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書已經很晚了,桐童正準備買票,卻意外地接到王剛的來電,要桐童到他工作的地方逛逛。桐童也想到了h市,不去王剛的窩看看也不盡情理,於是按王剛給他的地址去找王剛。

    老遠的,他就看見一身灰色羽絨服的王剛在等他了。一進房子,王剛便摟著桐童,想要他。桐童很委婉地推開他。王剛後退了幾步,冷笑:“也好!”他打開電腦,邀桐童坐在他身邊,給他看自己上大學、研究生時結業論文答辯的照片,嘴裏不斷低嚷:“怎麽樣,我沒騙你吧?不是給你吹,”他眉飛色舞地自誇,“我上研究生的時候,學習成績頂呱呱,結業論文也是我們學校那屆畢業生中最優秀的五篇之一,至今被那些老師和學生們稱道!” 他說完後又看了桐童一眼,看他動心了沒有。不過很不幸,他說的話桐童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的事桐童也不會關心。桐童現在關心的是如何以最快的速度趕迴n市吃上一頓可口的晚餐。“我想我該走了,時間已經很晚了。”桐童岔開話題,答非所問地對王剛說。王剛歎了一口氣,起身,準備請桐童吃飯。“老師,您要出去啊!這是他們送過來的結業論文。”正當桐童他們走到樓底下的時候,一個戴眼鏡的學生給王剛說。“呃,先把它們放你那裏,我,我,我待會兒迴來再到你那裏去取。”王剛對那個學生悶聲悶氣地說完,然後帶著桐童朝一家飯館走去。

    菜很快上來了,桐童沒有說話,也沒有跟王剛打招唿的意思,就兀自埋著頭吃起飯來。不知為什麽,桐童從小就對食物表現出的強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不知為什麽,桐童老是覺得餓,那種餓是那麽強烈、又是那麽刻骨銘心,像烙印一樣印在他的記憶深處,讓他一看到食物就會對它們產生一種前所未有的狂熱和依賴。桐童一言不發地吃著食物,仿佛這個世界隻有他和食物地存在,隻有他和食物簡單而又殘忍的關係。王剛和店裏其他人在他意識裏漸漸離他而去,像潮水一般離他而去,留給他的隻有模糊的影子而已。看著暴飲暴食的桐童,王剛又由衷地歎了一口氣,又向服務生要了一份分量很足的飯菜。店長走過來送飯菜的時候,看桐童的眼神怪怪的,像盯著一個瀕臨滅絕的小動物一樣,眼神裏流露出一絲憐惜而又絕望的情緒。

