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最吸引全校師生眼球的地方莫過於位於學校東南角的校會議室了。因為就在今天,學校方麵會給大家一個明確的答複,要在桐童的去留問題上給全校師生一個正麵的迴應;也因為今天,與會老師的決議可以成全某些人心中夢寐以求的想法,當然也會扼殺他們中另一些人的幸福。會議室是一個很古老的建築,破破爛爛的並不能吸引現代人獨特的審美眼光;再加上校會議室所處的地方偏僻,所以知道和光顧它的人就更少了。不過,據精通校史的人透露,校會議室門前的大梧桐樹上曾吊死一個二十歲的女同學,故大家對它更望而卻步了。可今天,這個偏僻的地方,這個因茂密樹林遮蓋、終日不見陽光的地方卻因桐童的事能這麽吸引眾人的眼光,我想這在l大還是頭一次。我想桐童應該知足了,有這麽多才華橫溢的當代精英這麽迫切地關注自己,他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呢。要知道,這些精英的身子嬌弱得很,平時外出都打著陽傘,今天能破例冒著大日頭不遠千裏到這陰森恐怖的地方關注他的事情,這在l大是從未有過的事。

    當祁老師出現在這蔭鬱的小道時,他們如受了驚、倉惶逃竄的猴子般消失了。不遠處,當他們看到祁老師走進那昏暗的校會議室時,他們又探出頭看看,笑笑,走了。——這迴可是真的走了。隨著校會議室的門被重重掩上,一絲陽光在祁老師的臉上做短暫的跳躍和掙紮後便不見了。濃濃的黑暗把祁老師瞬間包圍了,這讓他的心裏有了永久的盲。隨著“哐”的一聲,祁老師痛苦地閉上眼睛,一股濃濃的孤獨擊中了他心中的悲哀,讓淚水都忍不住出來看看究竟。耳邊似乎不斷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雖不真切,卻讓人不寒而栗。窸窸窣窣的聲音響了一會兒便不見了,接著又是一陣長長的靜寞。漆黑的校會議室仿佛比平日裏大了許多空曠了許多,讓人誤以為自己在宇宙的盡頭獨行,絕望和迷惘也會接踵而來。似乎有人輕輕歎息了一聲,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比剛才更響了些,然後又很快恢複了平靜。祁老師的心不由一緊,仿佛站在一個懸崖的邊緣,耳邊響起了亙古的冷風,仿佛又迴到了遙遠的古代,迴到了那個刀耕火種、毛牙歃血的時代。一種莫名的壓抑和苦悶讓他險些喘不過氣來。眼前似乎有一群人疾步走過,花紅柳綠的衣袂甚至劃過了他的臉頰,火辣辣的疼!腦子裏亂哄哄的鬧了一陣後便安靜了。“啪”不知道誰打開了電燈,祁老師便發現他麵前的座位上各閃出一個人。大家都如釋重負地舒了一口氣,趕緊坐在各自的位子上,手忙腳亂地整理各自的會議材料。一絲慘淡的光亮又照在了祁老師麵無表情的臉上,隻是沒了溫暖。一切似乎已經開始,已經有人開始說話,一切又無從談起什麽開始。大家都正襟危坐地瞪著眼張大嘴巴,就是說不出一句話。突然間,語言仿佛失去了其存在的意義,說話或不說話似乎變得不那麽重要。尷尬,前所未有的尷尬。一時間,誰也不知道以什麽樣的方式、什麽樣的語調說出第一句話,為這非同尋常的會議拉開序幕。

