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小心翼翼地看著吳君茹, 吳君茹低頭掃了一眼信上的字跡,揮揮手道:“罷了,沒事了,你先下去吧。”


    等侍女退下後, 吳君茹才將這張寶貴非常的迴信鋪在桌麵上, 仔仔細細讀了一遍。


    “一切已安排妥當, 勿要輕舉妄動。”


    信上不過兩行字, 而吳君茹卻反反複複地看著, 仿佛突然不認識這幾個字了一般。


    二月底剛放榜的時候,蕭景鐸一次就考中進士, 當時吳君茹就心知要糟,於是趕快寫信迴吳家求助。可是還沒等她等來父親迴信, 江州案就先一步爆發了。江州一事中,朝中被牽連的官員十分廣泛,朝野震驚。吳君茹並不是不懂朝政的深閨婦人,她怎麽可能看不明白,江州案貶謫了這麽多人,這些空出來的官職,顯然會由新人頂上。


    她暗自惱恨蕭景鐸運氣之好,如果說本來蕭景鐸選中的幾率為五五分的話,那麽江州案之後,他九成九能通過授官考核。眼看事態就要脫離掌控了,吳君茹再也坐不住,隻能又寫了一封信去催促吳家。


    如今恐怕很難讓蕭景鐸落選了,這樣的話,隻能讓她的父親想辦法,將蕭景鐸調到一個無權無勢的部門,生生耗著他。


    可是不比現代,在這個通訊緩慢的時代,吳君茹心裏即使再著急,也隻能耐著性子慢慢等。吳家雖然在長安裏也有住宅,但是本家並不在長安,而是聚居在清河,吳君茹的父母兄弟也隨著家族住在清河。吳君茹算得上是外嫁,僅帶著數個家仆,孤身一人嫁到長安,除非逢年過節,否則很難見到娘家人。雖說長安裏也有吳家人,可是這些都是在朝中做官的吳家叔伯,和她並不是同一支,所以並不親近。吳君茹不可能貿然去托沒見過幾麵的叔伯幫她做事,而且這種事情,吳君茹也不放心告訴外人,所以思來想去,她隻能讓人送信去清河,然後再讓她的父親托付在吏部供職的吳家人,替她解決蕭景鐸這個隱患。


    吳君茹不清楚古代送信需要多長時間,她隻覺得奇慢無比。第一封信久久不見迴音,吳君茹對此忐忑不已,莫非,這是父親不願意幫她的意思?她懷揣著若幹猜測,再次寫了一封信去試探,好在這次,吳父終於迴信了。


    吳君茹看著手中的信件,即使信紙上隻有短短一句話,可是吳君茹卻覺得安心無比,她小心地將信紙折好,收在首飾盒的夾層裏,然後就安心等待父親的動作。


    隨著吏部選試的時間越來越近,清澤院也緊張起來。秋菊等丫鬟得了蕭景鐸的吩咐,這幾天走路都不敢大聲,生怕打擾了蕭景鐸。


    一個小廝抱著一捧紙卷從外麵跑進來,他推開了書房的門,俯身對蕭景鐸說道:“郎君,你要的書我都買迴來了。”


    蕭景鐸沒有抬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小廝借著放書的動作上前兩步,壓低了聲音說道:“郎君,方才那邊傳來消息,信已經送到了。”


    “嗯,我知道了。”蕭景鐸臉色依舊平淡,恍若不覺地說著殺傷性極大的話,“這次做的不錯,讓她們小心些,不要留下痕跡。”


    小廝應了一聲,就退下了。


    等小廝走後,蕭景鐸伸出手,在書卷裏撥了一撥,就露出兩張折疊平整的信紙來。紙上滿滿都是墨跡,看得出來對方寫的非常辛苦,字型不好看就罷了,連最基本的工整也做不到,字跡一個大一個小,墨點粘的到處都是。


    赫然就是吳君茹送出去的那兩封信。


    古代傳信實在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慢隻是其次,最要命的是,信件會被其他人劫持。