    不一會兒,桐童吃光了所有的飯菜,然後擦完嘴,看著王剛發怔。“有沒有想過認真找一個認真過日子,不要這麽漂下去。”王剛看著桐童,麵無表情地說。“沒有。愛情隻要一次就夠了,沒必要反反複複的。愛一個人,一次就夠了,狠狠愛過就不會再有什麽遺憾,也沒必要再趟這種渾水,這樣對誰都好。”桐童迴答得很幹脆。“噢,可你有沒有想過你老了怎麽辦,也有沒有想過現在有人已經愛上你,現在坐在你對麵,希望你能愛他,比如我。——我已經愛上了你,也希望你能停下來,不要隨波逐流。你可以停下來嗎,就當為我。”王剛如此說,但仍麵不改色,讓人無法揣測他此刻內心的真正想法。“嗬嗬,王剛,你比我想象的要幽默的多。我說過,我對和我419的人不感興趣,你死心吧。”“可你,可你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還要跟我做,讓我這麽痛苦。難道折磨人、讓別人痛苦就是你的樂趣?”王剛為自己辯解。“嗬嗬,認真了嗎?王剛,我不是早就告訴你了嗎,做419是沒有必要也是不能認真的。你破壞遊戲規則了。419是不可以動感情的。”桐童歪著腦袋看著王剛似笑非笑地說。“桐童,算我求你!自從我遇見你地那一刻起,我就被你深深吸引、著迷,不能釋懷。當我看到你那種無助而又哀怨、頹廢而又高傲的眼神,丘比特就用他的神箭射中了我那脆弱的心房,然後我就讓你的憂傷擊中了,然後心碎。所以,桐童,我的小心肝、我的甜心,求你憐憫我,放下你高傲的自尊和我一起生活吧。我的小貓眯,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他哭著乞求,“當我遇見你、看到你的第一眼起,不知為什麽,我心裏就升起一種無法言語的情感,微妙,妙不可言。然後就有一個聲音對我說‘去吧,這就是你的甜心、你的幸運星,是一個可以和你度過一輩子的人。’緊接著我心底的愛就被點燃,煽動我脆弱的心房,讓我寢食難安。所以,我的小貓眯,憐憫我吧。”他如此胡言亂語地說,全然不顧飯店裏麵其他人向他們射過來的異樣眼光。他吸一口氣,又說:“你看我多優秀、多厲害,我配你是最好不過的了。我有傲人的學曆、出眾的才華,不像那些其他人,白癡一樣生活,像鴕鳥一樣縮著頭過一輩子。我有偉大的抱負,隻有我這種人才配得上你。”他如此說,手又偷偷伸過去,輕輕摟住桐童的腰。桐童氣得發抖,使勁甩開他的手:“滾開,白癡!你叫我惡心!”“這麽說,你是不願意了?噢,該死的姘婦,為了你,我已經跟我的導師鬧翻,不能再做研究了;為了你,我每天受著相思的煎熬,寢食難安;為了你,我已經背叛了整個社會——我為你付出這麽多,而你卻不願意!哦,想想吧,想想那個可憐的老人含辛茹苦培養我,把他的一切傾囊相授,像愛他兒子一樣愛我;而我卻為了你讓他傷心、悲痛欲絕,你忍心嗎?小寶貝,小貓咪,你就答應我吧!我愛你愛得發瘋,簡直快要死掉。小寶貝,看啊,看我多憔悴,形容枯槁,就要死掉了呀。看在我可憐的樣子和為你付出這麽多的份上,你就答應我吧!”他再次哀求。“快閉嘴,不要向我說這麽惡心的話!我們不可能!”桐童再次迴絕。“噢,該死!你這該死的毒蛇!你除了會咬人,還會做什麽!你除了要這些無辜愛你的人,你的父母,還有我,你還有什麽能耐!我詛咒你這輩子得不到真愛,一輩子孤獨無依!”王剛最後抓狂,原形畢露,惡狠狠地對桐童說。“啪~!”隻聽見一聲脆響,王剛的臉上已經著了一下,頓時臉已經紅腫起來。再看桐童,他怒氣衝衝地看著王剛,指著他的鼻子大罵:“給你說一句話,你他媽的聽好了!古代有一個成語‘招蜂引蝶’,專門是說女人勾引男人的。但你有沒有想過,那花長得好好的,不管妖冶也好,不管齷齪也罷,人家長得好好的,它招誰惹誰了,你能有什麽錯!倒是那些小蝶、小蜂之類的齷齪東西侮辱了人家還要賣乖!你知道嗎,你他媽的就是這麽讓老子惡心!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和‘婊子’與‘牌坊’的關係有什麽區別?是婊子就是婊子,你他媽的裝純給誰看?!你說老子‘招蜂引蝶’,你不想想老子長得好好的,老子招你惹你了?!你這些臭爬蟲克製不住自己的欲望,不要臉向老子蹭,你倒開始怪老子了?!你做為一隻齷齪的臭爬蟲,有什麽資格教訓老子,憑什麽質問老子?!”王剛被打懵了,再加上桐童近乎於不著邊際的話,他根本就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隻得驚訝地問桐童:“怎麽講?”“我隻是在自救的同時也在拯救你!你壓根就沒有想過要愛我、娶我,你又何必這麽惡心,說這些話來襯托你的偉大和無私?!”王剛一聽桐童最後一句話,如被焦雷擊了一般,半天也說不出一句話來。細細想想,桐童的話猶如一把尖刀一樣戳在自己心上,徹骨的痛讓他突然看到了自己內心的齷齪和黑暗的一麵。麵對桐童,麵對這個隻和他有一麵之緣的男子,他突然看到自己內心陰暗的東西正在撕裂著他的靈魂。桐童的每一句話讓他開始反思自己,讓他開始反思自己在新疆兩年內乃至自己正是踏入“同誌”圈裏地每一個日子。是的,在這之前,當自己沉浸在那些男子給自己製造的另類幻景中隻懂享受,不懂迴報,根本沒有想過什麽責任,隻是想醉生夢死地過日子;可沒想到桐童卻如此赤落落地撕開了他內心的偽裝,把自己血淋淋的傷口這麽呈現出來,就這麽赤落落地呈現在自己麵前,毫不留情,讓他看到自己人性中最為卑賤的一麵。他慢慢站起來,用力抓著桌子上的杯子,瞳孔使勁迴縮。“滾!你滾!我不想再見到你!”突然,毫無預兆地,他朝桐童如此喊,然後頹唐地倒在椅子裏,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桐童跌跌撞撞地跑出飯館,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走了。站在h市熟悉的街道上,看著熟悉的建築物,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知為什麽,桐童竟不知道該如何走下去了。腳步始終是遲緩的,一步一步地挪。刹那間,桐童腦子裏亂哄哄的,意識深處一片空白。走在h市的街道上,他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突然間,他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自己眼前不再是h市熟悉的街道,也不再有任何人,道路上一個人也沒有。天不再是晴朗的,烏雲很厚,像一朵朵碩大的黑色花朵低低地在天空飄蕩;沉悶、肅殺的氣場壓得人喘不過氣來。桐童就在這孤獨的天地間行走著,像行屍走肉一樣沒有思想。害怕,始終有一種讓他害怕的氣息在他身上遊走,然後就是饑餓和寒冷。饑餓像一隻貪婪的猛獸盤踞在他心裏,讓他抓狂;徹骨的寒冷包圍著他,他想喊,卻始終喊不出聲來,徹骨的寒冷就如一個大手捂住他的嘴。走著走著,突然在他麵前眼前出現了一個出口,黑漆漆的,但充滿神秘的氣息。那股氣息一直撩撥他心中最為脆弱的一部分,讓他的心裏有一種很想進入那個入口的欲望。腳步雖遲緩,但始終堅定不移地想入口挪著,誰也阻止不了。就在這時,突然,一陣電話鈴聲在他的潛意識裏驚醒了他;伴著電話鈴聲的,還有一個司機刺耳的罵聲和一張怒氣衝衝的臉。此時的桐童此時才發現自己站在街道的大中央,在他前麵是一輛大卡車,司機正從剛才驚心動魄的一幕中清醒過來,朝著桐童破口大罵。遠處有不少人在駐足觀看剛才發生的驚險一幕。“剛才好險,差一點就被撞上。”“撞上還能得了啊!”“就是,現在的年輕人都不要命了,哪有朝卡車走的。”“死了活該!”“就是!哼!”聽著人群裏發出或褒或貶的討論,桐童一下子臉紅了。他朝司機鞠了一躬,然後抽身離開,仿佛有人在趕他似的。