    和上次的會議不同,這次會議首先向祁老師發難的是一個名叫黃雄的老師。他認為這次所謂的“桐童事件”不僅是上次“桐童事件”的延續,而且更大程度上擴大了其在社會上造成的負麵影響,給學校的聲譽帶來了毀滅性的影響。更重要的是,此次事件的受害人目標並不是很明確,再加上桐童本人心理和生理上的嚴重障礙,這些都會給學生的人身安全造成了很大威脅,給學校的教育、教學工作的展開帶來空前的災難。“我個人認為,此次事件會引發新一輪爭論和混亂。首先不管我們這些老師怎麽看待這件事情,同學們對此事件的反應足以讓人觸目驚心。因為同性戀問題過於敏感,所以學生們談“同”色變,其造成的恐惶是有目共睹的。就在‘桐童事件’發生後的當天下午,以文學係少數學生為首的學生團隊組織學生到我校東操場集體靜坐示威,要求學校方麵必須盡快嚴肅處理此事,給在校員工和學生一個滿意的答複,還戚芳同學一個公道。”祁老師則不這麽認為。他覺得此事有很多的瑕疵,不能盲目地就事論事,草率地下結論。他說:“很顯然這不是一般的突發事件,因此我們無法用處理一般突發事件的模式處理此事。對於上次的事件,我個人認為事件的全部責任不在桐童身上,而是在於已死的宋狄二人。對於已死的人,我們當然不會再追究什麽,所以我也希望大家在解決這件事的時候,把它與上次發生的事相提並論,因為這事本身就有不公平的因素在裏麵,是不足以采信的。另外,對於這次桐童事件,我們首先要弄清楚整個問題的症結所在。問題的焦點在於:一、戚芳為什麽要搶桐童的手機,她搶桐童手機是出自什麽目的。二、很明顯,有人借故渲染此事。那麽我們要弄清的是,那些借故渲染此事的人目的又是什麽,為什麽要組織學生們到操場靜坐,給校方施壓?三、我們應該以理性的態度看待同性戀問題,不能草率地把它看成不潔。”他還認為在缺乏任何法律條文做參考的情況下處理此事,這本身就存在很大的風險。他說:“我完全相信學校方麵能以‘公平’‘公正’為原則的氛圍下處理此事,可以給同學們一個滿意的答複,而不是憑主觀的意誌和社會上的流言蜚語就枉加猜測,用形而上學的分析方法來處理和幹預此事。”

    祁老師的發言引起了新一輪的爭議。薑偉昆老師認為桐童是有病的,是不潔和變態的,必須要把他從l大的校園裏趕出。接下來,他運用了很多遺傳學上的證據充實自己的論據,更源引了不少宗教方麵的觀點闡述自己的立場,他說:“自然界萬物都有其衍生和發展的規律。自古以來,‘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是自然界萬物生長亙定不變的黃金法則,而同性戀這種感情模式卻公然打破這一規律,所以等待他們的隻有毀滅和災難。作為一種新型事物,同性戀的真正發展史隻不過隻有兩百多年,根本經不起曆史的考驗。縱觀世界各國的曆史,凡是崇拜同性戀這種感情模式的國家,哪個不是走向毀滅?!所以說,上天也痛恨他們,給他們致送最為嚴厲的懲罰,大家不要忘了,艾滋病就是上天給他們的懲罰,就是讓他們知道自己的罪孽,然後改過自新。再從宗教的角度分析。在古代,中世紀的歐洲視同性戀為一種傷風敗俗的事情,被視為異教徒。教會方麵對同性戀者的懲罰也是極其殘酷的,不少同性戀者都被處以極刑。在中國,我們隻要一看道教的太極圖案就會一目了然,就能看出古代中國民眾對同性戀者的態度。太極圖案是由黑白兩條魚互咬頭尾組成的。白中有黑,黑中有白,意思是大地萬物都應處於一種矛盾之中,隻有矛盾才可以促進社會的發展。自古以來,在中國,人們都有‘陰’‘陽’之說,所以道教認為人類也應該是男女相配才可以達到陰陽調和、滋養萬物的目的。同性戀這種感情模式公開挑戰這千百年來的權威,違備萬物滋生的規律,他們也注定要失敗的。我們再把這個問題放在我們的社會性質裏想想,就不難發現,中國的國情決定了國人無法接受同性戀這種感情模式,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在。在古代,國人奉行儒家文化,所以說儒家文化深深影響了國人的思想。‘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同性戀者無法生子,這對他們的父母怎麽交代?所以說,他們的愛情注定是無望的,可悲的。實踐表明,中國的國情決定了同性戀這種感情模式在中國行不通,中國沒有供這種感情模式生長的土壤。再次,即使桐童他成功了,可以有相愛的人和他扶持一生,但中國的婚姻法裏麵沒有明確的條款規定同性戀可以結婚,所以他們的婚姻是不合法的,並沒有法律保障;甚至,他死後他的伴侶無法享受他的合法遺產,除非他給他的伴侶以購買債券的形式讓他的伴侶享受他的合法財產。綜上,我個人認為,學校方麵必須開除桐童,以此達到‘殺雞儆猴’的警世作用,扼殺這股妖冶的‘男風’,挽救更多的同性戀者,避免桐童的悲劇再次發生。”