    吳君茹顯然,就犯了這個錯誤。


    蕭景鐸展開這兩張信紙,一邊看一邊覺得好笑,第一封吳君茹還顧忌著危險,說話隻是含含糊糊,一點而過,等到了後麵的一封,她似乎被江州案逼急了,近乎直白地懇求吳父替她做主,讓蕭景鐸落選,最不濟也要把他弄到沒有實權的部門去。


    蕭景鐸和吳君茹打交道這麽多年,早就防著她這一手。蕭景鐸這些年雖然不常待在侯府,可並不代表他就失去了對侯府的控製。他在清源寺、國子監結識了許多人脈,而且他也不缺錢,所以培植幾個下人,然後再慢慢滲透到侯府裏,對他而言並不困難。


    當日吳君茹身邊的跑腿小廝將信交給信客後,立刻就被蕭景鐸的人盯上。在取得蕭景鐸的授意後,他的手下在驛站裏用藥神不知鬼不覺地放倒信人,然後將吳君茹的信件換成一張白紙,輕而易舉地就偷梁換柱,掐滅了吳君茹的希望。


    吳家收到一份空白的紙,自然莫名其妙,不會搭理吳君茹。沒想到吳君茹後來被逼急了眼,竟然又寫了一封信去催促,蕭景鐸隻好再次截信。但是反常即是妖,蕭景鐸絲毫不敢看輕世家裏的那些人精,第一次送空白信可以說是一時手誤,可是第二次又送了一張白紙,這就很耐人尋味了。信客定時來往清河和長安之間,對吳君茹的情況並不了解,可是若吳家生疑後,專程派人來長安問話,那就要露餡了。


    故而蕭景鐸隻能假冒吳父的字跡給吳君茹迴信,熄了她繼續送信的念頭。和吳君茹不同,吳父世家出身,修習琴棋書畫多年,他的字跡並不好模仿,這就是吳父的迴信這樣晚的原因。若是吳君茹見識再多一點,或者對書法再精通一些,她就會發現,她手中的迴信雖然和吳父的字跡很像,但細微處的個人風格完全不同。


    可惜吳君茹不知道,所以她隻能喜滋滋地守著迴信,等著一個不會兌現的承諾。


    蕭景鐸收起這兩頁紙,起身站到窗前。


    已經八年了,蕭景鐸在成長,而吳君茹的實力卻在消亡。很快,他就可以送他的繼母一件大禮了。


    很快,授官考核的日子就到了。


    選人授官,這是一項是很嚴肅的事情。選考當天,吏部的考場周圍戒嚴,不許閑雜人等出入。


    蕭景鐸就在這裏,開啟了他仕途至關重要的一步。成,從此脫離白身,成為官員,青雲直上還是鬱鬱不得誌,全看個人能耐;若是不成,進士的榮耀就僅是鏡花泡沫,隻能繼續溫書,明年再次參加科舉。


    選人作官有四個標準:一是“身”,看體格相貌,相貌奇醜或者身有殘疾之人不得為官;二是“言”,聽受選者的語言對答,考校口才;三是“書”,看字寫得如何,畢竟為官後到哪裏都離不開公文書寫,更甚者日後還要給皇帝寫折子,字寫得不好看還混什麽混;最後一個是“判”,看人文章是否通順,日後能不能寫好公文。


    蕭景鐸進入考場後,先是被帶到一個屋子裏寫文章。“書”和“判”是筆試,蕭景鐸進士科都考過了,怎麽會怕這個。


    緊接著,就是選官的真正難題,“身”與“言”。


    “身”與“言”為口試,分別由由吏部尚書和兩位侍郎主持,稱為三栓,蕭景鐸依次去見吏部侍郎和尚書,由這些大人物提問,他來作答。蕭景鐸在第三場見到了吏部尚書,吏部尚書是吏部的最高官職,官居三品,在民間被稱為宰相。宣朝雖然沒有設立宰相這個官職,但是實際上,三省六部的長官便是實權宰相。


