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我錯了,老婆,饒了我啊啊啊!!!”


    單看長相身材,就知道蘇大光不是什麽硬漢,被揍得狠了,身上的疼痛讓他完全認清楚了現實,他嗷嗷大叫著,抱著自己的腦袋一聲接一聲地求饒,讓陳愛文放過自己。


    十多分鍾之後,陳愛文停止了對蘇大光暴揍,她低下頭去,看著蜷縮在地上鼻青臉腫的蘇大光,滿臉厭惡地說道:“你給我滾,我不想在見到你。”


    被陳愛文這麽暴揍了一通之後,蘇大光已經被打蒙了,他躺在地上,好半天都沒有迴過神來,身體上的疼痛將他的理智拉了迴來,他感覺自己全身的骨頭似乎都被打碎了又重組了,比起身上的疼痛,更加讓蘇大光沒有辦法接受的是,自己竟然被自己的老婆給揍了?


    自尊心受到的損傷比身體上的損傷更加嚴重,蘇大光費了好大力氣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陳愛文你……”


    他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陳愛文,剛剛想說些什麽,眼神一飄,便看到了站在陳愛文身旁的蘇晚。


    蘇晚現在的造型有點兒像是變態,剃著平頭,身上卻穿著粉色的小兔子睡衣,她的身材挺拔修長,不過十六歲的年紀,已經有了一米七二的身高,再加上她身體屬於女性那部分發育的不太明顯,這麽乍一看,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清秀小男生。


    蘇大光的臉色瞬間變了,整張臉扭曲了起來,他抬起手來,指著陳愛文破口大罵:“難怪你不願意和我睡,這下子被我抓到了吧?你惡不惡心,都要快四十歲的老太婆了,居然找一個這麽年輕的男人?他毛長齊了沒有,能滿足你這個如狼似虎的……”


    沒等蘇大光說完,陳愛文便撲了過去跳起來朝著蘇大光的臉打了過去。


    剛剛被陳愛文暴揍一頓,蘇大光還沒有緩過勁兒來,陳愛文打過來的時候他想躲,可是身體的反應卻沒有跟上腦子,他原本已經腫成了豬頭一樣的結結實實挨了一記。


    劇痛傳來,蘇大光疼得嗷嗚一聲慘叫,陳愛文又要追過去在打,吃了許多次虧的陳大光終於學了一次乖,扭頭便朝著門外麵跑。


    他被打得狠了,完全不顧自己的麵子了,反正他也不在這裏住,陳愛文既然敢做那麽不要臉的事情,就該被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來人啊,快來看啊,大家都來評評理啊!!!!”


    蘇大光扯著嗓子大聲叫嚷了起來,小區裏麵的隔音效果本來就不算太好,先前大家已經隱約聽到了一些,不過並沒有出來查看,現在蘇大光這麽一喊,鄰居們似乎終於找到了看熱鬧的理由,大家紛紛打開家門,湊出來看熱鬧。


    不多會兒的功夫,樓道裏麵已經擠滿了人,這棟樓裏麵幾乎都已經住滿了,今天又是禮拜天,大家都在家裏麵,一家一戶的人加起來,可就不少了。


    蘇大光被打得鼻青臉腫看不出原樣來,隻不過他那瘦高瘦高的身材實在太有辨識性,周圍鄰居一看,便認出了他是誰。


    在看從門裏麵追出來的陳愛文,圍觀眾人的眼光瞬間亮了起來。


    這種架勢,可是有大八卦可看了。


    蘇大光的裏子麵子已經丟的差不多,現在索性破罐子破摔,將陳愛文做的那些個破事兒全都抖了出來。


    第11章


    蘇大光滿嘴汙言穢語,將陳愛文貶低的一文不值,在他的嘴裏麵,陳愛文就和路邊站街的那些小姐差不多,甚至還不如那些站街的小姐。


    “人家好歹還能往迴撈錢,你倒是好,拿著老子給你的錢去養別人,你都是半截腿踏進墳墓裏麵的人了,找一個年紀和你閨女差不多的,你也能下得了嘴,你就說你要不要臉……”


    蘇大光剛剛被陳愛文揍得鼻青臉腫,那種屈辱感幾乎將他整個人壓得喘不過氣兒來,現在陳愛文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妻子,而是一個仇人。


