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櫻花這些動作,桐童幾乎要哭了;剛要說話,卻因聲音嗚咽的關係,他又頓了頓。調整好狀態,再次悶吸一口煙,桐童這才繼續慢慢地說:“到了新疆後,哥很快就戀愛了——是同性,不是異性。他待我很好,對我很體貼。他高大英俊,手特別大,摸起來很舒服。說不上為什麽會喜歡他,但我就是很愛他,在乎他,包括他的所有缺點和優點。他睡著的時候,我就看著他,看他帥氣的臉,看到滿心喜歡,到最後撲到他臉上狂啃。他會醒來,然後睡眼惺忪地把我摟在懷裏。我被他摟著,我靜靜地躺在他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我會抓住他的手,輕輕地抓著咯咯地笑,然後輕輕吮吸他的手指頭,彈它。他會醒來,然後把腿放在肚子上,我哇哇大叫,卻沒有力氣挪開它。他偷偷看我一眼,看我此刻的表情,然後笑著親我一口,要我好好睡。不知為什麽,我會感動地流淚,會哭得一塌糊塗。就在那一瞬間,我才意識到我要的幸福真的很簡單,而且我已經得到了它。後來,我病了,再後來,他病了。最後,他走了,再也不迴來了。他病的時候,我一直在他身旁。看著他,我就想,我們這一輩子就這麽過也可以;我病的時候,看著他憔悴的麵容,我的心裏又痛又喜。痛的是,他為我憔悴。我的心裏很痛苦,恨不得立刻站起來。喜的是,他會在我有難的時候一直陪著我,不離不棄。到那時,我就想‘這個世界上隻有我們兩個,那該是多麽幸福的一件事啊。’他走後,我才發現我愛他,這種愛已經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櫻花,你用也理解不了一個同性戀者的痛苦。在你們眼裏看來,這次感情失敗了,沒事,有的是其他的機會;而在我們眼裏看來,我們的感情失敗,就意味著我們要孤獨終生。。。。。”

    “你們做過嗎?”櫻花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桐童聽了她的話,神情又不自然起來,低著頭,根本不敢看櫻花的眼睛。桐童的動作越來越不自然,最後抬起頭,隻得含糊地“恩”了一聲。櫻花聽了他的話,又見他這麽慚愧,知道有難為他了。“二哥,知道嗎,剛才你說你和他的事的時候,臉色蒼白得讓人害怕;當我問你那個問題的時候,你的臉卻紅得嚇人。。。。。你真的很愛他嗎?”“恩。”“有沒有想過他值得你去愛嗎?”“想過。雖然我們現在因誤會分開了,但我還會愛他,至死不渝。我以後會肯定再找一個男人,這是生理需要,很正常。但櫻花,你一定要記住,我可以把我的身體給其他人,但我的心隻給他。他是我這輩子愛過的唯一一個男人。”“你不是說還有什麽‘濤濤’麽,他怎麽能是你‘唯一’的男人?”“你不懂。以前,我總認為,愛情就是:它能讓你在喜歡的人出現時,情感深處就會分泌出一種讓你醉生夢死而又可以讓你為對方做任何事情的東西。濤濤死後,我雖有過這種感覺,但現在在我失去樊帆——‘他’就是樊帆,老家河北的——的那一刻起,我才體會到了撕心裂肺的疼,然後就對他充滿了恨,決定要狠狠報複他,開始墮落,開始不相信愛情和感情,對人類也充滿了敵意,不管誰對誰錯!這就是‘樊帆’和‘濤濤’的區別。可現在。。。。”桐童又說不下去了,隻得把頭枕在別君亭的一根柱子上哭泣。

