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周末,單位休息,可劉軼和彭飛是不能分開的,因為他們住在一起,兩個人誰有什麽動靜都會看著對方。前一天,葛誌說的話一直在劉軼耳朵裏繞來繞去的,雖然他不相信,可每每的想起,心裏總不是個滋味兒。兩個人在宿舍裏呆了整整一天,看電視,看報紙,無聊時便躺下來閉目養神,直到晚上七八點鍾的時候,彭飛忍不住和劉軼說,“老弟呀,我們在屋裏憋了一天,也該到外麵活動活動了,要不我們去酒吧喝點兒酒,我受傷的這段時間也喝不了酒,還真有點想它了。”劉軼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傻子都明白,這是衝劉軼要情,好像那次流血事件之後,劉軼注定要欠彭飛一輩子的情。他沒有推脫,錢夾裏也還算富裕,成全他吧,去哪裏呢,突然間,他想到了“靜雪酒吧”“行啊,走吧,那我們就去靜雪酒吧,那裏的環境不錯,而且還有人陪著聊天,心情一定會好很多。”“行啊,老弟,這省城的環境比我還熟,走吧,你帶路。”就這樣,兩個單身男朋友走出家門去外麵的世界尋找異外的刺激。

    到了靜雪酒吧,環境和上次一樣,劉軼再熟悉不過了,上一次和陳放離開這個酒吧時,他曾說過,還會來這裏,卻沒想到,這一次換了一個根本就看不清楚內心深處的搭檔,劉軼沒有悔,既然來了,就開心的玩樂,煩惱自然不必去想。劉軼依然找到了上次坐過的位置,要了和上次同樣的東西,彭飛坐在一旁問劉軼:“弟弟,這裏你來過幾次,好像特別熟悉呢。”“我就來過一次,不過對這裏的印象倒是挺深的。”彭飛用一隻手擋住半邊嘴,“是不是對哪個妹妹的印象挺深啊,哈哈。”“行了吧,經理,你淨拿我開心,其實就是和她們聊天喝酒,這地方一會兒有舞蹈表演,音樂一起,什麽都聽不見,連說話都費勁,我們先喝酒吧。服務員,來一打百威啤酒。”啤酒上來了,隨後,一個女孩子出現在劉軼和彭飛的視線裏,“呀,這不是帥哥嗎?還記得我嗎?”劉軼抬頭一看,原來是莉莉,“怎麽不記得呢,快坐下,哎,對了,上次陪我的那個陳雨舒呢?讓她過來陪陪我哥們。”“她呀,你們等一會兒,她最近感冒了,喝不了太多的酒,一會兒我去叫她來。”不到一刻鍾的功夫,陳雨舒擰著楊柳的腰,扭扭捏捏的來到他們倆跟前,然後坐在了彭飛跟前。“怎麽了,帥哥,不相中我了,怎麽換人了。”劉軼隨聲迴話過去,“和誰聊都是聊,咱們今天得好好喝喝酒,不過聽說你感冒了,我們不會欺負你,我們喝一瓶,你最少也得喝半瓶吧。”“ok,帥哥,沒問題,一定給你這個麵子。”舞蹈表演開始了,又是一段吵雜的樂曲,幾個人無心聊天兒,便一個勁兒的碰著酒瓶子,等音樂的聲響逐漸退去時,隻見陳雨舒和彭飛開始聊得熱火朝天,劉軼也聽不見他在聊些什麽,於是開始把苗頭指向了旁邊的莉莉,“來呀,莉莉,我們來劃拳,誰輸了誰就喝半瓶酒。”“好啊,誰怕誰呀,等一下,那這酒也不夠啊。”“不夠你就去拿呀。”實際上,這些陪聊的,都是用了心思的,能喝的都在這裏,她們每喝一瓶酒便有不菲的提成,喝的越多提得越多,在她們眼裏,隻有錢是最親的,別的什麽真情實感,那都是屁話。趁著莉莉拿酒的間歇,劉軼和對麵的彭飛說,“你們聊什麽呢,那麽開心。”彭飛有點兒不耐煩的迴應:“你們喝你們的,我們聊我們的,咱們誰也別耽誤誰。”“就是,還想換人呐,這個也不滿意呀。”陳雨舒衝著劉軼著語氣生硬的撇了一句。劉軼沒再繼續言語,心裏開始升騰起對彭飛的怨氣。他想:或許葛誌說的都是真的,我現在才開始看清彭飛是什麽樣的人,不過他畢竟是領導還是不得罪為好。

