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期錄製還沒結束的時候,經紀人就打電話告訴盛翹,給她接了兩部戲和一個廣告。


    所以接下來的一段時間盛翹可能會非常忙。


    空下來的這一天就是讓她有時間再自己在皇後鎮再轉一轉,放鬆一下的。


    皇後鎮大部分的景觀,拍攝的時候,盛翹已經看過了,所以在問過紙片人老公之後,盛翹就請當地的一位阿伯做導遊,帶他們去了一片很少有遊客涉足的沙灘。


    到的時候太陽正好落山了,漾起的微波一陣陣浮動,水天相接處一片炫目的紫。


    盛翹坐在礁石上晃腿,席寒時握著她的手,望著她。


    盛翹被看得耳根發燙,偏頭親了他一下。


    席寒時眼睫顫了。


    “我沒忘,”這句聲音很小很小,盛翹忍著臉上的熱意,湊近了親他的嘴角,“扯平了。”


    席寒時卻握著她的手腕,欺身,輾轉吻她,半晌,才氣息滾燙地鬆開她,啞聲:“這樣才算扯平了。”


    盛翹哼唧了一聲什麽:“你耍賴。”


    席寒時眼睫顫動:“翹翹可以欺負迴來。”


    盛翹臉紅地嘀咕一聲,轉開頭。


    海風輕輕湧上來,潮汐聲籠罩四周。


    “是藍眼淚誒。”


    湧上來的藍色熒光像是點綴著海岸的珠寶一樣,串在一起織出了一條爛漫的項鏈。


    盛翹覺得這樣的景色紙片人老公一定不能錯過,打開手機找信號,想抽出溫暖燭光。


    係統作弊完:


    【迴來記得把錢給我。】


    席寒時側眸,果然看到盛翹已經把道具開出來了。


    鋪天蓋地的藍眼淚映入眼簾的那一瞬,席寒時眼睫顫了一下。


    他轉頭去看身側的人。


    “怎麽樣,好不好看?”


    “嗯。”


    盛翹戳他:“看我幹嘛,看藍眼淚呀。”


    席寒時卻低頭輕輕地吻她。


    迷迷糊糊之間盛翹眼睫輕顫地睜眼,那雙翡色的眼睛裏漾著深深淺淺的藍色熒光,也漾著海天相接的波瀾壯闊,可是日月星辰,都在她的身影之後,化為永恆的背景。


    他啞聲:“好看。”


    “翹翹好看。”


    盛翹被他的眼神蠱了一下,臉熱地嘀咕:“誰問你我好不好看了。”


    紙片人老公還是看著她,盛翹也不想浪費這半個小時,就拉著他的手,給他指遙遠的海際線,和近處散亂的礁石。


    說累了,就靠在他肩上。


    “翹翹很喜歡大海?”


    “對呀,”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迴憶起來,“小時候最想去的地方就是海底了。”


    她看他:“以為隻要潛進海底,誰都找不到我。”


    盛翹忽然戳他:“但是阿時一定能找到我,我相信。”


    席寒時望著她,溫暖燭光的時間要到了,她的眉眼在淡藍天光的映襯下如同畫一般,他垂下眼睫:“嗯。”


    他啞著嗓子緩聲迴答:“不管翹翹在哪裏,我都會找到翹翹。”


    盛翹笑眯眯地戳他:“你已經找到我啦。”


    又過了一會兒:


    “你還在建海洋館嗎?”


    席寒時低聲:“嗯。”


    “要好好建,聽到沒。”


    她戳他:“我會很嚴格的。”


    “好。”


    盛翹又看他:“海洋館建完之後呢?”


    眼睫低垂的男人還沒迴答,盛翹就哼哼唧唧:“結婚呀。”


    她戳著他的手背:“你都沒準備的嗎?”


    男人眼睫輕顫:“翹翹願意嗎?”


    盛翹耳朵紅了:“我都答應求婚了,你說呢?”


    席寒時低眸:“那就結婚。”


    盛翹不滿地嘀咕幾聲:“說得好像是我逼你一樣。”


    “不是翹翹逼我,”男人聲音啞了,“是我舍不得催翹翹。”


    盛翹把頭靠在他肩上,聲音軟軟的:“可是我已經答應你了呀。”


    席寒時沒有迴答,而是像之前一樣親吻她的手指。


    暮色四合間,她好像看見那雙被淺灰色霧氣籠罩的眼睛裏映著她的身影,大雪紛飛間他拂去她發頂融融細雪,敲了敲她的額頭:“笨蛋。”


    她墊著腳小聲嘀咕:“你還沒迴答我呢。”


    明明那人什麽都沒說,她卻好像已經勝券在握一樣,捧著他的臉:“快說,喜不喜歡我?”


    他眉眼微低,聲音也像融在紛飛的大雪裏:“喜歡,但是.......”


    “沒有但是,”她熟練地撒嬌,“答應嘛。”


    席寒時低笑一聲:“這麽著急?”


    然後低低地吻她的側臉,啞聲:“不該你先說的。”


    她嘀咕著:“誰讓你開竅這麽晚。”


    席寒時抱著她。


    他就站在她麵前,為她擋著風,擋著雪,然後說:“不晚。”


    “很早就喜歡翹翹了。”


    很早很早就喜歡。


    ........


    迴國的航班隻有幾個小時,上飛機前盛翹握著手機:“等我落地了就給你打電話。”


    “嗯。”


    盛翹卻沒能在下飛機第一時間就和紙片人老公報平安。


    因為她看到了周珩。


    **


    a國的地理位置不好,常年有極端天氣肆虐,他們到的時候,就已經起了風雪。


    盛翹坐在車裏看著茫茫的雪花落下來,看到街邊掛著的紅燈籠,突然想起那個燈籠攤。


    他們所在的大學華人並不多,也沒有為華裔設置的慶祝活動,所以每逢傳統節日,他們都會到唐人街去過節,張燈結彩的,到處都是提著燈籠穿著紅色互相恭賀新年的華人。


    他們穿行在期間,她一眼就看中了攤主掛著的大紅燈籠,興致勃勃地要玩猜燈謎。


    但是她猜得太慢了,每次都被其他人搶先,她隻好扯席寒時,讓他來。


    拿到大紅燈籠之後她猶豫了好久都不知道許什麽願望,最後幹脆問席寒時,他想寫什麽。


    他被她央得無奈,提筆,寫下那句“希望某個笨蛋能少喝一點薑湯”之後,還被周圍的人笑了很久。


    迴去的路上她問他,十年後字跡不會褪色吧?


    席寒時那時候迴答的是:“褪色了就再描一遍。”


    他好像看出她在想什麽,柔聲道:“不管怎麽樣,都不會失靈的。”


    在褚越和楚忻眼裏,席寒時給予她的是獨一無二的縱容和偏袒。


    對於盛翹而言,那些耐心和溫柔,才是她相信那些字跡就算過了十年,也不會有丁點兒褪色的原因;也是她在皚皚白雪裏踏著風雨找到他,也不會被一句隨意的話敷衍,忽略在一旁的底氣。


    她仗著那份底氣,肆意揮霍,從沒想過席寒時會拒絕她。


    直到他把鑰匙放在桌上,淡淡道:“你走吧。”


    她才明白。


    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她從席寒時那裏也要不來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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