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葉!」有人撥開人群,沖了上來,接住她綿軟的身子抱在懷裏,「對不起,我來晚了。」


    眾人驚愕,半響才認出來人。


    那不是當今三王爺蘇墨風又是誰。


    隻是不見了平日的幹淨清爽,一襲白袍早已辨不出顏色,淩亂不堪,人也明顯清瘦了不少,一臉的風塵僕僕。


    他終於迴來了,平安地迴來了。


    「老三」文帝甚是意外。


    「風兒」麗妃亦是欣喜萬分。


    蘇墨風抱著千城對著兩人略略鞠了鞠身,急急道:「兒臣先行告退!明日再來宮裏給父皇母妃請安!」


    話音未落,隻見人影晃動,等眾人再看,哪裏還有兩人的影子。


    一曲鬧劇這樣結束,眾人意興闌珊。


    文帝冷凝著臉,離開,眾人齊齊跪送。


    人群中梅萍微微蹙起了眉,這蘇墨風都迴來了,她的兩個兒子呢?她的兩個兒子在哪裏?


    皇後的身邊,雲蔻凝眸望著蘇墨風抱著千城離開的方向,眸光微斂,若有所思。


    ************


    「千城,堅持住,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了。」蘇墨風抱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千城疾奔到宮門口,翻身上馬,直奔三王府而去。


    他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將千城圈在懷裏,掌心不斷給她輸送著真氣。


    藥,他隻找到了兩味,但,所幸,他還有寒玉床,可以幫她度過劫難的寒玉床。


    或許是有真氣的進入,又或許是馬兒的顛簸,千城竟醒了過來,她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瞼,怔怔地望著滿天的星光,聽著耳邊唿唿而過的風聲,有些不知身在何處,自己到底是死了還是活著。


    睫毛輕顫,眸光微轉,一張男人清瘦的臉躍入眼簾。


    蘇墨風!


    她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三爺……」心中一喜,她開口,聲音如破鑼一般沙啞。


    蘇墨風一怔,垂眸看向懷裏的她,心頭狂跳,「你醒了?堅持住,馬上就到三王府了,別怕,千城,我們還有寒玉床。」


    千城虛弱地彎了彎唇,本想伸手去袖中取藥,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一絲力氣,無奈,隻得示意蘇墨風,「袖中,藥……」


    蘇墨風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拉了韁繩停下來,伸手探進她的袖中,摸到一個瓷瓶,取了出來。


    他一臉的狐疑,「這是解藥?」


    她如何會有解藥?


    千城牽了牽唇角,未置可否。


    蘇墨風也顧不上許多,連忙從裏麵取出一顆塞進千城的嘴裏,然後,溫熱的大掌又輕輕撫上她的背,幫她咽下。


    千城靠在他的懷裏,微微喘息。


    果然,不消片刻的功夫,奇蹟就出現了。


    蘇墨風愕然看著她的肌膚慢慢變得光潔,頭上白髮一點一點成黑,就像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拿著濃墨在暈染一般。


    「你如何會有解藥?」


    他震驚地看著千城。


    千城也慢慢恢復了體力,緩緩從他懷中坐起身來,微微勾了勾唇,「下毒的人給的,不過這個解藥隻是臨時性的,治標不治本,必須每個月服用才行。」


    下毒的人給的?