    電話仍在不依不饒地響著,接通電話,楊政那焦急而又狂躁的聲音立即衝入他的耳膜:“限你在五分鍾之內趕迴來,否則跟你沒完;若不迴來,你走著瞧好了!”聽著楊政毫無感情的聲音,桐童知道如果自己不迴去的話就無法善後了,他歎了一聲氣,隻得以最快的速度趕迴楊政家。一進門,他便看見楊政怒不可遏的黑著臉坐在沙發上。“走啊,有本事別迴來啊!”楊政諷刺。桐童並沒有言語,隻是坐在沙發上看著楊政:“我都準備買票了!”桐童小聲替自己辯解。“你再說!你再說,小心我揍你!你信不信我敢打你!”楊政站起來,握著拳頭看著他。桐童並不示弱,也看著楊政。楊政看了他一眼,又重重歎了一口氣:“吃了沒有?中午到現在我一點飯都沒吃,專門等你呢。你一天到晚到處亂跑什麽啊!啊,快餓死了!趕緊過來嚐嚐我做的菜怎麽樣,我新學了幾道菜。”“我吃了!”“你再說!你再說,小心我揍你!你信不信我敢打你!”楊政又警告,“過來,陪我喝完粥也好。h市這幾天怪冷的,天寒地凍的,喝喝粥可以禦寒。萬一凍出什麽病來這如何是好!”桐童一看這陣勢,心裏到底還是有些害怕,隻好拿了個小碗,盛了半勺米湯,剛準備喝,楊政一把攔住:“哼,我就知道!這麽說,還是我犯賤了?早知道你跟小白臉吃飯,我就不等你了,省得我看見你就心煩!慪這麽大的氣,我這是為了誰呀!”說著,又拿起小勺子給桐童添了幾勺子米湯,然後又給他拿了一個饅頭喝一個小碗,示意他夾菜。桐童趕緊皺眉,製止:“我剛才吃了,不敢。。。。。”他沒有說下去,因為楊政瞪他的眼神著實恐怖。桐童再也沒有說什麽,沉默著吃飯。吃完飯後,楊政洗完碗筷,準備帶桐童去“同誌”酒吧去玩。桐童知道反抗無益,隻好默認了他的安排。

