鼻涕和眼淚了,感冒太嚴重!!!/(ㄒo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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