    薑偉昆老師的一席話可謂是“一石擊起千層浪”,引起了大家更激烈地討論。謝慧芳老師從女性的角度出發,認為同性戀這種感情模式會引發新一輪的道德危機和精神危機,她認為這將會引起人類性別判定的混亂,給更多異裝癖者提供了更多的犯罪機會,嚴重地影響了社會治安。對於學校來說,其危害更為明顯。她說:“很難想象這個世界因他們(同性戀者)的存在會變成什麽樣子。當你麵對一個孔武有力的男子,你很難把他與一個女子聯係起來,很難想象他的性趣向趨於女性,心理嚴重女性化。但事實是,他雖有男性的生理特征,他卻喜歡男人的撫摸,喜歡和男人發生那種關係,是一個十足的女人。這對社會來說,無疑是一種空前的災難,因為它會引發新的道德危機!我們應該怎麽看待他們,怎麽判定他們的性別?男人?不,他的內心早已嚴重女性化!女人?不,看看他的生理特征!很難想象當我在廁所裏遇見一個易裝的男人時我會有什麽樣的反應。很生氣,讓他出去,他會爭辯:“我是同性戀,我的性取向是女人。’讓他留著,我該背負多麽大的精神壓力和心理壓力?有人說易裝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可男性的生理特征豈是胭脂水粉可以掩蓋的?這樣下去隻能讓人更恐慌。不光如此,易裝者的頻頻易裝更會引發新的犯罪模式,會給那些色狼和變態提供了更多侵犯女性的機遇,更讓女性的安全有了新的隱患。行了,我們可以把他們趕迴男廁所,可大家不要忘了,‘他’可是‘女人’啊,‘男’‘女’怎麽可以同在一個廁所?也許有人認為,可以通過做變性手術解決這個難題,可大家不要忘了,他的伴侶之所以喜歡他,就是因為他是個男的才喜歡他,如果他要靠做變性手術討好他的伴侶,我想他的伴侶當初喜歡女的得了,何必這麽大費周折喜歡他呢?”

    謝慧芳老師的一番話把大家逗樂了,最後有人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祁老師看著這些嘻嘻哈哈的同仁們,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突然間,他才意識到自己有多麽幼稚,有多麽不切實際。對於桐童來說,或許可以對抗這些人,可對於他這個門外漢來說,他隻能交械投降。以前的努力又能怎麽樣,能幫助自己什麽?什麽也幫不了!查資料,抄書,這些能幫助自己什麽啊,什麽也幫不了!突然之間,他才意識到孤軍奮戰的悲哀。自己敗了嗎,自己怎麽可以不戰而敗?可誰來幫他啊!沒人!沒人幫,隻能自己幫自己,隻能自己一個人奮戰。為了桐童,他必須這麽做不可。他抬起頭,咳了一聲,臉上濕濕的。他慢慢地看了一下四周,打量著每個人,猜測他們每個人的笑容的具體含義。他潤了潤嗓子,又別過頭,思緒似乎清晰了些,然後開始說話。聲音雖怪怪的,像是從喉管滾出去的,未經修飾,隻是赤落落的怨恨,但好歹他還是說話了,抗議了。這已足夠。