    兄妹兩誰都沒有說話,桐童哭完後,心裏也清醒了些,邀櫻花到其它地方走走。二人從別君亭出來,又沿著小竹橋慢慢往迴走。月更明更朦朧了。月光下,水麵上波光粼粼,偶爾會有魚兒吐水泡的聲音和著蛙聲傳過來。桐童他們聽了,更沉默了。月光下,桐童的臉色蒼白的可怕。櫻花看著桐童憔悴的模樣,心裏難受得很。她的視線不停地在桐童身上掃射,當她看到桐童胳膊上露出來指甲小的黑色物質時,她“咦”了一聲,迅速地抓住桐童的胳膊,把衣物往上一推,又發現了很多指甲大小的疤痕,淚又流了下來:“你這是怎麽弄的呀!為了他,你也不能這麽糟蹋自己啊!疼嗎?你怎麽這麽憨啊,你還像以前的那個你嗎?你,你真得要人擔心你一輩子是不是?你什麽時候可以對自己好一些?”桐童見櫻花迅速抓住他的手臂,他馬上反應過來,死拽著胳膊不讓她看。無奈,櫻花抓得太緊,他隻得放棄了。當他看到櫻花的淚滴到自己受傷的手臂上,他不由地戰栗了一下,不知所措地看著櫻花:“不要讓大奶奶知道。”“恩。”櫻花說完,又嚶嚶地哭了。

    隨著時光不斷流逝,月光愈發朦朧了。整個桐家灣都被這朦朧的月光籠罩,更顯得安靜祥和了。宛如人間仙境的桐家灣在這月光下充滿神秘的氣息,無不勾人心魄。瀑布如玉帶般湍流急下,激起的水霧,騰空而起,恰似從水底冒出的滾滾濃煙,在這月亮的烘托下更顯壯觀。桐童兄妹二人驚訝地說過不出一句話來。瀑布蕩起的陣陣水珠在月光的照射下,如金珠般四處飛濺,陣陣水霧在這月光下漣漪開來,整個桐家灣在這水霧中若隱若現,讓人置身於一個奇特的夢幻王國裏。桐櫻花忍不住用手去接那些金黃色的小珠子,可水珠一到她手上便不見了,隻有冰冷的觸感才讓她意識到那如玉的水珠在她手上呆過,轉瞬即逝。桐童站在這美輪美奐的瀑布麵前,此時,腦中早已浮想聯翩。此時的景色配上雅尼的《midnight hymn》和《flight of fantasy 》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他如此幽幽地想著,又想起他和樊帆在一起聽雅尼的音樂是的情景,淚又簌簌流了下來,讓人分不清究竟是水珠還是淚。

    “二哥,記得嗎,小時候你常帶我到這裏玩的。那時也是此般情景,也是大半夜,也有這麽美的景色。隻是那時我們還是孩子,現在我們卻大了,要麵臨很多的事,要做出更多的抉擇,要放棄更多的東西,包括愛。那是你拉著我的手,要我像現在一樣快樂地逮水珠玩。我當時嚇得要命,狠命地後退。你笑著看著我,然後抓水珠玩,並告訴我好玩的要命。我抓著你的手,學著你的樣子玩,高興得不知所以。那時候,我就認為我要的幸福也很簡單,以後隻要能在月光下抓水珠玩就可以了。不知為什麽,直到現在,我還記得當時你抓我的手時的感覺。很暖,很安全,讓人的心可以瞬間靜下來。二哥,我真的很想得到那種感覺,那種被接納和信任的感覺,那種不管發生什麽困難,都有人支持的感覺。這是我當時要的感覺,而你一點不拉的給了我;二哥,現在我抓緊你的手,我就是想給你這種感覺,想讓你明白,不管以後發生什麽事,我都會支持你。愛你,二哥。我什麽都不在乎,隻要你幸福就可以了,別無他求。樊帆是誰,我不管了,你的婚姻我也不管了,隻要你能幸福,我要做的就是接納樊帆就可以了。不管以後發生什麽。我都會支持你、幫助你,不遺餘力。二哥,永遠愛你。愛樊帆,隻要他能給你帶來幸福。不管你以後變成什麽,你永遠是我的二哥,愛我的二哥,我愛的二哥,永不改變!——我,你的櫻花妹子,永遠是你堅強的後盾。”櫻花邊玩水珠,便抓著桐童還在顫抖不已的手輕輕地說。桐童聽了,如焦雷轟頂般一動也不動。當他聽完櫻花的話後,他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起先他還為自己如何給櫻花解釋這些是煩惱,可聽了櫻花的話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擔心完全是多餘的。繃緊的心弦一下子鬆弛下來,然後淚就下來了。他的嘴唇幹動了幾下,一把抱住櫻花哭了,哭得很傷心,也很深沉。