    坐著出租車沿h市轉了一大半,再沿著漆黑的小巷子走了十幾分鍾後,一個名叫“左岸有愛”的酒吧便出現在了他們麵前。酒吧裏的人並不是很多,但也並不是很少。很多人都在那裏嘻嘻哈哈地打鬧著,當桐童他們進去後,大家都沉默著看著他們走進小包間。穿過互相打鬧的人群,呈現在桐童麵前的是一片安靜祥和的金黃色的小天地。裝飾雖簡陋,但很講究,但最特別的恐怕就是那些用廢棄的易拉罐製作成的小椅子了。用易拉罐做的椅子看上去很精致,桐童忍不住過去摸著它們,而楊政則大大咧咧地坐在一個小椅子上朝桐童咧著嘴傻笑。“怎麽樣,小楊?好看嗎?”不知什麽時候,後麵傳來一個溫柔的女聲。桐童一看,一個長發美女抱著一隻小狗朝他們走來,微笑著同楊政打招唿。“恩,不錯!花了不少時間吧?”楊政坐在椅子上麵使勁拍了兩下。“挺結實的嘛。——倪哥呢?”楊政抱過女郎手中的小狗輕輕地問。“出去一小會兒,馬上就迴來。——喲,哪裏來的妹妹,好好看啊!”女郎這時注意到了站在楊政旁邊的桐童,笑著指著桐童問。“你別寵他了!——桐童,你芳芳姐!”“芳芳姐好!我叫桐童。見到你很高興,以後還要請你多多照顧才行。”桐童趕緊伸出手,朝芳芳打招唿。“小嘴挺會說的嘛!——楊政,你們先坐坐,我去去就來。待會兒再來陪你們。桐童,好好玩啊!”芳芳碰了碰桐童的手尖、朝他們道歉後便去忙了。“這是h市唯一一個供gay交流的酒吧,是一對‘拉拉’開的。剛才的芳芳是這裏的老板娘。老板叫倪冰倩,是個奇女子,挺仗義的。”桐童聽完楊政的介紹後,不再言語,仔細打量這個小包間。