    “對於自然界萬物生長的黃金法則,我想這雖是現成的、不可改變和違備的,但它並不能涵蓋整個生物界。在絕大多數生物都心甘情願選擇在這條黃金法則的規範下生存時,它們中的一些同類卻選擇了相反,義無反顧地選擇了另一條法則,即“同性相吸,異性相斥”生存。這雖與常理相悖,但它們至少這麽選擇了,和其它生物一起生存,齊頭並進,互不幹涉。我們沒有聽說因它們的存在,我們整個生物界就走向了倒退和反複,也並沒有因它們的存在走向滅亡。它們始終以自身特殊的姿態出現在自然界,發出熠熠的光輝,讓人心醉。所以說,萬物的存在都有其道理,存在即為合理。

    “同性戀這種感情模式不是人類特有的,而是自然界普遍存在的現象。同性戀獨特的性趨向並不單單是人類特有的一種本能。科學家通過研究發現,同性戀現象不是人類特有的現象。動物學研究發現,許多靈長類動物,如獼猴、狒狒、黑猩猩等,都有同性性行為。所以我認為,人類的同性性行為因此也不能認為是違反自然的。其次,同性戀不是新事物,也不是最近才有的感情模式,而是自古有之的感情模式。現象是在人類曆史上、在各個文化當中普遍存在的一種基本行為模式,無論是在高度發達的工業社會,還是在茹毛飲血的原始部落;無論是在20世紀九十年代的今天,還是在遠古時代。在許多未開化與半開化的民族中,是一個彰明昭著的現象,有時它在當地的文化中,甚至占據著優越的地位,者因其特異性受到人們的尊敬和仰慕。在4000年以前,古埃及人把男性之間的性愛行為看做神聖的事情,傳說中認為,霍祿士和塞特這兩位大神有過這種行為。在古埃及的後宮,每個女人都有一個親密的同性朋友。古印度也有類似的情況。古代非洲北部的迦太基人、希臘人的一部分祖先杜侖人、古代黑海以北的西先人,以及後來北歐的諾曼人的曆史中,也都有關於現象的記載。根據記載,在古代的美索布達米亞,也有大量現象存在,並有許多男妓專門為者服務。在巴比倫的神廟,男妓聚集在特殊的妓院中,由教會實行監督,由主教負責管理。在一些伊斯蘭國家,由於女性與世隔絕,不易接近,又不受教育,在社會中沒有地位,導致了男性中現象的風行。有些國家還有成年人喜愛青春期前幼童的風習,認為他們的容貌可以同美麗的女孩媲美。拉丁美洲三大文明之一的瑪雅文明,記載了青春期的現象,有專家認為,瑪雅文明屬於喜愛甚於異性戀的文明。瑪雅的男孩在結婚之前,父母通常會給他安排一個男性玩伴(男奴),以滿足他的需求。瑪雅人還認為,成人之間的是天性使然,難以改變,因而對采取了寬容的態度。曆史中最引人注目的當然還是古希臘文明中的情形。在古希臘,成年男子常常同已經渡過青春期但尚未進入成熟期的少年發生熱戀,尤其喜愛12歲到16歲之間的少年。在公元前6世紀到公元前4世紀這200年間,希臘人把視為"高等教育"的一個分支,當一個少年接受完傳統的基本教育之後,即被置於一個年長男子的羽翼之下,這成人被稱為‘愛者(lover)’,少年被稱為‘被愛者(beloved)’。這個成年人通常三十出頭,負責少年的道德與心智發展教育,以仁慈、理解、溫暖及純粹的愛對待少年,唯一的目的是為了培養這少年道德上的完美。在戰爭中,他們並肩作戰;如果少年犯錯,這成人要替少年受罰。少年長大成人後,或者結婚,或者成為另一個少年的保護人即‘愛者’。。。。。。。在我國,在我國四千年的曆史中,正史和野史中都有關於現象的大量記載。