    兄妹兩又玩了一會兒,桐童又把夏紫穎、狄峰、王醫生的故事講給櫻花聽。櫻花聽了,心裏又急又喜,非要桐童打電話不可,他要和狄峰、夏紫穎說會話。電話裏,夏紫穎雖有哭聲,但較之以前幾次,卻少了不少。電話中隱隱還可以聽到狄峰的勸解聲。桐童聽了很不受用,拿過電話又囑咐了幾句,夏紫穎聽了,心裏好受了些。令桐童奇怪的是,夏紫穎和櫻花一談如故,兩個小女生又談了不少,就成了史無前例的“夢幻死黨”,這讓桐童鬱悶不已。狄峰和桐童、櫻花又聊了很久,櫻花這才掛了電話,同桐童朝張氏處結伴走來。張氏嗔怪二人迴來遲了,言語上稍有不滿,不過還是笑盈盈地要給桐童他們做夜宵。桐童他們自然不肯,櫻花自告奮勇地做好夜宵,三人吃後也都“甜甜一覺”。一宿無話。

    次日,王氏、劉氏等過來探望桐童,卻被張氏以“桐童身子弱,見不得生人”為由拒之門外。王氏等人明知張氏故意這麽說,卻也無可奈何,隻得敗興而歸。後來,尹氏、江氏等人一起到張氏處看桐童,張氏隻得答應了,不過臉色很難看,言語上亦有不滿。眾人見氣氛不對,隻得怏怏告辭,都理解不了張氏為什麽這麽做。其他人倒不說什麽,唯獨王氏,猛觸動往事,以為桐童教張氏這麽做的,再想想自己五年前所受的恥辱,桐童、櫻花兩兄妹當時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恨得咬牙切齒。新恨加舊怨,此恨更是非比尋常。她冷哼了一聲,頭也不迴地走了,任憑劉氏怎麽喚她,她也不理。

    且說張氏見眾人走後,這才碰了碰桐童,問他對王小芳的事怎麽看,要不要見見人家女娃娃。桐童聽了,臉上似有難色,又知張氏的話杵逆不得,隻得怏怏答應了。張氏看了桐童的反應,發覺桐童心裏不喜,愣了半天,這才歎了一口氣,憂鬱(心灰意冷)地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

    和王小芳見麵的日子被安排在農曆的三月十八日。一大清早,桐童服侍張氏洗臉、吃完早飯後,這才同張氏一起到自己家走來。桐櫻花見桐童他們來了,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抓住張氏的手,把她拉到炕沿上坐下。桐童呢,因為櫻花向他使了個眼色,隻得站在原地打量自家闊別了兩年多的小屋。安置好張氏後,桐櫻花把桐童拉到她的屋子,然後拿出自己最喜歡的果凍給桐童吃。吃完果凍後,二人又拿出張氏給他們的煙,縮著身子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後相視一笑。桐童他們吸完煙,聽見張氏同桐鐵柱寒暄。桐童剛準備出去見見他父親,卻被櫻花摁住了:“管他呢,見他的日子以後還多的是,現在不見也罷。唉~~~咱爸也太。。。。。沒法說,真的。前些日子,你還沒迴來的時候,因為一些瑣事又和咱媽打了一架。當時我和建斌都在場。那個孬種真是個活寶!他見爸媽又不好了,人家提腳就走,把我氣了個半死。我不可能不管吧,上前拉了一下爸,這倒好,也給我胳膊上來了一下,還把我的手指扳得生疼。後來,還是大奶奶來了,他們才收斂了些。自從媽和建斌去你那裏後,那幾天我就和她沒好好說話。飯做好了,叫他吃飯,他‘恩’一聲,然後到咱奶奶家去蹭飯去了,我叫他,他也不理。可氣的是,他還給二大、三大說我沒家教,隻護媽不護他,把他給打了。二大、三大聽了,二話沒說,把我訓了個半死,你說怨不怨?!”桐童聽了她的話,又由衷地歎了一口氣,勸了櫻花一迴。兄妹兩又說了不少閑話,櫻花又拿出她男朋友的照片給桐童看,還問他自己的男朋友和樊帆比起來,哪個更好看些。桐童見小男生模樣也不算太壞,但他還是故意打擊了一下櫻花,氣得櫻花直抓耳朵,罵了一句“有同性沒異性”,然後抓著桐童的耳朵“擰頻道”。桐童實在疼不過,趕緊求饒,櫻花這才放過他。兄妹兩又鬧了半天,這才聽見外麵亂畫的,隱隱還有女聲夾在其中,料想王小芳來了,二人忙從櫻花的屋子走出來。