    麵對這樣的大人物,蕭景鐸難免緊張,更別說這位宰相手裏還捏著他的官途。吏部尚書麵容儒雅,但周身卻帶著一股久居上位的威嚴,他拈著長長的胡須,隨機挑了三件公務,讓蕭景鐸來處理。


    這三件分別涉及農桑、管理手下和與上級相處,這對蕭景鐸來說不算很難,他沉吟了片刻,就慎而又慎地開口作答。


    雖然這些題目很常見,科舉策論裏考過許多次,可是對著宰相當麵作答,同時還要注意言談和舉止,這就不是一間簡單的事情了。


    蕭景鐸說完之後,吏部尚書的神色依舊高深莫測,他提筆在蕭景鐸的名字後勾了一筆,就示意蕭景鐸可以出去了。


    剛走出來就看到許多人等在外麵,看到蕭景鐸,這些進士連忙圍過來問:“你考的怎麽樣?宰相問了什麽,這次你有把握嗎?”


    “這我怎麽知曉,尚書和侍郎自有定奪。”


    “唉,也是。”一個進士合著手,不倫不類地拜了一禮,“祖宗保佑,這次千萬讓我選過啊!”


    沒一會,白嘉逸也出來了。看到蕭景鐸等人,他走過來招唿道:“選試已經結束了,再想這些也隻是自尋煩惱。要我說,好容易選試結束了,我們不如換個地方,痛痛快快地聚上一聚。不然等選官結果出來,我們天各一方,再見麵就難了。”


    “有道理,不想這些了,我們出去喝一杯!”


    進士們相互招攬著往外走,白嘉逸偏過頭,詢問蕭景鐸的意思。


    蕭景鐸綻開一個笑容,難得地同意了白嘉逸的邀約:“也好,趁現在大家都在,還能齊聚一堂,再過幾日,恐怕就難了。”


    白嘉逸咦了一聲:“我沒聽錯吧?你同意了?”


    蕭景鐸隻是笑笑,沒有說話。


    到了地方後,沒過幾杯酒,這些浪漫至上的新科進士們就又手癢了,有的人興致正好,也不管場合,提起筆就在酒家的牆壁上寫起詩來。蕭景鐸對此習以為常,對其餘幾個還清醒的人說道:“前些天我有感而發,寫了一篇詩賦,想讓各位指點一二。隻是今日出來的急,沒把卷軸帶在身邊。”


    “蕭林。”他把蕭林喚道身邊,吩咐道,“你動作快些,迴侯府把我新寫好的賦帶過來。若是你找不到在哪裏,就去詢問秋菊,我前幾日吩咐她拿去裝裱,現在估計已經好了。”


    沒一會,蕭林就迴來了。蕭景鐸笑著接過紙卷,當著眾人麵拉開。


    “哎!”同桌的一個進士叫出聲來,“什麽東西掉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您有一條未讀短信】


    親愛的用戶蕭景鐸,恭喜您通過本公司的第一輪筆試,請您不要離開,隨後本公司將現場麵試,麵試官為人事部大佬吏部尚書,麵試時間十分鍾到半個小時不等。


    麵試結果將於明天公布,請您保持通訊設備通暢,不要錯過本公司下發的offer.


    第58章 反噬


    蕭林辦事永遠是那樣妥帖,蕭景鐸派蕭林迴去取他寫好的詩賦, 過了一會, 蕭林就抱著一卷書迴來了。


    他跑過來時還是氣喘噓噓的:“小的辦事不利, 讓郎君久等了。夫人給清澤院送來一堆東西, 秋菊正帶著人歸置, 許多東西都堆在一起, 這才耽誤了找東西的工夫。”


    “無礙,盡力就好。”蕭景鐸說著從蕭林手中接過詩卷, 當著眾人的麵拉開。烏檀木卷到一半時, 突然有什麽東西掉下去了。


    一個進士眼尖, 看到了這一幕, 他嚷嚷道:“哎, 什麽東西掉出來了?”