在我國最早出現於何時?傳說是始於黃帝。清代學者紀昀(曉嵐)《閱微草堂筆記》卷12中說:‘雜說稱孌童始黃帝。’但是根據潘光旦先生的考據,認為這一記載不盡可靠,因為就連黃帝本人是否確有其人尚在探討之中。另據考證,我國遠在商代就有‘比頑童’、‘美男破產(老)、美女破居’之類的說法,更有膾炙人口的‘分桃’(春秋)、‘斷袖’(漢代)、龍陽君(戰國)、安陵君(戰國)等曆史人物和故事的記載。史載:龍陽君為魏王‘拂枕席’;彌子瑕與衛靈公‘分桃而食’;漢哀帝與董賢共寢,董賢壓住了皇帝的袖子,皇帝不忍驚醒他,‘斷袖而起’。後代於是以‘龍陽’、‘餘桃’、‘斷袖’等詞匯暗指現象。。。。。。。元代男色之風又衰,到明代又複盛,上有‘寵狎年少俊秀小內臣’的正德皇帝,中有‘晝非金(男戲子)不食、夜非金不寢’的大官,下有‘溺於男寵、不問妍媸老少’的儒生。清代繼明代男色極盛之後,情勢並不見遜色。明清兩代法律皆禁止官吏嫖妓狎娼,這可能是他們不得不尋找"替代性出路"的原因之一。當時士大夫所狎男色,多半是梨園中的戲子,到‘相公堂子’中尋歡。相公堂子是清代中後期北京演劇業的組織,但由於達官貴人中盛行狎玩相公,許多男旦有此類同性性活動,以致有人將相公堂子視為男娼館,認為它同妓館幾乎一樣。清代盛行‘私寓’製度,官吏富商畜養相公成風。這些大戶人家買來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供主人賞玩,稱‘男風’,小孩被稱為‘相公’或‘象姑’。據潘光旦先生考證,‘相公’的稱唿原先隻適用於男伶而演旦角的人,後來則成為男伶而同時是對象的人的一種稱唿。再後,好事者認為‘相公’之名不雅,又改為‘象姑’,聲音相近,而義則更切。當時北京通行的一種近乎旅遊指南性質的書,叫作《朝市叢載》,載有詠象姑車詩曰:‘斜街曲巷趨香車,隱約雛伶貌似花,應怕路人爭看殺,垂簾一幅子兒紗。’到清末及民國初年,才有伶人出而倡議廢止所謂‘私寓’的製度。潘光旦先生指出,在男女伶人不許同台演出的規矩之下,男人必須演旦角,女人必須演生角,因此,伶人這一職業便成為者和易裝癖者最好的一個出路所以說,同性戀者不是變態的,也不是某些人說的什麽‘精神病’。艾滋病的出現隻是一個意外,並不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於同性戀者。隨著社會的發展,人類的生存條件卻在惡化,道德危機加深,吸毒等不良生活習慣日益猖獗,誰能保證艾滋病的出現究竟是上天對人類的懲罰,還是隻對同性戀者的懲罰?再者,如果按照這種思維,認為某種傳染病的出現就是對該物種的懲罰,認為此物種不配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話,那麽我們早不知自戕多少次了。舉個簡單的例子。如果我們可以認為癌症是上天給人類的懲罰的話,我們是不是也該讓‘女人’在這個世界消失呢。大家不要忘了,第一例癌症患者是南非的一個女性。很顯然,照這種邏輯推理,這顯然錯誤的,荒謬的。從以上的例子我們也可以看出中國有供同性戀現象生長的土壤,同性戀現象在中國封建社會的一段時期,人們對它的態度也是相當寬容的,並不是說儒家文化就在排擠和扼殺同性戀現象。