    蘇墨風愣了愣,突然想起什麽,眸光一斂,寒芒乍現,他咬牙,聲音從喉嚨深處迸出,「下毒的人是誰?」


    千城被他眼中的殺氣嚇到,想了想,淡然一笑,「三爺不認識。」


    如果讓這個男人知道是司空畏,必定會引起朝廷和黑煞門的一場戰爭,又有多少無辜的生命卷進來,她不想。


    她更不想再連累這個男人去做什麽,更何況對於司空畏,不知為何,她也是恨不起來。


    「到底是誰?」蘇墨風卻並不打算就此罷了。


    「我……」千城抿了抿唇,「其實我也不知道是誰,解藥就扔在我的床上……」


    蘇墨風凝著她,一瞬不瞬,似乎想要將她看穿,半響,又低頭自瓷瓶裏麵取出一粒解藥放進自己的袖中。


    「我一定會查出來!」聲音篤定清冷。


    「坐好!」說完,大手一攬,將她攬在懷裏,另一手一拉韁繩,雙.腿.一夾,馬兒嘶鳴一聲又開始跑了起來。


    千城不知該說什麽,她知道勸阻隻會適得其反,隻好沉默。


    靠在他的懷裏,靜靜地看著他消瘦的下巴,下巴上麵還有短短的鬍鬚青茬,顯然多日未打理了,不禁心中一痛。


    那般俊朗的一個人愣是被折磨成了這樣。


    「三爺……千城不值得你這樣!」


    蘇墨風明顯身子一僵,可他就像沒聽到一樣,拉著韁繩、直視著前方,讓馬兒跑得飛快。


    千城沒提尋藥的事,也不會問,她知道沒有找到,不然,這個男人剛才不會說,我們還有寒玉床。


    何況這些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迴來就好。


    平安迴來就好!


    可是,另一個男人呢?


    他在哪裏?


    是否安好?


    ************


    十四帶著蘇墨沉迴到四王府的時候,已是深夜。


    雲軒閣裏,數盞燭火都被掌起,亮如白晝。


    十四將蘇墨沉輕輕放在床榻上,因為前後都是傷,十四讓他側躺著,然後,就吩咐楊痕去尋大夫。


    童素傾和西陵雪聞訊都趕了過來。


    看到蘇墨沉的樣子,西陵雪忍不住嚶嚶哭了起來,童素傾微微苦笑,目光從他的遍體鱗傷上掠開,落在那一頭銀色的髮絲上麵,滿心悲愴。


    這症狀……


    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何要如此作踐自己,竟然也服了月盈霜。


    既然服了月盈霜,為何又不服解藥?


    是因為某一個中了月盈霜的女人嗎?


    可是,那女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此次尋藥不是又為了另一個女人嗎?


    四爺,你心中到底有多少個人?為何吝嗇得連一席之地都捨不得給素傾?


    自袖中掏出一粒藥丸,她緩步上前,輕輕塞進他的口中,看著他蒼白消瘦的麵容,心中又痛又恨,恨不得扇上他一耳光。


    「四爺,你遲早會毀了你自己!」


    十四和西陵雪都怔怔地看著她,她起身,緩緩轉過身子,失魂落魄地離開。


    藥丸很快起了效果,蘇墨沉滿頭的白髮慢慢轉黑,麵容雖然依舊蒼白消瘦,可皮膚也恢復了往日的光潔。


    十四和西陵雪愕然看著這一切,難以置信。


    這時,大夫也來了。


    看著滿身傷痕、幾乎是個活死人的蘇墨沉,大夫打起了退堂鼓,跪在地上一個勁地求饒,死活說自己救不了。


    十四拔出長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才硬著頭皮開始給蘇墨沉包紮。


    等到全身的外傷都包紮好,已是四更天。


    十四讓眾人都下去休息了,自己留下來守著他。


    他要等他醒,要盡快將他血液中的血蟻解決掉。


    不知過了多久,身邊的人微微動了動,他心中一喜,輕輕喊了聲,「四哥」


    果然,長睫輕顫,蘇墨沉緩緩睜開了眼睛,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此時就像蒙了一層迷霧一般,他怔怔看著他的方向,「十四弟?」


    「四哥,你感覺怎麽樣?」


    蘇墨沉有片刻的失神,須臾,又淡淡一笑,「沒事,我很好!」


    看著他的樣子,十四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哽在喉間,眼角一酸,他強自忍住,「四哥……」


    「我真的沒事……」他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三哥迴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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