    王小芳中等個,大概有1米65左右。臉還算白皙,模樣也可以,屬於“豪放派”風格的那種,一看就是經曆過風雨的人。隻紮了一個大辮子的她身著一紅色外套,再配上一條灰白色的褲子,給人一種很抓狂的風格。不過,王曉芳可不是一個羞赧的人,一進屋便和張氏寒暄,說這幾天因事忙,沒過來看她老人家,希望她老人家原諒。說完又把禮物分發給張氏。張氏聽了,輕輕一笑。和張氏寒暄完,王小芳又和桐鐵柱、素花說了些閑話,也給了他們禮物。桐鐵柱和素花看王小芳這麽孝順,高興得樂不攏嘴。王小芳發完禮物,見櫻花旁邊站一個陌生男孩,料定是桐童,也不羞澀,大大方方地朝他走過去,伸出左手,說了一句“你好!”。

    桐童見王小芳和家人寒暄的行為舉止,知道她已是這裏的常客了,也怠慢不得,大大方方地伸出手,輕輕一握:“你好,王小芳!我叫桐童。很高興認識你。”二人四目相望時,都紅了臉,分主賓坐下。大家見他們相處得如此融洽,都悄悄地笑了,料定這門親事成定了。唯獨櫻花和張氏沒有笑,神色依舊憂鬱。桐童、王小芳交談甚歡,突然,櫻花的手機響了,櫻花說了幾句,又嘟著嘴把手機遞給桐童:“紫穎的。她說你要是再找女人,你就死定了!——你們自己的破事我可沒辦法管,還是你自個給她說罷。”聽了櫻花的話,桐童的臉微微一紅,欠身向王小芳道了一聲歉,然後意味深長地看了桐鐵柱一眼,提腳就走。

    桐鐵柱和素花根本沒料到櫻花會來這一手,所以都氣得要命,用質問的眼神看桐櫻花。桐櫻花則並不理會她父母殺人的眼光,哼了一會歌,然後抓住王小芳的衣袖,連誇她的衣服好看,並問她在哪買的。王小芳見了桐童,覺得還不錯,本想試著和他交往的。隻是當她聽了櫻花的話後,臉白了白,似有不喜之色,抓著茶杯的手在空中頓了頓。王小芳並沒有料到桐童會有女朋友,也沒料到桐櫻花和桐童的女友關係這麽“鐵”,甚至開始直唿其名。看桐櫻花的舉止動作這麽自然,似乎桐櫻花更喜歡那個女孩,而自己這麽對桐童的家人,桐櫻花連個笑影都沒有,於是心裏也明白了幾分,也有了些注意。不管自己的內心有多麽驚駭和不喜,王小芳從容地放下茶杯——就算如此,她還是不小心把茶水灑在茶幾上——然後裝著若無其事地和桐櫻花閑聊,看上去根本沒把剛才的那一幕放在心上。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桐童這才掛了電話,紅著臉走過來向王小芳道歉,說自己太沒禮貌了,不該這麽倉促地丟下王小芳一個人接電話的,這不合“待客”的禮數。王小芳心裏本就不受用,再加上桐童這麽說,也想桐童欺人太甚,於是,盡管心裏罵了桐童無數遍“畜生”,嘴上卻說什麽“還是雙方的大人心急了些,這種事是急不得的。不過這樣也好,大家以後做朋友也是可以的。”桐童聽了,也不辯解什麽,仍裝作什麽事也沒有發生和王小芳又聊了很久。王小芳見時日不早了,便起身告辭。桐童禮貌性地要送她迴家,卻被王小芳拒絕了。桐鐵柱青著臉罵了桐童一句“畜生”,並要他“不要動”,然後堆著笑臉硬著頭皮出去送王小芳去了。素花又邀王小芳吃飯,王小芳拒絕,頭也不迴地走了。