    他極盡所能地詆毀陳愛文,因為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的聲音也越來越大,表情越來越誇張,就和那舞台上的小醜似的,用誇張的身體姿態和扭曲的表情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大家都是同住在一棟樓裏麵的,然而這些人和陳愛文的關係並不好,陳愛文漂亮愛打扮,和那些穿著樸素的女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和陳愛文比起來,那些女人就和鮮花旁邊的小草一樣,大家都隻能看見鮮花,而看不見和鮮花一堆兒的小草。


    她們瞧不起陳愛文,心底隱秘的地方又在羨慕她,這兩種完全相反的情緒交雜在一起,讓她們對陳愛文的感覺非常的複雜。


    女人們不喜歡陳愛文,男人們卻對陳愛文有想法,畢竟陳愛文子啊這個小區裏麵,也能稱得上是尤物了,然而不管這些男人心裏麵怎麽想的,在老婆跟前的時候是絕對不會為陳愛文說一句話的。


    整個樓道裏麵烏央烏央地擠了有三四十個看熱鬧的,卻沒有一個人替陳愛文說上一句話。


    看到這一幕,蘇大光越發地囂張起來,他感覺這些人都和自己站在了同一條的戰線上麵,他原本已經蔫吧掉的氣勢瞬間高漲了起來,兇神惡煞地看著從家裏麵走出來的那兩個人。


    “看看,你們都來看看,這就是那對兒不要臉的賤人,趁我不在家,把野男人都帶迴來了……”


    大約是剛剛被陳愛文揍得狠了,看到陳愛文從門裏麵出來,剛剛還囂張的要命的蘇大光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他身後還站著看熱鬧的人,這麽往後一退,就踩到了那人的腳上麵。


    “哎呦——”


    那人叫了一聲,使勁兒那麽一推,蘇大光沒有防備,踉蹌了幾步,正巧到了陳愛文的麵前。


    剛剛蘇大光那些汙言穢語全都被陳愛文聽了個正著,剛剛在家裏麵,她把蘇大光給揍了一頓,心裏麵的那些火氣好不容易消散了一些,結果蘇大光跑到她家門外麵造謠,一盆一盆地髒水往她的身上潑,那架勢就好像是要用那些髒水活生生地給她悶死了一樣。


    陳愛文不明白,自己好歹和蘇大光同一個被窩裏麵睡了那麽多年,雖然她沒有給他生下兒子,可是旁的,她是一點兒錯也挑不出來,怎麽蘇大光對她就好像是仇人一樣,絲毫不顧念他們夫妻之間的感情。


    陳愛文不知道,對於蘇大光這種男人來說,沒有生下兒子,就已經是陳愛文最大的原罪了。


    蘇大光踉蹌了幾步,撲到了陳愛文的跟前,陳愛文看到蘇大光那張腫的像是豬頭一樣的臉,心底的火氣蹭蹭蹭地往上湧,她本就是那種潑辣的性子,撒開了之後什麽事兒都能做得出來,蘇大光的那些謾罵將她心裏麵最後的那一點兒感情也消磨得一幹二淨了。


    她抬起手來,使足了力氣,劈裏啪啦給了蘇大光十來記耳光。


    啪啪啪的聲音在樓道內響了起來,別說是蘇大光了,就連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懵了。


    這事情的發展不對啊。


    在這些人的觀念裏麵,男人打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女人打男人,打得還是男人最重要的臉,那就是十惡不赦的事情,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什麽是好。


    “蘇大光,你的嘴裏麵是灌了糞不成?你說她是我的奸夫?你睜大你那雙狗眼看看,她是蘇晚,咱們的女兒,你連自己女兒都認不出來,你還當什麽爸爸!”


    一連甩了蘇大光十來記耳光,陳愛文的手也被打得生疼,她甩了甩手,厭惡地看著她停了手之後,就立馬往後縮的蘇大光,扯著嗓子大聲說道。


    蘇大光剛剛就已經被暴揍過來一頓,現在又被陳愛文甩了這麽多的耳光,他一張臉都腫了起來,嘴巴裏麵像是含了個爛桃子似的,費了好大事兒才能說出一句話來:“你胡扯!”


