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龍遊戲在盛翹的強烈抗議下以兩局結束宣布告終。


    盛翹還不忘悲憤控訴:“把狼吃兔子這個梗給我忘了!”


    席寒時認錯態度良好地輕吻她的手背,嗓音喑啞:“我錯了。”


    盛翹:“........”


    她更悲憤了:“你既然知道自己錯了,怎麽能先犯錯後道歉呢!”


    她生氣地戳他:“按照道理,你根本就不該犯錯的!”


    “可是錯已經犯了,”男人嗓音微啞,“翹翹想怎麽辦?”


    盛翹:“!!!”


    又要反客為主?!!!


    盛翹識相地退出,還要嘴硬:“我才不和你爭!”


    她明天還要上戲,不能折騰到太晚,紙片人老公善解人意地緩聲:“那今晚就到這裏好不好?”


    盛翹本來是想彌補紙片人老公沒怎麽玩過遊戲的遺憾,聞言掐著他的臉:“都怪你!”


    紙片人老公順從地低眸。


    她哼了一聲,鬆手,被他從身後抱住了。


    她不解氣地轉頭,才聽到紙片人老公低聲:“我不是故意的。”


    盛翹輕哼一聲,鬧了他半晌,過了一會兒,才看他,有些猶豫:“你小時候是什麽樣的?”


    席寒時眼睫顫了一下,停頓片刻,低聲開口:“還好。”


    他知道她一定是因為看到了那些過去而覺得難受,才想要安慰他,低眸:“沒有翹翹想象得那麽糟糕。”


    盛翹心軟了,小聲:“可是他們都不陪你。”


    席寒時沉默片刻,吻她的手指,然後才啞聲:“所以我才能遇到翹翹。”


    盛翹抬頭,聲音更小:“他們對你好嗎?”


    席寒時垂下眼睫,半晌,才望著她,那雙灰色的瞳孔眸光依然沉靜深邃。


    他低聲:“很好。”


    盛翹緊緊地抱著他,沒有說話。


    係統卻沉默起來,想到了它在席寒時記憶裏聽到過的那段對話:


    【他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人了,我有點害怕,這樣下去真的不會出問題嗎?】


    【要什麽緊,是我們綁定了他,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他不可能越過我們。】


    【不行,我還是有點擔心。我們當初簽了多久?】


    【四十年吧?】


    【四十年,太久了,改成三十年算了,這麽多錢,也夠我們花了。】


    【也行。】


    然後是005留下的文件裏那句觸目驚心的:


    【時間不能改?那我們可以銷毀他嗎?】


    就連005都早就把席寒時當成了一個完整的生命個體。


    在他們眼裏,他卻仍然不過隻是一段被賦予了情感和記憶,可以隨意銷毀的數據。


    席寒時卻是心髒微蜷,閉上眼睛想。


    隻有她。


    隻有他會為他沒聽過故事而為他感到委屈,會想要補償他貧瘠的過去。


    盛翹還縮在席寒時的懷裏,忽然吸著鼻子:“我養你。”


    她抬頭:“我養你。”


    席寒時眼睫震顫。


    他的視線裏仍然是漫無邊際潑墨似的暗。


    他卻好像看到了攢錢給他買生日禮物的小姑娘把硬幣放進存錢罐裏,然後信心滿滿地抱著存錢罐放在他麵前:


    “願賭服輸,你輸了捉迷藏。”


    她拍著存錢罐:“錢在這裏,你可以清點。”


    “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他以為那隻不過是一句信口的玩笑,所以隻是看了她一眼,就說:“口頭賭約,並不具有法律效益。”


    她瞪大了眼睛:“可是你答應過的!”


    他不知道那是她存了半年的錢,也不知道他的小姑娘是認真的,不為所動。


    氣得她一個人抹著眼淚跑了,還一個星期都沒來找過他。


    在大學的時候她說他說過最多的話,就是“怎麽了”。


    他隻是讀不懂她的情緒,也不想再犯同樣的錯誤。


    每次看到她紅了眼,他都會想起那個抱著存錢罐嗒嗒嗒敲門的小姑娘。


    還有那個他沒見過,頂著風雪哈著氣等他開門的盛翹。


    他沒有想過讓她掉眼淚。


    他隻是學不會,學不會人類的情緒,更學不會怎麽去愛一個人。


    他也從未告訴過她。


    他的生命因她而完整,不是一句虛言。


    她就是他經年不變的妄想,是他被困之後,日複一日的,想念,和求而不得。


    男人眼睫潮濕地垂眸,半晌,才啞聲道:“好。”


    盛翹吸著鼻子戳他的臉。


    時間已經不算早了,窗外鋪滿了夜色。


    席寒時低聲問她:“困嗎?”


    她明天還有早戲。


    盛翹其實沒什麽睡意,想到櫃子裏的酒被她拿出來了,噔噔噔踩著拖鞋去廚房拿了過來,在紙片人老公的勸阻下喝了一小口,然後就去洗漱了。


    席寒時給她吹完頭發,她就窩在他懷裏開始哼哼。


    席寒時低眸:“醉了?”


    盛翹還算清醒,在他懷裏拱了拱:“沒有,有點暈。”


    她委屈:“度數好高。”


    紙片人老公不讓她喝酒果然是對的。


    他想哄著她睡,不然明天可能就起不來了,但是她素來喜歡鬧騰,他隻好任著她指揮,給她拿了劇本,又拿了抱枕。


    頭枕在抱枕上的人哼唧:“酒。”


    席寒時望她:“不行。”


    盛翹無聲吐了好幾個泡泡,然後才等紙片人老公給她蓋被子的時候,揪住了他的衣服:“抓住了!”


    她趴在抱枕上抬頭:“是我的了嗎?”


    席寒時眼睫微顫,垂下眼睫之後,握住了她揪著他衣服的手指,然後低聲問:“翹翹拉我的衣服,是想抓住我?”


    她以為他不願意,委屈地哼幾聲:“不然呢?”


    席寒時喉嚨微緊,聲音啞了:“那把酒給我呢?”


    她意識有點不清醒,哼哼唧唧地把酒瓶推到他懷裏。


    和以前一模一樣。


    席寒時心髒燙得他眼角發燙,他低聲,又問了一遍:“給我是什麽意思?”


    盛翹小聲:“隻有一瓶。”


    她手指抓得更緊,望著他的眼睛仍然是混混沌沌的,什麽情緒都交雜在一起,聲音卻很安靜:“全都給你。”


    我養你。


    男人手指蜷縮起來,半晌才伸手把她抱在懷裏。


    等她真的困得不行了,揉著鼻子往他肩上靠,才隱忍地闔眸。


    原來那麽早。


    那麽早她就說過了。


    其他人都在對著煙花許願的時候,喝醉了酒的小姑娘攥著他衣角說的那句話,不是玩笑。


    縱然相隔了那麽多年,她想做的第一件事,還是把能給的全部都給他,然後問:


    “我養你好不好?”


    盛翹早就在他懷裏睡熟了,席寒時眼睫潮濕地望著她,半晌,才吻她的眼角,側臉,還有現在,他能觸碰到的,不再是幻想中的影子的一切。


    三年。


    一千多個日夜。


    他等了那麽久,也不過是為了迴到她身邊,迴答一聲。


    不僅僅是迴答那個抱著存錢罐委屈地抹眼淚的小姑娘。


    也是迴答那個借著酒醉宣告自己的心事的小姑娘,那個穿過漫天風雪墊著腳敲門卻被他們那樣對待的小姑娘。


    他的盛翹,翹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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