    酒來了,劉軼和莉莉劃著拳喝著酒,兩個人慢慢得都達到了酒精的興奮點,靜雪酒吧的午夜場是蹦迪時間,借著酒勁兒,劉軼拽起莉莉,兩個人來到舞池裏,盡情的瘋,盡情的耍,在劉軼心裏,此時此刻的瘋狂或許真讓他忘記了所有的煩惱。跳的正起勁兒的時候,劉軼看著遠處坐著的彭飛和陳雨舒兩個人距離更近了,甚至彭飛還對她動手動腳的,而且陳雨舒沒有絲毫的反抗跡象,劉軼索性不去看這些,繼續著瘋狂繼續著遺忘。淩晨一點,酒吧即將打烊,狂歡過頭的劉軼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坐在椅子上差點兒睡過去,彭飛上前捅了捅他,“走啊,酒吧都關門了。”劉軼這才清醒過來,可站起來後,彭飛的一句輕語讓他一下子心涼了半截兒。“弟弟,今晚上你自己找個地方睡吧,我要領那個陳雨舒迴單位宿舍住,明天早上你再迴來,正好明天是周日,也不用上班,讓你睡個夠。”劉軼還能說什麽,二話沒說,掏出錢夾,埋了單,拎著消費以後贈送的紅酒走出了靜雪酒吧,一個人走在大街上,他四處環顧,不知去向哪裏,錢也給你花了,酒也讓你喝了,女的便宜也讓你占了,還不行嗎?還得讓我露宿街頭,這是真的嗎?劉軼苦笑著,隨後扣響了一家招待所的大門,這一夜,劉軼不想再迴憶。

    第二天,劉軼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在招待所裏悶睡了一上午,中午時分,他起了床,沒有梳洗用的東西,他便穿好了衣服迴到了單位的住處。一推門,見彭飛還躺在床上沒起來,他就上前問:“經理,昨晚上沒睡好吧。”“還行吧,你昨晚在哪兒睡的,是不是出去找女人了。”劉軼聽了這句話,差點兒沒把膽汁氣出來,他平了平心口的淤氣。“經理呀,你能不能不和我開玩笑了,我都困成那樣,就是找的話,我也跑床底下去了。”“弟弟呀,昨天的事,你別對誰說出去,那樣對你和我都不好,知道嗎,你以前和劉雪發生那點兒破事,我可都看到了。”劉軼本來就氣的心口憋悶,這一下彭飛又給他當頭來了一棍子,他徹底蒙了。“不能,你知我知,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困了,先躺一會兒。”說完,劉軼撲通一聲倒在床上,蒙起大被,攥緊拳頭,他真想起身狠狠痛揍彭飛一頓,解解自己的氣,可他怎麽敢這樣去做,他是經理,惹不起。

    一晃,劉軼來這個單位已經半年的光景,半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讓他難忘,但是沒有一件讓順心的事,為什麽這一切事端都和自己牽扯上關係,為什麽劉軼身邊都是這些活生生的難以應對的人物。劉軼從最初對單位同事的好感到現在他的徹底失望,僅用了半年時間。半年時間就看清了這些人,他也真想換個環境,此時的他想起了真正對自己負責任的大學同學——陳放。

    半年多沒見了,也不知道陳放現在過得怎麽樣,初秋的一個下午,劉軼單位停電放假,借著這個機會,劉軼去了趟陳放的公司,還是那間曾熟悉過的辦公室,還是那間曾印證著兩個人關係鬧僵的辦公室,陳放坐在那裏緊張的忙碌著,看劉軼出現在他麵前,他趕緊站起身,把劉軼讓到了座位上。“三哥呀,這半年都幹什麽去了,看你這一身打扮,是不是發財了。”“老六,你還是那麽愛說笑話,發什麽財,隻不過夠自己填飽肚子。六子,我這次來,是專程來看你的,半年前的事,都是我的不對,三哥錯了,晚上一起出去吃點兒飯,噢,對了,把方欣也順便帶出來,就我們三個人。”“哈哈,過去的事都過去了,還提它幹什麽,現在你過得好就行,兄弟也高興,以後你要是發達了,還指三哥幫忙拉一把呢。”

    晚上,陳放沒有失約,帶著方欣一起來到劉軼事先安排好的飯店裏,三個人麵對麵,劉軼有太多的話要說,但是看著陳放和方欣親熱的勁兒,他也沒再好說什麽,過多的都是說些祝福他們的話,陳放告訴劉軼,他今年冬天就和方欣結婚,到時候讓他一定來捧場,還特意囑咐劉軼,那天,他當伴郎。

    愛情的路走的太長,終歸要有個歸宿,陳放選擇了最後的幸福,他或許也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幸福,可劉軼呢,頹廢了一年,對真愛的向往也幾近淡忘,看到陳放他們倆個以後,這團隱在心頭愛火又重新燃起,而且越燒越旺。他也想找到現實中的新娘,可對於現在他來說,也許真的是個無比的奢望,他又一次想起梁思奇,這一次不是忌恨而是懷念,他還能清晰的記起當年,思奇的模樣,思奇的淚光,還有那留下莫名暢想的學校水房。可這一切對於劉軼來說都變成了最美的迴憶,陳放告訴他,思奇現在有了男朋友。他一次次提醒自己,忘了吧,放了吧,隻願思奇過得比我好。