    他死死地盯著站在陳愛文身邊的蘇晚,那雙眼睛像是淬了毒似的,要將蘇晚整個人的皮囊骨骼全都融化成了渣渣。


    蘇大光不相信那是自己的閨女,哪有一個好好的女孩子會剃一個小平頭的?


    周圍的鄰居對蘇晚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非主流殺馬特的造型上,眼前這個清秀小男生和蘇晚哪裏有一丁點兒的相像?


    對陳愛文的偏見讓他們相信蘇大光的話。


    “陳愛文,你蒙誰呢?”


    不知道是誰先開口嚷嚷了一句,原本在看熱鬧的人都七嘴八舌地開了口,大家一致認定陳愛文是在撒謊,他們不管事實的真相是什麽,想著點子要將陳愛文釘死在偷人的恥辱柱上麵。


    陳愛文美麗漂亮愛打扮,成了她的罪,這些人因著陳大光的話,對陳愛文表現出了無比強烈的鄙夷,就好像他們鄙夷了陳愛文,自己就能成為一個高尚的人似的。


    陳愛文潑辣不假,可往常的時候,她對著的最多隻有四五個人,現在這麽三四十個人,七嘴八舌地指責她,侮辱她,她就算是長了十張嘴,也說不過他們。


    蘇晚的目光從那些圍著他們的人身上掃過,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卻都選擇了站在蘇大光那一邊兒,幫著蘇大光欺負他們。


    眼看著陳愛文因為和他們爭辯而弄得麵紅耳赤,狼狽不堪的樣子,蘇晚握緊了拳頭,她轉身大步朝著廚房走去,將廚房裏麵盛著熱水的兩個暖水壺給拿了出來。


    陳愛文還在那裏辯解著,蘇晚一伸手,將陳愛文給拉迴房間裏麵,自己上前一步,將那兩個暖水壺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砰砰兩聲巨響過後,暖水壺炸裂開來,裏麵的熱水四下飛濺,那些原本還在義憤填膺指責陳愛文的人被嚇到了,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你們說夠了沒有?!”


    蘇晚的聲音並不算大,不過因為這些人剛剛都被嚇著了,沒有一個開口的,因此蘇晚的聲音便都凸顯了出來。


    她一開口說話,那些被嚇到的人便反應了過來,這聲音分明就是女孩子的聲音,哪裏是什麽小男生?


    蘇晚的沒有看那些人,她的目光落在對麵的蘇大光身上,看著他那張腫的已經看不出原樣的臉,開口說道:“我是蘇晚,你的女兒。”


    她臉上原本沒有什麽表情,說這話的時候,她的嘴角勾了起來,露出一抹譏諷的弧度。


    “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認不出來,你有資格做我的爸爸?”


    誰也沒有料到會是這樣的發展,蘇大光愣住了,他張大嘴巴,不可置信地看著蘇晚,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孩,真的是自己的女兒麽?


    陳愛文看著擋在自己身前的蘇晚,眼睛一酸,險些哭了出來。


    剛剛被蘇大光強的時候,她沒有哭,被那些鄰居圍觀指責的時候,她也沒有哭,可是當她看到蘇晚護在自己身前,為了自己和那些人爭辯的時候,陳愛文想哭了。


    她強忍著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她從門裏麵走了出來,站在了蘇晚的身邊,陳愛文的目光從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鄰居身上掃過,見到他們都不自然地別開眼睛,不敢和她對視的時候,陳愛文笑了。


    “誰說我不檢點的?我陳愛文堂堂正正的做人,從來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對不起人的事兒,你們和我在同一棟樓住著,誰親眼見過我做了什麽?”


    麵對她的質問,誰都沒敢說話,大家聽到的事情都是別人捕風捉影傳出來的,誰也沒有見到過陳愛文和誰攪合在一起的。


    大家夥心裏其實都憋著一股勁兒,總覺得陳愛文長得不安分,就絕對不會是個安分的人,他們總想找機會看到她隱藏起來的真麵目,蘇大光給了他們機會。


    誰也不管真相是什麽,便像是看將了肉的狼一樣撲了過來,就好像坐實了陳愛文是個不安分不檢點的人,就能讓他們憋著的那股勁兒得到了宣泄似的。


    可是誰曾想到,事情的真相完全不是那個樣子的?這些人被打了臉,隻覺得臉皮像是被人給扒下來似的,火燎燎的疼。


    第12章


    更加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的人是蘇大光,他豁出去一切,不要臉麵地在這裏鬧上一通,原本是想將陳愛文的名聲鬧得臭不可聞的,可是誰曾想到,那個穿著粉色睡衣的變態小白臉竟然是陳愛文生的那個賠錢貨?