    這個人也是不長心眼,掉出來的東西明擺著是一封信件,他也不想想方便不方便,撿起來後隨手就展開了:“蕭同年, 你怎麽把信夾在書裏了, 這多不便利……咦, 這是誰的信?”


    這時候, 早就湊到蕭景鐸身邊想要一睹為快的其他進士也發現不對:“這是一卷傳奇, 好像還是什麽才子佳人的故事,這是女子才看的吧!蕭同年, 你居然看這些?”


    蕭景鐸也仔細看著手裏的東西,最後才辨別清楚一般, 搖頭道:“這不是我的,許是拿錯了吧。”


    “方才你的書童不是說你們家在歸置東西嗎,估計是其他的人東西,混到你的書簍裏了。”


    “多半是這樣。”蕭景鐸放下書卷,遺憾般地歎了口氣,這時他抬起頭,發現對麵的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怎麽了?”


    已經把信件瀏覽了一遍的進士搖搖頭,支吾著把撿起來的信遞給蕭景鐸,臉上的表情非常複雜:“蕭兄弟,你……別太在意,這封信……”


    蕭景鐸狐疑地接過信紙,快速展開瀏覽,坐在蕭景鐸旁邊的人閑得無聊,也探過來湊熱鬧。


    蕭景鐸看書的速度極快,可是這次不過一頁紙罷了,他竟然看了許久,久到圍在他周圍的人都看完了,他才一臉肅穆地合上信件。


    其他幾個人麵麵相覷,問道:“這是誰的信?”


    “夾在這卷傳奇裏,應該是某位女眷的,就是不知,是蕭同年家裏的哪位女眷。”


    眾人猜測紛紛,蕭景鐸歎了口氣,主動打斷這些人的揣測:“是我繼母的。”


    “什麽,竟然是你繼母的?”方才撿信的進士不可置信地張大嘴,他隻知道蕭景鐸出身不錯,是侯府的嫡長子,可是他並不知道,蕭景鐸還有一個繼母,而這個繼母對蕭景鐸還很不好。


    不過,從繼母的信件中看,這已經不是“對他不好”的程度了,信中繼母口口聲聲讓吳父幹涉蕭景鐸的授官結果,最好讓他落選,這簡直是毀人前程。


    如今這些進士都被刺激的清醒了,就是方才醉醺醺撒酒瘋的幾個人也突然機靈了過來。這些新科進士自從放榜後就春風得意,到哪裏都是座上賓,什麽時候料想過竟然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憤怒:“你繼母也太過分了,仗著她是世家出身,就能隨意操縱選官結果?簡直張狂!”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寒門出身,寒窗苦讀十年才能獲得一個考官的機會,就這樣他們還要被世家看不起。朝中許多官職都被世家掌控,幾乎就是他們內部世襲,不會給平民任何機會。原來沒有躍過龍門之前,這些年輕的進士也和其他百姓一般,盲目推崇世家,可是現在他們半隻腳踏入了官場,接觸到原本遙不可及的世家子,他們才發現,其實世家的人也沒有那麽神聖,一樣是尋常人罷了。再加上利益的衝突,世家無情打壓妄圖擠入官場的寒門子弟,新科進士們被越逼越遠,最後甚至站到了世家的對立麵。


    尤其現在他們還發現,不過一個中小型世家的外嫁女,竟然敢大言不慚地操縱選官結果,仿佛讓一個新科進士落選隻是動動手的事情。要知道,蕭景鐸可是他們這些人中家世最好、有天才之名的少年進士啊,就這樣都逃不過被世家打壓的命運。


    想到此處,進士們都氣憤不已,其中還夾雜著莫名的悲戚。一個人對蕭景鐸說:“你的繼母這樣對你,她就不怕嗎?”


    “她會怕什麽?”蕭景鐸似乎也被打擊到了,帶著些冷淡落寞地笑了一下,“她是世家女,我父親和祖母處處奉她為先,她還生下一對嫡子嫡女,未來恐怕我父親的侯爵也是她兒子的,這種情況下,她還會怕什麽?”