    “政弟,過來也不告訴你倪哥一聲。你小子這幾天去哪裏鬼混去了,鬼影子都找不到。”不一會兒,傳來一個女子爽朗的叫聲,然後一個妙齡女郎一身中性打扮朝他們走來,不斷向楊政抱怨。“哪裏話!這幾天有點忙,所以沒有過來,一得空我不就過來看你來了嗎。”楊政笑著抱著她,趕緊說。“算你識相!——哪裏找了這麽一個靚仔,挺不錯的!——也不早說,我連個禮物都沒有準備好!這不又讓你以後有的說了,非罵我小氣鬼不可!”倪冰倩一看到站在楊政旁邊的桐童,趕緊過來抱著,並奚落楊政。“別抱啊,小心芳芳吃醋!——芳芳,你老公吃我老婆豆腐了,你不吃醋啊!——芳芳,過來讓哥哥抱抱!”楊政打趣,吵著要抱芳芳。沒想到倪冰倩一聽他的話,趕緊把搭在桐童肩膀上的手收迴,並示意楊政不要大聲嚷嚷。楊政一看她的樣子,知道這是因為芳芳的緣故,也不好再說什麽。“她還是老樣子啊,這怎麽行!你以後要多勸著她點。這樣下去怎麽行啊!”楊政等倪冰倩入座後關切的問。“比以前強多了,也懂事了不少,也肯給我幹家務活,漿洗衣服了。就是沒有安全感,就怕我在外麵沾花惹草。自從給她家裏人說明情況並斷關係後,她更覺得沒有安全感,除了自己不輕易碰其他人之外,她也不讓我跟其他人握手。——愛吃醋的毛病比以前更厲害了,改不掉了。——要慢慢來才行,著急不得的。你呢,你打算怎麽辦,就這麽漂下去嗎?趕緊抓緊啊!”倪冰倩指著朝桐童,朝楊政暗暗使了個眼色。“我?我也想把我們的事辦了,就是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楊政含情脈脈地看著桐童,溫柔地說。桐童沒有看他,裝著玩弄酒杯,淚水早已模糊了他的雙眼。這時,芳芳剛好也忙完了,聽見楊政他們的吵鬧,醋意馬上就上來了,於是便心急火燎地趕了過來。但當她看到桐童眼中的淚水時,仿佛明白了些什麽似的。但她還是裝著沒看見,幾步走到他們麵前,摟著桐童朝倪冰倩說:“嗬嗬,楊政,你也別讓妹子吃醋啊!——妹子,還是姐抱你得了,省得讓人家亂摸亂捏。”芳芳嘴上這麽說,眼睛卻瞟著倪冰倩,語氣也尖酸了許多。倪冰倩聽了她的話後,臉色白了白,趕緊解釋:“我的心裏隻有你,難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趕緊別鬧了,小心讓桐童看了笑話。人家初次來這裏你就這樣,你真不怕他以後笑你啊!”芳芳聽後,稍微寬慰了些,但還是忍不住流淚。“那你現在抱我,隻許抱我!”她向倪冰倩撒嬌。“也不怕別人笑話。我記得昨天晚上抱過你了啊!記得你當時爽得很,叫著‘哥哥,好哥哥,不要停!’,你忘了啊!”倪冰倩抱著她,壞壞地編排她。“你壞~”芳芳害羞地躺在倪冰倩懷裏,紅著臉不敢再出來。倪冰倩越看越愛,便抱著她激情的吻著。楊政一看,也柔情大發,抱著桐童嚷嚷:“得,桐童,還是抱著你舒服,你可不像芳芳一樣亂吃醋,真乖!”說著便吻住了桐童。過了好久,四人才分開。因為芳芳在場的關係,倪冰倩和楊政也沒再說什麽,悶悶地喝了會兒酒便散了。