    送走王小芳後,桐鐵柱黑著臉要桐童兄妹跟他去內屋。素花歎了一口氣,借故出去幹活去了。張氏聽說桐童要和他老子走,心裏也不放心,故坐在炕上頻頻歎氣。

    一進內屋,桐鐵柱便給了櫻花一下:“老子叫你搗亂!”櫻花一聽,蠟黃著臉無助地哭泣。“爸,你為什麽要打她!她有什麽錯!都這麽大的人了,你還打她,這又是什麽事!有事就不能好好說嗎?”桐童見他父親動了粗,心疼地護著櫻花;又見櫻花掉下淚來,邊安慰櫻花,便對他父親語氣生硬地說。“你還給老子這麽說!桐家的名聲就叫你給敗了!看看你做的好事!家裏丟人還不夠,還要到外麵撒野,好像別人還不知道你是個憨憨、成成似的!(‘憨憨’‘成成’均指傻子。‘成成’意為‘八成’,在陝北方言中就是指傻子。——作者注)。你說,你平白無故滾迴來又是什麽道理?!”。桐鐵柱給了桐童一下,粗魯地罵。桐童聽了他父親的話,又想起自己悲慘了二十幾年的人生,心裏又灰了一層,半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有扶著櫻花黯自傷神的份。

    “你又給老娘灌什麽黃湯了,在孩子身上撒火!你老子倒是把你教育好了,看看你這副臭樣子!桐娃子還沒迴來幾天,你就這麽對他,你還真有種!”內屋正鬧得兇,卻聽見窗外顫巍巍的聲氣說道。桐鐵柱見他大媽來了,一則還在氣頭上,考慮問題難免欠缺些,二則也怪張氏平日裏護桐童他們的短,於是沒好氣地對張氏說:“我在管我的兒子、女兒,又關你什麽事!你少在這裏摻和!”“還反了你了!你孫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大都不敢這麽老娘說話,你孫子倒開始跟老娘耍瘋了!好,好,好小子!你等著,讓老娘過去叫你老子也過來聽聽,看看他教出來的好兒子!”張氏聽了,氣得渾身發顫,轉身就往外走,桐童、櫻花怎麽攔也攔不住。桐鐵柱看了這番景象,氣得蹲在地上直拍頭歎氣。

    沒過多久,桐富雲扶著張氏鐵青著臉過來。桐鐵柱見他老子過來了,臉色煞白,準備過去磕頭認錯,卻被桐富雲朝胸踢了一腳:“畜生,跪下!”桐鐵柱聽了他父親的話,嚇得六神無主,隻得跪在地上苦苦求饒。素花聽見桐鐵柱的哭聲,趕緊跑迴屋子扶起桐鐵柱暗自落淚。“你孫子又出來逞什麽能!什麽事不是你挑起來的!”桐富雲見素花過來扶桐鐵柱,沒好氣地罵。“富雲,你罵素花又是什麽道理?!哼,今天我也看了,你們老的少的沒一個講道理的,難怪桐娃子受你們的閑氣了!從今往後,為了桐童好,不再染上你們的臭毛病,桐童、櫻花就住我那裏。除非我死了,否則,誰要是敢動桐童一根汗毛,後果自己去想!桐童、櫻花,走,跟我迴家!”張氏說完,頭也不迴地走了。聽了張氏的話,櫻花則扭頭就走,桐童則走到他爺爺麵前,叩了一頭,然後又跪走到父母麵前叩了一頭,然後扶起他們。桐鐵柱紅著眼看著桐童,桐童膽怯地低下頭,一言不發地轉過頭起身跟著張氏走了。桐富雲冷哼了一聲,陰著臉背著手頭也不迴地走了。