    他還想再說什麽,然而沒有等他開口說話,陳愛文已經轉身衝進了家門,沒過一會兒,她便抓著一把菜刀衝了出來。


    她不會做菜,玩兒刀卻是好手,買進家門之後就沒有怎麽用過的菜刀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她衝到了蘇大光的麵前,作勢要朝著蘇大光身上砍:“蘇大光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你自己不幹不淨在外麵和別人鬼混就算了,你還反咬一口說我不檢點,你把我名聲毀了,我以後也沒有臉在見人了,我今天就跟你拚了,砍死你一了百了,大不了我在賠你一條命就是了……”


    陳愛文一邊嚷嚷著,一邊舉著菜刀要去砍蘇大光。


    蘇大光本來就是個慫貨,被這麽一嚇唬,尖叫了一聲之後,連滾帶爬地朝著樓梯口跑去,陳愛文舉著刀便追了過去,看熱鬧的人見陳愛文把刀都拿上了,也不敢攔著她的路,全都貼著牆靠邊兒站,給這兩口子騰出一條路出來。


    陳愛文原本也就是想嚇唬嚇唬蘇大光的,追到樓梯口之後,便在沒有追下去。


    她拿著菜刀,揮舞幾下,扯著嗓子朝著樓下喊道:“蘇大光,你別讓我在見到你,否則的話,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喊完了之後,陳愛文拿著刀朝著家裏麵走去,鄰居們見慣了陳愛文光鮮亮麗的樣子,又哪裏見過她這瘋婆子一樣的架勢?她剛剛擺出來的那樣子,就好像是真的瘋了一樣,哪個正常的女人會做這樣的事情?


    此時的陳愛文衣衫淩亂,臉上的妝容也花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她現在活脫脫地就是一個瘋子,哪裏還有小區一枝花的樣子?


    她狼狽的模樣被大家夥兒看到了,那些原本因為陳愛文美麗而對她產生了嫉妒的人突然之間就覺得心理平衡了。


    長得再美又能怎麽樣?還不是連自己的男人都抓不住?


    有多嘴多舌的忍不住開口說了一句:“其實這事兒也怪不了蘇大光,你說說你,給好好一個姑娘剃了這麽一個頭型,也難怪蘇大光會誤會。”


    “就是就是,你說你平日裏要是打扮的樸素一些,別弄那些花枝招展的樣子,人家大光也不會誤會你不是?”


    “是啊是啊,你這脾氣性格也得改改,女人啊,就得有個女人的樣子,甭管在漂亮,你性格那麽壞,哪裏會有男人受得了你?”


    明明做錯事兒的人是蘇大光,可是這些人卻完全忽略了這一點兒,把所有的矛頭全都指向了陳愛文,認為都是陳愛文做的不好,才會讓蘇大光變成這個樣子的。


    陳愛文握緊了拳頭,對這些人的‘好心好意’,沒有任何的反應,在這個小區裏麵住了這麽多年,她早就知道這些人是什麽德行了。


    他們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了,不會因為她的幾句話而改變看法。


    陳愛文從人群之中穿過,明明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可是在那些人的目光注視下,她卻覺得腳下的路永遠都沒有盡頭,她的心越來越冷,雙眼也變得迷茫了起來。


    隨著那些人不斷指責的聲音,她也開始動搖了起來。


    難道真的是她做錯了嗎?


    周圍人的議論蘇晚全都聽在了耳中,她看到低著頭走過來的陳愛文,心突然疼了一下。


    從前的蘇晚從來都沒有試著去了解陳愛文,因為報學校的事情,她恨了陳愛文很多年,後來更是因為她拋棄自己和另外的男人走了,對她的恨意百年更加地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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