    這時,酒吧裏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倪冰倩和也出去忙去了。但楊政他們桌子上仍有不少人過來頻頻敬酒寒暄。正當大家喝得開心時,隻見芳芳拿著話筒走到舞池的中央。“各位朋友們,歡迎大家再次相聚‘左岸有愛’酒吧,我是芳芳。今天,讓我們歡迎新朋友桐童的到來,讓我們把最熱烈的掌聲送給他,歡迎他給大家說幾句話。”這時,大家掌聲雷動。很顯然,桐童並沒有反應過來,有些緊張的看著楊政。“上去跟大家打個招唿吧,都是挺好的朋友。”楊政溫柔地對他說。桐童聽後,隻得硬著頭皮走到舞池中央:“大家好,我叫桐童!很高興能在左岸有愛酒吧認識大家。祝大家玩的開心,謝謝!”“嗬嗬,咱們的新朋友還有些靦腆啊!大家讓他來一首好嗎?”芳芳如此說,倒吼了桐童一大跳,隻得再次不安地朝楊政看去。楊政雖知道芳芳這麽做的緣故,但她一來怕掃大家的興,二來又有故意賣弄的意思,所以他又默許了桐童,朝他點了點頭。桐童會意,清了清嗓子,然後說:“很感謝大家的美意。不過,因為時間太突然,我沒有準備好的緣故,我隻好臨時清唱savage garden的《i knew i loved you》,希望大家能夠喜歡,並祝大家今天玩得開心!”站在舞池的中央,看著藍色的燈光,桐童仿佛置身在大海。此刻的他仿佛看見樊帆又朝他跑來,抱著他,於是他的心裏又是一陣甜蜜,無限的柔情一漾一漾的,而他則在這柔情的支配下,把這首歌演繹地很完美。接下來,在桐童明亮的聲線地指引下,大家很快進入了一個美妙的音樂世界,進入了一個纏綿悱惻的柔情世界。savage garden的這首紅遍全球的歌在桐童清唱的情況下被深情地演繹出來,在場的每個人無不動容,都朝楊政頻頻看來。他們二人還沒有意識到這點,尤其是桐童。桐童並不知道他的這首原本獻給樊帆的歌被大家誤會成這樣,如果事先他知道的話,那麽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會輕易唱這首歌的。

    接下來,酒吧的氣氛更為活躍。倪冰倩、芳芳他們輪番給楊政、桐童敬酒。盛情難勸,桐童隻好飲了它們。不過,盡管楊政替桐童擋了不少酒,但到了最後,桐童還是喝醉了。桐童兩腮通紅,漸漸胡言亂語起來。桐童本就是天真爛漫之人,沒有什麽心機而言;再加上今日被王剛所氣;再加上桐童想起自己生日的時候,自己唱歌和今日根本就是兩種心境,見景觸情,心裏早已老大不自在。如今,又看到大家極力勸酒、楊政極力替他擋酒的情景競跟樊帆當初替自己擋酒時一模一樣,心裏更是灰了幾分,先是不由得掉淚,後來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眾人勸也勸不住。不得已,楊政隻得向大家告了擾,扶桐童迴來。倪冰倩趁別人不注意,給楊政衣兜裏塞了幾個安全套,並朝他眨了眨眼。楊政笑了笑,沒說什麽。

    桐童隻覺得頭漲得厲害,想說什麽卻又說不出來,嘴一張,便吐出好多口水和酒水,領子上已經濕了一大片。此時正是天寒地凍時節,楊政怕他冷,趕緊把自己的圍巾摘下來,戴在他脖子上。桐童一看圍巾,猛地想起蓮裳那天晚上的故事來,心裏一陣害怕,死命護著脖子,打死也不肯戴圍巾。不得已,楊政隻好放棄。桐童隻感覺到自己眼前的世界在急速的旋轉著,許多人像帶子一樣朝他圍過來,在他麵前晃悠、打轉。“求你們放過我吧!”他大叫,然後“哇”的一聲,吐了好多。桐童的羽絨服上到處都是穢物,刺鼻的酒味立即在空氣中擴散開來。楊政趕緊把他拉到衛生間,替他脫光衣服,簡單衝洗了一下,然後把他抱到床上,蓋好被子。所喜的是,桐童沒有再鬧,隻是安靜地入睡。楊政等桐童睡熟後,趕緊把髒衣服扔在洗衣機漿洗它們,又從裏到外拖了一迴地板。等衣服洗好後,楊政又烘幹它們,疊好並放在桐童床頭。