    “再從宗教方麵看待這個問題。先前提到在古埃及,古埃及人把男性之間的性愛行為看做神聖的事情,這說明古代人對同性戀現象是相當寬容的。薑偉昆老師認為同性戀現象是種罪惡,並以中世紀某些國家對同性戀者的懲罰為例,這不是說不可以的。但隻要大家想想就不難發現,中世紀是歐洲文明史上最黑暗的時期,我們把這個時期宗教方麵對同性戀的態度用來考證這個問題是不是有待商榷?我認為,中世紀的同性戀現象是被看成一個政治符號,而不是以一個感情模式處理,所以這個論點本身就有瑕疵的。因為,‘政治符號”並不能涵蓋我們生活的全部。所以宗教和政治是沒有資格幹預人的感情世界,更沒有資格對人的愛情說三道四。本人認為,宗教方麵也好,法律方麵也罷,它們對人類情感的幹預是對人的一種傷害。(因為自身的無知和淺薄,再加上宗教方麵知道的嚴重匱乏,我隻能說這麽多。不過,如果以後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惡補宗教方麵的知識,然後再反過來看待這個命題,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複。在這裏,就我的無知和淺薄,我向大家道歉。對不起,各位讀者!讓大家失望了!——瑪琪)

    “對於一個人的犯罪心理和動機,這很難用一句話說清楚。我們不能單單用有色眼鏡判斷一個人是否有罪,判斷某些犯罪行為具有某些遺傳傾向。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的老師一直在犯這種錯誤,這是很讓人費解的。對於人的性別的劃分,目前尚無定論。在這個問題上,整形外科專家何清濂提出新見解。他認為,人的性別已知的有7種,除了人們熟悉的男性和女性外,其他5種性別分別為:假男人,即女性假兩性特征,染色體為46xx,隱高丸,有陰到,無卵巢,無子宮;兩性人,即陰陽人,有高丸,又有卵巢,有精子,還有月經,有,更有陰到;無性人,無高丸,無卵巢;變性人,即本身為男性或女性,卻強烈要求變為異性。我們設想一下,如果這些具有非傳統定義性別的人要在社會上生存,他們除了要背負巨大的輿論壓力之外,他們必須用胭脂水粉才能完善自己的性別區分,不至於給人類的性別區分上帶來混亂。如此說來,把異裝癖者定義成新的犯罪群體,這本身就存在巨大的風險,是站不住腳的。

    “綜上所述,我個人認為桐童不應該背負社會偏見給他的巨大包袱,他應該像所有同學一樣,可以安心上學,享受合法的社會權益。作為老師的我們,我們也應該放棄自己心中對同性戀的偏見,不應該這麽草率地對同性戀者,尤其是千萬個像桐童一樣的學生妄加猜揣測,還給他們就學和發揮他們自己才能的一片天地。”

    祁老師的話似乎成效不大,看上去大家都沒有太多的耐心去聽他的話,不過他的話是否精彩,唿聲有多高。蘇亞棟老師聽了他的話後,笑了笑,搖搖頭。他認為在我國法律在同性戀領域裏還是一片空白的情況下,同性戀問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就目前為止,平息這場聲勢浩大的風波是當務之急。拋開一切成見不論,此事件對學校方麵來說,於公於私,桐童必須離校,必須走不可。他扶了扶眼鏡,頓了頓,說:“現在我們要研究的問題不是同性戀是否可以合法結婚或者享有其它權利,而是最現實、也是最迫切的問題,即:如何平息學生們的紛爭,如何讓我們的教育工作步入一個正常的軌道。毫無疑問,祁老師懂得很多,讓我們學到了不少知識,但這些知識並不能解決什麽實質性的問題。我們不是社會學家,不可能把所有的精力全部放在研究‘同性戀’問題上。現在大家聽聽,聽聽外麵學生的情緒多麽高昂,他們的反對聲是多麽強烈!我們不可能因為桐童一個人而置大家而不顧。所以在這裏,我隻能對桐童說對不起了。不管桐童才高八鬥也好,不管他七步成詩也罷,桐童的才學並不能解決這些紛爭。我提議,我們應該放棄桐童。”

    接下來,經過大家的激烈討論和商議後,大家一致決定用不記名投票方式決定桐童的命運。投票結果是:除祁老師和一個叫王俊的老師之外,其他人都一致要求桐童應離開l大。最後,大家商議應及時通知桐童的家屬悄悄領其迴家,目的是盡可能把此事在社會上的負麵影響降到最低;另一方麵,也是出自對桐童人身安全方麵的考慮。畢竟,由家人領桐童迴家,大家都會放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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