    “這……難道你父親都不管管嗎?你可是長子,禮法規矩上的承嗣子,他們連朝廷法規都不顧了嗎?”


    蕭景鐸搖著頭不說話,說話的人也發覺了自己的天真。


    有權勢,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最後,蕭景鐸歎了口氣,道:“別為這件事煩心了,大家本來是出來聚會,如果為了我的事惹諸位不快,反倒是我的罪過了。不說這些了,繼續喝酒吧。”


    同桌的人簡直怒其不爭,不可置信地質問道:“你難道都不生氣嗎?”


    “生氣又有什麽用,我十歲那年被打發到佛寺守孝,十三那年險些被她害的染上天花,我原本以為考上進士,有官位傍身會好很多,可是現在看來,其實也逃不過。我不得父親看重,也無法和吳家抗衡,既然如此,繼母她想做什麽,就讓她做吧。子不言母之過,反正授官考核已經結束了,最終結果如何,就交給天意好了。”


    眾人雖然知道蕭景鐸說得在理,可是心裏還是梗著一口氣。尤其是蕭景鐸這般認命的姿態,愈發讓他們氣不過。最後,一個人憋了許久,隻能幹巴巴地安慰道:“蕭兄弟你不要喪氣,你繼母這樣惡毒,遲早都會有報應的。”


    喪氣?在旁邊圍觀了全場的白嘉逸悄悄笑了,蕭景鐸會是認命的人嗎?他認識蕭景鐸這麽多年,從沒見過蕭景鐸說過喪氣的話,更別說擺出現在這副低落認命的樣子。白嘉逸真的是服了,為了達成目的,蕭景鐸居然能豁得出臉麵裝弱者,畢竟還有什麽,比一個才華橫溢高中進士,卻被繼母不斷迫害的小可憐繼子更能激起旁人的憤慨呢?


    佩服佩服,厲害厲害。


    一切都和設想的一般無二,蕭景鐸微微側過臉,就看到白嘉逸不懷好意地笑著,察覺到他的視線,還故作調皮地對他眨了眨眼。


    蕭景鐸被惡心到了,他扭過頭,一眼都不想再看這個人。


    蕭景鐸知道,他偷梁換柱的手段並不能隱瞞多久,吳家和吳君茹很快就會察覺出不對來,但是對於他來說,這段時間已經足夠了。


    吳君茹的親筆書信就是她的致命破綻,蕭景鐸一直壓著,不肯輕易示人,直到五月授官考核結束,他才啟動計劃,給吳君茹致命一擊。


    如果在選官考試之前爆出來,輿論會很麻煩不說,為此幹擾了吏部尚書對他的印象就不好了,所以他一直拖到選試之後,然後發以雷霆一擊。


    每年的新科進士都是長安的寵兒,無論去哪家的宴會都是座上之賓,而且讀書人多少都有些理想主義、浪漫至上,他們向往天下大同海晏河清,渴望世上所有的不公平都消弭於無形,一旦遇到什麽不公平卻無法申述,而苦主卻一副聽天由命的架勢,這些讀書人必然心裏難受,難以釋懷。一旦他們心裏惦記著這件事,那麽憑借他們高規格的宴會和社交,擴散到長安上層圈子中隻是遲早的事。


    蕭景鐸給今日的事添了最後一把火:“子不言母之過,今日的事,諸位就當從沒聽過,也千萬不要替我出頭。若是諸位因為我的緣故被吳家記恨,那我真的萬死難辭其咎。”


    這確實是一個現實的問題,進士們都知道如今是他們選官的關鍵時候,得罪了吳家或是背後的崔家,他們這些新人絕對討不到好。蕭景鐸的勸告是為了他們好,可是正因如此,大家才越發氣憤。


    氣世家壟斷之勢大,也氣自己的無能為力。


    見這幾人都聽進去了,蕭景鐸暗暗鬆了口氣。蕭景鐸雖然想借這些進士的影響力擴散此事,但是卻並不想毀了他們的前程,所以隻能再三暗示,私下裏說說就罷了,千萬不可大張旗鼓地討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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