    如果用傷心形容劉軼的心情,那他不知已經傷了多少次的心。思奇有了男朋友,劉軼為什麽還沒有女朋友,他真得想找到這樣的人,屬於自己的真心人,還有這份目前的工作,是不是還有意義繼續下去呢?思來想去,劉軼做了這樣的決定:換個工作單位,一切重新做起,即將到自己的本命年,自己的命真得要自己來掌握。

    他所在的單位員工要辭職首先要通過部門領導,現在彭飛在單位裏身兼多職,自然也成了劉軼真正的領導,暗下決定的那天,劉軼來到彭飛辦公桌前,遞交了辭職信,辭職理由很簡單,工作業績平平,不想拖公司後腿。彭飛看了信以後,思索了半天,他拍拍自己的後腦勺,然後慢條斯理地說:“劉軼,上個月的提成獎金還沒發給你,這樣吧,等獎金下來以後,你再走,好不好。”劉軼無法對答上他的話,轉念一想,那些也是自己辛苦的錢,他說的也對,“行,經理,等錢發下來了我再走。”當天晚上,彭飛拍著劉軼的肩膀說:“走吧,晚上為你餞行,雖然早了點兒,但恐怕以後沒有時間了。”劉軼看他的表情堅決,也便沒再推辭。

    彭飛把飯店選在了一家僻靜的地方,一桌子人也都是彭飛事先安排好的,除了幾個熟悉的同事以外,剩下的都是他的圈內好友,在劉軼看來,他們一個個兇神惡煞的,也都不是什麽簡單的人物。酒桌上,彭飛向劉軼介紹了他的幾個朋友,然後便以歡送劉軼為題,正式開餐。歡送酒固然不醉人,這是彭飛親口說的,於是在他的感召下,一桌子人無所顧忌的喝了起來,劉軼話語很少,也很少夾那盤子裏的菜,隻是坐在那裏,一個勁兒附和著別人舉著酒杯,不一會兒,他便喝醉了,喝醉以後,他開始說話了,但他心裏有數,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不該說,他指著彭飛:“經理,你知道嗎,認識你我真得很高興,以後我不在這裏幹了,咱們還是好朋友,我還會迴來找你們。”說完還用手拍了拍彭飛的肩頭。這個舉動被彭飛的朋友,一個叫大毛的看見了,沒過兩分鍾,他就把劉軼叫出來,來到外麵,他二話沒說,一個電炮就狠狠的打在劉軼的臉上,劉軼用手摸摸鼻子,鮮紅的血即刻流了出來,“幹什麽,我怎麽了,你就打我。”說著話,他走上前要去還手,這時,彭飛走了出來,趕緊拽住了劉軼,“怎麽了,劉軼,你真喝多了嗎,還要打人嗎。”“彭飛,你看清楚嘍,誰打誰呀。”彭飛摟過大毛輕聲問了幾句,然後笑嗬嗬的走到劉軼身邊“沒事了,沒事了,誤會,都是誤會,大毛是剛才看見你和我拍拍打打的。我說我你喝多了,現在沒事了。”沒事了,劉軼無緣無故的挨了一拳頭,現在居然讓彭飛攪和沒事了,劉軼別不過這個勁兒,四處看看,他看見不遠的地上有一個磚頭,三步並成兩步走過去,操起磚頭就奔大毛這邊過來,彭飛一看,緊忙把磚頭奪了下來,“你想幹什麽,劉軼,怎麽喝多酒就惹事兒呢,這也不像你了。”劉軼見撕扯不過他,便徑直向路邊走去,還一個勁兒迴頭衝彭飛喊:“我他媽的不幹了,那錢你留著找你的妹妹吧。”話音落下,他鑽進了一輛出租車,那車很快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中。

    迴去的路上,秋雨不期而至,打在車窗上,也打在劉軼的心裏,看著劉軼的鼻子還在流著血,出租車司機遞給他一包麵巾紙,劉軼當時氣的也忘了說聲謝謝,下車時,出租車司機說不用給錢了,但劉軼隨手多扔了十塊錢,關上車門的那一刹間,劉軼想,也許他把我當成了社會上的不良份子,但我恰恰不是這樣的人,又一股沮喪湧上劉軼心頭。

    就這樣,劉軼失去了第二份工作,其實這份工作的從始至終都在圍繞著那幾個假情假意的人物轉,是這些人成全了劉軼的今天,他後悔不該用那感性思維去看待每一個人,人和人不同,所以和他們相處時也不應該一視同仁。

    劉軼失業的事,他一直憋在心裏,沒對任何身邊的親人和朋友說起,他已經沒有臉麵再迴到陳放的住處,於是,他在一處相對於市中心寂靜的角落裏租下了一間一室的民房。安頓好了住所,接下來,他還要去為了自己的生濟去打拚,沒有別的辦法,他隻有再次來到人才市場,去尋找他自認為心儀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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