    桐童的世界終於得到了短暫的清靜,不再有任何紛爭了。每天,當他睜開雙眼看著窗外漸漸敗去的春色,一言不發。當他看到張氏養的狸貓“醜妞”臥在自己旁邊,仍由自己撫摸的時候,感受到狸貓淡淡的體溫,他的心倒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每當這時,他會準時打開mp4,聽vitas、雅尼、馬克·西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偶爾,他也聽恩雅、席琳·迪昂、莎曼珊·曼芭、凱莉·克萊特等女歌手的歌。這天,當他又在撫摸“醜妞”聽音樂時,無意間看到外麵一朵即將開敗的梨花上竟停著一隻蝴蝶。這個很平凡的場景給桐童的震撼是極其強烈的。他猛地站起來摘掉耳機,輕輕把“醜妞”放到一邊,然後走到窗戶前,伸出手輕輕撫摸著那朵即將開敗的梨花。看著那朵悲慘的花兒上倉惶飛走的蝴蝶,桐童仿佛又看到了他那苦難的形象。對於蝴蝶來說,每朵花兒隻是它暫時停靠的港灣,如果沒有花朵給它短暫的安寧,那麽它就要一直飛下去,顛沛流離,孤獨無依。春天是蝴蝶們短暫的天堂,但春天過後,它們又要繼續流浪,在綠葉中得到一些苦澀的慰藉。蝴蝶是花的魂,而花是蝴蝶終生的宿命和歸宿。但這是一個多麽苦難的形象!當它們輾轉在各種花朵之間,又有誰可以理解蝴蝶的苦衷?如蝴蝶一般,他就是這樣輾轉於人世間的每個角落,和各色的人打交道,尋覓自己終生的家園。可那個給他安寧和幸福的家又在哪裏呢?家是一個溫暖的字眼,可桐童他卻永遠也不會體會和得到這種對常人來說唾手可得的溫暖。他就像一隻蝴蝶一樣苦苦尋覓,卻永遠得不到真正的歸宿。濤濤、樊帆、狄峰,還有各色和他有過關係的男男女女,他們隻是在自己的人生中做短暫的停留,而自己想要的那種安寧卻成了鏡中花、水中月,成了空洞的夢。累,苦不堪言!此時的他不和那隻倉皇飛走的蝴蝶一樣苦命麽?如此一想,淚又簌簌流了下來。又嗚咽了一迴,突然,他的心裏升起的無限悲哀讓他險些招架不住。他定了定神,然後用他那淒苦的音調又為他悲慘的人生唱起了挽歌:

    我在愛情的花園裏停停飛飛,

    隻是想找個歸宿不再漂不再太累。

    萬紫千紅的花朵對我笑臉相迎,

    隻是沒有誰肯為我敞開心扉。

    我隻是想找個肩膀不要再流浪,

    可命運卻如此無情讓我孤獨無依。-

    我疲憊地飛過每朵花吻過它們的每張嘴,-

    走走停停的愛情隻能讓我更加孤單。-

    無望的愛情、痛苦的糾纏隻是一種犯罪,-

    愛情這種東西隻是我迷惘的調劑。-

    春去春來又一迴,隻是顏色改。-

    我在愛情的花園飛來飛去,嘴唇邊卻少了你的體味。-

    我在花園裏橫衝直撞,卻沒發現你那張熟悉的臉。-

    是有緣無分還是命運捉弄的錯位,

    為什麽我們的愛情注定是無言的結局。-

    我吻過一朵花的唇又向另一朵飛去,-

    才明白愛情到頭來隻是虛幻的遊戲。-

    我的一生注定顛沛流離,我的愛情就

    如畫中的風景,被定格在命運的畫框裏。-

    啊,難道愛情就是這麽虛無的意味,-

    隻是我還沒嚐到它的滋味就被東風吹散去。-

    真想把你扔進殘落的花瓣裏,-

    哪怕隻有迴憶,我也隻想在綠葉中體會。

    唱完這首名叫《蝴蝶》的歌,桐童的心裏又好受了些,不再那麽悲戚了。他恍恍惚惚地坐迴椅子,抬起頭,仿佛又看到了濤濤、樊帆、狄峰他們朦朧的形象。想想以前經曆的甜蜜,再想想自己現在悲慘的處境,桐童真的沒有力氣再。。。。。(因情緒波動太大,作者已無法再寫下去了,故此段是該篇小說中的首個“殘段”——瑪琪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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