    桐童覺得自己還在那個漆黑的入口處站著,然後她恍惚看到一個很大的建築物,而他自己則茫然地走進建築物,沿著樓梯往上爬。樓的最高層有很多的門,桐童每拉開一扇門,便發現屋子裏麵什麽也沒有。不知走了多長的路,但他就是走不完這個長長的走廊。長長的走廊兩邊的盡頭,一個奇黑無比,一個卻亮得讓人後怕,通體的白給人一種盲,讓桐童無法掙脫它,隻好慢慢往前走。白色的盡頭永無邊際,但從他裏麵傳來濤濤的叫聲一直誘惑著他。正當他在越走越遠時,他卻聽見黑暗的走廊盡頭傳來樊帆急切唿喚他的聲音,然後他便聽見樊帆吟誦:“麵朝東方,給你一個深深的吻/ 吻醒那山起伏的群山,吻醒那彎彎的河流 /給你我彎彎的期盼。彎彎的思念。 /麵對太陽,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

    /讓我擁抱整個宇宙,讓體溫溫暖偉岸的你 /讓宇宙因我們而撼動 /讓日月星辰記住我們/時間不長——生生世世。經久不息 ”桐童聽見樊帆如此深情的唿喚,心裏不由一熱,徑直朝黑暗的盡頭的樊帆的聲音跑去,離那白光的盡頭越來越遠。

    楊政摟著桐童,卻發現他的身子在不停地發抖,頭上的冷汗也越來越多。“桐童!桐童!”他大叫。桐童的意識正在漸漸恢複,但他還是不敢片刻放鬆,使勁叫著桐童的名字。“樊帆哥,求你不要離開我好嗎?我愛你!沒有你我無法生存,我不知道自己該怎麽活了!‘你儂我儂,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我們說過的,你怎麽忘了呢?你好壞,我恨死你了!”楊政突然聽到桐童的這幾句,眼睛都直了。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桐童的身子不停地往他懷裏蹭,他又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越來越熱,然後一種欲望緊緊抓住了他,讓他很迫切地想要桐童。淚似乎如流水般衝出他的眼眶,模糊了他的視線,但他絲毫不介意。楊政歎了一口氣,深情地唿喚桐童,然後直接進入。。。。。。“哥,我愛你!樊帆哥,我愛你!”桐童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子一樣割在楊政的心上,讓他生疼。

    第二天,當桐童醒來時,卻發現自己躺在楊政懷裏,楊政含情脈脈地看著他。桐童搖了搖還在發疼的頭,身子向外挪了一下,茫然的看著楊政。楊政笑了笑,撫摸著他:“過來,寶貝!再抱緊點!”桐童疑惑地看著楊政:“你不是樊帆?我這是怎麽了?”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楊政。“發生了什麽事?剛才樊帆還在抱著自己啊,怎麽迴事?”桐童想迴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可一點頭緒都沒有。他隻記得自己跟楊政去酒吧玩,很多人擁著自己,然後自己最後醉了,就在這時記憶便被一下子掐斷了,隻有樊帆火熱的軀體抱著自己,然後他就在天堂裏轉悠,緊接著自己醒了,然後樊帆就不見了,隻有楊政抱著自己。楊政深情地看著他,讓他的頭躺在自己腿上,然後給他掏耳屎、鼻屎。做完這些,楊政又替他剪掉手指甲和腳趾甲。如此忙了一陣後,他吻了吻桐童,然後又推了推桐童:“先去洗個澡,我出去買早餐去。估計你也餓得夠嗆了吧,小野貓!”楊政說完,穿上衣服頭也不迴地走了,隻留下發呆沉思的桐童傻坐著,一動也不動。

    楊政迴家一開門,便發現自己鞋架上原本放著桐童地鞋子不見了。他的心不由一緊,早餐“啪”地掉在了地上,他自己也嚇得一動也不動。突然,一種不祥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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